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章 欠債,能力

第1章 欠債,能力

濱城。

大學放了寒假,

余華難得睡了回懶覺,他睡眼朦朧的打開燈,十幾平的小黑屋瞬間被照亮,然後看了眼牆上的鐘錶,

9:36:39。

在床上又躺了一分鐘,待昏沉消退,腦子變清醒后,余華拿起枕邊的手機,看了一眼。

有兩個未接來電,

他撥了回去,臉上帶着歉意:「張叔,不好意思,剛剛在睡覺。」

「嗯......對,放寒假了。」

「我知道,我知道的......麻煩您再寬限些日子,欠您的錢,一定還。」

「嗯......好......好,我盡量。」

「好,張叔再見。」

等對方掛斷電話,他又撥通了另一個未接來電:

「李嬸,是我,余華。」

手機另一端傳來了李嬸抽泣的聲音:「小華啊,嬸兒實在是沒辦法了,才給你打的電話,我家那個不爭氣的崽子網賭把家產敗光了,還欠了一屁股債,前兩天罵了他兩句,他就跳樓了。嗚嗚~現在還在醫院躺着呢......」

聽到這個消息的余華一陣沉默,他不太會去安慰別人,雖然他心裏也很難過,但是不知道說些什麼。

「到處借錢也借不到,只能找你了,」從手機里不難聽出李嬸悲傷的心情:「小華,現在網上不是能借錢嗎?實在不行,你在網上借點吧。先把嬸兒的錢還了,欠誰的不是欠呢。」

「好的,李嬸您別着急,我這就想辦法。」余華說道:「如果一切順利,明天晚上就能把錢還您了。」

「好好,謝謝你了小華。」

「李嬸,別這麼說,欠債還錢天經地義。」

「我家崽子要是有小華你這麼懂事就好了。」

李嬸又說了兩句,然後掛斷了電話。

余華坐在床邊發了會兒呆,然後在手機通訊錄里翻出「孫亮」的號碼。

在網上借錢是不可能的了,現實中沒有利息的欠款就已經壓的他喘不過氣了,更何況是網絡上的那些高利貸了。

那會讓人墜入深淵!

他深吸了口氣,點擊孫亮的號碼,撥了過去。

響鈴了三聲,通了。

「喂,小比崽子,是不是知道我剛提了輛新車?」沒等余華開口,手機另一端便傳來了孫亮囂張挑釁的聲音,「是特意打電話來祝賀哥的嗎?哈哈哈。」

「那真是可喜可賀啊,」余華舒展五官,換上笑臉:「孫哥,您看您欠我的20萬能不能多少還我點?不用多,還我8萬就行,我有急用。」

「錢?什麼錢?哪有錢?」孫亮故作大驚小怪的說道:「剛全款180萬提的車,過幾天還要買別墅呢。」

「而且你也知道,我有好幾個小情人嘛,每人每天都要花個兩三千塊,處處都是用錢的地方,實在沒錢還你啊。」

「要不這樣,小兔崽子你再等等,恩——等個千八百年怎麼樣?到時候一定還你!」

孫亮的語氣充滿了玩弄。

「孫哥,別耍我了,8萬對你來說不是九牛一毛嗎?」余華笑着說道,語氣卑微:「要不這樣,你還我8萬就行,剩下的12萬我也不要了,怎麼樣?」

「不怎麼樣!」孫亮聲調升高,果斷拒絕:「8萬塊錢還能去一次酒吧呢。」

余華眼角跳了一下,沒有暴跳如雷,反而笑容更加燦爛:「你就不怕我起訴你嗎?」

「嘿嘿,小比崽子,

你這是在找死。」手機里傳來孫亮陰狠的聲音:「你要是敢起訴老子,信不信老子把你父母的墳都刨了,然後把骨灰揚茅坑裏。」

「而且......你覺得起訴有用嗎?起訴有用的話,你那個死媽早就把錢要回去了。」孫亮的聲音充滿不屑。「想要錢?你要有那個本事才行。」

聽到死媽兩個字,余華眼睛一下子眯了起來,縫隙中迸射出冰冷的寒意:「你這麼做可是違法的,要被拘留罰款的。」

「老子監獄都蹲過,還怕拘留?」

孫亮的態度囂張至極,隔着手機,你甚至能感受到他的得意。

余華想到李嬸的處境,只能壓下心頭的怒火,低聲下氣的說道:「孫哥,您家資產上億,也不差這8萬塊錢,您就把錢還我吧。」

「想得美,」孫亮得意忘形:「憑本事借的錢,憑什麼還?」

「你這是——不打算還了啊!」余華臉上笑着,語氣卻寒了下來。

「還啊,當然還,剛剛不是跟你說了嗎,再等千八百年,等你死了,我燒給你,哈哈哈。」

孫亮大笑起來,甚至笑岔了氣。

余華的微笑掛在臉上,沒有說話,手機貼著耳朵,靜靜的聽着手機里傳來的得意笑聲。

「要不——要不這樣,」孫亮笑夠了,建議道:「你服毒了,我就把錢還你。」

聽到這句話,余華顫抖了一下,眼中閃過無盡的恨意,不過這些情緒瞬間便被他壓了下去,他笑着掛斷了電話。

手機的另一端,孫亮聽到掛斷電話的忙音,哈哈大笑着對懷裏的情人炫耀道:「他生氣了,他生氣了,哈哈哈~」彷彿大獲全勝的將軍一般。

.......

