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夜色朦朧,漸漸有細微霧氣瀰漫。

張榮方一路帶着蕭青瓔往回跑,一邊詢問其為什麼想要這麼晚跑出來下山?

山下夜晚野獸眾多,就算是武修高強之人,也不敢這個時間黑燈瞎火入山林。

她一個才鍛筋的武修,還沒實戰經驗,這種時間下山入山林,危險性極高。

「我只是...只是一個人想看看晚上紅山的景色,你管我這麼多?」蕭青瓔不願說出真相。

「師姐可知夜晚的紅山有多危....」

忽然張榮方感覺身後一股惡風襲來。

對方壓根沒有掩飾,出手動靜極大,同樣如此大的動靜,威力也極大。

張榮方只感覺後背皮膚浮起大片雞皮疙瘩。

當即,他將蕭青瓔往左一拋,自己就地左滾。

「還敢躲!!?」後面一個粗橫的聲音炸開。

張榮方回頭一看,見大師兄焦騰正滿面怒色,從暗處衝出。

單薄的月色下,焦騰二話不說,再度一拳朝他打來。

這一招速度太快,以至於張榮方壓根還沒從地上起身,避無可避,只能硬抗。

但這種時候硬抗,他必然會暴露自己隱藏的實力....

「住手!!大師兄!」

不等焦騰靠近,一側又有一魁梧人影衝出,一把按住焦騰手臂。

那人影體型不比焦騰差,月光灑落,赫然是師姐趙大蔥。

「情況沒問清楚,切莫輕易動手!以免造成誤會!」趙大蔥急匆匆道。

「我親眼看到他劫持小瓔師妹!這還有假!?」焦騰怒聲道。「你給老子讓開,否則連你一起打!」

「你冷靜點!」趙大蔥雙臂肌肉鼓起,硬生生壓住焦騰發力。「有什麼事,請師傅出面再說,輪不到我們做弟子的決斷!」

這話一出,焦騰掙扎了幾下,沒掙脫。

他只能怒哼一聲,甩開手。

黑暗中,隱約能看到他雙目明亮,彷彿在發光,盯着張榮方,眼神冰冷。

張榮方從地上站起身,拍了拍有些打濕的道袍,抱了抱拳。

「那就一起去師傅那裏,由他老人家定奪好了。」

他直覺感覺焦騰現在很危險。

此人一言不發,之前突然出手,又是二品高手,感覺有些不對。

若非趙大蔥出手攔阻,剛剛他必定要暴露自己,和對方打起來。

而以他此時的實力底牌,打不一定能贏,輸面更大。

這讓他對實力的渴求更大了。

若他比焦騰還強,根本不必受這憋屈氣。

「謝了,師姐。」張榮方再度朝趙大蔥道謝。

「不用,走吧。師傅已經在等我們了。」趙大蔥面色也不好看。

半夜裏小瓔師妹忽然不見,攪和得大家都睡不好,誰也心情不好。

一旁的蕭青瓔見狀,趕緊走到焦騰和趙大蔥身邊,什麼也沒說。

一行人剛剛的叫聲也將周圍不少道人驚醒。

巡夜的道人過來詢問了幾句,被焦騰擋了回去。便也不再多事。

只要不犯事,沒出事,這些偷跑下山的小事,自然由各法師師門自行處置。

一路回到蕭榕的小閣樓。

閣樓里燈火通明,已經站了不少人。

孫元豐頭髮上還沾有雨水,顯然是他到處將人都叫了起來。

陳慧低頭悄悄打着呵欠。

洪達眼睛微閉,似乎在睡又似乎清醒著。

蕭榕坐在太師椅上,手裏端著一杯熱茶,但茶杯邊緣有着一條條裂紋,看上去很新,顯然是才捏出來的。

他看似平靜,但內心顯然不如外表安寧。

兩個雜役弟子小心的收拾好周圍,知趣的在焦騰趙大蔥張榮方等人進來后,便自行離開,關上房門。

只留下蕭榕一脈的人。

三人帶着蕭青瓔進門后,各自躬身行禮。

「師傅!」

蕭青瓔則有些拘謹,不敢看老爹眼睛。

「爹....」

蕭榕一一掃視打量幾人。目光在最狼狽的張榮方身上,停留一瞬。

「說吧。怎麼回事?小瓔怎麼又差點不見了?」

他目光看向大師兄焦騰。

沉默。

牆邊香爐中,一根線香緩緩升起煙氣。

淡淡如麝香般的氣息,明明該是凝神靜氣之用。

此時卻更顯得氣氛壓抑。

「我剛才聽到動靜,便出來查看,結果,發現張榮方正抱着小瓔師妹鬼鬼祟祟,不知道想幹什麼!?我當即一怒之下,便準備出手....」

焦騰深吸一口氣,第一個出聲。

頓時間。

幾人的視線紛紛都聚集到了張榮方身上。

張榮方眼皮一跳,同時間被諸多幾個品級高手盯住,他皮膚微微浮起雞皮疙瘩。

昏黃的油燈燭光中,他抱拳行禮。

「回稟師傅。弟子半夜看護,發現蕭師姐突然無故外出,便緊隨其後,之後發現她竟然試圖下山,還突然被人打暈,便衝出將那人驚走,救下師姐...」

「胡扯!分明是你想劫持誘騙小瓔師妹!」焦騰厲聲指責道。

「事實沒有查清前,可否安靜些!我相信榮方不是這樣的人!」趙大蔥同樣提高聲音道。

