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八十章 雪夜出京
時間荏苒。
兩天後的晚上，朱厚照帶着一千玄衣衛，以及兩千火銃隊，扛着新式火器，冒着滿天飛雪離開了西山。
騎在戰馬上，朱厚照想起自己將張鶴齡與張皇后的事情，告知弘治皇帝后，差點沒有讓弘治皇帝暴走。
當天夜裏，便叫人將張皇後送回了京城。
至於張鶴齡，弘治皇帝沒有去動他。
而張鶴齡拿着其姐張皇后的懿旨也沒能取到東西，在鍛造署與琉璃作坊大鬧了起來。
可惜的是，鍛造署與琉璃作坊就當沒看見，讓張鶴齡耍了好一陣子的猴兒，罵罵咧咧的離去，想要去找張皇后告狀。
不過，等他回去時，得到的消息是張皇后已經回京，皇上下令無他手諭，任何人不得進宮看望張皇后，變相的告訴張鶴齡，張皇后已經被弘治皇帝關了禁閉，至於為什麼張鶴齡也打聽不出來，從來沒有往自己身上想過。
弘治皇帝在第二天，巡遊完煤礦窯后，也帶着文武百官回到了京城，他倒是想留在西山幫朱厚照看着，但奈何過不了兩月就是年關了，他必須要在京城處理年關的事情。
然而，就是弘治皇帝的這一想法，被文武百官們瞧了出來，紛紛在心裏不斷盤算著，是否要在西山買一處住地。
盤算歸盤算，但文武百官們也沒有當即下手，心裏一點兒也不着急，想着時間還尚早，等什麼時候弘治皇帝來到西山了，再去買一處住地也不遲。
再有就是，他們不認為弘治皇帝會在西山常待，只不過是太子爺不在，或者是覺得西山有趣，才導致弘治皇帝可能會在西山待上一段時間。
他們在西山買不買住地都行，買了只是方便他們好上朝，畢竟上朝的時間挺早的，京城距離西山也有點遠，加上天寒地凍的，他們一副單薄的身子，又豈能遭受得了這罪。
不過他們不買，並不代表沒有買。
劉大夏幾人，在第二天就去西山集鎮購買了住宅，為此還惹來了朱厚照的白眼，加收了不少銀錢，美名其曰外來人口住宅稅。
思緒飄飄的朱厚照，搖了搖混亂的思緒，西山該安排好的都安排好了，雙眸閃過一道精光，對着身邊的張開吩咐道：「張開，傳令將士們改道去長城，入大同府進滿官。」
「啊這……」剛想應聲的張開，突然驚愕起來，然後不解的詢問道：「太子爺我們不去土木堡嗎？」
去長城入大同進滿官，跟土木堡就不是一個方向。
土木堡還在大明境內，而入了大同進了滿官就屬於韃靼的境內，難道太子爺想繞道滅了滿官？
「不去了。」朱厚照搖頭道：「本宮就從來沒有想過要去土木堡，之所以對父皇說要去邊關，是讓他放本宮出京。」
「不過，如果本宮的計劃的順利，我們最終還要去土木堡的，你去傳本宮的命令即可。」
不論是糧草與酒水，還是重型的新式火器，朱厚照都在離去的時候，讓兵部的劉大夏安排送往土木堡。
並且讓西山的六名火器師，熟悉蒸餾酒水的工匠，以及在姜太虛手上學了兩手的玄衣衛也一同前往了土木堡。
這樣保證了自己與姜太虛不在土木堡的情況下，能讓邊關的將士們學會使用新式火器等等。
而自己也是帶足了青霉素與酒精，大量輕便的新式火器，連同姜太虛隨行，準備給韃靼來一手釜底抽薪。
當然，前往韃靼的路線，朱厚照都已經計劃好了，為了防止不迷路，朱厚照也將指南針弄了出來，只不過有點大而已，需要由一名玄衣衛背着，並不能製作出小的出來。
「末將遵命。」張開應聲下去傳令。
此時不同於在西山，張開對自己也有了新的定位。
在張開離去后，朱厚照抬頭望着飛雪，緊了緊自己身上的甲胄，再次開口道：「王烈，你去傳令將士們，好生保管火器，謹防受潮。」
「末將遵命。」王烈抱拳離去。
對於朱厚照改道要去韃靼的滿官部族，王烈內心雖然有些微詞，但卻不敢像張開一樣詢問朱厚照。
總共三千人馬，去滿官部族明顯是不理智的。
據王烈了解，韃靼的滿官部族雖然不大，只是一個小型的部族，但其部族的人數也有兩萬餘人。
除去婦孺，也至少有一萬滿官鐵騎。
就憑藉他們三千人，要去滅了滿官部族，以王烈的估計，多半是兩敗俱傷，這還是他們倚仗火器的威力，若是沒有火器在，三千人馬面對一萬滿官鐵騎只能是送死。
「真不知太子爺是怎麼想的。」前往傳令的王烈搖頭嘆息。
不多時，兩人傳令歸來。
一行三千人馬浩浩蕩蕩的在雪夜中奔行。
在第二天日出，便已經過了大同府。
為了不驚擾大同府內的百姓，朱厚照帶着三千人馬繞道而行，加上飛雪白霧的掩蓋下，沒有人察覺到他們的蹤跡。
「這就是明時的長城嗎，還是那樣的蜿蜒曲折。」朱厚照勒馬，看着不遠處的長城，喃喃自語。
「太子爺，過了長城我們到了韃靼境內。」張開驅馬上前說道：「末將提議先讓將士們填飽肚子再越過長城。」
「一旦越過長城，我們隨時會被滿官部族的斥候發現，只有將士們有足夠的體力與馬力，才能在草原內甩開滿官部族的斥候。」
「本宮同意你的提議。」朱厚照目光依舊盯着長城：「但我們為什麼要甩開滿官部族的斥候，而不是讓我方斥候去清除滿官部族的斥候？」
「根據地圖上的標註，滿官部族距離我們有一日的路程，等我們行至滿官部族，已經是深夜，為何不趁夜突襲他們？」
「如今寒災席捲天下，滿官部族想要活下去，他們的注意力勢必會放在大同府，以及大同府的周邊村鎮，會隨時對大同府發動襲擊，所以我們要趕在滿官部族襲擊之前，先將他們的部族給滅了。」
說完，朱厚照抬頭指向長城：「守衛長城的大同府將士已經發現了我們，你安排人過去交涉一下，命他們不要上報我們行蹤。」
長城每隔一段距離，便會有兩到三名守衛，以此保證敵襲時，好放出狼煙通知防禦。
而朱厚照帶着三千人馬要越過長城，勢必會驚動長城的守衛。
若是只有幾人，還能趁夜色悄然翻過長城，不被駐守在長城內的將士發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