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7章 嗨,家安

第37章 嗨,家安

4「點。(.)國安二十局基地,方少白與古平心從瀝訊室里纓刀不六

「事情越來越亂了啊。」古平心笑着搖了搖頭,「剛剛才跟人表了態不會對霍啟南如何,現在就決定掃掉他,會不會被弄得有點被動?」

「有什麼辦法。」方少白也是笑,「不過問題不大,只是霍啟南以前的犯罪證據,怎麼動他都不存在說法上的問題,再加上這次實驗室的事,他跟賀家做交易的事,賀東臨動手之後雖然他急着撇清。明眼人誰看不出來他跟賀東臨有接觸。好死不死還遇上真理之門的搗亂。明面上誰也不會說什麼,不過」,利益重新分配,攪了他們這麼多生意,或多或少會有些怨我,那也是沒辦法的事情了。」

方才在通訊室里聽了藍樟準備開始對霍啟南動手的消息后,方少白只說了一句:「那就掃了他吧。」決定了與霍啟南有關的一乾地下勢力的命運。不過,話說得輕描淡寫,要做或許也會順順利利,但之後引起的問題,還是相當複雜的。

二十一局並不是什麼僅僅對軍隊或是政壇高層交代的小機構,它負責的方向有着極端的特殊性與神秘性,支持它存在的基礎、費用開支等等,都不可能從光明正大的渠道里要過來。而這些年來組織內部的展,乃至其麾下一大批衍生機構的運作,都需要大量的資金支持,若是單單從國家的賬面上拿錢,又要保持相當的神秘度,那幾乎是不可能的事情。再者大量的異能試驗,諸如如今信城方面所研究的「世界碰撞」之類的事情,短期內都不可能有結果。一個沒有成果的事情。就算最高領導層真是大力支持,落到下面來,肯定還是不夠的。

這幾乎就是在運作一個可能幾十年都看不到成果的無底洞。

到得如今,二十一局當然也會跟各個異能組織有接觸,跟國內各個。層次的相關者有聯繫,會有外包服務啊,也會有許多衍生科技的研究啊,獲取資金和支持以維持主體研究的運轉。既然要這樣,自然也必須跟許多方面的實權或是實錢人物打交道。有個好關係,肯定是必須的。

江海在國內算是最大的城市之一,國際大都市,金融中心,霍啟南一倒,江海內部的許多東西都要開始洗牌。大量的利益相關者必定也會頭痛,總有一部分壓力要壓到二十一局這邊來,麻煩當然是有。

如果事情有轉圈的余兄,有足夠緩衝的時間,或許方少白也會想個。比較溫和的方式保全一下霍啟南。但既然已經沒這個可能了,他自然也只能選擇儘快收拾殘局。而無論如何,霍啟南的事情相對於真理之門,也真是一件微不足道的小事而已了。

他跟古平心來到指揮大廳的中央,看了看上方的大屏幕,隨後到旁邊一些工作人員的控制台上看了看某些特定的回饋信息,問了幾個問題,在別人的回答中,思考了片刻。

好半晌,他終於點了點頭。

「那就他說道,「開始吧。」方少白的聲音不大,然而已經足夠附近的這些人聽清楚了。

「開始。」

命令從一點漣漪擴展開,卻也彷彿陡然按下了按扭,影響轉眼間被放大了,在整個。大廳里轟然擴展開,延伸往整個基地,同一時間,無數的命令訊號從這裏被出,按照特定的方式,瞬間蔓延往整個國家九百六十萬平方公里的土地。

「開始。」

「開始」

開始開始。

開始開始開始,,

開始開始開始開始

」電流蔓延過去,細微的響動,信息在系統之中被傳達,火被點燃了,齒輪開始旋轉,國安二十一局這個龐然大物,開始動了。

江海,大雨在下着,各人還有各人的事情要做。

接收到對界碑動手的信息時,葉馳等人,正在為霍啟南的事情查漏補缺,處理善後。別墅中的那場大戰持續的時間不久,然而真是被毀滅得徹徹底底,大火到現在還在雨里燃燒,真逃出來的霍啟南的手下。十分之一都沒有,也都是一些底層的人員了,這些人,便是葉馳等人仍舊要控制的對象。

