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六十章 他不在乎他的命

第一百六十章 他不在乎他的命

「你是不是一點也不在乎你的命啊?」唐衣心裏這麼想着,嘴裏便直接說出來了。

江夙神色有片刻的不自然,但是下一秒鐘他的神色又恢復正常了:「你說笑了,生命多麼寶貴,誰會不在乎?」

他明明說着在乎生命的話,可是聽在唐衣的耳中,卻依舊覺得他對自己的生命完全不在乎。

該怎麼形容這種感覺呢,你很努力的想要救一個人,那個人無論是行為還是言語上都很配合你,但是他的心裏對自己的生命是不在乎的。

唐衣突然覺得委屈,她將已經冷卻的燕窩粥放在江夙的手中:「如果你想好好活下去,現下就只吃一碗粥;如果你無所謂活多久,那你便敞開了肚皮吃。」

翠榮只聽到江夙的話,卻沒有感受到唐衣的感受,她以為江夙熱到了唐衣,便走到唐衣旁邊去勸說:「世子妃,世子這會子才剛剛醒來,身體還未大好,倘若他將您辛辛苦苦熬的粥給打翻了可如何是好,您也該餵給他吃才對。」

「倘若他珍惜我熬制的燕窩粥,他該仔細些別打翻了才對。」唐衣丟下這句話后再不看江夙一眼,轉身直接走了。

翠榮看看這個看看那個,實在不明白哪裏出了問題,怎麼就生氣了?

她走到江夙身邊勸:「世子,這燕窩粥裏面加了好一些對您身體有益處的藥材,世子妃怕您吃了覺得味不好,還特地加了冰糖,就說那燕窩也是世子妃一點點仔細擇出來的,您就看在世子妃的一番心意上,將這一碗燕窩粥吃了吧。」

若不是餓的前胸貼后腹,江夙只怕還要睡覺。

他本就沒有生唐衣的氣,他捧著碗沒吃,是因為他在想好好的唐衣為什麼生氣。

此時聽到翠榮這麼說,他愈發覺得眼前這一碗稀飯好吃,三兩下便將一碗稀飯吃了個乾乾淨淨。

「再來一碗。」江夙覺得自己的肚子空蕩蕩的,可以一口氣塞下去一頭驢,這小小的一碗稀飯自然是不夠的。

翠榮接過碗筷卻並不動,她小聲的提醒江夙:「世子,您還是別吃了吧;您忘記世子妃出去的時候說的話了;你一整天不曾進食,若是這會子進食太多,怕是對您的身體不好。」

說者無心聽者有意,江夙腦海中突然一道閃電,他也終於明白自己哪裏惹到了唐衣,原來是他對自己這條命不在乎的態度的惹惱了唐衣。

江夙不知道該如何形容自己的心情,有人打從心裏關心他的命,這種感覺他從前從未體會過,一時之間心情倒是複雜了許多。

他讓翠榮去稟告皇上自己已經醒來了,他自己則是穿好鞋襪出去了。

皇上的宮殿分為兩部分,前面是文武百官每日上朝的地方,百官下了朝議事的地方,還有皇上和百官議事的上書房。

而在宮殿的後部分便是皇上休息的地方。

江夙對這裏很熟悉,可他在寢殿後面轉了一圈沒看到唐衣,便只能朝着前面來了。

朝堂的地勢很高,幾乎和皇宮城牆一般高,百官們上朝需要走上一段長長的台階,上了台階兩邊是迴廊,偶爾會有人在在這裏聊天。

只是這裏第地勢雖然高,所能看到的風景實在有限,除了乾清宮前面巨大的廣場便是稍遠一點宮牆了。

尋常人若是想看風景是不會來這裏的,一則這個地方是皇上的宮殿,二則在這裏並不能看到氣勢恢宏的宮牆,入目的景色更是千篇一律。

然而唐衣此刻便是在這個地方,她站在迴廊的一角,一雙漂亮的眼睛看着遠處,一動不動如同雕塑一般。

其實夜色中江夙只能看到一個模糊的輪廓,並不能看清楚這人的臉,但是他就是肯定眼前這個人是唐衣。

從前江夙從不曾細細打量唐衣,如今看來其實她真的很瘦,哪怕是廣袖寬袍卻依舊不能掩蓋的瘦弱。

江夙想起到離影之前送來的治療,唐衣母親在生唐衣的時候難產,雖然母女兩人勉強活下來了,但是母女兩人身體不好,看病吃藥更是常有的事情。

後來唐衣的母親有一次隨皇駕狩獵,那一次有刺客來襲,她為了保護先皇后,身中數箭重傷不治,人還未回京便已經不行了。

因此,唐衣的母親受封一品誥命夫人,謚號安和,死後入皇陵;這樣的殊榮,甚至就連現在的裕王妃都不曾有過。

如今想想真的是諷刺,唐衣的母親是為了救先皇后而死的,唐家更是百年忠烈之家,這些年唐家死在戰場的男人比京城的其他武將家多的多。

可是就是這樣的家族被污衊通敵賣國,證據只是幾封書信,滿朝文武作保最後也只是留下了唐家上下的一干人等的性命。

若是他沒能早日醒來,安排了人手暗中保護唐家,只怕如今唐家一家老小早已經深埋於土壤之中了。

從前江夙心中對唐衣多有瞧不起,但如今想想他自詡心胸開闊,卻始終對唐衣存有偏見。

唐齊還是鎮國公的時候,唐衣受萬千寵愛,江離覬覦唐衣的美貌看上了唐衣的背景,費盡心機的讓唐衣的對他許下非君不嫁的誓言。

可是唐家一夕之間落敗,唐齊重病卻連請大夫的錢都沒有,這個時候江離是如何做的?身為唐家的未來姻親的江家是如何做的?

他們沒有主動伸出援手,在唐衣走投無路求助的時候他們退婚不成,想出逼妻為妾的主意,以此來逼迫唐衣。

這個時候江離依舊是什麼都沒做。

唐衣妥協了,願意為妾;可哪怕她做到了這個份上又如何,江家並沒有停止侮辱唐衣,她們直接將唐衣塞給了將死之人江夙。

換做是任何人,自己的未婚夫變成了自己的侄兒,誰能忍受?

唐衣也是如此,是以她撞牆了,那一刻想必他是絕望的,是決絕的,是憤怒的,是帶着的恨意的。

江夙至今還記得在半夢半醒之間他聽到唐衣撕心裂肺的嘶吼聲,那聲音裏面的悲壯絕望就像是一隻巨大的手硬生生的將江夙弄醒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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嫁給殘疾夫君后被寵壞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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