第十五章 打架
敢打他娘，就要讓他們餓肚子。
「敢搶我小妹的窩頭，你找死！」寧紅星見狀，憤然起身，猛地給了寧紅武後背來了一拳頭。
寧紅武身子一個不穩，趴到了老太太面前的桌子上，不但手裏的兩個窩頭掉了，整個臉也埋在了老太太的紅薯茶碗裏。
老太太的碗比別人的大一號，裝的食物多，自然涼的也慢些。
「啊，好燙，娘，救我，我要毀容了！」
寧紅武立馬發現出了殺豬般的慘叫。
「紅武，你沒事吧，快給娘看看！」
「寧紅兵，你個殺千刀的，你幹什麼，下手這麼重。」
寧麗芳一把拉過自己兒子，趕緊檢查他的臉。
這兩年就能說親了，可不能毀容。
「啊，我要殺了你！」寧紅武憤怒到了頂點，抹去臉上沾著的紅薯，顧不得疼痛，一把推開他娘，就往寧紅兵衝去。
「找死！」
寧紅兵從小打遍全村無敵手，即便寧紅武大他兩歲，他也完全不懼怕。
起身迎上，一把就把寧紅武摁倒在地，騎在下面狂揍。
寧麗芳見此，立馬目露凶光的要上去幫忙。
寧紅瑤早就準備好戰鬥了，把小弟推給她大哥照顧，拿着剛才撿到手的荊條，狠狠的往她二嬸身上抽去。
她人小個子矮，硬拼完全不佔便宜，吸取之前的教訓，還是覺得藉助工具來的省力和痛快。
可惜荊條上面不帶刺，不然抽起來更爽。
荊條像鞭子似的抽在寧麗芳身上，痛的她立馬踮着腳扭跳了起來。
吃飯的桌子也被掀翻在地，上面的碗碟碎了一地。
加上之前孫芝砸的，她家晚上吃飯都要緊巴了。
聽見動靜，跑出來的孫芝，見她閨女和兒子完全佔據上風，一點沒吃虧，心裏也放心了些許。
寧振江見妻兒挨打，也顧不得其他，就想上前幫忙，可惜被孫芝跑過去攔住了去路。
寧振東怎麼說也是個成年男人，他們一家子都不一定打得過，不能讓他加入。
「你一個大男人，還想打孩子咋的，真不要臉！你要是再敢上前一步，我就喊非-禮！」
孫芝的話，果然把寧振江嚇了一大跳，快速往後退了一大步。
就算一家子能給他證明，他是被大嫂碰瓷，但社員們向來看熱鬧不嫌事大，謠言傳著傳著，絕對能變成他覬覦自己大嫂，對大嫂耍流氓。
有了這樣的桃色新聞，他以後就更別想抬起頭來。
「要死了，你個死兔崽子，竟然敢打我寶貝孫子，看老娘怎麼收拾你。」
老太太見她最愛的孫子，一直被騎着打，因為掙扎，臉上起的幾個水泡也蹭破了，血肉模糊的，心疼不已。
怕寧紅武傷到自己，也不敢上前，就一把脫下腳上的破鞋，朝寧紅兵扔去。
可惜她今天打架時身上受了傷，並不那麼靈便，這鞋子不但沒有打到寧紅兵，反而啪嘰一下，扣在了剛走過來準備拉架的寧老爺子臉上。
霎時，寧鐵根從腦門到下巴，立馬出現了一個紅腫的鞋印兒。
「都想給我造反是不是！」
一天之內家裏打了兩回架，老爺子氣的都快冒煙了，也顧不得臉面，扯著大嗓門怒吼。
「紅兵，你一天天的就知道打架，你是二流子不成！」
寧鐵根首先沖寧紅兵發難。
「是紅武先搶我小妹窩頭的，是他有錯在先。」寧紅兵起身放開寧紅武，不解氣的又踹了一腳后，不服氣的喊道。
「那你不會好好說，打什麼人？看我兒子的臉，可怎麼辦啊！」寧麗芳崩潰的喊道。
「我沒揍他的臉，那是他自己弄的！」
「好好說他能記的住，這種人，就該狠狠的打一頓，紅兵，你做的對，要是娘在，娘打的更狠。」
孫芝把寧紅兵護在身後，一臉的贊同。
「他就是被你慣壞的，你看着吧，他遲早被你慣進監獄里去。」寧鐵根看着這樣的孫芝，生氣罵道。
「有你這樣當爺爺的嗎？竟然盼著孫子坐牢，他坐牢你臉上有光是不是？」
「不過你放心，我兒子被教的好的很，要是坐牢，也應該是紅武去坐牢，我長這麼大，還沒聽過搶劫犯不坐牢，反而被搶的坐牢的。」
他敢詛咒自己兒子，那她也詛咒他們最愛的孫子。
「你才是搶劫犯呢，不就是個窩頭嗎？有啥了不起的？」
「沒啥了不起的都去搶，那碰見了不起的東西了，還不殺人吶！小小年紀不學好，長輩也不好好管教，將來就是吃槍子的命。」寧紅瑤可不想對她好的二哥被罵，站在一邊幫腔道。
「你個小雜種，居然連長輩都罵，和你娘真是一個德行。」
「那也比你只會躲在一邊看熱鬧的閨女強。」想起剛才躲在一邊，看着她娘和哥哥被打，不出面的寧紅梅，寧紅瑤諷刺的說道。
「就是，我閨女比你那野種閨女強一萬倍！」
寧紅武就算是傷的很重，可他搶東西在先，即便老太太和老爺子對二房再偏心，雙方也是爭執不下，各不相讓，都覺得自己有理。
「既然你們都覺得是我們大房的錯，那咱們就去找社員們評評理，不行就去公社評理，看這件事到底怪誰。」
寧紅瑤見這麼吵下去，也不會分出什麼，要是再打起來，他們大房只會吃虧，就立馬建議。
「對，找社員，找公社，找公安，我就不信沒有說理的地方，也讓大家都看看你們兩老的偏心眼。」
「找什麼找，我是大隊長，難道還不夠評判的。」
要是一天被社員看兩回笑話，再鬧到公社去，那他這個治家不嚴的名聲算是坐實了，以後更別想着升遷了。
「你是當事人，不能評判！」
「就是，誰不知道你偏心二房，讓你做主，還能有我們大房的活路！」孫芝立馬附和自己閨女。
「你別胡說，我和你爹啥時候偏心了，就你不知道滿足！」
「娘，奶奶，我疼，快給我看大夫，我臉要毀容了！」寧紅武見一家子沒一個人記得他，臉上疼的不行，大聲喊道。
「紅文，你個死丫頭，還不趕緊去請唐大夫，怵在那等死啊！」
寧麗芳見閨女那麼沒眼色，把氣都撒在了她的身上。
嚇的寧紅文一個箭步就跑了出去，她剛才真是有點被嚇傻了。
「紅文看病的錢，家裏損壞的東西，全部你們大房出！」
寧鐵根也不想和大房一家子糾纏，直接一錘定音。
「我們憑什麼出，而且我們可沒有一分錢，想讓我們出，可以啊，那分家，把振東的工資給我，我就賠償這些！」
孫芝早就不想和這一家子在一個鍋里吃飯了，要是能分家，她情願吃點虧，賠點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