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章 桑羅家難

第一章 桑羅家難

公元236年,天國景順年間周順王貪迷享樂,常常美人在懷飲酒作樂,**無度揮金如土,飲用器俱無一不是當世珍品。就連後宮女人身上的凌羅綢緞,光一年的費用就需五千萬兩黃金,更別說吃喝用品,搜刮來賞賜給後宮那些奇珍異寶。

周順王過着紙醉金迷的奢侈生活,將朝政交由二十齣頭的太子周永銘打理,美其名曰:鍛煉治國之才,好早日繼承他的王位。而周太子弱軟無能,生怕開罪皇帝,太子位不保,一切用度以周順帝為先。

以致天朝地域,多地連遭三年大旱,窮困潦野,人民飢不果腹,而無救濟糧可發放。多地饑民暴發搶劫富家糧食案,官兵鎮壓,死傷無數,以致百姓被迫吃屍。

一個簡陋的草屋裏,一個飢餓的年輕人,心痛地看着因搶奪糧食而喪命的父親屍身,他用破碗立了一杯水放在案台上以示孝敬,跪在案台下方拜了拜,說:「父親,你已經走了,孩兒卻苦於生計,如今無糧可食,你肉身未壞,尚能食,您死後就做做好事,救救兒子也好讓兒子為您傳宗接代。他叩了二十幾個頭,從身後陶出一把破刀顫抖著走向父親的屍身…

鎮州地帶江溪村此刻正有一隊十幾餘人的官兵,快速地趕往一戶農人家裏。為首的官員一腳狠狠踢開他家的破爛院子大門。

說是大門,其實是由十幾根舊木樁釘在一起,勉強做成的大木門,牢固性很差,身穿赤色衣袍的官員竟一腳踹開了。「快出來,我們御用品大人來了,交待你們的事情都辦好了嗎?」官員身後的惡吏凶神惡煞地說。

葉氏父母在地窖里藏好桑羅和爺爺,父親對銀白頭髮身穿補丁的粗衣老人說:「父親,幫我照顧好桑羅和桑其,萬一我們遭遇不測,把這兩個孩子帶到南國去,聽說那裏的君王賢明!…這兩個孩子就交由你扶養了…」說完,三十多歲的粗布男子,抹了抹眼淚不顧老父親擔憂的呼喊,頭也不回地上去關上地窖門走了。

面容枯燥的七八歲小桑羅一頭亂髮,滿臉臟污,身穿舊舊的長裙,抱着襁褓中的弟弟,天真地問爺爺:「父親為什麼要把我們關在這後山的地窖中?」爺爺說:「還不是官吏為虎作倀鬧的,他們命你父親打獵換糧,無奈如今山中無獵可擒,如何交差呀?」

小桑羅大大的眼睛,露出滿滿的天真說:「那我們不要糧食,不就不用狩獵了嗎?」爺爺滿心焦慮地說:「哪有那麼容易,那些官吏手段殘忍,一不高興就要打殺人的呀!」

小桑羅瞪大了眼睛,說:「那父親豈不是很危險,不行,我要去救父親母親。」她把弟弟遞給爺爺,爺爺抱着弟弟着急地說:「孩子,你去了也沒用!官兵找不到你父母,說不定會連累全家呀,孩子,聽話,跟着爺爺,乖!等官兵走了,我們就悄悄地出去看看你的父親母親。現在我們唯一能做的就是請菩薩保佑!」

小桑羅只好聽話地雙手合十,閉上大眼睛,嘴裏安靜地默念:「請觀世音菩薩保佑我的父母平安渡過此難!」

老人也雙手合十,默默哀求着神靈的幫助。

官兵們等了好一會,才看見王氏夫婦從後山下背着箭筒下來,為首的官員,把乾淨的手一伸,說:「十隻野鹿、十隻狐狸呢?」

葉氏夫婦風塵僕僕地下山,跪地求饒,丈夫葉源芝說:「大人,實在找不着十隻野鹿,十隻狐狸呀!現在處處鬧飢荒,能啃的草木都被人吃個乾淨,哪裏還能找得到十隻野鹿、十隻狐狸呀!」

官員看了看自己好看的手指,不動聲色地說:「那你找到幾隻野鹿,幾隻狐狸呀?」葉源芝臉色羞愧難堪雙手一揖,說:「大人,草民…草民一隻野鹿、一隻狐狸也沒能找到。」

紅袍體胖的官員,頓時氣得火冒三丈,他雙手插腰,鼻子兩旁的鬍子一翹一翹地說:「什麼?一隻都沒有抓到?你們該不會自己吃了吧?你可是這附近方圓十里最好的獵手。」他雙手一擺說。

葉源芝憨厚地說:「草民不敢,草民若是有此褻瀆聖上之心,定不得好死!」葉婦也跪向前幾步,說:「我夫君的確沒有說慌,我幫助他一同去捕獵,方圓十里尋個遍,別說抓到,就是看到,硬是沒看到一隻山獸呀!」

紅袍體胖官員,一隻肥手摸著翹鬍子,犀利的眼神冷冷地詢問:「真的連影都沒看到?」王氏夫婦說:「真的。」紅袍官員頓時哭相畢露,他凄涼地說:「真是天要亡我呀!」他雙眼狡猾滴溜溜一轉,突然中氣十足說:「來人。」士兵出列,握拳說:「在。」紅袍官員說:「把那個私吃貢品的男人當場打死,還有他的家人一同以私吃貢品罪論處,這個娘們…」

他彎腰仔細看了她一眼,親手把她臉上的泥巴擦乾淨。像是發現了一件珍寶似的,他喪心病狂高興的說:「看不出來,你的娘子生得挺美,這要是送到皇宮也是美人一個。」他對眾士兵冷冷地說:「這個女人因擾亂捕獵人的心神,以致一隻獵物都沒捕到,罪不可贖!現打入我府充為丫環。哈哈!」官員摸著鬍子得意地笑了。

兩個士兵拉住葉婦,兩個士兵把葉源芝按住,另兩個士兵麻利地從屋內抬出兩張長板凳,還有幾個人屋內屋外四處奔走搜尋了一遍,沒有找到他的家人。

他們作揖如實稟告:「大人,屋內沒人,屋外也沒有人。」官員被葉源之擺了一道,把氣全撒到葉源芝的身上,他生氣地指著葉源之說:「給我往死里打!士兵把他架在兩張板凳上,用盡全身的力氣打向葉源芝的後背各處要害。

葉婦看到丈夫被打,一邊掙扎著士兵的束縛,一邊撕心裂肺地解釋說:「大人,我們真是盡心儘力去找了,現在常年鬧飢荒,四處暴亂被打死的人的屍體,都被自家人偷偷抬回家,關上門戶自食其肉,山上能吃的草木均被啃個乾淨,就連山上的觀音土都吃撐脹死不少人!這年頭人都活不下去了,哪裏還有獸可尋!有獵可打!官家這是要把我們逼死嗎?」她掙扎著,滿頭亂髮散開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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