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52章 早秋宴的意義

第152章 早秋宴的意義

第152章早秋宴的意義

宴席上的氣氛突然變得古怪起來,淮雲淺坐在一旁看戲,淮清橋的做法算不上如何高明,如果淮謙澤是那種頑固之輩,確實會有效用。

只可惜隱匿了多年的淮清橋,又怎麼可能是心思不通達的人呢?他自是一眼就看出這種小心思,只是他的身份不便繼續追問下去。

「既然看都看了,來也來了,沒事的話就先回去吧。」淮謙澤下了逐客令,淮清橋自是鬆了口氣,絲毫不留戀準備離開。

淮喬異則是眼睛轉了許久,彷彿在醞釀什麼事情似的,淮謙澤見狀說道:「有什麼事過幾日早秋宴上自然可以說的清楚,現在本王累了,要休息了。」

這句話既然說了出來,淮喬異也只能放下心思離開,淮謙澤沒有送他們離開,反而是看向一旁的江南道府兵。

「回去告訴你們總督大人,就說我淮謙澤這一次還要多多仰仗他了。」淮謙澤背負雙手,那人趕忙回復不敢。

只是離別前他多看了一眼南宮星,早就聽京城那邊傳來消息,南宮家這一次沒有派南宮宿前來,反而是讓一向深居府中的南宮星前來。

早秋宴最讓人小心的無非兩端,一端便是在江南的土霸王淮謙澤,另一端便是聞名天下的神隱公府。

歷年來神隱公府來的人都是隱忍不發,即便前幾次南宮宿前來也是如此,然而這一次早秋宴開在這個節骨眼上,南宮宿卻又沒來,不得不讓人心生疑竇。

目送江南道的人離開后,淮謙澤這才淡淡說道:「這一次你要小心些,雖然趙伯城在我還有姐夫的鎮壓下咽了這口氣,但是這口惡氣早晚都要吐出來。」

雖說南宮問是他的親生女兒,但是知道這件事的人本就不多,趙伯城自然是不會知道,一定會把所有的怨氣都放在南宮家身上。

南宮星翻了翻白眼,早知道淮謙澤會這麼甩鍋,不過誰讓自己是做姐姐的,再怎麼說南宮問也是她的表妹,她也不會讓南宮問受太多的委屈。

早秋宴定在了三日之後,地點並不在蘇州城,而是在杭州府的一家酒樓,酒樓背後的東家便是淮謙澤,所以開在那裏也讓他放心。

休整一晚后,眾人便坐馬車上了樓,從蘇州趕往杭州府還需要兩三天的路程,恰好能在當天趕到杭州府。

雖然路程趕了一些,但是所幸三人也沒有提前要會見的人,不像淮清橋二人,昨晚離開王府後根本沒停下腳步,趁著夜色直奔杭州府了。

淮謙澤望着遠處的城牆,這兩日的路程讓他有些疲倦,但所幸還是提前趕到了這裏,只是對於他來說,早到未必是件好事。

「老爺,池相以及一些老朋友發來請帖,下人也都在城門前等待,希望老爺能賞光去他們那裏寒暄。」老管家拿來厚厚一打請帖。

淮謙澤隨手翻了翻,好奇道:「池相也來了?不是這一次沒有給他發請帖嗎?他怎麼聞着味就來了?」

一旁的人露出笑意,恐怕天底下敢這麼形容池白遠的也就只有眼前這位了,不過淮謙澤與池白遠相識二十餘年,感情上遠非常人能比。

按理說現在朝局動蕩,池白遠作為定海神針一定是久居中書,事實上也是如此,前段時間他一直坐鎮中書,連家都沒時間回一次。

「聽下面的人討論,這一次是陛下特意給池相放了假,這些時日事情繁重,想讓池相前來散散心。」老管家小聲說道。

淮謙澤臉上露出嘲諷的笑意,哪裏是讓池白遠休息啊,明明是不放心自己這一次的宴會,這才讓他來監視自己。

「他這個人太多疑了,總覺得自己大限將至,每個人都要取他性命,也不想想,如果那麼多人想要造反,他有幾條命夠死的?」

這句話就有些大逆不道了,所幸周圍的人都是他信得過的人,淮謙澤也並不怕這句話傳到皇帝的耳中。

有些實話總要有人要說,朝堂上池白遠他們不會說,朝野中南宮昌更是不會去說,那自己這個閑散王爺再不說,豈不是皇帝連一個值得託付的人也沒有?

