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52章 副CP

第152章 副CP

孟摘月的氣來得快去得也快,早就旁敲側擊着想要詢問「教導」的情況,可許子騫對此的應答一板一眼,臉上沒有絲毫介意之色。

這就又把公主殿下給氣到了,她索性不管,假裝沒有這件事,除了頻繁召他貼身侍寢之外,倒也沒有其他的表現,只是偶爾有幾句陰陽怪氣的話,說完了又怕說重了,過後又解釋。

直到一月後,這班歌舞伎已經訓練好了,在孟摘月的生日宴上表演一番,待宴會散去,其中最俊俏活潑的阿贊松拾逮到機會,趁著許都知忙於府中事務,在孟摘月回房的道路上摔倒——說是摔倒,實際上是抱着孟摘月轉圈圈、然後以一種非常優美的姿勢靠在了柱子上,一手撐在她的臉龐一側,口中叼著一朵不知道從哪兒摘得月季花。

孟摘月這些日子正不順心,十分麻木地看了看他,心道:「這橋段有些眼熟,不會是母后寫的《金釵記》裏的情節吧。」她一邊想,一邊打量了一下對方,抬腳把他踹開。

松拾立即轉變策略,撲通一聲倒在地上,捧著心口,楚楚可憐說:「殿下……」

孟摘月:「……」

鄭玉衡,我覺得他們應該對你是沒威脅的。

她一言難盡地看了看此人,不知道是外邦的教導,還是許子騫的教導?不不,肯定跟許祥無關,他再正經不過了。

孟摘月清了清喉嚨,冷著臉道:「念你初犯,再有這種事,全當刺客對待,格殺勿論。」

說罷抬步欲走,忽然停了停,回頭打量着他。

阿贊松拾剛剛才希望破滅,備受打擊,見她回頭,立刻精神起來:「公主,我可以……」

「你可以幫本宮一件事……」她喃喃地說。

松拾立刻來了力氣,連不太精通的大殷官話都流暢了許多:「只要公主吩咐,松拾就算上刀山下火海,也給公主辦成,我對殿下之心……」

「停。」孟摘月走近幾步,低下身悄悄跟他耳語一番,如此這般如此這般……

阿贊松拾面露驚訝,有些掙扎,然後在孟摘月的視線之下,咬牙點了點頭。

……

按照平時的習慣,許祥處理完宴會後一應事務,天已昏黑,應當伺候公主沐浴就寢。

他像往常一樣重新洗漱更衣,替她回了兩張公侯府邸下的請帖和信函,隨後問過孟摘月所在之處,親自去伺候。

行過明月映照的迴廊,走到殿下的卧房之外,裏頭點着燈,一貫在裏頭伺候的侍女坐在簾外的小矮凳上,百無聊賴地打絡子。許祥剛走近,就見侍女連忙沖他打眼色,他一時不明,才站定,猛地聽見一個陌生男人的喘聲。

陌生……?也不算陌生。

是阿贊松拾。

他像是被釘子一樣釘在原地,幾乎渾身僵硬,連腦海都陷入瞬間的空白。

「殿下……殿下……我受、受不了……求求……放過松拾……」

異族人介於少年與青年之間,帶着幾分啞的稚拙聲音傳進耳畔。

侍女沖着他連忙擺手,讓許祥趕緊走。但他根本沒能反應得過來——等到他回過神要轉身的時候,已經被叫住。

「誰在外面?」孟摘月問。

侍女不敢說話,許祥沉默了半晌,喉結顫動,說出幾個字:「是奴婢。」

「正好,」她說,「端一盆熱水進來。」

許子騫沒有應答,他忘了回復,但他還是轉身去辦,親自將熱水送到門口,又聽孟摘月說:「你送進來吧。」

「都知……」侍女小小聲、有些同情地看着他。

許祥的心已經完全亂了,分不清他究竟是在聽從理智在做這些事,還是在逼迫自己常年養成的服從本能來做這件事。他的手抵住房門,頓了一瞬,然後把門輕輕推開。

為了避免看到什麼,他收斂視線,謹慎而沉默,控制住自己不要流露出關乎悲喜的神情。他將水盆放下,剛要告退時,忽然從不知道哪裏竄出來一個人影,撲過來把他摁倒,然後三下五除二拿繩子將他的手捆住,綁得嚴嚴實實。

此人正是衣着整齊的阿贊松拾。

松拾把他綁嚴實了,咧嘴一笑:「對不起了,許都知,多謝你的教導,但松拾還是要聽公主的。」

「你……」許祥話語一頓,轉頭看向床榻,見孟摘月坐在他正對面,正在若無其事地洗手,「殿下這是做什麼?」

孟摘月看了他一眼,驕矜地抬起下巴,用高高在上的語氣說:「你大度,你賢惠,你不吃醋,哼,我偏不讓你這樣,松拾,你出去,跟別人說許都知吃醋把你攆走了,他是個妒夫!」

阿贊松拾下意識答應,然後攢起眉,控訴道:「沒有我的事啊?殿下,咱們仨也行啊——哎喲。」

孟摘月一個手爐砸過去,松拾連忙閉嘴,羨慕地看了許都知一樣,擺出一張泫然欲泣的表情跑出去了。

走前還不忘關上房門。

房間里只剩下他們兩個人。

許祥被捆着手,經過剛才的一番突如其來的襲擊,他的衣衫也有點亂了,不那麼整齊。孟摘月坐在正對面,洗過手,拿起筆蘸了蘸墨,居然寫起字來。

兩廂靜謐。許祥也沉得住氣,靜靜地看着她寫字。

還是孟摘月更耐不住一些,她調好了墨,抬頭飛過去一眼,道:「許子騫。」

「在。」他條件反射般地答,隨後又修正,「奴婢在,請殿下吩咐。」

「我不吩咐你就什麼也不會幹,你就不會學學鄭玉衡,我猜京中所有秘密發行的房中術書籍他說不定都有一本。他跟我皇兄那麼犟,還能扯下臉來撒嬌爭寵,就你的面子大,你最體面,都不願意吃我的醋。」

