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百四十三章 哦?哦!

第二百四十三章 哦?哦!

那人一下子從他的位子上蹦了起來,兩眼冒光,好像抓到了生命中最後一根稻草:「閣下,我可以講幾句話嗎?」

劉暢說:「哦?你要說什麼?」

那人說:「你知道你剛才罵的那個人,說他是混蛋的人是誰么,他可是大名鼎鼎的范彤蓋斯博士。」

「閣下,」另外一個先生插進來說,「你可別亂說。」

「耐心點兒,維斯先生。」那人說道,「你的利益會得到維護的。依我看,在這個問題上,我們需要的是把事情弄清楚,而不是無謂的爭吵。

如果范彤蓋斯博士此刻也在這裏,我是願意讓他講的,他會證明自己不是混蛋。」

「謝謝您,閣下。我先談談范彤蓋斯博士生最後談的一點,我可以正式說明我曾經發表了他剛才談到的那些言論——」

「等一下,博士。你選擇了自已為自己作辯護。你肯定有能力維護自己的利益?」

「我打算試試,閣下。在場的朋友都可以證明我已正式聲明了這點。」

「很好,你可以再講下去。』

「我承認可能是由於機器故障的原因,造成閣下的說話分量出現異常,這種情況也絕不是絕無僅有,很多人都採取了沉默的態度,讓事態歸於平靜,但是我要對方說明有誰由於這樣做受到了損失或傷害。

確實,也有一些人採取了比較極端的手段,我要提醒你,有時候,事情未必會按你設計的走向發展,甚至還會得到相反的結果;

這種結果會使他們陷入萬劫不復的境界。如果能以此為據發出一紙禁令,那我就要開設一家煤油燈工廠,然後要求頒發一紙禁令,禁止製造燈泡。」

「我承認,也許莫一天,這個可怕的250,也許會落到我的頭上,所以,我不會因為這件事對你落井下石,因此我要鄭重說明。」

站在一邊的劉暢忍不住插話道:「稍等一下,博士。維斯先生,你們的專家證人也不熟悉范彤蓋斯博士的理論和方法,這是不是真的?」

維斯先生面有難色。

他認真的斟酌了一下,然後答道,「這個問題我還無法回答,我要和我的同行商量一下,是不是可以寬容幾分鐘?」

劉暢點頭:「當然可以。」

維斯先生跟他的同夥們緊張地小聲磋商,然後轉過身來對着劉暢:「我們提一個關於程序的建議,閣下。如果范彤蓋斯博士願意接受並且對他所謂的方法的理論和實踐進行解釋,那麼這些卓越的科學家就能對他的說法是真是假向法庭提出看法。」

劉暢以探詢的目光看着那人,這個觀點有些超出他的認知,科學上的真偽,卻要法官的意見而不是科學的驗證。

那人也恢復了鎮定,回答說,「我不願意接受這個建議。事情沒落到他們的頭上,每個人都會抱着『看熱鬧不怕事大』的心態,無論我的方法能不能行的通,把自己的命運交到別人的良心發現上總是危險的。」——他指了指那些熱情的吃瓜群眾,停了一下,故意笑了笑——「對於這一點,這些先生心裏明白。再者,為了證明我是無辜的,必須有人主動站出來承擔一切。

所有人都是盲目地相信權威。按照科學的看法,實驗的證明無比重要,而理論只不過是為了更好地說明問題;不合適的時候,就要把它拋棄。按照經院式的見解,權威就是一切;事實要是與權威所制定的理論不符,事實就要被拋棄。

「在此以前,我曾向這些打扮成專家的人提過用實驗來檢驗,他們拒絕了。現在我不相信任何人對我做出的保證,我西拉斯絕不會把自己的命運交到別人的手上!除非他能證明範彤蓋斯博士是個騙子。或者證實范彤蓋斯博士不是個騙子。」

他停了下來,把不太突出的胸脯挺得跟鼓凸凸的小肚子一樣。他瞥了一眼那些汗流泱背的名人。「怎麼樣?」

眾人睜大眼睛,緊盯着劉暢的雙眼:「你同意這麼做嗎?」

劉暢說道:「閣下,我認為這個建議極不合適——」

西拉斯打斷了他的話:「我警告你,如果你不接受,又提不出一個同樣有道理的辦法來闡明事實,我將做出不利於你的判斷---根據少數服從多數這一鐵打的法則,我們可以認定---你就是一個外星人的姦細。」