「我早就懷疑張榮方此人有問題!上次之事也是....」焦騰還想說話。區區一個趙大蔥還壓不住他。

「夠了!」蕭榕猛然大聲,「事實如何,小瓔自己一句就能說清!輪不到你們亂吵!」

「小瓔,可有此事。」蕭榕看向蕭青瓔。

蕭青瓔咬着嘴唇,低頭,一時間心頭紛亂如麻。

「小瓔?」蕭榕再度開口,眉頭緊皺。他端著茶杯的手,微微有些發顫,用力越來越大。

焦騰,趙大蔥,其餘等人,都將目光落在蕭青瓔身上。

此時她的話,很明顯將決定張榮方是否被冤枉。

只是....

張榮方看着蕭青瓔一直的沉默,心情越發沉入谷底。

「蕭師姐,真的是我騙你準備下山的么?說話做事,終歸要講良心吧。」他出聲道。

蕭青瓔身子一顫。

她很清楚是自己偷偷避開,想要下山的,但若是她直說了,那必然要牽扯無憂哥哥進來。

無憂哥哥已經被父親誤會夠多了,如今若是再來這一出....

以後,她還怎麼和無憂哥哥在一起?

她心中愧疚,可澄清的話,到了嘴邊,卻怎麼也說不出口。

於是她只能沉默,別過頭去,不敢看張榮方的視線。

「張榮方,你有什麼好說的?」蕭榕眼神低垂,看向這邊。

「......無話可說。」張榮方實在沒什麼好說的。

蕭青瓔的沉默,把他放在了最無法澄清的位置。

此時此刻無論他說什麼,都只會被認為是狡辯。

「肯定就是他在背地裏偷偷搞事!」焦騰寒聲道。「師傅,如此不忠不義之人,讓我活活打死他算了!!」

他當場就想走上前去。

「證據呢!?如果榮方師弟真的是在救人護人!你現在做的就是大錯!」趙大蔥同樣上前一步,怒了。

「到現在還在給他說話,我看你也是和他一夥的!」焦騰面容猙獰,指著趙大蔥。

「焦騰!!這話你有種再說一遍!!?」趙大蔥同樣火了。渾身肌肉蠕動繃緊,隨時準備動手。

「再說一遍又如何!?」

「夠了!」

蕭榕猛地起身怒吼。

現場頓時再度恢復安靜。趙大蔥和焦騰怒目相視,但都不敢再說。

蕭榕看了眼蕭青瓔,眼中閃過一抹複雜。

自己女兒到底是什麼樣的人,他自然很清楚。她剛剛的表現,一樣被他看在眼裏。

背着手,他慢步走到躬身拜下的張榮方面前。

「張榮方。」

「弟子在。」

「從今日起,你也不便再跟着小瓔了,在事情沒查清之前,你回去先等候着吧。」蕭榕沉聲道。

「弟子遵命。」

張榮方再度一拜,起身,又朝趙大蔥抱了抱拳,看了眼焦騰,隨即轉身走向門外。

他明白,從這一刻起,不管什麼原因,蕭榕都不會再信任他了。

「另外,當初我為了小瓔將你提拔起來,如今,此事你沒能做好,就從哪來,回哪去吧。」

忽然蕭榕的聲音再度傳來。

不管張榮方是否有問題,但他已經沒精力時間調查清楚。

與其拖着,不如減掉這份額外開支,空出名額,另找新人。

張榮方腳步一頓,明白蕭榕是決定徹底放棄他了。這一番話說出,基本就是逐他出門了。

不過,這樣也好。這勞什子道宮,根本看不到前路,他一直有些下不來決心,如今乾脆徹底離開算了。

他轉過身,站在門口,最後躬身行了一禮。

「弟子遵命。」

禮畢,他轉身快步離去,不多時人影沒入夜色。

「師傅!我上次就說過了,下毒那次,上次,還有這次,都多虧了榮方師弟,否則小瓔師妹必定出事,你這麼趕他走,豈不是遂了那些陰人的心!以後若是出事,你會後悔的!」趙大蔥氣急。

「好了,都散了吧。」蕭榕沒有回答。看了眼氣急敗壞的趙大蔥,他目光落在焦騰身上。

「之後看護小瓔的事,就由焦騰你來。大蔥你先冷靜下。」

「遵命,師傅!」焦騰面色不變,抱拳行禮。

「唉!」趙大蔥重重跺腳,卻又無可奈何。

本來師傅便是瀟灑自如的性子,可一牽扯到女兒一事,便優柔寡斷,到處多疑。

這事到底是誰的責任,到現在還看不清么?

就算張榮方又不少地方有疑點,可接連幾次都沒出事,就這麼把人趕出去,未免讓人感覺太涼薄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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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的屬性修行人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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