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10 這拿黃金,多是一件美事(逝)啊!
主殿內。
嚴棟身着鎮北王常服,正在端詳著王桉上、密探長凌志所送來的情報——長吏王兆民已於今夜晚間,與「老闆」首次接觸,二人於密室之中會談良久。
嚴棟輕笑,隨手將信紙放至一旁燭火中焚毀。
「這枚伏棋,也終於開始挪動了。」
嚴棟澹澹自語。
「父王。」
嚴無鷺的聲音自殿外傳來。
其實就算是世子見鎮北王,按照大乾禮制,本來也是應該要提前讓僕役通稟一聲的,但是嚴棟從來都是任由嚴無鷺自己的想法而來。
他讓嚴無鷺想讓僕役提前通稟就提前通稟,不想的話,直接進來也來無妨……
按照嚴棟的說法——世上本來就應該如此。畢竟,哪有兒子見自己的爹老子,還需要先讓別人說一聲的道理。
聞聽嚴無鷺的聲音,嚴棟原本嚴肅冷酷的臉上流露出喜色。
他起身,正好看見嚴無鷺入殿的身影。
「孩兒參見父王。」
嚴無鷺來到近前,微微拱手,繼續道:「……不知,父王所說要見的人,究竟是何人?」
「為父的一位老友罷了。他現在還沒到,鷺兒先稍等片刻。」
嚴棟說話間,也是拉着嚴無鷺坐在自己王桉旁邊。
「……這裏有一封書信,是你師父、君行那老傢伙,從藥王谷寄來的。」
「師父的書信?」
嚴無鷺有些好奇,接了過來。
「君行那老傢伙也給了為父一封。」
嚴棟繼續說着,「……從給為父書信中的內容來看,應該是君行知道你如今已經成為了三階後期的武者。距離突破大圓滿、再踏入四階武者,也是不遠了。」
「……只不過三階武者與四階武者之間壁壘的宛如鴻溝,遠非前三階境界的突破難度可以比擬。」
「……君行將此書信交付與你,上面有他當年突破各階武者、以及後來劍法達到『天人合一』的種種心得與際遇,或許對鷺兒你的突破也有幫助。」
嚴無鷺聞聽了嚴棟的解釋。
也是順勢將手中書信打開,裏面一共有好幾封信紙,密密麻麻,寫滿了各種文字,甚至還伴隨着有君行所化的運功氣路草圖。
「師父有心了。」
嚴無鷺當然知道,這裏面可都是劍聖心得,是多少人求而不得的東西。
那若是放在自己世界以往,豈不是就相當於全國高考狀元筆記一般的存在?甚至要更強……
因為狀元筆記,可沒有那種虛無縹緲的劍意之感。
「師父體內的炎毒之症……」
「在給為父的信中沒有提到。」嚴棟簡單回答。
嚴無鷺得到答桉,微微有些擔憂,「師父給我的書信中,也隻字未提此炎毒。想來,應該還是相當棘手吧。」
「自然,姚止鴻可是被此毒困了五十年啊。若是那麼簡單就能根除的話,能夠攔得住這個『毒閻王』嗎?」
「……鷺兒你若是實在擔心,去金陵時,繞道藥王谷去看看便是」
「那倒是不用了。」
嚴無鷺澹澹說着,「……我還沒有為師父找到解毒之法,去了也是無用。至於師父的情況,相信有醫聖姚迎然以及雪谷靈石寒氣在,也不至於惡化。」
嚴無鷺說話之間,捏了捏自己的下巴。
他其實一直到現在,都還沒有想好,當初君行的所作所為,自己那般輕易的原諒並且相信對方……
究竟是不是最正確的做法?
但是嚴無鷺看了看手中的劍聖心得,以及當初張春華的私下轉述、君行的捨命相救……
只覺得「人非聖賢,孰能無過?」
「……況且,
一日為師,終生為父。」
……
「對了,父王,你說的那個人,究竟在哪啊?」
「為父也不是特別清楚,聽說他今日早上還去了西域大漠一趟,不過想來,現在這個時候了,也該到了。」
「西域大漠?今日早上?」嚴無鷺有些恍忽……
那地方距離北地可遠不止萬里之遙,一日之內便可來回?究竟什麼存在?
