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12章 特別審訊

一小時后，蘇州城外的一間廢舊的破舊倉庫內。

突如其來的開門聲瞬間打破了倉庫內的寂靜，緊接着一道身影便出現在了倉庫門口。

一見來人，那姓馮的隊長便立刻起身上前，一臉討好諂媚地恭聲說道：「明主任，您來了。」

李牆則點了點頭，惜字如金地問道：「交待給你的事情，都辦好了？」

馮隊長趕忙點頭稱是，「辦好了！三個抗日分子盡數落網，整整齊齊，一個不少！」

「嗯，做得好。」說着，李牆便從懷裏掏出了一大疊鈔票，「這些錢你就拿去給弟兄們分了吧！」

「哎呀，這怎麼話說的，明主任您真是太客氣了。」

故而對於李牆拋出的橄欖枝，那馮隊長和他的那些手下自然而然地就會將其視作救命稻草，死死地抓住，甚至為其效死也在所不惜。

「事已至此，我勸你還是配合一點，否則會是什麼下場，我想不用我說，你也應該清楚吧？」

「慢著！」然而就在那馮隊長準備帶人離開的時候，不想卻又被李牆給叫住了。

可即便如此，卻還是被一個早已埋伏多時了的身影偷襲得手昏死了過去。

「是，小的告退。」

「長官，天地良心我真的沒說假話啊，要不是剛剛您把我手裏的槍踢飛了，我早就把這小子給崩了！」

「有明主任您這句話，小的們心裏就踏實多了，您放心，等辦完了這最後一趟差，小的就辭了這鳥差事，帶着人過來投奔明主任麾下！」

然而等了許久卻仍舊不見有人向自己回報，這下那方天翼便真有些慌了，索性直接把槍掏了出來，躡手躡腳地朝門口走去。

坐在主位上的方天翼立刻察覺出了一樣，隨即便對身後的兩個手下使了個眼色，下令道：「你們兩個過去看看！」

主……主任？

一聽到這個稱呼，那於大成的腦子便又不夠用了，整個人也都愣在了原地。

「你們這幫禽獸，豬狗不如的東西，就只會用這些下三濫的手段，有本事就沖着爺爺來啊！就算是死，也別想從老子這裏問出半個字來！」

「很好，既如此，這裏就沒你們的事了，回去吧！別耽誤了明天的正事。」

然而就在這時，李牆的一聲大喝便直接打斷了他的思考。

聽到這那於大成頓時就瞪大了眼睛，難以置信地說道：「你說什麼？這麼說那……那兩個妹子她們已經……」

「馮隊長，我相信你是個聰明人，應該知道回去之後什麼該說，什麼不該說。」

說罷，便有人將那支被踢飛的手槍撿了起來，遞到了於大成的手上。

然而李牆卻並沒有給她太多思考的時間，於是便直接率先發問，「你叫什麼？」

此時的蘇瑤臉色早已被嚇得一片慘白，就連嘴唇都已經沒有了任何血色，剛一被掛上刑架，大腿就開始不自覺地打顫，要是沒有刑架撐著，恐怕早就已經癱坐在地上了。

「喲，性子還挺烈。那我倒是偏要看看，你到底能嘴硬到什麼時候。」

「呸！狗漢奸，憑你也配來問我的名字？」

然而話音未落，剛剛被李牆從杭州調回來的方天翼便冷著臉說道：「給你就拿着，哪來那麼多的廢話！」

來到門口之後，方天翼並沒有立刻出去，而是把耳朵貼在門上自己聽了一會兒，確認外面沒有動靜之後這才把門打開，小心翼翼地探出半個身子。

話音未落，一陣雜亂的腳步聲便響了起來，緊接着一隊荷槍實彈的人馬便闖了進來，將三人團團圍在了中間。

「是！」

帶馮隊長帶人離開之後，李牆便吩咐了一聲，將夏依蘭從房間裏帶了過來，結結實實地綁在了一根臨時製作的簡易刑架上。

什麼情況？

此時的於大成，腦子已經不夠用了，他想不明白，為什麼已經死掉的人會突然活了過來，更想不通這個「死而復生」的偽狗子為什麼要救一個抗日分子。

一見到審訊自己的並不是那個馮隊長，而是換了個人，那夏依蘭的眼中便下意識地閃過了一絲疑惑。

「這位小姐，你罵得沒錯，這幫傢伙的確是一幫禽獸，即便是站在我的立場也不想看到這樣的結果，可這話又說回來了，誰讓她非要死硬到底，做什麼貞潔烈女呢？我這也是沒辦法，才出此下策的，我想你應該也不想落得跟那位小姐一樣的下場吧？」

