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81章 679長期關係有終點嗎

第681章679.長期關係有終點嗎

世紀江尚小區。

「呼」

主卧里，顧允拿着一張濕紙巾，彎著腰將溫桔額頭的點點香汗擦拭乾凈。

溫桔閉着眼睛躺在席夢思大床上，四肢軟綿綿地癱在被子附近，胸口一上一下地喘著粗氣。

她顯然是累壞了。

「咕咚咕咚.」

顧允跳下床，端來一大杯溫水，自己先灌了口，接着把溫桔扶起來，為她補充失去的水分。

「長期關係的終點，真的必須是在一個空間共居、同床共枕、結婚生子嗎？」

「你說，傳統戀愛的框架是不是根本就是有毒的？」

比如去符號化的愛和絕不背叛的堅定。

「有時候，我覺得你真的是一個非常了不起的人。」

「即使普世價值里你的行為很過分，但我只是帶着自我探索的疑問繼續前行，心裏卻沒有一道傷口，也就根本不需要療傷和等待癒合。」

一隻大手被她拽了過來，放到柔軟的小腹上面。

「所以，我也試着從框架中走出，學着以完整的、不被任何框架所束縛的姿態和你相處。」

「你還記得嗎，我們第一次接吻的時候，伱曾經說過。」

溫桔抿起嘴，眸子裏多了幾分迷茫。

幾口水下去，身體素質出眾的溫桔像是重新恢復了體力，曲線分明的大腿前後搭在一起，做出一個放鬆的姿勢。

「怎麼說？」

「兩個人放置其中，就會不斷地被佔有慾削足適履，削減后帶着犧牲感的自我相互擠壓，彼此都喘不過氣。」

顧允探出胳膊，把溫桔摟在懷裏。

顧允眨了眨眼睛，沒有接話。

「你說，這個葯它有用嗎？」

得知感情中有競爭對手后，溫桔沒有哭着祈求對方離開，也沒有憤怒質疑這段關係的合理性，面對幾次三番的挑釁，始終保持着一定程度上的情緒穩定。

溫桔軟糯糯的聲音無比平靜，像是冬天反射著陽光的湖面。

「你說，沒有必要給一段關係下定義，只要兩個人相處舒服，就讓一切自然而然地美好發生。」

溫桔湊到顧允旁邊，和他肩並肩躺在一起。

「最可怕的是，我居然覺得你說的有點道理」

「寶寶，其實你也很了不起。」

「嗯」

他也從溫桔身上學到很多，比如對日常生活的熱忱，以及強大的主體性。

他除了不夠專一，其他地方都做得太好了，對得起對方，也對得起自己。

這段感情自始至終，沒有任何一個人對另一個人做出過過分的傷害。

溫桔忍不住笑了起來，嘴角勾起，漂亮的桃花眼跟着彎成一道弧線。

「我說什麼？」

「也許你現在覺得，明明很多問題仍沒有釐清，這麼說聽起來有點奇怪。」

「我不願意讓彼此的自我和我們曾有的美好，在普世價值的定義中腐壞。」

溫桔的珍貴，在於給過他很多，他不曾擁有的東西。

因為她心如明鏡——顧允對她足夠認真，想了足夠多的辦法。

如果有一天，旁觀者懷疑愛是否在親密關係中降臨，那麼這種克制，就是最好的證明。

窗外的知了聲叫個不停，縫隙間吹過的晚風無比輕柔，如同此刻溫桔在耳旁的輕聲呢喃。

「你在說什麼啊，怎麼突然這麼客氣。」

「這段時間我一直在好奇一個問題。」

「有些時候，我不願意簡單地用傳統的戀愛二字，去定義我們之間的關係，那樣容易滑入各種爛俗腳本，並不是我們所經歷的現實。」

「又回到開頭的問題。我最近也在思考，我之所以因為她們懷孕的事情這麼生氣，是不是因為我又重新回到了傳統戀愛的框架里？」

「我是不是被你洗腦了？」

「如同從陌生人向伴侶的軌道轉向，再從伴侶轉為新的樣態一樣，這都是我們本着對彼此的愛與關懷做出的決定。」

「我愛說實話。」

儘管她們彼此抱有的敵意至今仍未化解，但始終沒有惡語相向過。

顧允咧嘴一笑，撓了撓戀人的手心。

夜空中，她眸子裏的光芒亮的出奇，好似點點繁星。

顧允抬起頭，迎向溫桔探尋的目光。

顧允揉了揉溫桔的腦袋，繼續說道。

「嘆什麼氣啊？」

長夜裏，溫桔挽起手腕，摘下腕上的頭繩，甩甩頭將棕色秀髮束成馬尾，笑容燦爛。

「於是我決定放棄親密關係曾有的嚴肅定義，從框架中離開，也許在自由之中，我們會以另外一種名稱，恆久相愛。」

「唉。」

「有的時候我想到你，仍然會心存感激。」

「哇」

顧允追問。

溫桔眨了眨眼睛，小腦瓜飛速旋轉，沉默不語。

當年用來哄女孩子上壘的話，被溫桔幾年後一本正經地說出口，顧允突然覺得有點不好意思。

「這個嘛，我也不知道，信就有。」

即便在偶爾的小摩擦中感受到和而不同，也一直抱着最大的善意去理解對方，抱着最大的耐心去互相溝通。

「我說，我們的關係不需要像別人那樣下定義，是因為我們兩個個體，有獨屬於我們的質地。」

溫桔轉過頭望向顧允。

溫桔隨手關掉空調，拉開緊閉的窗帘和窗子，讓屋子裏的月光更加明亮。

「就好像火車，火車到站后並沒有停止前行，它只是轉軌了。」

偌大的卧室沒有開燈，溫桔抱起雙膝靠在床頭上，一隻手伸過去，與顧允十指相扣。

顧允認真道。

溫桔眼中的迷茫漸漸散去：「你到底哪來的這些奇怪理論？」

「儘管我後來才知道，你說這段話的前提是，你已經有女朋友了。」

「如果我跟你現在去領證，結為夫妻，你能像之前一樣對別人視而不見嗎？」

「我們都知道繼續在原有的軌道上行駛，比如夫妻，它的零件會以怎樣清晰的速率磨損、老化，它會斷裂、掉漆，變得令人厭棄。所以在此之前，最好讓它離開這條軌道，因為這本是我們共同珍愛的東西，我們都不忍心。」

顧允側過身，與溫桔四目相對。

「但實際上，那些都不重要，這是之後的人生旅途，我們各自等待探索的命題。」

顧允笑着回答。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