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一十八章 留下
太史慈聽到劉備的怒斥,滿面痛苦!
張飛也緊緊抱着太史慈,狠狠用了兩下力,感情豐沛的叫了一聲,「子義……!」
劉備怒斥太史慈后,又無奈的背過身來,笑容也放下,嘆口氣道:「子義不願留下助我,就此離開吧,何必枉送性命……」
張飛聽到這裏就要鬆開太史慈,才略少使了點勁,太史慈就又要自殺。
張飛慌忙又緊緊抱着他,不再撒手。
太史慈無奈的悲聲道:「我在北海就深受玄德兄大恩,如今來了江東,兵敗被俘,卻不殺我,此活命之恩,難以報償。且讓我一命相抵,來世結草銜環以報!!」
張飛在太史慈的耳邊大聲喊道:「子義既念我大哥之恩義,為何不肯投效,寧死不降!」
太史慈被張飛的大嗓門震的腦袋發懵。
但還是強放悲聲道:「非是我太史慈忘恩負義,不知玄德兄對我之厚意,實是受孫伯符知遇之恩,不可不報,怎能另投他人也……!」
說罷,又悲戚的無奈道:「此乃天意乎?只怪玄德兄在北海不曾得勢,若不然我早早投效,焉有今日之苦也!」
聽到這裏,劉備面色凌然,擲地有聲,「好一個忠義太史慈!你既然念孫策之恩,我並不逼你!」
「可如今我劉玄德來了江南,縱使孫權再有精兵良將又如何,我早晚必擒之,盡奪江東六郡八十一州!」
「到那時,難道孫策之弟還能活命嗎?」
劉備字字鏗鏘,威嚴肅穆。
一時間廊中眾人皆被劉備威勢所奪。
劉備又側目看向太史慈。
語氣不帶絲毫波瀾起伏,道:「你若誠心報恩,今日忠心投效,也不違背你之忠義,他日留孫權一命,替你償還孫策之恩,如何?」
太史慈一時不能回答,游移不定,劉備提出來了一條未曾設想過的道路。
張飛見狀,抓住時機,趁機勸道:「大丈夫生於亂世,當帶七尺之劍,以升天子之階,今日誌猶未從,奈何死乎?」
聽了這話,太史慈終於放棄了掙扎。
「哎呀……!」
長嘆一聲!
胳膊一甩,張飛放開他。
太史慈翻身下拜於廊下。
埋首說道:「請主公恕太史慈放肆之罪,自今以後,肝腦塗地絕不旋踵!」
劉備終於又恢復了溫和的笑意。
趕忙扶起太史慈。
一時間深秋的庭院被陽光穿透普照。
濕冷的南方也讓孫賁有了回暖的感覺。眾人迴轉大堂,僕役把桌案又收拾完畢,換上了新酒宴。
眾人再飲。
劉備舉杯,眾人跟着舉杯,孫賁舉起手中酒杯的時候,扯動了身上衣衫,後背汗濕的綢衫貼到了背上,一陣冰涼,讓孫賁才感覺大夢初醒……
……
龐統和董良趙統打馬行了兩日,入了吳平縣城。
一路上董良幾次三番要和龐統談話,龐統都不肯說明白。
只能懷着忐忑,無奈的埋頭趕路。
馬韁繩隨手遞給下人,幾個人往縣衙走去。
關平早早從裏面迎了出來。
一邊哈哈大笑,一邊往外走。
「伯紀……!存初……!」
笑盈盈的來到董良和趙統面前,挨個和董良趙統狠狠擁抱一下。
如何又看向龐統。
施禮問道:「這位先生不知如何稱呼?」
龐統笑道:「在下龐統龐士元。」
「哎呀呀,是鳳雛先生,失敬失敬!快快裏面請!」
關平一臉驚喜,連忙往裏請人。
你道關平哪裏知道的鳳雛的名頭,為何如此敬重一素昧平生的人?
原來是連日來跟隨徐庶做事,屢屢請教兵法,時而閑談天下。
越相處越感覺徐庶高深莫測。
越加敬服徐庶的學識淵博,足智多謀。
這鳳雛的名頭就是從徐庶口中聽來的。
而且徐庶提及此人都一臉佩服,關平自然也覺得龐統高深莫測。
一時間,連兩個好朋友都晾在了一旁,趕緊引導著龐統往裏走,去見徐庶。
董良和趙統相識一笑,無奈的搖搖頭,被關平遺忘的兩人默默的跟在後面。
待到屋內,徐庶還在埋首公務,關平就喊道:「軍師,你看誰來了?」
徐庶疑惑的一抬頭,一見眼前的來客,驚喜的親身,上前相迎,「士元何時到了豫章?可見了劉使君?」
龐統笑呵呵的道:「不久前才到建昌拜見主公。」
徐庶見龐統口稱主公,不由得大喜。
「哈哈哈,好啊!那士元到此……」
不待龐統回話,一摸鬍鬚,自顧自答道:「士元是要前往廬陵?」
龐統笑着點點頭。
聰明人之間說話是省勁。
這幾天董良天天纏着他,什麼都要追根究底,有一股打破砂鍋問到底的勁,完全沒有那種心領神會的默契。
雖然把別人的腦子完全掌握在手裏有一種滿足和樂趣。
但到底高質量文人追求的反而不是這樣,何況這又是同僚,在自己人這裏顯擺有什麼意思。
可惜這同僚智慧太低,實在是不懂留白的美感,大煞風景。
和這種人交談是讓龐統感覺很無趣。
而一些層次低的人一看這些人總是相識一笑,動不動哈哈大笑,笑的莫名其妙,一頭霧水。
反而感覺有毛病,也相處不來。
眾人落座。
董良看着這兩人相視大笑,自然不會感覺莫名其妙。
他明白兩個人都互相預判了對方的預判。
這裏邊讓人大笑的東西沒有表露在外面,都還在腦海里,虛空的對話,通過一個眼神,或者基於事實的推敲,兩個聰明人幾番對話就已經完成了。
這樣的痛快自然會讓雙方會心一笑。
說不定他們自己還虛空給對方講了笑話呢,這是庸人體會不到的。
董良就很難體會到這種感覺。
只有在涉及自己提前知道情報,開了上帝視角的時候,才偶爾能和諸葛亮相視一笑。
而不能像龐統徐庶這樣,裝逼的駕輕就熟。
徐庶和龐統坐下,未曾繼續開口。
先看向趙統,「伯紀怎麼又回了南邊來,怎麼,婚事如何?」
促狹的看着趙統,趙統白凈的麵皮還是泛紅。
這樣君子的一般人物,又年輕,眾人拿他婚事打趣,還是會害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