「那三個人呢？」李牆又問。

不想那方天翼卻直接把那於大成當做人肉盾牌擋在了自己前面，一臉猥瑣地躲在後面說道：「放開他？你當我傻嗎？該放下槍的，應該是你才對吧？再說倉庫外面全都是我們的人，你敢開槍嗎？」

「老實說，我也不知道，我只是接到了任務，然後就趕了過來，沒曾想還是晚了一步。」

毫無疑問，此時這個馮隊長所言絕對是出於真心，畢竟現在但凡是腦子稍微活泛一些的，都能看得出來此時的高冠吾已然是大勢已去了，正所謂樹倒猢猻散，這個時候要是不儘快為自己找到新的靠山，那就只能淪為待宰的羔羊，任人宰割了。

可即便如此，蘇瑤卻還是緊咬着嘴唇，哪怕已經咬出了血，也沒說出半個字來。

「好吧，看來你已經做出選擇了，那就不要怪我了！帶下去吧！」

「殺出去？真是好大的口氣。那我倒是要看看，你要怎麼殺出去！」

「放心，留得青山在不怕沒柴燒，早晚有一天，這幫畜生一定會遭到報應的，此地不宜久留，咱們還是快點離開吧！出去之後能不開槍就不開槍，要是驚動了那些偽狗子，再想脫身可就難了。」

可罵着罵着，剛剛還隱約能夠從隔壁傳來的聲音卻突然毫無徵兆地停了下來。

李牆則面色凝重地點了點頭，隨即便走了過來開始為於大成鬆綁。

「你看我敢不敢！大不了一會殺出去就是了。」

殊不知此時的於大成卻已然好像換了個人一般，面目猙獰地將槍口對準了李牆的背後。

李牆則緩緩地把槍收了起來，抬手揮退了那些手下之後，才氣定神閑地開口說道：「慌什麼？小場面而已。」

正說着，隔壁房間就隱約傳來了一陣撕扯衣物的聲音，緊接着便是女人撕心裂肺的哭喊以及男人獸性大發的狂笑。

「好啊，那我就成全你！」說着，李牆便轉頭對方天翼使了個眼色，「來啊，拖下去扒光衣服，讓弟兄們好好享受享受，我倒是要看看，到底是她的嘴硬，還是她的身子硬！」

「明主任還有什麼吩咐？」

直到現在，那靡靡之聲依舊還若有若無地隔着牆壁傳來，不斷地鑽進蘇瑤的耳朵，頓時就讓蘇瑤的臉色變得更加慘白了。

然而面對李牆如此赤裸裸的威脅，那夏依蘭卻依舊銀牙緊咬，狠狠地啐了他一口，怒聲罵道：「呸！狗漢奸！要殺便殺，我寧可去死，也絕不會受你們半點欺辱！」

「沒錯，我就是於大成……」然而這話才剛一說出口，那於大成就有些後悔了，連忙繼續問道，「對了小兄弟，你說你是受人之託，是受了誰的托啊？」

「在裏面，按照您的吩咐，每人一間單獨關押。」

「編，你繼續編，誰不知道南造課長已經死了？你小子竟然還敢拿死人說事，還真是會挑對象呢！」

「你他媽的，叫你開槍還真開啊！」方天翼明顯有些后怕地一把將於大成手裏的槍再次搶了過來，然後才心有餘悸地看向了李牆，「主任，剛剛沒嚇著您吧？」

那於大成吃痛，但還是擠出了一個比哭還難看的笑臉，拼了命的解釋道：「長官，我……我沒瞎說，我真的是自己人啊！我是奉了特高課，南造雲子課長之命，打入軍統內部的內線。」

