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百一十二 賭場

一百一十二 賭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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新糯神秘地笑了笑:「這是我的秘制蘸料,想知道得付酬資。」

楚衛就想到第一次去尋她,她也是這般,說想要知道得答應她一個條件,後來竟是讓他買吃的東西。

他笑道:「直說吧,又想要什麼吃的?」

什麼吃的?

新糯翻了翻烤架上的肉片,取了一片洗得乾淨的白菜葉,包裹起來一口吃了,才說道:「我正吃着呢。」

楚衛說道:「那你想要什麼?」

新糯其實還真想不出來要什麼,想一會兒說道:「酬資就是,以後無論什麼樣的情況,你都要把我放在第一位。」

這是能要求得來的嗎?

只有他心中有,不必要求也是如此。

楚衛卻沒有猶豫,點頭道:「好。」

新糯笑了,然後把這個萬能的燒烤蘸料告訴他。

其他三人:---

就說自家爺吧,您缺這點東西嗎?

一會兒,廚房那邊又送了鹿肉串過來。

楚衛替換了新糯的位置,接手烤肉,新糯就成了個專門負責吃的,一會兒第一串小饅頭,一會兒又遞一串豆角、韭菜。

從沒有見過這麼多可烤花樣菜的楚衛,甚是驚異地看她一眼又一眼。

新糯笑道:「怎麼了,這麼好吃的蘸料,萬物皆可烤嘛。」

他們吃到一半,張枯才回來。

「辦什麼差事去了,這麼久才回來?」新糯好奇。

整個人還愁眉苦臉的,一看就是辦事不順。

張枯接過飄風遞來的一個饅頭串,吃一口,驚異於這小小烤饅頭的好吃,整個人都從剛才的頹然中脫離一些。

「雖然咱們盡量讓那些人把被害人的特徵描述清楚,但還是有很大一部分,不能僅僅憑特徵認出來。」

他說着,搖了搖頭。想到那些過來找親人的人們,胃口也沒有那麼好了。

如今有着完整兩世記憶的新糯聽見這話,

一下子就想起曾經在現代上過的一門課,人臉恢復。

沒有電腦,可以憑泥塑。

只要對人體足夠了解,又有一定的生理知識,就能試着去完成。

新糯說道:「不是找到了很多屍骨嗎?我可以按照頭骨,試試去恢復面容。」

此話一出,楚衛主僕都驚詫不已。

「姑娘,您難道可以憑骨識人嗎?」蕭山出聲。

憑骨識人?

「算是吧,」新糯說道:「應該可以把那些屍骨生前的面容恢復得差不多。」

一時間張枯等人都驚訝地迫不及待,馬上就要看新糯施展神術的樣子。

還是楚衛震驚了一下就平靜下來,說道:「先吃飯。」

新糯看他:「你不信嗎?」

楚衛好笑道:「自然是信的,只是我想着,應該不能一揮手就可以恢復,所以還是先吃飽。」

將一串還滋滋冒油的鹿肉串遞給她,「吃飽了再說其他的。」

新糯雙手接過來,今天從夢中醒來之後,再看見楚衛,她自己的幼稚心理更為濃厚。

特別想依賴他,又特別想在他跟前表現自己。

都說雄孔雀求偶的時候會開屏,沒想到自己一個小女子,也有這個特點。

在聽到他只是擔心自己沒吃飽時,新糯不自覺就往他身邊坐了坐,低聲說道:「謝謝大師兄。」

這還是兩人在明面上相互得知師兄們身份之後,她頭一次這麼喊楚衛。

楚衛從沒覺得簡簡單單的「大師兄」三個字這麼動聽,唇角勾了勾,然後又將烤架上金黃的肉片取下來,包好白菜遞過去。

新糯笑了笑。

似乎有什麼不可名狀的香甜氣息從她身上沁出,楚衛不明顯地深呼吸一下,旋即很有些不自在。

吃過午飯,新糯一行人就浩浩蕩蕩地向府衙西邊的義莊走去,路上不停有人聽說新糯要去給那些人骨塑容,到了義莊時已經跟了十幾個人。

新糯說要膠泥。

不一會兒便從外面傳進來。

太陽漸漸西移,在衙門裏午睡醒來的劉班頭出來,發現整個衙門都比往日安靜,瞬間大驚。

急匆匆就往外跑。

「劉爺,您急着幹什麼去?」

走到大門口,守門的差役好奇問道。

劉班頭匆忙道:「府尊都帶人出去辦公了,我也得跟去啊。」

差役好笑道:「誰跟您說府尊出去了?」

劉班頭:「上午就聽張哥說這兩天要拿還在外面活動的千機教徒眾,怎麼,衙門裏這麼安靜,不是去拿人了?」

「不是,」差役向東指了指,「新姑娘有一手絕活兒,能只看着屍骨就把屍骨主人生前的樣貌給捏出來,衙門裏凡是沒事的,都去看了。尤其是那幾個仵作,一個個嚷着要做新姑娘的徒弟呢。」