她說着說着,傷心起來,摔筆砸杯子地假哭道:「哎呀,攤上你這麼個人,本公主這半輩子都白活了,都怪你,不讓我高興。」

孟摘月一邊說,一邊走到他面前,低下身邊哭邊扯他的衣服。

只聽撕拉一聲,本就不怎麼結實的料子全都化為碎片,這架勢跟強搶民男似的。等到她撕得盡興了,才撫摸着衣衫破口處露出來的部分,笑眯眯道:「本宮還治不了你。我就不信了。」

許祥:「……殿下……」

他對這種胡鬧一向是束手無策的。準確來說,他對孟摘月就是束手無策的。

孟摘月不在意他的表情,先是在他衣袖破損處摸了一會兒手臂,然後又摸了摸不知道什麼時候扯碎的衣衫下擺,手心貼到了他的腿上。

許子騫被她手心的溫暖觸得一怔。

孟摘月提起蘸了墨的筆,筆鋒落在他身上。就是上次兩人商議的腿上。

毛筆的狼毫極其柔軟,柔中帶着力道,調好的墨汁混合著一股香料的味道散發出來,濕潤潤地落到肌膚上,一寸寸地,挾著一股難以捉摸的癢意。

她一邊寫字,一邊道:「你到底聽沒聽懂我說話啊,你想要名聲,恐怕也不能了,我已經給你糟蹋壞了。剩下的唯有認命,知不知道?」

許祥盯着她的眼睛,低聲:「……知道。」

「這才對嘛,你完了,你被我看上了,認命吧許子騫。這輩子你都翻不出我的手掌心。」孟摘月得意洋洋地說下去,像是個惡霸似的,「今晚就算叫破喉嚨也不會有人來救你的。」

許祥仍舊看着她的眼睛,好半晌才移開,回答:「我不會叫的。」

「不行,」孟摘月反倒不樂意,「你不叫,那顯得我沒有威懾力,你跟我學,就這樣,咳咳,『盈盈妹妹——饒了我吧——好妹妹,我一輩子都是你的——』嗯嗯,快說!」

許祥備受欺壓,張開嘴,欲言又止,就是說不出來,孟摘月不滿地撓了他一下,他才喚道:「盈盈……盈盈妹妹。」

孟摘月喜笑顏開,把他抱住,甜甜道:「噯,你別忘了我教你的啊,不然我就把你綁在小黑屋裏,每天欺壓你、折磨你,讓你聽別的男人侍寢。」

前面還都沒有什麼,後半句着實是讓許子騫眼皮一跳,差點又犯起因恐懼引起的生理性痛苦,他知道孟摘月不清楚這一點,不知道她的一句話就會將他刺激到如此的地步。

許祥深深呼吸,調整了一下,啞著聲:「不會忘的……不會。」

孟摘月得了保證,高高興興地在他身上寫字,將盈盈兩個字寫到他有一點蒼白的肌膚上,然後湊過去說:「你是我的。」

「是你的。」他點頭,重複道,「我是盈盈的。」

孟摘月捧着他的臉,咬住他的唇吻了上去。

一直到月上柳梢頭,公主殿下胡作非為慣了,教了他一些以前沒用過的法子,半宿過去,她才懶洋洋地躺在床上,抓着他的手玩,指腹摸過腕上綁出來的紅痕,蹙眉道:「松拾綁得也太緊了,看給你勒的。」

許祥看着她的臉龐,任由她捏著自己的手指。

「子騫,」孟摘月依偎進他懷裏,眼睛亮晶晶地、頗為好奇地問,「你之前聽到松拾在這個房間里時,腦子裏在想什麼,就沒有一點點吃醋?」

有。

而且不是一點點。

許祥並不想回答她,但孟摘月一定要問清楚,他沒有辦法,也毫不隱瞞,平平靜靜地說:「我在想,他不守規矩,擅自勾引殿下。」

「然後呢然後呢?」孟摘月很想聽許子騫接下來說,他要自己跟其他男人劃清界限,宣示主權之類的話。

許祥說:「居心叵測,該殺。」

「呃……」孟摘月猛地被噎住,看着他這張非常認真的臉,又想起幾年前他玉面閻王的綽號。她扭過頭對着床的內側,想起自己方才逼着許子騫說什麼「我這輩子都是公主的」、什麼「盈盈想要什麼都可以」……忽然一陣頭皮發麻。

他才不是什麼被欺壓的小白花呢。孟摘月暗戳戳地想着。

就在她轉過身不久,肩膀上忽然碰到對方的溫度,她的肩膀被籠罩,一陣心跳貼上她的背。

許子騫從後面環抱住了她,耳畔能感覺到他微涼的吐息。他的環抱很松,孟摘月隨時都可以掙脫。

一個很輕盈,但又讓人酥麻的吻落在耳尖。

「你真好……」他低聲,「謝謝殿下,謝謝……盈盈。」

孟摘月盡情享受這種怦然心動的戀愛感,差點飄起來,隨後才反應了一下——他謝什麼呢?我這麼欺負他,還說我好?許子騫這個逆來順受的病要怎麼治啊!

她轉眼就把「玉面閻王」的事完全忘了,這時候就又想着對方溫順聽話,逆來順受,賢惠隱忍了。

但是他主動親我了哎。

嘿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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太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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