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64章 實力第章 夢境(大結局))

第164章 實力第章 夢境(大結局))

包三兒以往消息不靈通那是他不怎麼關心外頭的事兒,真想知道了,他弄消息還是挺快的,別的不說,包明武那兒就是不錯的來源。

說起包明武啊,這幾年混的還是可以的。靠着常年出外差的苦勞,加上包三兒的臉面,和包明武自己會做人,順順噹噹的升到了正七品總旗的位置。雖然只是在經歷司當個護衛一般的差事,可總旗就是總旗,有了這個身份,將來哪怕是他沒了,兒子頂缺的時候,也能因為是個官宦子弟,而直接得個正職,而不是從軍余做起。

除了包明武,包明威那裏如今也大有起色,藉著皇帝整頓各地驛站擴充人手的時機,混到了車駕清吏司里,成了一名從八品的典簿,對,就是核對各種儀仗物品的活兒。這差事難嗎?對旁人許是有些繁瑣,可對於一個賬房出身的人來說,那真是再簡單沒有了。包明威在那裏乾的那個順溜啊!除了不容易出彩,不容易陞官,包明威覺得就是讓他長在這位置上都沒問題。怎麼的,他家孩子那也能湊上官宦子弟的名頭了不是。

而且他也有心的很,知道自己底子薄,又沒有功名傍身,想再上幾步十分的艱難,就小心的盯住了太常寺和光祿寺。同樣是典簿,那邊一個是正七品,一個是從七品,這差距……同等職位調派,應該比他費勁在兵部往上爬容易多了對吧!他還不到四十,有的是時間謀划。

包家兩兄弟心下有謀算,那在本職上的差事幹起來自然沒有磨洋工的時候,而想做的好,結交人脈,留心細節自是必不可少。如此一來,你說,他們的消息能少了去?

反正吧,這裏包三兒一喊人,說是要打聽些消息,這兩兄弟那是信心滿滿的就過來了,準備給自家老三來個知無不言言無不盡。

那麼這幾年包三兒悶頭做活兒的時候外頭到底怎麼樣呢?蝴蝶大發了好不。

先說那土豆,有皇莊和勛貴人家的田地里不斷地育種,有水師、海盜接二連三的從藩國那邊偷家,再有南方邊民佔着地利小規模、細水長流一般的輸入,三方齊聚之下,如今這土豆啊,已經在整個大明的範圍內遍地開花啦!

雖然種植數量只佔了總體的三成,可這並不是因為土豆種子不夠,而是大明的稅賦需求決定的,五穀得交稅啊!可即便只有三成,整個大明的糧食情況也得到了極大的改善,最起碼從去年開始,九邊的兵堡里就已經能保證七八成飽腹了,這對於餓了無數年的軍戶們來說,真的,和天亮了差不多。只要吃飽,就他們這種代代守邊的人能爆發出什麼不樣的能量,這都不用想啊!

除了這最苦的九邊,底層的百姓們有了種子也燥起來了,一個個再不是以往死熬的麻木樣,不但是紛紛開闢荒地,以求種植更多的土豆,還因為南面儲存困難,自動自發的將土豆粉條之類的耐儲存的方式也開發了出來,並傳了開來。如此一來整個天下吃飯問題壓力至少減輕了近半。

而吃飯問題有了緩衝,那各地自然就越發的安穩了,而百姓間安穩了,那些家有資產的姿勢過得越發肆意了起來,像是自行車,三輪車這種京城流行,甚至還賞賜到了藩國的東西能沒了市場?

而這些東西有了火爆的趨勢,那些眼尖消息靈的又怎麼會不關注杜仲樹這個能常年生財的樹種?

種樹的多了,水土就穩固,水土穩固了,旱澇之類的就有了緩解的餘地,如此青山綠水的,再有朝廷從各個藩國時不時壓榨來的糧食壓倉救濟,有了災禍還至於沒半點希望?

咱們這個國家的老百姓啊,不管是百年千年,只要日子還能過下去,只要抬頭還有希望能看得見,什麼起義,什麼造反都沒什麼市場。便是偶有鬧個餉的,委屈大發了殺官落草的,那相比這諾大的國土來說,真不是個事兒。

再不濟那不是年年還有錦衣衛和東廠下地方上辦事兒嘛,你要真委屈了,冤大發了,尋個機會攀上去,不定還能玩出個告御狀的戲碼呢是吧。

皇帝這些年乾的也挺有招,從抓舉人附田的事兒開始,慢慢的,就和蠶食一樣,將土地兼并的問題做了一定的調整,接連幾年下來,如今不能說沒有阡陌連天的豪門大戶,可土地危機的紅線卻絕對已經拉遠了。什麼一家人占上一縣一鎮的,基本已經絕跡。

而且吧,已然田地數字不菲的人家查的還挺嚴格,扣除免稅的部分,那該交的稅再有關係,在錦衣衛和東廠時不時複核的情況下,誰家也沒能逃脫多少。要包三兒說,如此也就可以了。誰家的家業不是祖祖輩輩攢出來的?總不能真全宰了吧,那還讓不讓人上進了?

