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99葯 上

199葯 上

數日後。

蔚藍天空中。

一隻白頂黑翅雄鷹,從高空俯衝而下,朝着天寶宮的方向飛去。

唧唧。

忽地,一隻小紅鳥從旁邊飛來,和雄鷹平行。

一大一小,兩隻飛鳥都在朝着大都方向飛去。

雄鷹很快便發現了自己一邊的小紅。

它振翅高飛上萬米,堂堂百鳥之王,居然還有鳥敢和它平起平坐??

當即它心情便不好了。

小紅好奇的看了眼雄鷹,唧唧和它打了打招呼。

它訓練出來沒多久,還沒見識過多少猛禽。覺得世界一切都是美好的。

黑翅白頂鷹眼神一冷,身形一歪,一翅膀拍在小紅身上。

大翅膀彷彿蒲扇,狠狠錘在小紅身上。

唧!~~~

只聽慘叫一聲,小紅一臉懵懂,還沒反應過來,便斜墜下去,從高空中直直墜落。

雄鷹滿意的看着掉下去的小紅,傲然的繼續朝着天寶宮方向飛去。

*

*

*

天寶宮。

低沉的晨鐘聲,緩緩傳遍整個道宮群。

天寶宮的晨鐘有十處,分佈在宮殿群的各處中間。

每一處的對面,還有着同樣的暮鼓對應。

鐘聲響了三次。

代表着三大宮主即將召開小會。

方知勻換了一身白素陰陽道袍,手持金絲拂塵,快步進了太玄殿。

其餘兩位宮主也慢悠悠的從其餘兩個進口走進來。

三人身後的隨從道人,自覺的離開,反手帶上門,不允許任何人接近。

太玄殿內,供奉的是三清之一的太清道德天尊。

大道教雖供奉御景寒石天尊,但對道門公認的聖人三清,依舊有着供奉。

實際上,很多人認為,御景寒石天尊便是太清道德天尊的化身之一。

這種觀點,在五祖時期便頗為流行。

此時神殿內,三角形的特殊天頂,有着斜開的一面面長條形天窗。

陽光便從這些線狀天窗透入,落在地上,恍如一道道金色水晶牆。

方知勻,謝玲,林青虹。

三人此時的目光,都聚集在了那神殿正中。

那裏的紫色珊瑚枝擺設上,站着一頭黑翅白頂的碩大雄鷹。

雄鷹不時歪著頭梳理自己羽毛。

它的腿腳上綁着一根普通蠟燭粗細的竹管。

「是掌教發來的法諭。」

林青虹上前一步,靠近雄鷹,伸出手。

他掌心中有着一些準備好的肉丁。趁著雄鷹低頭去啄食時,他迅速手指一劃,取下竹管。

將竹管丟給謝玲。

「你來拆。」

謝玲點頭,接住竹管,迅速打開,倒出裏面的絹布。

絹佈展開,上面寫滿了密密麻麻的小字。

「掌教法諭:金翅樓張影一事,不用再議。

張影此人,本就為我大道教外放天才,如今潛伏完畢,理應回歸。

念其天資不凡,道心誠摯,三十五歲終達元嬰境界,雖歷經千辛萬苦,卻依舊堅守教義,堅守本心。

今,1185年6月,擬收張影為崇玄門下第二關門弟子。

此令不得外傳,畢。」

謝玲一念完,表情有些發愣。

三十五歲?元嬰???

這就是掌教親自檢查后的結果???

之前不是說是金丹么??

她有點不敢相信,又仔仔細細的將法諭從頭到尾,重新看了一遍。

在元嬰那裏反覆看了好幾次,確定沒看錯,才回過神。

「這....三十五歲的元嬰....會不會是掌教查錯了??」她有些震撼,遲疑道。

林青虹聽第一遍時,便早已面色微變。

「應該不會,掌教絕不會因為一個三十五歲的金丹,專門下法諭。所以,此事極有可能是真的!」

他雙手微微握緊,又鬆開,只覺得掌心隱隱滲出汗水。

一想到之前,他們差點把這等文功絕頂天才,驅逐出宮門。

他心中多少有些后怕。

一個文功能得到如此境地的天才,若是被真一教撿去....那日後,等那張影成長起來后,兩教爭端時...他和謝玲怕是永遠都要被釘上恥辱柱!

