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4章 深淵大門前的斷頭台
出乎泰德意料的是，女矮人來的比他想像中要晚上很多。
「冕、冕下......不知您有何吩咐？」
當對方顫顫巍巍的來到面前時，泰德終於明白了緣由，對方在來之前居然還特意洗了個澡......
很快便猜到前因後果的泰德頓時有種將薩隆劈成桂林狗肉的衝動。
卡隆居然認為自己對女矮人這種物種有想法！多半還對這女矮人暗示了些什麼。
看把這女矮人給嚇的，估計在半路上還在恐懼自己要變成巨龍的形狀了。
天可憐見，他才是條幼龍！還遠沒到能作惡的年紀好嗎？
而且就算真到了身懷利器殺心四起的時候，矛頭所向，那也該是翱翔蒼穹的巨龍，奔放之野的天使，讓永聚島高傲的精靈低下頭顱，讓無底深淵的魅魔女王奉為座上賓！
雖然眼前這矮人刮掉鬍子好像還算是眉清目秀......
泰德深吸口氣，好半響才壓下心頭的無名火，道：
「聽說你很擅長鍛造？」
麥德妮聞言愕然，當即長舒口氣，低眉順眼的回答道：
「是的，這也是我唯一擅長的。但恐怕要讓您失望了，這座古城只剩下了一座空殼，除了鋼鐵，再無其他，沒有一些特殊金屬礦石與魔法材料，根本無法鍛造出能與您地位相符的器具。」
緊接着女矮人就聽到了一陣奇怪的嘔吐聲，愕然抬首，就看到眼前的巨龍真的吐了......
「嘔......你看看這些用的上嗎？」
女矮人先是一陣不明所以，緊接着她就震驚了：
「秘銀礦！黑曜石！祖母綠貓眼......」
眼前這些『嘔吐物』居然是各種稀有礦物和寶石，而且還是被『精鍊』過的，簡直刷新了她的三觀。
又哪裏知道泰德當年吃過的苦啊，在接連將整個下庭的雛龍們搶了幾輪后，依舊吃不飽飯的泰德一度淪落到吃『土』度日的窘境。
而在克服了味覺上的障礙后，泰德竟是漸漸發現吞食各種礦物有助於提升鱗片與骨骼的密度后，便開始了哈士奇般開山搗洞的日常。
眼前這些，便是副產品，同時也是他這五年攢下的財寶。
真嚴格按照財寶算起來，他可能遠不止是幼龍一哥，甚至比一些青年龍還富有，至少比塞琳那條債台高築的青年龍富有的多。
這同時恐怕也是泰德這五年來能持續讓塞琳『心甘情願』持續朝他這條『破船』投喂的原因之一吧。
畢竟年少多金，對於早早就被社會毒打過的異性而言，多少都是魅力的加分項。
便如此刻的女矮人麥德妮，看向眼前的巨龍的眼眸都開始泛著光。
甚至......好像如果真如那條小狗頭人說的那樣，當一名龍騎士，也似乎不是不可以考慮一下。
麥德妮晃了晃腦袋，用沾滿老繭的手拍了拍臉頰，將這惡魔般的想法驅出腦袋，正色問道：
「不知需要我為您打造什麼？冕下。」
「長槍，足夠大的長槍，足以扎爆『惡魔』屁股的堅韌長槍，在風暴來臨之前，越多越好，最好是人手一份。」
泰德緩緩抬首，獰笑着朝着古城最高處的山丘看了一眼，嗓音低沉道：
「不過在此之前，我需要一把側刀，一樣要大號兒的。」
說着泰德伸出爪子在沙地上畫出了一個當年將路易十六送走的斷頭台。
麥德妮當時還在疑惑這麼大個玩意兒是用來幹嘛的。
當夜幕再次降臨時，隨着那些伐木開採的備選者們拖着物料回來，按照泰德的意志於那深淵之門前將其拼接完畢后，女矮人終於後知後覺的知道了眼前這條巨龍的用意。
不止是女矮人......
是夜，當魔力潮汐再次涌動，『惡魔軍團』再次自深淵之門湧出時，便聽到薩隆的吶喊聲於夜空中響起：
「放！」
高懸於深淵之門前的狗頭刀轟然落下，將尚未成型的惡魔們當頭側成兩半。
「起！」
「放！」
「起！」
「.......」
這一夜，所有備選者與狗頭人們便這樣拽著拖動斷頭台側刀起起落落，看着深淵之門前的惡魔頭顱堆積如山，又化作漆黑之血與成堆的惡魔精粹，滿臉的麻木與獃滯。
殺戮，在積蓄。
原來屠戮惡魔可以如此簡單而高效。
但與此同時，也宣告著，這座古城，至少是這批備選者，於他們的深淵試煉，已然失去了其原本的意義。
他們掙脫了每日垂死掙扎的枷鎖，也失去了相應成長的機會。
之後的每一夜，這樣的殺戮都在繼續。
甚至似乎是因為這邊的殺戮過於迅速，以至於門後腦子不太好使的怯魔們都意識到了問題，『惡魔之潮』開始變的稀稀拉拉的。
而這還不是最令備選者們震驚的，與此同時，另一場『不可思議的奇迹』正在他們眼前上演。
痛飲龍血已然正在轉化成龍裔的薩魯噶，身軀每日都在變得更加強壯，短短不到兩周的時間，已然膨脹了不止一圈，能和高山野蠻人有的一拼。
但問題不在這裏，畢竟這種轉化他們早已見過幾次，巨龍從不會吝嗇誇耀自己能力的機會，而是他們眼前的藍龍也在以超出常理的速度在生長。
如果說泰德初至這裏時還只有幼年角馬那麼大，此刻已然體長接近4米，比成年冬狼還要大上一號，儼然已經是真正的龐然大物。
以至於這種變化，都驚動了那條老龍，開始不止一次的催促泰德進行惡魔召喚，開啟試煉，卻被泰德以各種理由搪塞了過去。
雖然彼時的泰德在老龍眼中依舊也不過是少年藍龍的體格，但泰德近乎一天一個樣的劇烈變化終究讓他感到了一絲不好的氣息。
這一夜，因計劃的複雜性而躊躇不定的卡戎，終於決定不再縱容對方的『膽怯』與『懦弱』。
時隔五十年後，拖着垂暮老朽的身軀飛臨山坳之地，降臨在泰德與眾人身前。
可就在這時，一陣清涼襲來。
泰德微微眯起眼瞳，望着天邊與老龍一同滾滾壓來的烏雲。
起風了......
他一直等待的風暴。
就要來臨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