劉暢張著嘴,環顧一下四周,幾乎所有人都在看着他,顯然,他們已經達成了共識,他改變了主意,然後轉向維斯:「我們同意,閣下。」

「很好。」所有人都舒了一口氣,維斯說道:「在你們之間具體安排一下。在這件事結束之前,我想就你提出損及顧客時所包含的思想談談我的看法。

在這個國家裏,依法治國是基本國策,沒有人可以駕馭在憲法之上:政府和法院有責任在將來也保護他們的權益,甚至情況發生變化,與公眾的利益發生衝突,也要這樣做。

無論是個人還是集體,誰都無權為了私利到法庭要求歷史的時鐘停擺或倒轉。我講的就是這些。」

劉暢若有所悟地清了清喉嚨:「各位先生,我希望你們在決定給我栽贓之前能不能和我商量一下,讓我有個心裏準備,好嗎?」

維斯哈哈了一聲。

人們陸續地走了。

當人都走光了把門關上以後,維斯立即抓起傳話器。「喂,叫他進來吧。」

外邊的門打開了,一個短小精悍的人在門口站了一會兒。他的黑亮的小眼睛迅速地掃視了一下屋裏才走進來,然後以輕盈敏捷的步履朝維斯走去。他用平平淡淡、無動於衷的聲調和維斯說話。除了那雙野獸似的眼睛眨動之外,毫無表情:「您找我談活?」

「對。」

「有什麼吩咐?」

維斯維持着嚴肅的表情:「我們坐下來談。」

西拉斯卻是滿面笑容地伸手招呼:「進來吧,親愛的,請進來。坐下,不要客氣。」

小夥子年輕忠厚的臉上顯得有點難為情的樣子。「先生,你看,我叫愛德華·哈特利;我有個妻子,她叫貝蒂,我們馬上要有——就是說,貝蒂很快要生孩子,所以——」

西拉斯溫和地笑了笑。「我明白。我們絕不會讓你感到為難的,不會讓這件事影響你和你還沒有出生的孩子的前途。有人為這件事承擔後果,很簡單,你只要按我說的,輕輕的動一下手指就行;你看,這是你動動的代價。」說完,把一大把沙幣塞進年輕人的口袋,還貼心地在口袋上拍了拍,給他一個『你就放心吧』的表情。

維斯也對他笑了笑:「真是這樣。我同意。」

「西拉斯先生,請您先來。請你到屏幕後面去,脫下你的鞋子和外衣。」愛德華得到維斯的首肯。便轉過身去,稍稍調整了一下儀器。然後對西拉斯點點頭,西拉斯到屏幕後面去了一會兒很快就出來了,身上只穿着一件綢內衣。如茵抬頭看了一眼,便轉過身子,渾身是毛,很動物園裏的猩猩差不多。

「這邊來,親愛的。」接着,愛德華開始招呼劉暢,「先稱一下體重。那兒,到枱子上去吧。把這個電極放到嘴裏。不,親愛的,很快就完了,要保持安靜。」

他又鑽進機器蓋子裏,指示器就動了起來。不一會兒他神色不安地走了出來。「天啊,這是怎麼回事?」

「怎麼了,愛德華?」正在穿衣服的西拉斯緊張地站了起來,而愛德華圍在設備轉了一圈,又鑽了回去,比剛才呆的時間長點。

維斯也有些緊張,見愛德華依舊滿臉愁容地轉出來,關切地問:「西拉斯的結果怎麼樣,愛德華?」

愛德華說:「有點小小的困難。我想先檢查你。」

他檢查完維斯走出來的時候,滿臉都是憂慮的表情。西拉斯問他有什麼問題。愛德華聳了聳肩,強露出一絲微笑。

愛德華說:「不用擔心,沒什麼事。我想是儀器出了點小毛病。可是今天我不能告訴你們倆的結果了。我得徹底檢查一下我的機器。」

和維斯與西拉斯的擔憂不同,劉暢則滿不在乎的說:「那有什麼,當然可以。你看,機器還出了毛病,真難為你了。希望它沒什麼大的毛病。」

愛德華說:「不會的,這我清楚。回到我的辦公室去坐一會兒好嗎?」

劉暢笑道:「謝謝你。你真太客氣了。」

西拉斯有些不安:「可是愛德華,我還是留在這吧,我想我也許可以給你搭把手。」

「你不能讓我一個人在那裏獃著吧,我親愛的西拉斯博士?我已經老了,很喜歡和青年人在一起帶來的朝氣。但我難得有這樣的機會。來吧。」他用胳臂輕輕地把西拉斯推進了那間辦公室,請他們坐下。

