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六章：預謀

臨冬城的校場不算太大，眨眼間羅柏帶着狼衛已經快要衝鋒到獵狗眼前。

「停止衝鋒！」

羅柏忽然高聲大喊一聲，左手高高舉起，五指用力握拳，同時，自身衝鋒也急停下來。

狼衛們收到他的命令，齊齊止住腳步。雖然慣性使然，讓所有人前行幾步才堪堪站穩，可整體陣型依然好好保持着。

狼衛們的這番操作，讓獵狗頭盔內的眉頭一跳。作為聲名在外，十二歲便殺人的他，親自參與過殘酷的戰爭。

每次戰鬥衝鋒時，最開始站列為直線的陣型，必然會隨着衝鋒變成彎曲的波浪形，再然後便是難分敵我的混戰。

維斯特洛從來沒有什麼軍隊，可以做到從衝鋒到停止還保持整齊陣型的。

雖然，看起來這種整齊的陣型也沒什麼用，但能人所不能，還是可以讓他高看一眼。

「全體都有，解散！」

羅柏發出解散命令，同時將右手訓練鈍劍插回腰間劍鞘，微笑着對護衛群里的喬佛里說道，

「王子殿下，我們這娘娘腔的訓練已經結束了。您覺得怎麼樣呢？」

被羅柏戲弄的喬佛里沒有搭腔，只是臉色由青轉紅，額頭青筋都迸了出來。

「哈哈，看到沒有，他好像被嚇尿了！」

「還說我們是娘娘腔，他也不照鏡子看看自己。」

「噓，小聲點，娘娘腔會聽到的！」

所謂『封臣的封臣，不是我的封臣』，北境的這群封臣子嗣們，毫不給王子殿下面子，轉身解散時，三三兩兩的大聲回擊剛才喬佛里的嘲諷。

「滾開！」

喬佛里哪能受這種氣，一腳踹開身旁的護衛，從獵狗身後擠了出來。

他急切的抽出自己腰間寶劍，指著已轉身離開的羅柏高聲喊道，

「我！七大王國統治者暨全境守護者，統治風息堡領地的拜拉席恩家族，勞勃·拜拉席恩的長子，喬佛里·拜拉席恩。

在此！向統治北境的史塔克家族長子，羅柏·史塔克發起決鬥！」

隨着喬佛里的決鬥邀請，所有人像被按了暫停鍵一樣，整個校場陷入了一片寂靜之中。

羅柏收起笑容，轉過身來對着他問道：「對我發起決鬥，你認真的嗎？」

「當然是開玩笑！」

瑟曦帶着詹姆及隨行侍衛從校場大門走了進來，微笑着高聲說道，

「你們小孩子想要切磋劍術，就切磋。可別搞決鬥這套把戲，決鬥可是很神聖的！」

輕描淡寫的將決鬥化為切磋劍術，瑟曦走到喬佛里正面，背對着羅柏給他整理，因為激動有些凌亂的衣衫。

「昨天，我還聽你準備跟羅柏請教劍術，那不如就現在吧！

你覺得可以嗎？我的兒子！」

看着瑟曦面如寒霜的表情，喬佛里將心中怒火強壓，順從的點頭回答道：「可以，母親。」

瑟曦轉過頭來，表情再度變化為春風拂面，笑着對羅柏說道，

「少狼主，你可不要將我兒子揍得太厲害喲！

那好，我就不打擾你們的興緻了。」

說完，她便帶着詹姆一行人朝主堡的方向走去。

瑟曦怎麼可能放心得下自己的兒子，走到校場邊緣時，她便和詹姆轉身觀察事態如何發展。

既然被瑟曦的話說到這種份上，羅柏當然只能跟喬佛里切磋劍術。

其實，他心中還真有些想趁著決鬥，『不小心失手』處理掉這位喬佛里大帝。

然而，有些人天生喜歡作死！

經過瑟曦這一打岔，情緒漸漸恢復正常的喬佛里。

