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1章 善後處理
胡小爹的問話讓胡方柱不由得笑了起來：「『嗯大』我說大兄的這些，並不是說，大兄已經有做大事，或者辦廠的能力，我看重的是他具備這些潛能，這些並不代表將來他就能有多大的成就。大兄現在沒有管理的能力，也不會成本核算，和銷售產品的技巧。有些事，只是他無意識做出來的。比如說，煤油燈把手做得牢固些，他本意就是想做好點，根本沒考慮過和銷售掛上鈎，給同學分錢在大兄心裏說不定認為是朋友們應該得到的，也沒想過為了下次再有此類事情積累人脈，天生花錢就是大手大腳也是可能的。」
「說到現在你等於沒說」胡小爹沒好氣的說道。
胡方柱未說先『呵呵，』一笑：「『嗯大』啊！你也不能因為我這麼一解釋又對大兄失去信心了！我的意思是，大兄有了這麼好的先天條件，這就是基礎，以後的發展，關鍵在於環境和家長的影響，大人的引導起到決定性的作用。他現在還小，成長過程中會遇到很多人和事，誰也不能保證他將來不會選錯路，走彎路，暫時更不能給他下定能！我說了這麼多，實際是提醒你們想個好辦法處理今晚這事的！」
「太遠的事情先不說了，你也不要跟我拐彎抹角的，把你什麼想法直接說出來吧！」胡小爹有些不耐煩了。
「好吧，我的意思是，這次吵大兄不要太嚴厲，他交給家裏的一百塊錢我不問，但是，家裏還有幾十個煤油燈，再賣錢的話，最好留給他，不要再收回了。他的同學因為這個都變得有錢了，最後自己卻只有兩毛錢，弄得不好，以後再做事說不定會瞞着家裏。他過年也十七歲了，按照書上說的叫做青春期，這個時候的小青年有種逆反心理，像他這樣的，學壞容易學好難，真的下了道，比一般孩子更會讓你們頭疼的！」胡方柱知道，錢這個敏感話題怎麼繞都是繞不開的。
「我吵他幹什麼？有你大哥吵還不夠嗎？兩個煤油燈還是你帶給你大兄吧，你嘴會說，和他能說到一起，兩兄弟吵嘴，難不成還要我做老的去勸不成。還有那個剛才你說的，什麼將來『小勇』這樣那樣的，就不要多惦記了！」胡小爹又是嘆氣又是搖頭「他那毛病你又不是不曉得，不要指望他能有什麼大出息，能夠順順噹噹長大成人，將來留下個後代就謝天謝地了。」
「『嗯大』還有個事我一直想跟你們說的，一直沒找到合適機會。」被胡小爹這麼一說，胡方柱的神色也黯淡了不少。「大兄實際都知道自己的病了，還很清楚！」
「你說什麼？」胡小爹又吃驚了一把，說着還望了下胡小奶。
「你看我做什麼？我能把這事告訴他嗎？」胡小爹知道丈夫懷疑上了自己。
接着胡方柱把弟弟輟學前跟自己的談話，詳細的講述了一遍。
胡小爹：「他說自己只能活到三十多歲？」
「不但知道，還為自己後面剩的二十年有了打算。」胡方柱覺得剛才對大兄的期望變成了泡影。「看來是我想多了，大兄說要用三十多年的時光見識別人一百年歲月的世界。他都有這種想法了，還指望他能安心做同樣事情嗎？估計等他長大了，會到處跑，做事和猴子扳玉米似的，會一樣扔一種，再去學新鮮感興趣的，才是他的最終目的。這樣能做成大事，做出成績才是怪事！」胡方樹做夢也沒想到，自己還不成熟的想法被二哥猜了個八九不離十。
胡方柱的話得到了父母的認同。三人一致認為『還是先顧眼下吧。
』「要是『小勇』被你勸的不怎麼生氣了，就叫他來一趟。還氣就算了。」胡小爹想了想，叮囑了一句。
胡方柱來到家房，見到的場面有點怪異，小弟兄倆一頭一個躺在床上，一人手裏捧著一本書，胡方樹眼睛的焦點不再書上，一看就知道思想在開小差。胡方棟用書擋着臉，卻不時偷看一下，盡責的監視着。
「大兄，大哥的燈送來了，看你多大人了，還跟小孩子吵架似的，送出去的東西也好意思要回來！」胡方柱的口氣不像勸導人。
「不是我送的，大哥拿我沒反對而已。」胡方樹強調送和拿的區別。
「這個我不管，送回來就是送回來了。」胡方柱口氣冷淡。「本來我還想向你要兩個煤油燈的，現在也不敢了。唉！」