馬車緩緩駛向城門下,一身素袍的池白遠坐在茶攤上欣賞著美景,一旁是噘著嘴不高興的池青蓮。

看到馬車駛來,池青蓮小臉上掛着一絲笑容,剛要滿心歡喜的去迎淮雲淺,就聽到池白遠冷冷說道:「站那,安安生生的回來坐着!」

「爹!」池青蓮委屈的叫了一聲,然而池白遠卻沒有絲毫反應,他心中一直為池青蓮不明大局而氣惱。

南宮星可以跟皇子們攪在一起,那是因為無論哪個皇子上位,都會拉攏南宮家,她有這個資本。

可是他池家有嗎?說好聽點他有匡扶天下的功勞,說難聽點,他就是皇帝跟前的一條狗,整日替皇帝操持着政務。

這些年他結識了許多人,同樣他也得罪了許多人,朝野上下不知有多少雙眼睛盯着他,想要看着他倒台。

這個時候最忌諱的就是與皇子們走的太近,不要說最有實力的四殿下,哪怕是三殿下以及當時風頭無兩的二殿下,他池白遠都沒有資格接近。

他的權力是源於皇帝,他註定是皇帝黨的人,眼下雖然皇帝身體羸弱,可是他還沒有到油盡燈枯的時候,自己絕不能在這個時候與任何人有瓜葛。

但是這一點,偏偏池青蓮怎麼都想不明白,他逼着池青蓮禁足家中,那是因為朝局動蕩,他不得已而為之。

女兒的那點心思他又怎麼會不明白?只是眼下不是她耍女子脾氣的時候,為了池家上下幾百餘口,他只能壓抑著女兒的天性。

所謂當局者迷,池青蓮也並非無理取鬧的女子,只是對於淮雲淺的愛意過甚,這才讓她只顧著淮雲淺本身如何,而忽略了朝局變化。

馬車停在茶攤前,池白遠臉上浮現一絲笑意:「故人來訪,有茶相伴,快哉快哉!」

「論起茶來,你池白遠可是最不懂茶的人,要我說再好的茶在伱手中也是浪費,倒不如給你一碗白水解渴來的痛快。」淮謙澤撩起車簾,打趣道。

相識多年的二人此刻終於見了面,池白遠拱手作揖:「成王殿下,說起來我們二人也有五年未見,沒想到你風采依舊啊!」

「池老頭罵我呢是吧?我是比你們年輕點,可現在也不是年輕人了!」淮謙澤白了他一眼,隨後用手指著身後的淮雲淺等人:「現在天下是他們年輕人的了,像你我這樣的老不死,馬上就該找塊地埋了!」

「哈哈哈,要我說還是成王殿下想得開,可惜我能找個地埋了這把老骨頭,你可不行。」池白遠扶了扶鬍鬚,拆着他的台。

「誰說的?大不了我不進皇家陵園不就得了,那裏的好多先祖我都不認識,跟他們做個伴我也寂寞,倒不如回頭咱倆做個伴,到時在地下還能多喝幾碗酒。」

淮謙澤說起話來越發肆無忌憚,然而池白遠也是欣賞他這種灑脫的勁頭,也是撫須大笑,看上去快意非常。

「你們真是的,老說什麼死啊死的,才多大年紀總想着這些!」一旁的池青蓮眼中帶着些許霧氣,跺着腳說着。

池白遠笑聲中帶着哀涼,所謂一朝天子一朝臣,皇帝身體病入膏肓,哪怕自己再有能力,等到下一任皇帝繼位,多半也容不下自己。

「老傢伙,當年的約定你可是輸給我了,你期望的改革可沒有開展,二十年來碌碌無為,心中可平?」淮謙澤嬉笑的臉龐逐漸平靜下來。

說起這事,池白遠滿心哀嘆,大飲一杯:「終究是我年輕了,總覺得一人一劍便可行走天下,卻忘了天底下並非所有人都願意變革。」

前朝積弊甚多,池白遠當初懷着滿腔熱血想要改革,不料朝中阻力重重,皇帝更是以穩為主,以致於二十年來他成了裱糊匠。

曾經的他也是心中窩著一團火,想要為蒼生做些什麼,然而二十多年過去了,曾經的他早已不知丟到哪裏了,現如今只想護著自己的兒女家人周全。

「你終究還是輸給他一些。」淮謙澤站起身來,撂下一句不明所以的話,池白遠沒有反駁,反而是認同他的話,目送他離開。

二人雖然多年未見,但是有些話見面時也已經說完了,如今的二人站在不同的立場上,一人為己,一人為國,再也沒有共同語言了。

淮謙澤望着車外熙熙攘攘的人群,嘆道:「當年定下這早秋宴,就是想看看故人經歷多年風霜后,可否有所變化?

這些年來,故人一個個或離開,或不敢再見,朝局變化著,人心也變化著,這個早秋宴再也沒有當年的場景了。」

昔年早秋宴時,許多少年才俊意氣風發,誓要改變這渾濁的世道,彼時的他們可曾想到,有一天他們的血會冷卻,再無往日風華。

「丫頭你記着,這些年從未變化過的人也只有你父親一人,可天底下不是每個人都叫做南宮昌。

也許只是奢望,但是我希望你能成為下一個南宮昌!」

淮謙澤站在高台,沖着南宮星說出肺腑之言。

(本章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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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景女星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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