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59章野蠻生長

彭燕在陳志霞家吃過晚飯後便告辭。

張之洞清楚他們記者大多白天採訪，晚上趕稿，也就沒有挽留，只是吩咐陳重生，「小陳，送送小彭。」

這正合陳重生的心意。

陳重生送彭燕出了小院子，步入清風巷。

彭燕說：「陳重生，你可以呀。」

陳重生不解，「燕姐，你指的是什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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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上次你去我們家，見到我爸，也沒聽你說，你岳父是縣裏的張部長。」

「哦，你誤會了，我不是刻意瞞你，我也是從北京回來后才知道的，陳志霞她爸和你爸是過去的好朋友。所以，你應該清楚了，我今天請你來家裏做客的原因了吧。」

彭燕停住腳步，側着身子，「就因為這，你沒有別的目的？」

「我能有什麼目的。」

「真的？」

「天地良心……」要不是晩上巷子裏燈光昏暗，彭燕准能見到陳重生脹紅著臉。

其實，最初彭燕還以為，陳重生對她如此熱情，是想從她這裏知道，或者是想從她的渠道里打聽，他以後工作崗位的變動問題。

「你難道不想知道你將來的工作調動？」

「燕姐，實話跟你說，我很想知道，但我不會去打聽，更不會挖空心思去謀取…….我相信組織。」

「實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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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千真萬確。燕姐，你跟我接觸了這麼久，你難道還不清楚我的為人？」

「我清楚呀。有些城府很深的人，你表面上是看不出來的。我不是說你啊。」

其實，彭燕這次來嵐縣之前，她爸曾叮囑她，要是她遇到陳重生，絕口不提他工作調動之事，不要讓他以為，他將來的工作調動，是她爸這個副省長從中起了什麼作用，況且沒有織織上的調令，一切都是變數。

彭燕深知她爸的意思，她爸這是從愛護一個年輕幹部出發，避免引起他們情緒上的波動。

到了巷口，彭燕說：「不要送了，你回去吧。」

「不礙事。」陳重生瞟了一眼她，「我想陪你走一走。」

大街上，華燈初上，夜如白晝。

彭燕走在前面，陳重生跟着，他倆順着林蔭小道緩慢地走着。

陳重生問：「燕姐，你這次來嵐縣，有沒有什麼不一樣的感受？」

彭燕放慢了步子，差不多和陳重生並排一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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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要說沒有，你這個縣長聽了是不是會很失望？」

「如果沒有，那隻能說我這個縣長的工作很差勁，步子邁得太小了。」

「實話實說，嵐縣變化太大了，特別是開發區，那裏面的文化設施怎麼這麼多？」

「你說的是裏面的歌舞廳吧？」

「對呀。重生，你現在能陪我去那裏面看一看嗎？白天那裏都沒有開業，晚上應該蠻熱鬧。我想直觀的去感受一下。」

「行啊。」

一輛的士載着陳重生和彭燕，直接開了進去。

彭燕下了車，立馬被眼前的燈紅酒綠、歌舞昇平的景象震住了，原地打起轉來。

兩個塗着鮮紅唇膏，穿着單薄的、坦胸露背的裙子，冷得瑟瑟發抖的年輕女孩，立即迎了上來，扯着他倆的衣袖，學着電視里香港人的腔調，嗲聲嗲氣，「先生，小姐，去我們店裏吧。去嘛，去嘛。」

彭燕嫌惡地甩開了年輕女子的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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倘若不是因為她是記者，陳重生猜她是絕不可能來這種地方。

「燕姐，你跟我來。」為了擺脫兩個女孩的糾纏，陳重生抓住彭燕的衣袖，把她迅速地帶到了羽衣甘藍夜總會的門口。

既然彭燕想感受一下這裏的氣氛，陳重生就想把她帶到這裏最大的，呂衣甘藍開的夜總會來。呂衣甘藍曾邀過他，來她夜總會玩，他因為身份問題，一直未能應允。今天正好有彭燕作陪，半公半私的一個理由，他也很想進去瞧一瞧熱鬧。

他倆剛一站定，好幾個花枝招展的姑娘，立即蜂擁而上把他倆給圍住了。

「哥，姐，我們羽衣甘藍夜總會，是這裏最豪華的，想跳迪斯科，在一樓大廳，想KTV，在二樓包房，想按摩…..」一個漂亮的高個子姑娘甜甜地說，她看了一眼陳重生，便止住了介紹。

陳重生問：「你們老闆在嗎？」

高個子姑娘支支吾吾，「老闆？哦，好像不在。」

彭燕小聲問陳重生，「你認識她們老闆？」

陳重生說：「開發區的老闆，我基本上都認識。」

高個子姑娘聽陳重生的口氣，知道此人非同一般，不是這裏的大老闆，就是這裏管事的，忙討好地說：「哥，那請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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陳重生小聲地徵求彭燕的意見，「去看一看？」

彭燕這麼大的記者，什麼樣的場面沒有見過，但她還是適應不了這裏的脂粉氣，「算了。」

陳重生有點失落，也只得隨彭燕在這裏走馬觀花地看了看。

出來后，進入僻靜的地方，彷彿到了另一個世界。

他倆默默地走了一段路。

彭燕問：「重生，我怎麼感覺，這裏好像香港電影里的那種紅燈區？」

「是嗎？」

「我聽說，很多的地方，都出現了像你們里的這種情況，這難道就是改革開放進程中，必不可少的嗎？」

陳重生沒有想過這個問題，隨口一說，「這有什麼不好嗎？有需求，就會有市場。你擔心什麼？」

「我擔心的不是這，我擔心的是它們會野蠻生長。」

原文^。@來^自於塔讀小說.

「野蠻生長……」陳重生一時沒有明白彭燕這話的涵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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