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章 昏迷,小蟾蜍

第一百章 昏迷,小蟾蜍

,修仙:我有一個夢境空間

李青玄先前一顆普通的火球術,威力可以超過鍊氣圓滿,靠的並不是他對於術法的掌握入微,而是體質陽氣的加成。

此時正值危機時刻。

他以自身精血為材料,加入陽氣,繪製了疊加足足五層的炎爆符,每一層都堪比殺死凡家築基的威力。

中品法器的烏龜殼,在飛向那些根須的途中,承受不住術法的壓迫,瞬間由黑泛紅,好似一個燒紅的鐵球,撞擊在死魂樹密密麻麻的根須之中。

嘶~

死魂樹枝葉搖擺,發出凄歷之聲,似乎察覺不妙,想要逃跑。

下一刻。

轟隆~

虛空一震。

一抹紅光從龜殼內輻射而出,化作一輪紅日,帶着無數龜殼裂開的碎片,濺射地將死魂樹整個淹沒。

李青玄還沒來得及查看戰績如何,一股震蕩的衝擊力撞擊在他的後背。

噗~

一口帶着碎末的血液噴出。

李青玄只覺身子被一股巨力裹挾,輕飄飄地在半空翻滾,砸向前方。

「玩大了...」

他剛剛升起這個想法,便眼前一黑,徹底失去了意識,昏迷了過去。

此時半空,就好似一朵赤紅花朵盛開,衝擊波化作圓環,橫掃方圓數百米。

唯有爆炸的最中心,在高溫扭曲的視野眾,隱約可以看到一株殘破不堪的樹苗,好似藤蔓一般,在火焰中掙扎舞動...

...

「誒~」

夢境空間,李青玄頗為無奈地背着手踱步。

現實中,他的肉身和元神,已經嚴重受損,現在更是失去了意識,被迫進入了夢境空間。

他現在也無法退出空間,只能隱約感知到自己肉身狀況十分差。

「只希望我的身體在衝擊波提供的動力下,可以直接摔到龍虎島上,這樣還有一線希望,不然掉入水下,我怕不要被活活憋死。」

雖然靈湖內湖,此時恐怕已經沒有了活物。

可是他現在還是肉體凡胎,一旦掉入水下,有淹死的危險。

「也不對...」

李青玄又想到自己當時在的高度不低,身體精血也被他壓榨的枯竭,此時怕是比凡人之軀還要脆弱。

如果掉到島上,摔死的可能性很大。

一個淹死,一個摔死...

...

李青玄臉上浮現出痛苦面具,直接給了自己一巴掌:「我之前也是傻逼,不知道收集一些防禦的法器...」

他越想越後悔。

之前因為符籙的原因,他對於法器並不上心。

現在這種情況,如果有幾件觸髮式的保命法器,根本不會有這種擔心。

那種法器雖然珍貴,但是他先前果斷一些,出手掉大部分低階符籙,未必不可以在黑市購買到。

不過...現在後悔也晚了。

李青玄揉了揉臉,盤膝而坐,默默等待自己元神恢復到可以清醒回到肉身的地步。

好在他還有後手。

他的儲物袋中,還有一具保存的煉屍。

如果真的肉身死去,他現實中只需要恢復一些神魂之力,便可以元神奪舍煉屍,轉修陰屍之法。

不過如非必要,他並不想如此。

生死面前,有大恐怖。

李青玄雖然意志堅韌,此時臉上表情也變得十分複雜。

突然。

他悶哼一聲,捂著腦袋跪倒在地。

「我現實中的身體,好像砸入了水面...」

這是外界肉身給他的傳導。

李青玄搖晃着腦袋,驚愕發現自己在夢境空間凝聚的身體,居然虛幻了一些。

他從地面爬起,低頭看向自己身體。

只見夢境空間構建的完好身體,此時卻好似幻燈片斷電一般,發生了斷觸,一虛一實,閃爍不停,給人感覺隨時會消失不見。

虛弱。

枯竭。

奄奄一息。

現實中的肉身,源源不斷將狀態傳導給李青玄。

「麻煩了,肉身這個狀態,一旦死去,我的元神別說恢復,怕是要奔潰。」

如果將一個修士比作燈台。

那麼肉身便是燈油,元神則為火焰。

燈油枯竭,元神也就失去了依託。

如果元神的神魂之力充足,外界也沒有干擾,那麼便可以搜尋距離最近,擁有靈根的生物,進行奪舍。

關鍵是,李青玄昏迷之前,元神的神魂之力,也在五重疊印的繪製下,差不多消耗的一乾二淨。

一旦肉身死去,他的元神沒有了補充,連奪舍的機會都將失去!