「方兄....」林青虹聲音有些澀然,看向方知勻。「你之前如此力保此人,是否早就得到些許消息?」

方知勻也是回過神來,苦笑一聲,搖頭。

「若我早就知道,何必之前苦苦爭執,鬧到如此地步?只是...」

他嘆息了下,有些東西,不好說出口。

當年天女對他的救命之恩,終究得還。

「難怪。」他嘆道,「難怪張影此人,一身武功全是我教符法,如今看來,應該是掌教親自埋下的暗手之一。掌教當真學究天人,功參造化,遠超吾等所想!」

其餘兩人都是點頭。

「是啊....這世間之事,哪有那麼多巧合,這等天才,怕是掌教從開始便調教到現在。難怪....難怪啊....」林青虹長嘆道。

「難怪什麼?」謝玲問。

「難怪掌教一直沒去四處尋找新的關門弟子。

現在看來,原來早就將弟子外放出去,歷經劫數,安全度過元嬰了.....」

元嬰前期可是要渡劫的。

在場三人都知道。

聽林青虹這麼一說,頓時謝玲和方知勻都一下瞭然。

「不錯,元嬰前期有大險。地水風火四劫極其危險,我當年便是差點載在地劫上。」

所謂地劫,便是元嬰前期時,全身血液都要湧入丹田,孕育新體,所以經常會走路有飄忽感,會引發骨質疏鬆,不時容易摔跤骨折。

就算是練武之人,也會如此,頂多練武讓自己骨骼血肉皮硬朗一些,能撐久一些。

但若持久不過,便會徹底廢掉。

「老朽當年差點壞在風劫。」謝玲也是回憶起來,多有后怕。

風劫一吹,特別是在元嬰前期氣血聚集,身體其餘地方抵抗力大幅度下降時,稍不注意就會感冒發燒,染上風寒。

林青虹沉默了下。

「我當初是火劫....當真難熬。」

火劫便是上火,虛火上涌,口腔潰瘍,咽痛,手足發熱,老是健忘。

他那時差點成了痴傻之人。

三人對視一眼,此時才明白掌教的良苦用心。

現在放出這個弟子,也就意味着,張影肯定已經度過了元嬰前期,進入了穩定的中期。

「三十五歲的元嬰中期.....當真是天佑我大道啊....」方知勻長長舒了口氣。

「此事若非方兄堅持己見,事後我等怕是會遺恨萬年啊....」謝玲感激道。

她和林青虹,差點便將張影驅逐出道宮,若真這麼干,怕是之後掌教當面就會一巴掌抽上來。

到那時,他們兩人這宮主之位,能不能保住都是一回事。

當即,林青虹和她對視一眼,心中升起濃濃后怕,然後一起長長朝方知勻作了一揖。

「多謝方兄相救!」

「二位何至於此!」方知勻連忙上前攙扶。

「而且,這番歉意,不該對我,而是該對那張影張師侄才是。」他認真道。

兩位宮主都是點頭,深以為然。

心道回頭定要想辦法補償這位。

*

*

*

滿是黑白畫像的小樓中。

張榮方換了一身純白道衣,將崇玄道人給的那牌子貼身佩戴,然後戴上黑色一字巾。

所謂一字巾,便是一條黑色有玉扣的帶子。

道門不允許任何門徒不戴髮飾進入神殿,所以一般道人都需佩戴道巾道冠。

至於是選道巾還是道冠,那就看個人喜好。各教派,各地域,也都各有不同。

而一字巾之所以是黑色,也是因為道門也稱玄門。

玄,乃黑之意。

進了小樓,順勢上三樓。

他一眼便看到老道岳德文在單腳站立,雙目似閉非閉。似乎在練功。

他動作舒緩,一跳一跳,宛如一隻白毛鳥,姿勢尷尬搞笑。

但偏偏這位臉上的表情又極其嚴肅。

張榮方在一旁等候着,沒有出聲。

他對眼前這位老道可以說是心悅誠服,連天女都看不出他的真正年紀修為。

這老道只是十幾分鐘,便摸得清清楚楚。

毫無疑問,這位崇玄絕對是頂尖的高手大佬。

再加上大道教絕非表面看上去這麼簡單,所以他當即毫不猶豫,倒頭就拜。

這年頭,這世道,各種詭異怪事實在太多。

那靈絡拜神什麼的,看上去就很危險。以他現在的層次,若不找顆大樹乘涼,多少會讓其有些不安。

張榮方一直對着世道有種摸不清頭腦的感覺。

靈廷也好,密教也好,拜神的靈絡,和人類極限的極境,都給人一種籠罩在迷霧中的感覺。

所以,他迫切的想要找到一個突破口,去了解,去弄清,自己接下來該如何前行,才能規避開那些可能存在的巨大天坑。

足足十多分鐘。

岳德文才緩緩收起拳腳,雙足立地,睜開雙眼。

呼~~

他長吐一口氣。碩大的肚子搖來晃去,很有喜感。

「來了?」

「來了,弟子張影,見過師尊。」張榮方對這位崇玄道人還有些陌生,所以禮數做得很足。

「嗯。你的事,我給你安排妥當了。因你出身問題,又是金翅樓靈使。所以,接下來,你的身份,便是我大道教潛伏金翅樓內的卧底。

不要驚訝。反正你一身本教武學,金翅樓的金鵬密錄一點不會,這點我還是看得出來的。

另外,你來天寶宮,也是為了突破九品符法,踏入超品,對吧?」

張榮方嘴巴微張,心裏的驚濤駭浪,簡直堪比之前被看穿年紀時的震動。

「師尊....您這.....這麼清楚???!」

他這是頭一次。

頭一次在一個人面前,感覺有種被絕對碾壓的看透感。

就算是當初的天女,也遠不及眼前這位老道。

一瞬間,崇玄道人在他心目中的形象,開始無限拔高,變得雲里霧裏,神秘莫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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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的屬性修行人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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