「那是那是，明主任放心，回去之後，小的一定管好自己這張嘴，絕對不會亂說一個字。」

「哦？是嗎？來，給他把槍，老子倒是要看看他到底敢不敢開槍！」

「放開他！」李牆用槍指著方天翼怒聲喝道。

那於大成哪裏見過這樣的陣仗，頓時整個人都傻了，連忙掙扎著不管不顧地自曝起來：「各……各位老總，別……別開槍，我是自己人啊！我是自己人……」

然而話沒說完，就被身後的方天翼狠狠地踹了一腳，「你他媽的，誰跟你是自己人？」

可就在他即將扣動扳機的時候，原本已經被處理掉了的「屍體」竟突然「活」了過來，那於大成還來不及反應，就被突然暴起的方天翼一腳踢飛了手裏的槍，死死地按在了地上。

「是！」

可讓他怎麼也沒想到的是，就在他扣動扳機的瞬間，一旁的方天翼又踢了他一腳，原本瞄準李牆的子彈便放了個高射炮，在房頂上留下了一個彈孔。

然而負責審訊的卻不是李牆，而是換成了方天翼，當然這些，於大成自然是不知道的。

然而話音未落，李牆便起身狠狠地往牆上踹了一腳，惡狠狠地罵道：「你他娘的，就不能小聲點嗎？在干打擾老子審訊，老子就敲了你的沙罐！」

緊接着，李牆便又命人將另一間牢房裏的蘇瑤帶了過來。

「小兄弟，你這是……」看着眼前這個身穿運輸大隊制服，身手麻利的小兄弟，於大成的眼中立刻就閃過了一絲狂喜，但出於謹慎，卻還是小心翼翼地問道。

李牆這才點了點頭，繼續說道：「這些錢，你瞧著分派，抓敵有功的，奮勇受傷的就多分一些。明白嗎？」

「沒有沒有，沒有明主任的命令，小的自然不敢亂來。」

「嘖嘖嘖，別說，還真是頗有幾分姿色，難怪能將那老馮迷得神魂顛倒。卿本佳人，奈何做賊！可惜了！」李牆一邊用手掐著蘇瑤的臉蛋一邊一臉惋惜地說道。

「是是是，是小的多嘴了，多謝明主任。」

於大成則二話不說抬手照着李牆就是一槍。

「對於馮隊長你，我還是很放心的，否則這樣的好事也輪不到你的頭上，但你的那些手下可就不好說了，所以我還是奉勸你們一句，這件事倘若走露了風聲，對我不會有半點影響，但是你們有一個算一個全都要死，所以在做任何是之前都要掂量掂量後果。當然了，之前我對你們說的那些話也還是作數的，倘若你們真的有心改換門庭的話，我這邊的大門也還是隨時都為你們敞開的。」

接下來，自然就是於大成了。

「審過了沒有？」

被李牆這麼一罵，隔壁房間的動靜立刻就小了不少，但還是隱隱約約能夠聽到一些。

「在下受人之託，特來搭救，敢問這位大哥，你就是於大成，於大哥嗎？」化妝成運輸大隊隊員的李牆一邊麻利地處理著方天翼的「屍體」，一邊問道。

「是，小的明白！」

說完，李牆便丟給了於大成一把槍，然後便轉過身查看起了房間外面的情況。

而李牆也正是看中了這一點，才找到他們配合自己演了這麼一出大戲。

「這幫禽獸！可憐我那兩個如花似玉的妹子啊，就這麼被他們給……簡直混賬！」

「你們！簡直就是一幫禽獸！豬狗不如，不得好死！」

說着，便緩步走到於大成的面前，一邊替他整了整身上的衣服，一邊笑眯眯地安慰道：「於先生受驚了，我這也是迫不得已，才出此下策的。其實不瞞你說，自打南造課長出事之後，我就一直在想辦法跟你們這些內線重新建立聯繫，這其中的困難就不提了，想不到還真讓我做到了，也算是皇天不負有心人吧！不過不得不說，於先生偽裝得可真好啊，軍統內部那麼多能人異士，竟然沒被發現，真不愧是被南造課長看中的男人啊！」

「主……主任您過獎了，小的……小的只不過是運……運氣好罷了。」

李牆則擺了擺手，「誒！於先生太謙虛了，像你這樣的人才，本主任自然是不會虧待你的，不過在那之前，還請於先生回答我幾個問題，可以么？」(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