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39 如果他死得夠久呢
古錚的表情看起來很輕鬆，似乎根本不在乎。
可實際上，她還是很擔心，甚至還有些恐懼。
尤其是她看到那群殭屍一蹦一跳的從洞裏跳出來時，臉上腐爛的肌肉，空氣中令人作嘔的臭味，她僅僅只是掃了一眼，就很不舒服。
出乎她意料的是，眼看着它們就要跳出洞去，它們忽然頓住，在洞口處一字排開。
就像是有人給它們下了命令一般。
接着，一個小殭屍跳了出來，站到洞口處，仰頭望着月亮開始吸收日月精華。
古錚正看得起勁，忽然，一雙顫抖的手攀上了古錚的手臂，古錚嚇得差點叫出了聲，歪頭一看，是上牙打下牙的阿璃。
「阿璃，你幹什麼，人嚇人會嚇死人的！」
阿璃顫抖著伸出手，指著那群殭屍：「聖姑，那個小孩子我見過。」
順着她手指的方向看了過去，古錚頓時倒吸了一口冷氣。
那個小殭屍，她也見過！
昨天下午，自己一行人剛到八王山時，就是這個臉上塗得像個猴子屁股的小孩在那條弄子裏沖着自己笑了一下。
「我以為就我看見了，沒想到你也見到了？」
阿璃不敢看那邊，她收回眼神，小聲問古錚：「聖姑，你不是說殭屍都怕太陽嗎，那他怎麼會在白天出來？」
古錚拍拍她的手，小聲安撫她：「怪我沒說清楚。」
她看着屏幕上小蝴蝶替她找到的資料，照本宣科：「《子不語》有雲，殭屍有八個等級，從低到高分別是：紫僵、白僵、綠僵、毛僵、飛僵、游屍、伏屍、不化骨。」
「從毛僵開始，它們就已經不怎麼懼怕陽光了。」
方祁禮擰著眉頭，問道：「聖姑，那你的意思是，那個小孩很有可能就是毛僵？」
古錚搖頭：「不，既然他們說這裏有一隻千年屍王，我倒覺得，那個小孩很有可能就是那隻屍王，級別可能達到了飛僵。」
《子不語》對殭屍等級劃分的很明確，還作了細緻的介紹。
飛僵一般都是修鍊千年之久，這種殭屍極其厲害，不僅不懼陽光和一般的法器，它還會使用法術，一般的道士無法將其降服。
但是這句話古錚不會和他們說，以免嚇住他們。
「這不可能吧？」軒轅轍瞪直了眼睛，「它看上去還只是個六七歲的孩子呢，一個孩子怎麼可能會是屍王？」
「那如果他死得夠久呢？比如，一千年？」
「這……」
軒轅轍被她問住了。
這個問題他還真沒想過。
古錚看着那群殭屍，嘆了一口氣：「我不是要嚇你們，而是他們發起狂來六親不認。」
「那他們聚集到洞口做什麼？」
古錚默默替自己掬了一把辛酸淚：「他們應該是為了吸收日月精華才來到洞口的。」
「對了，我剛才給你們的糯米和柳枝，可以拿出來了。」
古錚並不清楚自己的斂息帕對殭屍到底管不管用，要是斂息帕能徹底將自己的蹤跡甚至是氣味都隱藏起來，那還好。
若是不能，自己可就要倒大霉了。
「聖姑，你是在開玩笑吧，我們從來都沒聽說過什麼日月精華，這到底是個什麼東西？」
古錚瞥了軒轅轍一眼：「你就理解成靈氣吧。我們可以吸收靈氣來增加自己的修為，他們就靠吸收日月精華來增加自己的修為，都是一樣的道理。」
伍玉濤終於忍不住了：「什麼，它們還能修鍊，可它們不是死人嗎？」
古錚嘀咕道：「可它們現在已經是能修鍊的殭屍了，其他的，我也不清楚。」
「聖姑，我再向你確定一件事，這些糯米對它們真的管用嗎？」
聽着阿璃幾乎要哭出來的聲音，古錚搖頭：「不確定。不過，我們既然都準備好了，試一下不就好了。」
不確定……
阿璃整個人都不好了。
這都什麼了，聖姑竟然還和自己開這種玩笑。
洞外，忽然出現一道黑影。
「這又是個什麼東西？」
古錚也被這個黑影嚇住了，她翻了個白眼：「我哪裏知道！」
這果然很八王山啊，明明他們自己也怕得要死，不敢隨便踏進這個山洞，可到了這個時候，竟然還有人特意跑來和殭屍聊天？
黑影確實是在和殭屍聊天。
殭屍說一句：￥…*##￥%…%…￥@。
黑影跟一句：#%￥…%@￥&#￥%。
……
殭屍一句，黑影一句，聊得熱火朝天。
「他們在做什麼？」
古錚有些無奈：「你問我，我問誰去？」
真是大寫的服，竟然還有人大晚上特意跑來和殭屍聊天。
說的還是她一個字都聽不懂的鳥語。
扎心了老鐵。
他們簡單的聊過幾句后，小孩忽然嘰里呱啦地對殭屍們說了些什麼，接着，古錚就看到他們調轉方向，似乎在搜尋着什麼。
阿璃疑惑地問道：「它們這是在幹嘛，怎麼感覺像是在找人呢？」
古錚心思一動，脫口而出：「不好，他們是想用殭屍將我們逼出來。」
伍玉濤想都沒想就掏出了笛子：「我就不信，我的鎮魂曲鎮不住它們！」
「先別着急。」古錚連忙阻止他，「我們先試試糯米和柳枝，看這些東西能不能將它鎮住再說。」
殭屍確實是在找他們。
而剛才出現的黑影，正是八王山的二長老，呂春。
一般的長老都只是負責門派的運轉，或者是裝裝門面，比如雲文清這種。
而他卻是個特例。
他會屍語，能和殭屍溝通，也正是因為他的存在，八王山的人才能和殭屍和平共處。
就連平時要用到的屍蟲，也是由他來收集的。
眼看着殭屍們漫無目的的在洞內跳來跳去，一行人心都提到了嗓子眼。
「聖姑，我受不了了，我們動手吧。」
軒轅轍擒著糯米袋子雀雀欲試，眼裏閃爍著興奮的光。
古錚思索片刻，說：「那好，軒轅轍，我們中只有你會隱身術，你先上。如果東西有用的話，我們再一起上。」
「你只需要將糯米往它們身上扔，再用柳枝抽打它們，如果這兩個東西有用的話，你會看到效果的。」
軒轅轍：……
好嘛，自己給自己挖坑的感覺總是那麼奇妙。
他幽怨地看了古錚一眼，認命的沖了出去。
軒轅轍衝出去后，古錚等人就失去了他的蹤影。
很快，離他們最近的一隻殭屍身上忽然響起一陣噗嗤的聲音，就好像是被電擊過一般，身上很快就冒起了青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