他剛才也去看了,這是該班,小陳過去將他換了回來。

能看着屍骨捏出人來?

劉班頭半信半疑的,正要過去,這邊有一個老婦人扯著個女童過來,說是進城來看兒子的,到了兒子住的地方沒找到人。

老婦人看見官就怕,兩句話沒說完就跪在了地上。

然而現時府衙的規矩大有不同,府尊大人極為愛民,不論任何百姓摸到衙門門口來,都是非常的平易近人。

若這等老婦人年紀的,還會讓人拿了凳子來叫坐着說話。

劉班頭不敢讓老婦人跪着,免得傳到府尊大人耳朵里,影響自己升職,當下彎腰把婦人扶起來,耐心道:「老婆婆,您有話慢慢說,不用跪。您剛才說您兒子找不見人了,是幾天不見人,還是令郎在外做工一時沒有回去?」

老婦人手臂直抖,一面怕一面又有些激動。

她萬萬沒想到,京城大衙門裏的官兒竟然比他們鎮子上的保甲還好說話。

「回大人的話,」老婦人從容了一些,感激卻比剛才還甚,「老婦夫家姓莫,是京郊杏花村人,有個兒子在京城的一家米行做工。就租住在米行隔着的一條街上,我去了,找不見兒子,便就在那院子裏問,都說他已經三五日不見人了。那房屋主人聽說我去,還特地過去,說我兒子上一個月的月租都沒交。」

「又聽到人說近來有個殺了許多人的大案,老婦實在擔心,便過來報案。」

老婦人說得還算詳細,劉班頭又問了她兒子住的哪條街、在哪個米行做事,然後道:「您先去裏面喝杯茶稍等,待會兒務必派人去幫您尋兒子。」

「哎哎,多謝大人多謝大人,」老婦人一邊說一邊鞠躬,跟着一個差役走去府衙。

雖然心裏惴惴的不敢進,但也不敢說不敢進的話。

劉班頭想着現在府尊大人也在,便沒有自己做主,抬腳向隔壁義莊走去。

義莊是一個很大廳堂設計,因為擺放着一些衙門裏無人認領的屍骨,走進去就覺得有穿堂風往骨頭縫裏鑽。

劉班頭不是頭一次來這兒,今天卻不一樣,還沒進門,一聲聲喝彩聲已傳了出來。

「像,可真是太像了。」

「新姑娘,能叫我試試嗎?」這個人喊得最大聲。

劉班頭聽出來是衙門裏那個走一步喘三聲的老仵作。

真有那麼神奇嗎?

他疑惑著走到東側邊放着許多屍骨的地方,然後喊了聲:「大人。」

一聲大人好幾個人回頭,原來兩位同知也在。

劉班頭見過禮,將剛才老婦人過來報案說兒子失蹤的事說了,眼睛才順着人群透出的縫隙瞄了一眼。

娘哎,這也太像了。

劉班頭在心裏說,雖然不知道像不像屍骨生前的主人,但其實挺像一個人的。

楚衛看了看整被好幾個人圍着請教的新糯,止住要去處理案件的兩位同知,「我去看看。」

離開了人***代看到自家爺離開也跟出來的張枯,「你在這裏照顧好姑娘。」

「爺,有什麼事兒?不如屬下去辦。」張枯說道。

「你們都留在這兒,」楚衛又交代兩句,才走了。

劉班頭想留下來看看這門手藝,沒看好多人都想學嗎?