看着自己身軀閃爍,明滅不定。

李青玄原本有些雜亂的心緒突然安穩下來。

人死如燈滅。

他在夢境空間的身軀如果破滅的話,也就意味着他最後的意識消失,徹底死亡。

可是真的到了這個時候,他反而有些釋然了。

「前世我本來就不是什麼好人,為了享樂,遊走在灰色地帶,拿人錢財,替人辦事,死在了風險之中也怪不得別人。

上天給我重活一世的機會。

還讓我領略了修仙一道的神奇。

現在就算死了...也不虧。」

李青玄自嘲一笑,面露坦然。

他不再管自己閃爍的身軀,默默取出身上的儲物袋,拿起那枚帶着陣法傳承的玉牌,貼在眉頭,默默閱讀起來。

隨着他心態轉變。

現實中,一具仰躺在水面飄蕩的殘破身軀,散發出十分微弱的自然氣息,引得一隻巴掌大小的蟾蜍鑽出湖面。

呱~

小蟾蜍看着眼前的「木頭」,本能感覺親切,呱呱叫喚幾聲,有些想爬上去,將這木頭當做新家。

它剛出生不久,有七個兄弟姐妹。

不過現在家沒了,兄弟姐妹也沒了,連好似小山一般高大的母親,也慘死不久...

今天晚上,它們正在等待母親獵食回來,卻突然聽到母親的慘叫,隨後家便被無數密密麻麻的觸鬚掃過,兄弟姐妹也被那些恐怖的觸鬚吸成了一張張的蟾蜍皮。

它出生最晚,體型最小,膽子也最小,把自己埋在了湖底,才躲過了一劫。

母親遲遲未歸。

如果不是這「木頭」散發出一股讓它十分親切的氣息,它現在根本不敢從湖面出來。

小蟾蜍看着眼前的木頭,兩隻小短腿使勁瞪着,在四周遊動,有些意動,想要爬上去,又有些畏懼。

它膽子太小了。

突然。

幾張飄過的蟾蜍皮從它身邊飄過。

小蟾蜍身子一顫,兩隻小短腿拚命拍打着水面,十分靈活地爬上了木頭的身上。

谷霒

「呱~」

它站在木頭上,看着周圍飄過的同類屍體,眼中閃過恐懼,張開嘴巴深吸一口氣,膨脹到身體大小,隨後噴向水面。

嗖~

一股微弱的黑水柱掉落湖面,居然好似黑油一般,黏貼在「木頭」的表面,向外產生一股推力,帶着「木頭」和上面的小蟾蜍,向著靈湖外飄去。

「呱~」

小蟾蜍這才頗為人性化地喘了兩口氣,走到「木頭」的心口爬下,虛弱地閉上了雙眼。

這裏氣息,讓它很害怕。

它要離開這裏。

...

