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百零二章
真相令人絕望。楚天歌喜歡在絕望中找到一絲希望。他們乘坐一種星雲飛行器。在星圖坐上，有無數顆被標註的星球，也有很多模湖地帶。「我們如今所在的地方，是一處四維要塞。」老人看出楚天歌的疑惑，便開口解釋道：「所謂的四維要塞，就是在三維跨四維時，一種通道要塞，由物質轉能量化和意識化的交通樞紐。」「我們行進在四維宇宙中，卻不斷穿插在三維的世界，你們是我們的衍生產物，也是我們精神文化和物質勞作的文藝作品。」楚天歌神情微冷，作品？產物？這種冰冷無情的稱呼被老人自然而然說了出來，先不說真相究竟如何，單說這種說法，就令他難以接受。他的意識獨立，精神自由，肉體也能在一方維度空間內自由穿梭，他的未來充滿無數可能，一次推演的不同選擇也會出現無數種結果，憑什麼會成為他人操控的「玩偶」！他自然不服，但他不能生氣和動怒，否則他就失敗了，意氣用事的系統楚天歌就是太爭強好勝，太在意自我成就，不服命運安排，也不認為自己會是人家不經意間的一個作品。所以，當一些真相擺放在面前時，系統楚天歌崩潰了。他深吸一口氣。「你們為何不在四維空間存活，發展你們獨特的四維文明，為何來干涉我們三維文明？」老人目光閃爍：「你們三維生命太奪天獨厚了！」「你們的誕生直接讓宇宙十一階維度犧牲掉其他所有生物……只有你們存活了下來，並且成為了維度空間億萬宇宙的主角！」楚天歌笑了，這就和洪荒神話里幾次量劫相似，不管如何爭鬥，最後的贏家都是人類，在滿天神佛的鬥爭中，人不如仙神法力高深，不如妖魔強大，甚至被當做畜生和血食，當人類總會拼到最後，再反敗為勝……在十一階多元宇宙中，也是如此。超越宇宙規則的維度秩序賦予了三維生命最蓬勃的生機與力量，讓他們成為天地主角，至於其他維度都會在戰爭中犧牲。而僅存的四維生命，也無非和三維生命相似，而倖免於滅族危機，剩下苟延殘喘者就如那滿天神佛妖魔仙鬼怪，三維生物在他們的操控下，成為了布偶，一切的一切被算計被安排。但也證明了一件事。楚天歌笑了笑，證明三維生命的出現和本源，與四維生命無關！他們只是掌控了三維生命本源的源頭，並用他們自己的意志去修改設計生命。就像某個設計師文明，四維生命也是如此。是不甘！老人似乎很討厭楚天歌的笑容：「你笑什麼？」「我笑你們不甘！」「或許你說的，帶我去看的，我所能夠見到的，都是真實的，但這個真實絕對並非百分百。」「就像你說的，因為我們三維生命的出現，才導致整個十一維度宇宙所有生命滅亡……」「呵呵，我不知道你們如何掌控了三維生命的製作方法，但三維生命沒有你們也會自然出現，你們只是對我們按照你們的意願進行設計罷了，然後操控著，就想玩一場文明興衰的遊戲，一旦有遊戲角色npc到達了九級，你們就會想盡辦法消滅他們，到他們看所謂的真相，從而同化……」老人死死地盯着楚天歌看了很久。「你很聰明，如你聰明者，不計其數，但他們看完最後的真相，仍然失去了回歸的意義，他們甘願被同化！」「成為我們的一份子。」「而且，就算你知道了真相又能如何？」「到最後，你仍然束手無策，你依舊做不了什麼！」「來吧，跟我來最後一戰。」「時間，空間，物質和能量以及維度世界真正的秘密！」「終極，也稱作死寂地。」老人打了個響指，兩人來到一道銀色大門前。「星門，這扇門后就是真相，你若願意去看，就去，不願意就哪來回哪去。」「若能留下來我們樂意之至，並承諾給你至高無上的權利。」楚天歌搖了搖頭：「我不需要空假的權利，我只想要真相，人活着一世，吃也吃了，喝也喝了，我也曾功成名就，也曾掌控無上權力，如今的我，只想得到真相。」