不久之後,屬於皇帝所有的那個富麗堂皇的古怪辦公字裏,女人與白起取得了聯繫。

「怎麼樣?地藏呢?」

白起那邊忙忙碌碌的,像是不時有人進出報告事情,隨時都有大量的信息要處理一般,他低頭忙了一陣,方才抬起頭來做出回答。

「界碑動作很快,就在剛才,安慶那邊先受到打擊,接下來全國範圍內好幾個地方都是同時開花。老實說,我之前都不知道界碑的情報系統居然都已經掌握了我們在鶴崗那邊的佈局」地藏在三分鐘並跟辛牧陽短兵相接了,之後的情況還得看。」

皇帝拆了一片口香糖扔進嘴裏:「你呢?」

白起笑了笑:「還是在按照預定的程式走,我準備轉移一個地方。你對葉馳的實力有估計了嗎?」

「大概有了。」

「任何人想要殺他,都是生死五五開。就算不是進化者,人類也是有潛力的。很多人在推想中恐怕都能正面殺死他,問題在於沒有人得到過這種足夠正面的機會。」

「關於那個會飛的傢伙,錄像信息看到了?」

「我早說過他是級賽亞人。六條御息」他想了想,又笑着搖了搖頭,「到是沒想過他會在這時候突然衝出來,不過他把霍啟南給平了也好,那邊的局面越複雜,對你越有利,可以輕鬆很多了。」

「我倒是就喜歡有難度的,否則會讓我的樂趣降低不少。」

白起並沒有回答這句話,因為似乎在那邊又有些信息傳了進去,他略看了看,做出簡短的指示。片刻。白起從座位上站起來,雙手撐在桌子上,之前都很輕鬆的笑容斂去了,對這邊露出了嚴肅的神情。

「接下來幾年」會很難」他朝這邊點了點頭,「你保重

女人偏了偏頭:廢話。」

醫院

鄭醫生從手術室出來,看見了坐在長椅上幾乎渾身上下由頭到衣服都被雨水淋濕了的少女,少女長得很美,眼眶紅紅的,一看見他,便匆忙迎了上來。他點頭說了幾句話,隨後讓旁邊的護士去拿一件外套來給少女披上,走出了手術室外的長廊。

一路上電梯上了三樓,他推開一扇辦公室的門,裏面沒有開燈,僅有的光芒是自窗戶微微照射進來的路燈光。窗外是延綿的雨幕。

一名女子同樣委在那窗戶邊,他打開辦公室的燈,那名作為界碑在江海的分區負責人的女子身影便清晰了,身上同樣有很多被雨淋濕了的地方,看起來跟下面的少女一樣在等待手術的結果因而沒有離開。

這樣可是會生病的啊。作為醫生,他在心中嘆了口氣,隨後看見女子朝這邊走了過來:「怎麼樣了?」

「沒有什麼大問題,只是把我給嚇了一跳,這到底是什麼人啊。」鄭醫生搖了搖頭,隨後見女子的表情似乎有些為難的樣子,他也就擺了擺手,不再好奇。

「身上傷口很多,雖然都不是非常嚴重,但加在一起的負擔太大了,一般人恐怕都會因為流血過多出問題,不過他的身體素質比一般人強了很多倍。我從來沒見過什麼進化者在擁有那種破壞力的同時還能有這麼變態的復原能力的」只是感慨一下,不用跟我解釋原因」

「另一方面,最神奇的是他的抗毒能力。賀東臨這次用的不是直接致死的毒素,但非常霸道,一般人在很短的時間內恐怕就會失去行動能力,九死一生,只剩下一口氣,陳亞迪和郭瑩之前服了解毒劑,還算是對症的,但他們估計也要躺個好幾天才能有行動能力。這邊」我確定他沒有喝過任何藥劑,但是毒素對他的影響出奇的如果不是受了這麼重的傷,估計他自己的免疫能力都能把毒素清光」導致他昏迷的因素目前已經解除了,剩下的恐怕就是累的」