除了這些,商稅也開始提升了,皇帝機靈的沒從祖制的稅賦定額里下手,而是卡住了海運和互市的關口,只有交稅到一定程度的才有資格參與,而且還得繳納一筆保證金,畢竟你這是出國門了對吧,誰知道你會不會叛國?會不會販賣禁運物資?

有了這麼兩招,商戶們那個難受的呀,小商戶還好說,本就沒什麼機會,最多就是老實交稅,攢著額度,期盼一下以後。那些背後有人,習慣了官商勾結的能幹?呵呵,不能幹啊,那咱們皇帝就樂了呀,錦衣衛和東廠一出手,得,你什麼也別交了,直接全抄家充公了。

皇帝的抄家攻略讓用的很順手,與此同時,也讓自己反貪的名聲全天下皆知,明明乾的都是讓當官的恨得牙痒痒的事兒,可百姓卻一個個全喊著陛下英明,聖主在世,這讓無數的官員們背地裏都想捂著被窩哭一場,就沒這麼欺負人的,他們貪點容易嘛!

可你說這事兒也怪了啊,官員們讓皇帝整的□□,那商戶明明也一樣被折騰的不輕,怎麼對皇帝感覺就挺好呢?嗨,這事兒說起來終究還是因為利益呀。土水泥記得不?皇帝雖然摳門,愛財,可在搞建設這事兒上卻很捨得,即使肉疼的不行,依然堅定、堅持的將水泥路一點點的以京城為中心往四面拓展了開來。

特別是往西面去的路,三年的時間,這都已經建到了西陝省了。雖然這原本最初的目的,是為了能讓九邊在草原上的羊毛能快速的、省錢的運到京城來,讓皇帝二十四衙門下屬新建的織造坊能做出更多的羊毛布,為他的小金庫多掙點錢。可「想要富先修路」這話放在哪個時代都是通用的,自打這路越秀越遠之後啊,好傢夥,西北突然就成熱門地方了。

先是那些個牲口販子樂呵呵的增加了往來的次數,後頭知道些草原人什麼都缺,生意特別好做的中原小商販跟着發起了行動,在後頭隨着羊毛布越來越火,南面一些生意失敗想搏一把的也跟着走上了這條路。而隨着這些人增多,知道九邊如今兵堡的人不再是除了土什麼都沒有的情況后,各種小商販自是越發的彙集了起來。

這麼些人一來……地域鄙視鏈立馬就出來了吧,這個說我家那邊綠樹成蔭,雞鴨遍地;那個說我家那邊各種美食遍佈,果蔬不絕;還有京城周圍的說什麼水泥路面騎自行車如何的方便,水泥修的水渠如何的清澈,建築用了水泥如何的光鮮等等,反正各種家鄉好,各種西北鄙視看不上,這下好了,九邊軍戶的漢子們惱了。

越是窮困的地方越是要臉面,越是性子直的幹事兒越是賣力氣,這裏一惱,那邊立馬就鉚足了勁想趕超。有錢出錢有力出力,相互那麼一搭手,沒兩年呢,這西北各個府城,縣城,甚至是哥哥兵堡什麼的,那水泥就遍地都是了,郊野的樹木也開始多了起來,連着各種雞鴨鵝的小家禽都開始多了。這麼一來這九邊的經濟啊,嘿,嗖的一下竟是活了好些。連着京城為了防乾旱多挖水井,多做暗渠的手段都給學了去,你說這會兒西北是個什麼樣吧。

本就比後世的西北草木更多些的九邊幾乎是只用了三年的時間,城市也乾淨了,各處荒蕪也恢復了,草木鳥獸也回來了。這會兒要是離了五六年的人再回去,怕是都能嚇一跳,驚呼一聲奇迹了。

你說九邊怎麼有錢干這麼多事兒?商戶多了,那做工的機會是不是也多了?做工多了,那掙錢是不是也容易了?本就因為土豆開始填飽肚子有了指望的軍戶,有了這些個掙錢機會,攢了余錢,那養雞鴨鵝會猶豫?而知道杜仲葉子能賣錢,家裏家外栽種一二顆會含糊?幾樣做下來,有了余錢看到了好日子的希望,那是不是幹活會越發的努力?良性循環下什麼幹不成?