余華伸手關掉屋子的燈,任憑黑暗吞噬了自己。

臉上的笑容漸漸消失,

此刻,他的腦海里,不斷地回蕩著「你服毒了,我就把錢還你。」這句話。

這句話,像針一樣,不斷地,一下一下的刺進他的心。

五年前,

母親跪在地上磕頭要錢的場景,歷歷浮現。

每次回憶起,他的心都在滴血。

母親磕了最少上百個頭,每一下都重重的砸在水泥地上,砸的額頭血肉模糊,就算是這樣,孫家也沒有還一分錢。

哦,不對,

最後,孫亮的母親像施捨乞丐一樣丟了枚一元硬幣在地上。

那枚硬幣正好滾落在母親面前。

當時孫亮一家人嘲諷的眼神,和上揚的嘴角,余華記憶猶新。

硬幣掉在地上的「克朗」聲,像一把利刃刺穿了母親的心,母親撿起硬幣的那一刻,他能明顯的感覺到母親的無助與絕望。

由於沒錢,當天晚上,父親便病危過世了,母親也服毒自殺了。

余華在整理遺物的時候,

在母親的手機里,看到了一條孫亮母親發來的短訊:「你服毒了,我就把錢還你!」

「我已經服毒了,希望你能信守承諾。」父親病危后,母親回的第一條信息。

「把錢給我的兒子余華」,這是第二條回復。

余華當時很想去了殺了孫亮全家,但是他忍住了,因為她母親服毒前,留給了他一張紙條,上面寫着「兒子,媽媽永遠愛你,你一定要好好活着」。

他默默地刪除了短訊,隨後在母親緊握的手中發現了那枚一元硬幣。

那枚硬幣,余華保留至今。

他不止一次生出要殺了孫家全家的想法,但是每次這種想法湧現,母親的聲音便會在腦中響起:「兒子,好好活着」。

殺人償命啊,余華不得不壓下瘋狂的恨意。

之後,他每次接到討債的電話,後面都會給孫亮也打一個。

余華知道錢要不回來,他只是單純的想聽聽孫亮囂張得意的聲音,

他要用這聲音來刺激心底的恨意,否則這些恨意會被他內心的善良一點點吞沒。

終於,在剛剛,

滔天的恨意開始在余華心底開花結果。

那一家子不死,他寢食難安。

他揉了揉太陽穴,將自己從回憶中拉回,又平復了下情緒,然後端著自己的洗漱盆來到走廊的公共洗漱間清洗了一番。

回到出租屋,余華找出指甲刀,仔細剪了剪左手的指甲。

在確認指甲縫中沒有一絲污垢后,他從床底取出一把被白布包裹着的菜刀。

余華一點一點將白布打開。

接着,他右手握緊菜刀,高高舉起,然後伸出了左手......

菜刀用力揮下,精準的砍在左手手腕處,刀刃劃破血肉,斬斷骨頭。-

左手「吧嗒」一下掉在了地上。

整個過程,余華始終面色平淡,沒有流露出一絲猶豫和痛苦之色。

砍掉左手時,沒有想像中的鮮血噴濺,斷腕處只滴了幾滴血而已。

余華靜靜的注視着自己的斷腕,

此時,斷腕處的血肉在瘋狂蠕動生長,片刻功夫,一隻嶄新的左手便生長了出來。

余華習慣性的活動了下左手,沒有生澀感。

接下來,他將地上的血漬清理乾淨后,熟練的用自己的左手煲了一鍋湯。

煲湯的同時,余華將菜刀擦洗乾淨,又把狹小的出租屋整理的板板正正。

做完這一切后,湯也煮好了。

余華就著饅頭,把湯喝得乾乾淨淨,只留下小堆手骨。

背負的債務,壓的他喘不過氣,他不得不緊衣縮食的過日子。

饞肉了,就砍一隻手煲個湯解解饞,或者砍一條胳膊大快朵頤一頓。

反正他有着超強的再生能力,倒也不會落下殘疾,只是砍的時候,還是會很痛。

這個能力具體是什麼時候擁有的,他推測,大概是在父母去世后。

自從父母去世后,他經常做一些奇怪的噩夢,夢境很荒誕,又真實很熟悉,後來,他無意間發現了自己擁有超強的再生能力。

這一發現,讓他一時間陷入了恐慌,一度精神錯亂。

他分不清現實與夢境了!

人怎麼可能擁有這麼強的再生能力呢?他覺得自己一定是在做夢。

就算是現在,他也時長產生這種錯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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三界小判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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