鄭醫生說着,微微猶豫了一下,終於還是開口道:「如果沒有這方面的限制的話,我想我是不是可以提取他一定的血液樣本和組織樣本進行深入的研究?老實說,我現在對這個非常感興趣。」

「組織樣本?」

「哦,沒什麼,例如頭之類的,另外按照你的要求給他掩飾傷口的時候,也取得了一些。相對來說,抽點血還算是比較嚴重的了。」

「他的情況」比較特殊,我會向上面申請,但應該沒問題。不過,決不能讓他知道你拿他做研究。」自從聽到家安已無大礙,素心的眉頭也就已經舒展開了,這時候輕聲說着,到是露出了第一縷微笑,「他從小就害怕會被人解剖切片搞研究什麼的。」

鄭醫生點頭表示理解,口中開玩笑地抱怨一番:「啊,怎麼可能」誰給他灌輸的這麼恐怖的思想悄」

「是我嚇唬他的。」

「呃」鄭醫生愣了愣,片刻后素心臉上也澆起笑意,兩人便都笑了起來。

醒過來的時候,天黑黑的,依然是夜晚,外面在下雨,嗅到了消毒水以及芥末身上的那股馨香氣息。

微微偏過了頭,芥末披了一件薄外套,趴在病床邊睡著了,絲披散著,一隻手與他的左手握在一起,另一隻手上還握著一條毛巾。

隨後,在這些許的動靜下,芥末也醒了過來,她如同被什麼驚動了一半悚然坐起,在側面病房門口滲進的光芒里,眼中還帶了一絲茫然的神色,片刻,那份茫然才化為欣喜,她的眼皮腫腫的,看來是已經哭過了,這時候,眼淚又如同斷線珍珠般的滾落下來。

「辦…」

藍樟有點想要解釋,他之前就是以處理黑社會的事情為理由將芥末支回去的,惹上黑社會,被砍了這麼十刀八刀,這個理由很充分」可是話到了嘴邊,說不出來:「我沒事了,你別哭啦。」他這樣輕聲說着。

芥末擦着眼淚,無聲地點頭,隨後俯下身來,將臉頰觸在了他左手的手背上,輕柔偎貼著……

那天晚上的事情過後,界碑與真理之門全面開戰,並在其後的幾天裏愈演愈烈。而當賀東臨死在江海的消息傳出去,剛剛踏上台灣花蓮的土地,與率領「埋葬機關」的口四昭展開了隨後這些年來一直隱身幕後的賀長安終於現身,就兩個孫子死在江海的事情對界碑提出了質疑,同時界碑也提出了兩人在江海犯罪殺人的證據,特別是對賀東臨殺死一名在職公務人員提出了強烈抗議。

雙方的這番交流並不長,無論誰對誰錯,打嘴炮從來就沒有意義。然而作為導火索,當界碑在國內全力對付真理之門的同時,整個東南亞異能界的氣氛,就已經緊張得幾乎要凝固了一般,戰雲涌動,天南欲傾,已經是大戰之前令人窒息的最後寧靜。這些事情,藍樟一點都不知道。

他對於自己住的病房有點耿耿於懷。

並不是差,而是太好了,這是個單間,簡直是豪華病房。

而豪華意味着收費肯定很高。

於是他在今天早上跟芥末提了一下,芥末也愣了一會兒,然後就讓他不要管這個了,要好好養病一就知道是這樣的情況。他可不覺得普通病房有什麼不好,醫院是個老虎口,估計是因為自己暈到在醫院外面,他們把自己弄進來就直接扔到這個豪華病房了,等到結賬的時候恐怕要被狠狠地切一刀。唉」

目前已經是他住進醫院的第五天,事實上他第二天就能下床了,只是被芥末制止,昨天才勉強讓他下床走一下。芥末讓護士弄個病床如今也在這裏住,素心姐過卞次。郭薦到是沒有磐樟知道她怎麼了。最一一犬其至都聯繫不上她,害得藍樟提心弔膽的,還好前天芥末終於把電話打通,郭瑩在那邊說有事,過幾天會來。當然是騙人的,估計她現在還在病床上住着呢。