但仔細想想,自己還是跟着去比較好。

府衙里,老婦人捧著茶還沒喝上兩口,就見到外面走進來一個高大貴氣的年輕人,剛才態度很好的那個官兒在後跟着,說道:「老婆婆,這是咱們府尊大人,大人今日有空,親自幫您找兒子,還不快多謝?」

老婦人直念佛,放下茶碗就趴在地上磕頭,楚衛忙將人扶了起來,道:「老婆婆別急,具體的情況我已經知道了,這就帶幾個人去那米行附近看一看。」

「多謝大人多謝---」老婆婆點着頭。

楚衛見她還帶着一個小孩,便說道:「您帶着孩子先在衙門裏等著,晚上之前應該能幫您把人找回來。」

一聽大人這篤定的話語,老婦人懸著的心口總算落地。

不管怎麼,只要沒出事就好。

出來,劉班頭跟在楚衛身後,說道:「楚大人,您為何能這般肯定,萬一是有什麼意外呢?」

楚衛雙手背後,大步往外走,一行差役拿上腰刀從兩邊匯合而來,聞言他說道:「那個張氏米行,附近有兩個大賭坊,本官之前經過那裏,見過不少穿着粗布麻衣的短工進出。再一個,京城裏天子腳下,除非是千機教這種蓄意而為的,很少有人能把屍體藏三五天。」

劉班頭得到這般詳盡的解釋,心中是又感激又溫暖。

府尊能這般耐心給他一個小吏解釋,以後,他定要盡心儘力為大人效犬馬之勞。

果然如楚衛所料,先帶着人去張氏米行附近的賭坊抄撿,頭一家,就抄到莫氏老婆婆的兒子莫有閑。

這男人在賭桌上已經賭紅了眼睛,原來三日前他做完活兒跟幾個經常來往的夥計想來這裏賭一把,不想竟然運氣極好,三把連贏。

本來只是隨意下注的二錢銀子瞬間膨脹至二兩,莫有閑也膨脹了,興奮地繼續賭。

到半夜,就贏了三十兩銀子。

一行同伴都沒想到他今日賭運這般好,勸他及時收手回家。

有了這三十兩銀子足夠買上三四畝肥田,在家裏過上安穩日子了。

但是莫有閑不願,此時在他眼前,三四畝肥田算什麼?他要趁著賭運好,贏出來一個高樓大廈、嬌妾美婢。

所有堪稱人生至美的事情都在他腦海里一一閃現。

然而賭運不會一直眷顧他,第二天休息過後又美美吃了一頓飽飯的莫有閑再次上賭桌,此次就是十有九不中。

他不能接受這個結果,還發起潑來,說賭場出老千,被賭場的打手教訓一頓才老實。

贏來的三十兩連帶本錢全部輸進去之後,莫有閑更不甘心離開,他要翻本,這次他多的不求,只求昨天贏的三十兩。

然而卻是越賭越輸,越輸越急躁,越不敢,最後直接簽下來賣女兒典妻子的契約。

現下,楚衛手裏拿着的,就是好幾個如同莫有閑一般的人簽下的契書。

他眉頭深擰,最後折起來交給一旁的差役,問道:「賭場掌柜在哪裏?」

一個矮胖黑的中年男人擦著汗,從一窩兒蹲在地上的賭徒打手中爬出來,跪下道:「參見知府大人。」

楚衛問道:「大約律法有規定,不得隨意買賣人口,你可知曉?」

黑胖中年男人說道:「大人,這並不是小人強迫他們簽的,都是他們自願。」

楚衛說道:「賭場里,沒有所謂的你情我願。從今天開始,你們賭場簽轉任何契書,都不可以代替他人簽賣身契。知道了嗎?」

至於小兒,在大月律中,十二歲以下的都是不許買賣的。

黑胖子為難了,看着一屋子就要全部剝下羊皮的肥羊,-道:「可是大人,欠債還錢,這是自古以來都不變的道理啊。」

大月沒有禁止賭博的律法,楚衛並沒有反駁這個賭場掌柜的立場,便只說道:「那就由欠債者賣身。」

看着這個陽光都透不進來的房間,他知道,這個地方和表面光鮮的青樓一樣,都是大月最黑暗的地方。

在這裏滾一滾,明明是人的人,也要變成了畜牲。

「散了散了。」

差役們在場子裏胡亂驅趕,然後一些聰明的就趕緊趁亂溜了。

楚衛讓人提了莫有閑,直接向府衙而去。

黑胖子看着亂糟糟一堆的賭場,直起身子,惡狠狠地甩了下袖子。

這個睿明侯,真把他自己當成京城裏的爺了。

「來人。」他說道,「備轎,我去府里走一趟。」

干這行的,沒有後台誰敢往京城的街面上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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滿級真千金:一品女法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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