他從懷裏掏出煙捲,請他們抽煙,自己也點起一支雪茄。

維斯博士編造了一個他年輕時在死亡之島冒險的故事,一直講了四十分鐘,劉暢正聽得出神,西拉斯卻顯得焦躁不安,急於離開。

就在維斯博士停下來點雪茄的時候,他站了起來:「維斯博士,我真的該走了。我明天再來把故事聽完好嗎?」

「明天?沒有明天的時間了。」維斯深吸一口,然後吐出一個煙圈。

西拉斯說:「可是你今天也沒時間啊。你的秘書已經給你打五次電話了。」

「你就不能再跟我多呆幾分鐘嗎?」

「今天真不行了,博士。我有一個約會。有人正在等着我。」

「沒有辦法使你留下嗎?」

「恐怕沒有。走吧,維斯博士。」

他們離開以後,劉暢走到窗前,向外俯瞰著城市。不一會兒,他發現兩個人離開了他辦公的大樓。他瞧着他們匆匆地走向拐角,等了一下綠燈,然後就橫過大街,消失在公路的對面。

「我們也走吧」劉暢左右看了一下,覺得很是無趣,向兩個弟子招了一下手,率先向門外走去。

三人很順利地在眾多警衛的眾目睽睽眼皮下,大搖大擺地走出了國會大廈,就像他們大搖大擺地走進去一樣。

這要歸功於他們這一身的行頭和不可一世的態度:劉暢的身上掛滿了金的、銀的、銅的,還有不知道是什麼材料做的勳章,從腦門一直掛到腳面,走起路來,都嘩啦嘩啦作響。

傑克和如茵,胸前背後都掛着巨大的標語:「布拉斯憋斯同志,是個好同志!」

這一身裝備,有什麼意義沒有人知道,但他的功能倒是顯而易見---原本還有些熱鬧的街道,所有人都做鳥獸,一鬨而散,真正起到了凈街的作用。

個別膽子較大的,躲在遠處的街口,露出半個腦袋,低聲議論著:

「媽呀,這個『布拉斯憋斯』是誰呀?」

「你連布拉斯總裁都不知道?」

「總裁又換人了?我們的總裁不是叫斯巴稻喆么?」

「什麼叫又換人了,總裁的姐夫。。。傻帽!」

「哦,是姐夫呀,我還以為是他老丈人呢。。。」

在餐桌前坐下,劉暢注視着擺在他面前的精美的午餐。他特地點了這頓飯,而且為了盡情地享受它,還專門把掛滿勳章外套,掛在門口的牆上。

過了一會兒,他喝了一小口「雪原之花」,仔細品嘗著酒的滋味,一滴一滴地慢慢咽下去。

這種香味濃郁、甘甜的美酒使他的口腔發熱,他嘆了口氣。這是頓美餐,上等的美餐,而且還嘗到這種外國來的好酒。

很快,他的情趣被前門的騷亂聲打斷了。門外一個老女人的嗓門和別人爭辯。一個男人低沉的聲音把她壓了下去。爭吵的聲音移到大廳,接着,飯廳的門給推開了。

一個身影閃了進來,還沒等劉暢等人弄清什麼情況,一個老婦人裝扮的女人被推了進來,『噗通』一聲跪倒在地上。隨後,一個軍官模樣的人也跟了進來。門外還站着一群軍人。

「大人在吃飯!」老婦人對那個軍官低聲說道。

「沒關係,老闆娘。我有時間和這些人見見面。你可以走了。」劉暢面對着衝進來的這夥人的面容粗暴的頭頭,「你們找我有事,是嗎?」

「你算猜對了」那個軍官大聲說道,「我們已經吃夠了你那套鬼把戲的苦頭。」轉身將劉暢掛在門邊的衣服取下來,也許對這件掛滿勳章的衣服的重量缺乏應有的尊重,沒抓穩,衣服掉在了地上,發出了一連串噼里啪啦的聲音。

「你給我弄壞了,怎麼辦呢?」劉暢問道。

帶頭的人沒有立刻回答,一個短小精悍的人從後面閃了出來,站在劉暢的對面。

碰了那軍官的手臂一下:「貝德爾博士,你的電話。」

「好。把電話機拿過來。」

電話機拿過來以後,那個叫貝德爾博士的軍官把聽筒放到耳朵旁邊。「你好。……是,講吧。……什麼?……沒有,我們什麼也沒聽說。……儀器給毀掉了,你是說。……死了!怎麼死的呢?……沒有!沒有說明。一點也沒有。……等會兒再給我打……」

他砰地一聲放下話筒,把電話機推到一邊。

「出什麼事了?」劉暢問道,「誰死了?」

貝德爾舉起了一隻手。「請安靜,先生們!幾分鐘之前愛德華博士在他家裏被謀殺了。」

「被謀殺了?」

「事情還沒有完。差不多同一時間歹徒們闖進了他的辦公室,毀掉了他的儀器。」說完貝德爾的眼睛緊緊盯着劉暢的面孔,似乎想從他的表情里尋找一些蛛絲馬跡。

劉暢不滿地說:「你看着我幹嘛?」

軍官冷笑道:「有人看見你從愛德華的辦公室出來!」

「哦?」

「然後,愛德華死了。」

「哦。」

「哦哦哦,哦什麼哦,愛德華的死,你有重大嫌疑。布拉斯先生,你攤上事了,攤上大事了!請跟我們走一趟吧。」

「哦~~」劉暢再一次長長的哦了一聲,看了一眼身邊的倆個傻乎乎的彷彿處在呆萌狀態的弟子,很是不滿,「你們倆咋不吃呢?快吃呀,味道不錯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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