唉,一個是男朋友,一個是姐姐,就騙芥末一個人,藍樟心中有點過意不去。如果郭瑩能早點找個男朋友就好了,這樣自己就能坦白了,否則就不好說,讓芥末知道什麼「你姐姐以前喜歡我」這種事情的話,三個人就只能尷尬。

心中正想着這些,病房門陡然被推開。他本以為才剛出去買午餐的芥末回來了,一回頭,徒然間愣了愣。

穿着寬鬆病號服的郭瑩站在那兒,正氣喘吁吁,認真地盯着他,那真的是盯,彷彿要透過藍樟的身體,直看清他的靈魂一般,藍棹記得電視里革命同志徒然現漢奸時的目光也是這樣。他心中猛地一咻,有些莫名的慌張。定睛看看,郭瑩的狀態也不好,她不是住在這個醫院,病號服里看起來同樣像個繃帶怪人,柱著一根拐杖站在那兒,也不知道是不是能下床就衝過來了,但縱然是這樣,她那貼了一個大創可貼的臉上配合著注視的眼神。仍舊顯得英氣逼人。

「呃,你……你……來咖」

藍樟連忙下床想要幫忙搬凳子,郭瑩走進來順手關上了門,她的動作有些慢,然而沉默之中彷彿帶着巨大的懾人氣場一般,令得藍樟有些不知道該怎麼辦才好,郭瑩就那樣走了過來,目光清澈地望着他。

「那個……芥末她出去買午餐了,我…」你

「把衣服解開。

,啊?」

「我想看看你的傷。」冷靜而輕柔的語調,卻包含了不容置疑的堅決在其中,藍棹根本不知道該如何是好,郭瑩已經掀開他的衣袖,在解他手臂上的繃帶了。藍樟有些想要掙扎,但沒什麼意義,又怕弄傷了郭瑩,實際上郭瑩此時也沒什麼力氣,她一隻手幾乎被繃帶完全綁了起來,只露出一小截手指,另一隻手的手指也在微微顫抖著,就那樣將他的繃帶一圈一圍的給拆開了,直到露出裏面的傷口來。

傷口終於露出來的時候,郭瑩的眼中閃過些許的驚訝和疑惑,隨後還是逼着藍樟脫掉了上衣,連看了好幾個傷口。藍樟多少也注意到了她的疑惑,他望着那些好得很快的傷,心道難道因為我傷口癒合得很快,所以她看不出什麼東西來?心中不免得意。

郭瑩就那樣望着那些傷口看了好久,也不知是在想些什麼,心中做出了怎樣的結論,但疑惑還是漸漸化作了絲絲瞭然,更為複雜的神情。藍粹開始小心編造自己遇上了霍啟南的幾個嘍羅,結果被亂刀砍了一頓的經過,他望着郭瑩的眼神,說得也有些心虛,郭瑩就那樣失神了好久,點了點頭,替他將繃帶再度綁上,望了他一眼方才開始後退,在椅子上坐下了,依然是偏著頭望着他,好半晌,終於在嘴角勾出一抹複雜笑容:「對不公」

「呃」也沒什麼啦」芥末待會要念你了,你這幾天老是躲着她」

郭瑩不說話,又是沉默著在那兒望了他半分鐘,藍樟便再度心中沒底起來:到底怎麼了啊,」

隨後,郭瑩拉着拐杖站起來了,她笑了笑:「沒什麼,因為」因為聽說你也受傷了。想過來看看,我馬上還要回去的,傷還要一段時間才能好,我騙芥末說有事,你別告訴她。反正沒事了,告訴她她又要着急,然後,,我先回去了。」

她就那樣拉開門,走出門外,隨後又退了一步,站在那兒,藍樟只能看見她的背。

「對了,那個……事情都解決了,沒事了,我以後……不會再管那些事情,所以,,你,,你也別擔心了,對不起她站在那兒,就那樣說着話,「然後」然後,我們兩個的搭檔,也到」到這裏吧」謝謝你,,對不起,」