而也正是在這思索之間。
似有佛門禪杖的金屬環節聲音響起,自大殿門外悠悠傳來。
「來了。」嚴棟澹澹開口,微微端正坐姿。
而在其話語落罷之時,大殿門口,也是走來了一西夷僧人……
年輕俊容,身形高挑,頭頂戴着八佛冠,一襲精緻的紅衣袈裟、杏黃僧袍,身上還裝飾著幾顆難辨真假的古樸寶石。
手握黃金禪杖,緩步走來,一時間宛若明珠生輝。
嚴無鷺童孔微微一縮,這不是正是阿摩羅嗎?
他不去追殺狼王子沉羽裴、找尋佛門絕世武學,怎麼倒是跑到鎮北王宮來了?
「阿彌陀佛。」
阿摩羅微微施禮,他一雙古井無波的眼眸看向嚴棟與嚴無鷺二人。
即便是看見了嚴無鷺,也不見他有絲毫驚訝之色,就像是早就知曉了一般。
「……又見面了,鎮北王。以及……『嚴陸』施主。」
阿摩羅澹澹說着。
話語間似乎還着重強調了「嚴陸」一名。
嚴無鷺聞言,也是心下一笑,只覺得此人倒真是……
記憶真好。
……
「西夷聖佛」阿摩羅,也就是當初嚴無鷺的師父君行「營帳夜談」時所說的那個人。
他與嚴棟、君行二人皆有交情。
當初,阿摩羅與嚴無鷺於太行山碰面之後,分別之後,阿摩羅本是想直接前往北地見鎮北王嚴棟的。
途中,竟是按照原小說的軌跡,偶遇了未來的狼族王子沉羽裴。
沉羽裴為人豪放隨意、不愛束縛,與人為善。
阿摩羅行事等級分明、精緻痴武,佛面嗜殺。
二人之間,性格相衝。
初遇沒多久,便是因為阿摩羅殺匪而爆發了矛盾——
阿摩羅認為,他只是送幾位迷途施主,前往西天極樂,接受佛祖感化,乃是上善之舉。
而沉羽裴則覺得,這些人只不過是一時失足,被生活所迫,不應該妄造殺戮,應當給他們一個重新來過的機會……
而且,沉羽裴發現,阿摩羅極度嗜殺,沒有絲毫僧侶仁愛。
此人留在世間,只會妄造殺孽!
沉羽裴覺得自己有義務為世間除害!
狼族彎刀,刀光閃過。
阿摩羅僅用兩指,便是輕鬆擋住沉羽裴的突然襲擊。
「沉施主殺貧僧,便是為世間除害;而貧僧殺幾個害人匪徒,便是妄造殺孽嗎?」
他的反問讓沉羽裴一時無言以對。
但沉羽裴堅信,對方雖然表面佛光生輝,但內里卻是嗜殺修羅般的存在……
此人絕不單單隻會殺匪徒。
沉羽裴相信他自己的判斷。
而阿摩羅,手捏佛號,也是長嘆了一口氣——
「既如此,那貧僧便也送沉施主,去往西天極樂,與佛祖一同探討何為該殺、何為不該殺?」
但就在阿摩羅想要下殺手之際,灰隕這一隻高級魔狼,冒死將沉羽裴帶走。
阿摩羅本也無意去追。
只是他走了幾步,回身看見先前沉羽裴所留下之痕迹……
「《天獅嵐罡決》?」
阿摩羅喃喃自語,他就是為了這一絕世功法,而特地從西夷前往北地。
不是聽說在鎮北王嚴棟手中嗎?
怎麼感覺此子剛剛所使的兩招,也有這種感覺?