「我族先賢曾說，朝聞道，夕死則矣。」說着，楚天歌推開星門走了進去。無邊無際，目光透射不進去，因為沒有光，他什麼都看不見。別說伸手不見五指，哪怕五指放在眼前，他都看不見。安靜，沒有一丁點的聲音，哪怕他的心臟聲也聽不見。彷彿真空一般。老人聲音從背後傳來。「你掌握一個宇宙的規則力量和意識本源，你就用規則包裹着意識從新再看一眼。」楚天歌閉上眼睛，片刻后，再睜眼眼睛。空間，是破的，大小不一。時間，是動蕩，漂浮在塵埃里。維度就像一層層高樓，扭曲中帶有難以言明的不規則圖形，多層摺疊，就像一團皺巴巴的廢紙。至於能量，倒生龍活虎宛如一條條龍蛇在空中盤旋。光物質，暗物質，以太集合，等離子簡併態，遊歷態，聚合微子……看似絢麗多彩，但也呈現衰老的氣息，它們躍遷后釋放的能量不斷縮減，勉勉強強維持破爛。老人深深地嘆了口氣：「一個奇點和一個異點爆發，產生了維度，時空，空間和能量，同時也產生了物質，從新生，到青狀，再到中年，直至衰老，死亡。」「它們已經到了盡頭。」「那些摺疊的空間壁壘就是死去的宇宙光骨暗肉。」「從十一維度開始崩塌，直到崩塌到一維。」「四維已經快死了。」「再向三維慢慢滲透。」「你們三維是生命最後的希望，我們四維生命或許可以用三維生命所謂的卑鄙自私的辭彙描述，但終究我們也只想活着。」「虛假的不只有你們三維生命，我們四維在星門后也一樣。」「換句話說，我們才是第一防線，也是最後一道防線！」「看見那無限大和無限小的破洞了嗎？」「你看到了什麼？」楚天歌順着老人指向，看望億萬里光年外的破洞，密密麻麻，數也數不清，往後延伸，不知哪裏才是盡頭。「物質有多大，物質就有多小。」老人輕聲喟嘆。楚天歌意念確實快崩潰了。佛說：一沙一世界，一葉一菩提。物質有多大，物質就有多小。在維度中分佈。由能量供應。時間給與驅動。渺小到微不足道。碩大到無與倫比。真相就是……無意義！楚天歌一瞬間，確實破防了。沒有意義。什麼爭與不爭，什麼權勢富貴，什麼真相真理。真理就是無意義！道生一，一生二，二生三，三生萬物。而道在規律前，就是無意義。楚天歌渾渾噩噩，任由老人將他帶出星門。從新回到那片安靜和諧的城池。好似多了一些煙火味兒和人情味。老人慈祥地說：「留下來吧。」「留下來一塊鑄就防線。」「要麼同化，要麼沉淪。」楚天歌充耳不聞。「系統，結束推演吧。」「虛假的，絕望的，一切都沒了意義。」【宿主，意義究竟是什麼？】楚天歌被問住了。對啊，意義究竟是什麼？當個富豪，賺很多很多錢。當個大官，贏得生前身後名。當個老師，教書育人。當個醫生，救死扶傷。當個合格的兒子、丈夫、父親……「無極生太極，太極生兩儀，兩儀生四象……道生一、一生二……」「從無到有。」「從無價值到有價值！」「過程，結果，都是意義。」「無論過程中坎坷與否，無論結果好與壞。」楚天歌眼睛越來越亮。「是啊，管他什麼意義不意義的，只要活着，就是意義。」「吃飽我就不餓，困了我就睡覺，喜歡我就追求，累了我就放手。」或許有一天，世界要毀滅，或許有一天，人類要滅亡。但活在當下，管那麼多呢？楚天歌哈哈大笑，離開四維要塞！老人愕然：「你瘋了嗎？」「瘋了，老子瘋了。」「你不怕我們四維生命操控你們三維空間內億萬種族億萬文明了嗎？」「怕！」「可怕又能怎樣，你們會放棄嗎？」「事實上，我們能活到今天，也與你們的努力分不開不是嗎？」「人這輩子誰不是個傀儡呢？」「可那又怎樣呢？」老人氣的渾身發抖：「瘋了，果然又瘋了一個。」楚天歌卻大笑離去。笑聲充斥整個天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