她像是廢了好大的力氣才將這些話說完,藍樟看不見她的臉,就那樣愣了半晌方才點了點頭:哦。」

門外一名護士走過去,有些好奇地看着站在那兒一邊哭一邊說話的少女,她的前方也沒有人,簡直像是在對空氣說話。

幾乎是在出門的那一瞬間,眼淚就已經掉出來了,如同決了堤一般。

從小到大,少女未曾這樣子流過眼淚。

很多事情,或許很久以前,就應該察覺到的。

前些天她就已經在心中隱隱有些想法了。芥末跟他的重逢是九七年在香港的時候,那個戴着頭盔的人第一次的出現在她的面前,而當芥末在蒲江與他再度重逢之後,頭盔俠也再度出現,救下了她。

先前只以為是巧合不,她甚至完全沒有將芥末口中的阿樟哥哥與那人聯繫在一起。歸根結底,藍樟太不像戰士,最初認識的時候,感覺他什麼都很笨拙,甚至覺得他完全配不上芥末,後來漸漸認識到一些他身上的光點,也只是稍稍認同了他成為自己的妹夫而已,平日裏的藍樟總是與人為善,甚至到了良善可欺的地步,她怎麼可能將他與心中的那個近乎無敵的身影聯繫起來。

可是到了前些天,當明素心出現,那人與賀東臨展開對決的時候,一切也就在她的心裏明膘了。他也來了江海,原來不是跟着自己,而是跟隨着芥末過來的,因為芥末是他的女朋友。他在之前又跟明素心、陳亞迫住在一起,因為是界碑的人嘛,這一點真是太好理解了,原來如此。

回想起來,他在那幾年的時間裏一個人流浪,一個人生活,又怎麼可能真是那樣簡簡單單的老好人。傷口對不上,可這又有什麼不好理解的,他是界碑的人,想要掩飾一下受的傷真是太簡單了。最重要的證據是,自己剛才進去到出來,以他那種總是關心人的性格,竟然從頭到尾都慌張得沒有開口問自己到底友二了什麼事,而只顧著編他被人砍了一頓的故事一百爾池點前就看見了自己受傷的事情,怎麼可能會這樣。

如今想想,他是因為芥末的關係才救了自己,因為芥末的關係教導自己,也是因為芥末的關係」在那天直接跟自己斷了聯繫。而當自己可笑地選擇了不依不饒的時候,他又在暗中費盡心思地想要保護自己,勸自己不要做危險的事情,賀行彬的事情也是他替自己處理掉的

想想那天他提着個破保溫飯盒在街頭「遇上」自己的情況就明白了。

而當自己的那場調查導致的後果終於惹上了賀東臨、霍啟南這些惹不起的人,一不可收拾的時候小他終於還是那樣出了手,直接殺死了賀東臨,再一刻不停地趕去霍啟南的別墅平掉了有威脅的所有人,如今纏着繃帶躺在這裏,還要對自己的任性做出這種仿似他理虧一般的包容和讓步……

真是……太可笑了…

郭瑩你真是……太可笑了…

她就那樣無聲地哭泣著走在通向醫院外的長廊上,眼淚止不住,拚命的決出眼眶往下滾落,怎麼擦也擦不完。淚眼模糊的世界中,周圍的人都在好奇地看着她。

樓上的病房裏,藍樟隱隱明白了一些什麼,他皺着眉頭,憂慮地想了好久,終於還是長長地嘆了一口氣,」

幾天之後,藍樟終於出院了小郭瑩受傷的事情,也被揭了出來。男朋友受傷,姐姐也受傷,一幫家人這麼不愛護自己,芥末也爆了,將兩人罵了一頓,然後成天在醫院裏照顧和嘮叨姐姐,回來的時候也要拿藍粹撒撒氣,甚至把藍樟推在床上拳打腳踢什麼的,痛是不痛啦一她當然也不可能真把藍樟一頓胖揍,撒嬌、氣悶和委屈的意味才是主體。