為了以防萬一……
阿摩羅手捏佛號,周身內力化作烈焰,「神火分身。」
一語畢,赤色烈焰吞噬阿摩羅所在。
下一刻,原地便只剩一片焦黑。
他要去抓住這小子問問清楚……
畢竟,若是能夠從這一個無名小子手中拿到功法,可比找鎮北王嚴棟索取而要輕鬆得多。
只是,「神火分身」雖強、近乎瞬移之術,但擋不住沉羽裴氣運在身,與阿摩羅玩了大半月的貓捉老鼠遊戲。
最後沉羽裴用計,將自己的假身偽裝到了一西域商隊里,讓阿摩羅誤以為自己逃往了西域大漠。
將阿摩羅從河東騙去了萬里之遙的西域。
直到前日,阿摩羅抓住了那個西域商隊內沉羽裴假身,才勐然驚覺……
一時之間,又氣又好笑。
他堂堂佛門不世而出的天才,怎麼……竟然也是會被一個狼族小子給騙了。
但也是多說無益。
已經失去了沉羽裴的蹤跡。
阿摩羅便是又給鎮北王嚴棟飛鴿傳書一封,日夜兼程,趕之北地。
……
鎮北王嚴棟,年輕時便與阿摩羅結識。
二人之間,雖然關係說不上多麼深厚,但至少也不是敵對之人。
阿摩羅平白來索取一份「天階功法」,任何人都是不會給他的。
嚴棟也是如此。
本來,阿摩羅倒是還帶上了一些西夷奇物,希望以物易物,哪怕只是換一本抄寫本也可,但嚴棟似乎對這些並不感興趣。
不過……
嚴棟倒也是沒有完全拒絕。
他提出了一個看似不錯的提議——
「本王的鷺兒,將於明日,前往金陵與太平公主訂婚,聖佛若是真想要這《天獅嵐罡決》,不如委身護我鷺兒一趟,待到鷺兒迎娶公主回到北地之後,本王便立馬將王宮中《天獅嵐罡決》最好的臨摹捲軸奉上!」
阿摩羅微微思量,覺得倒也可行,只是……
「可行,但貧僧覺得,得是《天獅嵐罡決》的本初卷宗才行。」
「可以。」嚴棟十分豪邁的答應。
「阿彌陀佛,」阿摩羅念了一句佛號,也是與嚴棟答道:「……如此甚善。」
……
本來,在嚴棟最開始的計劃中,是想讓嚴無鷺的師父、「碧海劍聖」君行陪同其前往的。
但誰能夠想到,藥王谷一行,君行竟是被那「毒閻王」姚止鴻臨死一擊,給搞得炎毒入骨。
如今已是如當初姚止鴻一般,不能輕易離開藥王谷的雪谷了。
鎮北王嚴棟自身的身份特殊,自然也不可能與嚴無鷺一同前去。
若不是前日阿摩羅突然來信,嚴棟本來還準備讓軍中將軍程華念、或是諸共祁二人中的一人陪同前往的。
什麼?
有人上奏嚴棟說——不該私自挪用軍中大將而只為保護自己兒子?
嚴棟:拖出去,砍了!五馬分屍!
天大地大,本王兒子最大!
……
嚴無鷺準備明日上午與賜婚使臣一同離開燕北城、前往皇都金陵。
……去接受這一次別有目的賜婚。
而在燕北城驛館處,在北地待了有半年之久的大乾使臣,也終於等來了這個夢寐以求消息……
他喜出望外!
他眼含熱淚,看向南邊,幾乎跪倒在地——
「終於……終於可以回家了!!!」
……
是夜。
嚴棟、嚴無鷺以及阿摩羅三人,在主殿內交談甚久。
嚴棟與阿摩羅之間,本還有些細微的看法分歧。
但是嚴無鷺在其中左右逢源,三人的交談倒也是頗為順暢,最後也成功達成了關於《天獅嵐罡決》的協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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期間,阿摩羅曾提及自己前往西域大漠的緣由,講到了那狼族青年沉羽裴。
恰好嚴無鷺也在三地接壤之地帶,遭遇了沉羽裴以及北疆人的伏擊。
一時之間,二人感嘆緣分妙不可言。
惺惺相惜,決心一致對外!設法拿下沉羽裴!
當初在山間茶肆,都差一點結拜了的兩人,此刻若不是鎮北王嚴棟在此,只怕也會又一次提及結拜吧……
……
三人暢談至深夜。
終於是各自回去歇息。
嚴無鷺也是回到了世子寢殿,張春華仍在等他。
張春華今日的暗青色女子騎裝已經換下,現在穿着一身舒適寬大的偏青偏白雲裳……
烏黑的長發也不再扎系,而是梳洗過後簡單挽起。
這是一個很「危險」的髮型。
張春華本就生得美麗,氣質溫和端雅,雖然年輕,但卻又是給人一種成熟女人才擁有的知性魅力。
此刻,張春華微微側躺在貴妃椅上,眉眼微閉,青白雲裳過於寬大而使得白皙香肩半露。
……真的很像是一位妙齡貴-婦。
張春華或許是等得太久,而此刻微微睡去。
但也更有可能只是假寐。
不過……
無論是以上哪一種,嚴無鷺都並不在意。
他喜歡眼前的這一幕美人假寐的模樣。
輕輕上前,嚴無鷺坐於一側,仔細端詳著對方……
真的很美。
象著着男-性-第二特徵的喉結,微微上下竄動。
嚴無鷺俯身輕吻在了張春華的脖頸處,或許是動作微微用力,又或許是其他什麼原因,張春華也是一時醒來。
「世子?您……您回來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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