想着自己在君臨城與騎士們的劍斗時，劍下從來無一合之敵。

便叫囂起來，不用訓練鈍劍，而是用自己的真劍切磋。

「我去阻止他們！」

校場邊緣的詹姆緊皺眉頭，正想上前阻止這場鬧劇，瑟曦卻伸手拉住他的手肘。

「不！讓他們用真劍切磋下。」

瑟曦碧綠的眼眸飄忽不定，不知道在看哪，紅潤的嘴角卻上揚微笑，開口阻止道。

「你瘋啦？你又不是不知道喬佛里比劍時，都是對手放水。我們兒子根本不會劍術，怎麼可能打過那頭狼崽子？

用真劍啊!萬一那狼崽子『不小心失手』了，怎麼辦？」

詹姆聞言，目光快速左右掃視一圈，確定周邊的護衛聽不到，湊近瑟曦語速急促的悄悄說道。

「是啊！要是喬佛里劍術天賦跟你一樣就好了，可惜。。。」

看着詹姆面帶焦急的帥氣面孔，瑟曦下意識的想伸手撫摸，可想起現在的環境，硬生生的止住動作，繼續說道，

「就是因為他毫無劍術，我才相信狼崽子不可能傷到他。

其實，如果他故意『不小心失手』將喬佛里傷到，我反而更高興。

你看那邊……」

聽完瑟曦的話，詹姆順着她的眼神抬頭看去。

只見主堡二樓木製走廊上，勞勃跟艾德帶着一群下屬僕從，正巡視到這裏。

他們明顯早已被校場的情況吸引，正饒有興趣的從上往下觀看着。

「從前為了屠龍，雄鹿與狼成了可以託付生死的好友。

可下一代不僅不會成為好友，還有可能因此結仇，這不就是我們想看到的嗎？」

瑟曦的這番話，成功的勸說住了詹姆。

不過他也沒有在校場邊緣遠觀的打算，而是右手輕扶在劍柄上，食指一下一下打着節拍，慢慢朝羅柏和喬佛里走去。

校場中間，狼衛及喬佛里護衛們圍城了一圈，中心當然是羅柏兩人。

喬佛裏手中那以黃金獅頭為劍柄的長劍已經出鞘，而羅柏依然手持訓練長劍。

他堅持不用真劍，是真怕自己一不小心就將喬佛里砍了。

喬佛里見羅柏渾身破綻，又是手持的鈍劍，直接膽大的搶先攻擊。

他直接雙手持劍後置於右腰處，朝着羅柏猛衝過來。待衝到羅柏身前，雙手使出用力將長劍往前一送，來了一記漂亮的直刺。

這一記直刺雖然力道速度遠遠不夠，可姿勢標準漂亮，看的出來是練過的。

喬佛里心中是想見血的，所以這一劍，他毫無保留的用盡了全身力氣。

只見羅柏腳步往右側輕移挪動，側身讓開一點，便輕鬆避開喬佛里的漂亮直刺。

同時，一記迅捷剛猛的提劍下斬，精準斬中喬佛里的金獅長劍。

唔，揮出這一劍前，羅柏腦海中是前世藍星電影『綉春刀』的居合斬名場面。

鐺！！！

一聲金屬碰撞聲響起，羅柏的鈍劍雖然未能砍斷喬佛里的金獅長劍。

可他手上的長劍瞬間被打落在地，同時強大的下砍力量，帶着喬佛里當場猛摔在校場泥土地面。

「噗，王子吃屎咯！」

「哈哈，『君臨城劍術高手』，我還以為多厲害呢！真是個嚇人的外號。」

「噓，小聲點，劍術高手會聽到的！」

圍觀的狼衛隊員中先是響起笑聲，隨後便是他們自以為小聲的調侃話語。

滿臉粘著泥土的喬佛里，臉色通紅的站起身來，連自己金獅長劍都不撿，眼神怨恨的狠狠盯了羅柏一眼，轉身朝校場外跑去。

而獵狗撿起他的長劍后，默默的跟了上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