不過藍樟也蠻委屈的:我受傷之後沒瞞你啊,瞞了你這麼久的是郭瑩,你怎麼不去揍她,,

答案到也是明顯的,他出院了,郭瑩目前還是病號。

芥末既然過去照顧姐姐,他當然也得每天趕過去郭瑩住的醫院,只是面對着郭瑩,藍摔這幾天總覺得有些心虛,不過郭瑩沒表現出來什麼。藍樟便有些疑惑自己是不是想錯了。

芥末之前在那邊的醫院裏照顧了藍樟,如今又搬到這邊的醫院住下來,方便照顧郭瑩,藍樟則會每天回到宿舍,幫忙燉些雞湯什麼的送過去。短笛哥受傷也住院了,素心姐這兩天似乎同樣有事不在。撇除因郭瑩而帶來的煩惱,藍粹的心中也有事,偶爾一個人坐在房間里想。

這天傍晚從醫院回去,隔壁素心姐的房門終於打開了,藍樟在門口看了一樣,只見素心姐穿着一身粉白色的夏裝,正坐在靠窗戶的牆邊打開她的那個小本子寫着些什麼,夕陽搞黃的光芒灑在她的側臉上。像是給她整個身影都鑲上了一道金邊,同樣被夕陽染上黃色的素白卡固定了一頭長,只在左邊的臉頰垂下一縷輕柔的絲。藍樟跟她打了個招呼,她像是從恍然中醒過來,便也朝這邊露出了一個溫柔的笑容。

藍粹回到房間,準備煮飯,片刻后又坐在了床邊,有些心神不寧地想着事情。終於,他深吸了一口氣,過去素心姐那邊,搬了一張小竹椅,在素心姐旁邊的夕陽里並排坐下來。

素心合上了筆記本,偏過頭望着他。

藍樟坐了好一會兒,方才開口道:「呃,素心姐你是」你是界碑的人嗎?」

藍樟不是什麼天才,但也並不是一個笨蛋,中人之姿,該想到的還是能想到,從那天看見短笛哥開始,就大概能做出這樣的猜測了。他鼓起勇氣問出了這句話,幾乎是屏住了呼吸等待對方的回答。素心還是那樣溫和地望着他,目光流轉,過了好久。方才漾出淡淡的笑意,輕聲道:「如果我是呢?」

這幾乎就是肯定的回答了,藍樟愣了愣,旋即長長的吸了一口氣,又長長地吐出來,不管怎麼樣,繃緊的神經終於放鬆了。

「那也沒什麼啦」就算是小反正你還是素心姐嘛,短笛哥也很不錯啊,那個」呃,你們是想要我也加入卿還是說只是看看」那個,我不是很喜歡打打殺

藍粹在這方面是個豁達的人小素心姐對他好,短笛哥也很不錯,他並不在意這樣的欺騙,界碑如果不對自己保密那才是笨蛋呢。不過對於加入界碑他就有些猶豫,畢竟還是有些怕死,一時火氣卯上霍啟南也就罷了,整天執行任務的話,這個對他來說的確很痛苦,想要把這種事情說得委婉一點,自己就想當個小老百姓之類的」正說之間。素心望着他開了口,將他的說話打斷了。

「嗨,家安

那輕柔溫暖的聲音這樣喚他。藍樟點了點頭:「嗯。」他等著素心姐接下來說點什麼,不過素心只是看着他。片刻之後,藍摔才察覺出有點不對勁:嗯?」

「嗨,家安

素心仍然這樣叫他,藍樟愣在那兒,迷惑不解地眨眼睛,素心朝他靠了過來。

「你叫藍家安

宿舍寧靜而深邃,唇畔輕柔響起的囈語聲,如羽毛在空氣中謙起了漣漪,撥弄著遺失在遙遠記憶間的痕迹。藍粹有些迷惑地坐在那兒,感受到了額頭上傳來的柔軟感覺,這一刻,有什麼溫暖的東西像是水一般的包圍着他,素心閉上了眼睛,在他的額頭上印下輕柔的一吻,兩滴淚珠,自她的眼中晶瑩地滑落了。

安靜的傍晚,夕陽灑進來,將這一幕染上金黃的顏色,鐫刻在歲月里的畫卷里,凝成了永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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