「二哥，我給你呢，現在就給。」胡方樹聽到二哥口氣不對，趕緊下床到了當間，柳筐外面還有十幾個。「這些隨你挑，送給你的。」
「送給我，以後不能再要回啦！」胡方柱不放心的樣子。
「二哥哦，我不是被大哥氣的嗎！他不那樣吵我，我能要回來嗎！」
「還大哥氣你了，你就沒氣大哥！大哥過年都是三十歲人了，吵你幾句怎麼啦！就算吵錯了，你就該一扣不讓對着吵？幸好今天『嗯大』說你有理，不然「『嗯大』早已揍你鬼喊了。」對於在學校做過學生會主席的胡方柱來說，對付大兄這樣的小傢伙還是有點辦法的，
「『嗯大』說我有理啊？」胡方樹不但看不出生氣的樣子，嘴角都帶着點笑意了，父親一句『有理』的話讓他一肚子的委屈瞬間跑得無影無蹤。
「我騙你做什麼？」胡方柱一臉的不屑。「『嗯大』還說了，如果你還生氣，那你就在這好好氣吧，要是不生氣了，就去西屋一趟，去不去隨你哦。」
胡方樹：「我沒生氣，早已不氣了。」
「既然不生氣了，你這個煤油燈多送兩個給我行不行，我拿去送送人。還有哦，你煤油燈再賣的錢，『嗯大』說錢都歸你自己！」胡方柱是一邊提要求，一邊放好消息，把個胡方樹弄得暈暈乎乎的，沒費吹灰之力，目的達成。
胡方樹滿口答應多送幾個給二哥，在胡方柱的催促下，去找胡小爹。
「不管有理沒理，自家兄弟姐妹吵架就不對。」胡方樹進屋，胡小奶柔聲的讓其坐下，胡方樹沒想到的是，胡小爹沒頭沒臉先訓了一句。「今晚先是你大哥不對，後來你對着吵，你也不對。知道不？」
「知道了。」有大哥先不對這句話就行了。胡方樹低頭答應。
「知道就好，兄弟吵架誰家都有過，吵完就算。沒看人家兄弟都動鐵鍬打了，兩天沒過又和好如初。你大哥再說還是你大哥！這次我就不跟你算賬了。以後注意點，少跟你大哥吵。記住了沒？」
「記住了。」胡方樹覺得最近闖禍好像後過關比以前容易了不少。嘿嘿。
胡小爹板著的臉放鬆了下來：「你二哥跟你說了吧，煤油燈再賣錢家裏不要了，都給你。還有你交給家裏的一百塊錢，也還是你的，我們幫你收著，等你有正經用的時候，跟我們說。」記得自己說過煤油燈賺的錢家裏不要的，現在當成獎勵也算是兌現了之前的承諾。
胡方樹聽到父親又有獎勵，雖然還規矩的坐着，內心又活絡了起來。
「有什麼話就說，不要在那動鬼心眼子！」胡小爹一眼瞧出來這小子動了什麼心思。
「『嗯大』我現在就想用那一百塊錢，行不行啊？」胡方樹弱弱的問道。
「行，只要是正經用就行。」胡小爹沒好氣的說道，剛許諾的，還能當場變卦！
「我想…給二嫂二十塊錢，大姐二十塊錢，二姐和小兄還有小妹一人十塊錢，剩下的三十塊錢給家裏算是鐵絲錢。」胡方樹一口氣把一百塊錢安排的妥妥噹噹。
胡小爹和胡小奶都楞住了。「小勇啊，你怎麼給你二嫂錢，不給你二哥啊？」胡小奶有點想不通。
「二哥有工資，二嫂沒有。」胡方樹回答的很快，證明早已想到了這點。
「那你怎麼不給你大嫂，或者你大哥。」胡小奶又追問了一句。
「錢不夠分的了。」胡方樹這次回答又變成了低音。
「好啦。行了。你回去吧。」胡小爹打斷了還想再問的胡小奶，將胡方樹攆走。
「這個小兔崽子，還說不生氣了，你看他說的什麼屁話，錢不夠分的了！連敷衍老子一下都懶得敷衍了。」胡小爹貌似很生氣。
「你要生氣就追上去揍他一頓，嘴上罵他，臉上笑嘻嘻算怎麼回事！」胡小奶很少見的鄙視丈夫。「還說什麼以後少跟你大哥吵架，你不如直接說，可以吵，只要不是天天吵就行了。有你這麼做老子的嗎？」
「就你能幹，聽出話音了。」胡小爹一點不覺得不好意思。「你也不想想，老大那性子，以後要不找茬才怪了。再看看小勇能像個童養媳似的，隨便老大擺佈，話說死了，等他們再吵起來，我連個台階下的都沒有。小勇也長大了，還有他那身體，你讓我怎麼下得了手把他很揍一頓。像你那樣撈痒痒似的揍他，有用嗎？」
「還有分錢這事，一家人差不多都有了，只有老大兩口子沒有，你讓我怎麼分，老大遲早會知道。」胡小奶想起這事還真的很為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