就是這都不濟,沒本事干,朝廷摻和了錦衣衛的人重新釐定了收費項目的驛站,如今一樣需要不少人手呢,干雜活的,給人送信件包裹的,這樣的事兒哪樣不是他們軍戶專屬?這不一樣能養家餬口?

所以啊,西北,和以往大不同這個事兒,只要細想就知道,這是必然的。

而隨着水師被重新重用,海運也開始崛起了,至今已經有了和運河漕運分庭抗衡的模樣,如此一來,好些以往因為這運河上的蠅營狗苟而感慨出行難的小商戶自然就有了新選擇,如此南北商業自然越發的茂盛起來,沿海一帶說一句欣欣向榮都不為過。

一個九邊,一個沿海經濟起來了,內陸又因為水泥官道的延伸一點點的被銜接了起來,這就像是重新疏通了血管,整個大明活力值自然也跟着上升了。

「真好啊!」

包三兒聽着包明武和包明威東一句西一句的細數,整個人都像是飄在雲里一樣,直到他們吃了飯走人,腦子還沒緩過神,直到躺到了床上,這才猛地唏噓了起來,聽得王氏差點被嚇著。

「這是怎麼了?什麼真好?」

什麼真好?他能說這個世界比歷史上的好,所以他感慨嗎?不能啊!所以包三兒只能笑着攏了攏媳婦兒,閉着眼睛笑說道:

「大哥和二哥今兒來說了些閑話,說起九邊各處如今日子好過了,我心下覺得歡喜。」

王氏知道自家男人向來有些愛操心,聽着他這麼說,雖然還是有些失笑包三兒管得寬,可疑惑卻去了,重新躺下打趣一般的說到:

「你不過是三品的虛銜,便是不好又能如何?難不成還能親自去大殿上分說不成?」

「那肯定不能。」

「這就是了,你啊,也就是在家裏聽聽消息的份,就別想那麼多了。趕緊的睡吧。」

包三兒這會兒早就回神了,知道和王氏說不清楚,自是不會再多嘴,索性便壓下了心裏的萬千思緒,只順着她說道:

「近幾日你倒是越發睡得早了,可是身子有什麼不妥?」

本不過是隨口一句,可這一出口,包三兒微微就是一個愣神,突然眉頭一挑,一把抓住了王氏的胳膊,低聲詢問到:

「可請了大夫?你這可是……」

可是什麼?王氏到底是懷孕了唄。這都幾年了,終於有了喜訊的她這會兒正忐忑的很,生怕自己弄錯了呢,如何會明說?只紅著臉湊到包三兒耳邊小聲說到:

「還不能確定,且再等等,過了這個月,再請了大夫,應該就能知道了。」

「這可是好事兒,怎麼不和我說?」

「我……說來我自己都覺得怪,自打感覺是有了,這夜裏總是愛做夢,夢裏有個人似哭似笑的歡喜著,我心裏總覺得不妥當,也不知道是什麼緣故。」

什麼緣故?包三兒怎麼可能知道?或許是日有所思夜有所夢?平日一直沒喜訊王氏心下着急了?所以這有了些動靜,夢裏就發泄起情緒了?

「怎麼個似哭似笑了?」

「夢裏好似再宮裏,像是在冷宮?又不像,反正類似這樣的地方,冷清的嚇人,一會兒生孩子?一會兒好似在和什麼人告別?反正挺奇怪的。」

這……包三兒腦子裏蒙了一下,突然就想到了王氏原本的命運,生了皇長子封了妃,卻猶如被關入冷宮一般過了一生,直到臨死,都不敢和難得來看她的兒子說一句貼心話。這……這是原本的命運軌跡尋來了?

不管是不是吧,這些個和他們都沒關係了,人的命運沒關係了,國家的命運也沒關係了。

「許是你這有了身子,多愁善感,想起過去在宮裏的日子了,那宮裏便是過得再好,也免不得冷清孤單,比不得如今是不是?」

這般猶如調笑一般的話說的王氏臉徒的就是一紅,輕啐了一聲,不過心思倒是真的帶歪了過去,捂著嘴笑說道:

「你這是變着法的說自己好吧!」

「怎麼,難不成不好?看看,馬上你這就要做娘了,家裏還有兩個長大成人能孝順你,喊你母親的孩子,這下半輩子和一生陷在宮裏的比,好到天上都不為過吧。」

「好好好,確實好,不過你也收著些,這還沒確定呢。」

「怎麼沒確定,我很確定,這日子啊,越來越好了。」

是啊,越來越好了,看着王氏含笑睡下的模樣,包三兒的心一點點的沉澱了下來,帶着對未來的美好期待,沉入了夢想。夢裏這個世界的大明在不斷地中興中熬過了小冰河時期,重新煥發了光芒,保持着天朝上邦的威懾直到最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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