時間流轉。

春去秋來,萬物蕭瑟。

靈湖外的一個小村莊內,村民們也愈發忙碌。

冬日魚獲很少。

他們必須趁著冬天還沒有來臨,多捕一些水產腌制起來,這樣才能夠在收魚的人到來的時候,多換一些過冬的物資。

靈湖的魚,在外界賣的很好。

嘩啦啦~

湖水蕩漾。

一艘長約一丈多的小漁船,搖搖晃晃靠到岸邊。

船上彈出一個瘦黑的小腦袋,手上拿着一根長繩,臉上躍躍欲試。

「春娃,慢一點,船穩了再下去。」

船尾,一個小老頭看到孫子動作,苦悶的臉上浮現出一縷笑容,叮囑自己孫子小心些。

「好嘞。」

小孩頭都沒回,頗為敷衍地回答。

撲通~

還沒等船停穩,他便抓着繩子,整個人呈大字型,砸到了水面。

「哈哈,水好涼。」

小孩頭朝下一潛,再次上來,人已經向著岸上撲騰跑了過去。

「爺爺,快點,我們今天正好抓了不少小尾魚,呱呱肯定會好高興...」

看到自己孫子和個小猴子一樣,船尾的小老頭咧嘴一笑,從身下抓起一個魚簍,跟着晃動的小船搖動身形,十分穩健地走到船頭,跳到了岸上。

此時春娃已經將繩子系在了岸邊的樁子上。

他見爺爺也下了船,趕緊跑上前去,熟練地接過魚簍背在背上,向著村子跑去:「爺爺,我先回去喂呱呱了...」

「哈哈,這小猴子...」

老頭哈哈一笑,隨後又好似想到什麼,面色一沉,也加快了回村的腳步。

小漁村不大,約二十多戶人。

正值黃昏。

家家戶戶,屋檐上飄起了縷縷白煙,空氣中也瀰漫着一股米飯香味。

小道上,也有更早返回的村民。

春娃背着魚簍,熟練地打着招呼。

「根叔,回來了。」

「小猴子,你跑這麼快,是不是又要去餵養的癩蛤蟆了。」

「那不是癩蛤蟆,是呱呱!還有我叫春娃!」

春娃有些生氣地瞪了說話的中年一眼,轉頭看到身旁院子的婦女背着一個娃娃,正在收被子,嘿嘿一笑:「三嬸,是不是昨天小花又尿床...」

院子中的女人抱着停下腳步,見到春娃背後的魚簍,臉上露出笑意:「春娃回來了,今天收穫怎麼樣?」

春娃背着魚簍跳了跳,哽咽了下口水:「現在這個時候,哪裏有什麼收穫喲,都是些小青背,小尾魚,還不夠今天出的力氣嘞。」

話雖如此,他臉上卻忍不住露出笑容。

因為城裏人不收的魚,他們就可以自己吃了。

今天就有口福了。

嘿嘿。

春娃咽了咽口水,朝女人揮了揮手,加快了速度向自己家跑去。

說來可憐。

他們漁村雖然靠着靈湖,但實際上,大部分打來的魚,自己卻根本吃不到,都要好好腌制保存,等待縣城那邊的人來收,換取生活物品。

不然,他們靠着每天的魚獲,根本吃不飽。

片刻。

春娃來到漁村的靠內的一間院子,推開院門,先看了眼院子裏養的幾隻雜毛雞,舔了舔嘴唇,才向著廚房跑去。

「奶奶,奶奶,我回來了...」

廚房裏,一個正生着火的老婦聽到春娃的聲音,臉上露出慈祥笑容,扶著牆壁起身:「小猴子回來了,奶奶今天給你做了蛋羹...」

...

斜陽西下。

春娃看着眼前自己最喜歡吃的雞蛋羹,魚湯,卻絲毫沒有胃口,抱着手臂,好似在生悶氣。

看到他這個模樣,春娃奶奶嘆氣一聲,推了推身旁的小老頭:「去勸勸...」

小老頭正埋頭吃着飯,見狀只好放下碗筷,走到春娃面前:「小猴子,你不是最喜歡吃蛋羹和姜魚湯嗎,今天怎麼沒胃口啊?」

春娃看到爺爺站到自己面前,哼了一聲,噘著嘴,轉過身子,再次背對着他。

「誒~」

小老頭也嘆了口氣。

他伸出手拍了拍孫子的肩膀:「小猴子,爺爺知道我們瞞着你,將那人丟出去你生氣,但是馬上就要冬日了,現在魚獲越來越少,我和你奶奶身體也不好,多一個人,我們三過冬的口糧都沒有,怎麼照顧的了一個陌生人?」

春娃聞言,身體一僵。

是啊。

爺爺奶奶身體不好。

冬日的靈湖,湖水格外陰寒,很少有漁民敢去捕魚。

他的父母,就是在他小的時候,因為冬日冒險去捕魚,結果船翻,凍死在了靈湖。

先前魚獲充足,養著那個帶回來的陌生人還行,現在繼續養下去,自己和爺爺奶奶,很難熬過這個冬日...

春娃早早幫家裏做事,頗為懂事。

他知曉自己爺爺說的沒錯。

只是想到自己的呱呱沒了,他還是忍住生氣。

村子人丁不旺,他從小沒什麼玩伴。

自從幾個月前,他和爺爺捕魚救起一個昏迷的陌生人,在對方身上見到呱呱之後,他就迷戀上了那隻十分有靈性的小蟾蜍。

那陌生人,他不在意。

但是小蟾蜍不知為何,十分喜歡待在那個陌生人身邊,就算他帶走,也會無聲無息跑回到那個陌生人懷裏。

而且一旦自己強行將那小蟾蜍關起來,對方還會絕食。

現在陌生人被奶奶偷偷丟到了外面,自己以後怕是再也見不到那隻蟾蜍了。

春娃奶奶看到孫子第一次這樣,有些心疼,有些猶豫地開口:「好了,小猴子,你要是實在捨不得,我帶你去把那人找回來好了...」

春娃聽到奶奶中氣不足的聲音,搖搖頭:「算了,奶奶,我只是有些捨不得呱呱而已,我們吃飯吧...」

相比起爺爺奶奶這兩個親人,一隻寵物,沒了就沒了吧。

見到春娃終於不生氣了,小老頭和自己媳婦對視一眼,露出笑意,重新坐到飯桌前,有說有笑地吃起了飯。

夜幕降臨。

皎月當空。

漁村外,四五里的一處荒林,一縷銀輝灑下,響起了蛙鳴之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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