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十八章 殺雞風波

第四十八章 殺雞風波

回到了家裏的時候,韓正旺父子三個早已經把灶台給搭好了的,而家裏也早已經來了客人,是喬家四郎五郎的舅爺舅母來了。

喬氏見來的人只有大兄弟和大兄弟媳婦,難免失望就詢問喬大舅爺:「大弟,爹娘今個兒怎麼沒來?」

喬大舅爺看了眼坐在一旁面色平靜的韓正旺,砸吧了下嘴才嘆道:「你們家昨天鬧得那一出已經傳的十里八村都知了,爹娘怕親家見面都尷尬,就沒來。」

喬氏失落的低下了頭,就婆婆的為人處世自身做派,不論哪一樣傳出去都是要讓人詬病講究的。

更何況是她作踐死了兒媳婦,後來被劉家人打上門來修理,鬧了好大一通熱鬧,直接讓吳氏成為這梨花鎮上的名人了。

這個時候,估計韓家的這些親戚們都是不想在外人面前提起韓家的,就更別說上門來走親戚了,他們韓家的名聲現在都臭了大街,提起都讓人磕磣不恥了。

喬氏輕嘆了一口氣,轉而就提起精神來開始準備午飯。

她讓杏兒到後面菜園子裏去把家裏時新的蔬菜都摘一些過來,然後囑咐韓正旺:「當家的,這溫灶好歹也是咱們分家以來的頭一件大事,我看不如捉一隻公雞來殺了吃吧?」

韓正旺就點了頭,然後吩咐四郎五郎兄弟倆去雞圈捉雞。

喬氏和喬家大舅母姑嫂二人去了灶房忙活,小渠覺得待在屋子裏聽韓正旺和喬大舅爺嘮嗑無聊,就邁著小短腿跑出去去看四郎五郎捉雞。

只是等小渠到了雞圈邊,四郎五郎已經捉到了一隻蘆花大公雞反剪著翅膀拿在手裏。

這隻大公雞羽毛漂亮,雞冠又長又紅,估計能有六七斤重,小渠不自覺的舔了下嘴唇。

來到這個世界已經有段時間了,吃豬肉的次數屈指可數,雞肉是一次都沒吃過的,這會兒看着這隻肥碩的大公雞,還真覺得嘴饞呢。

四郎見小渠望着自己手裏的大公雞眼睛都亮了起來就笑了:「三妹,等娘燉了雞,兩隻雞腿都給你吃,哥哥們都不跟你搶的。」

小渠嘻嘻一笑:「還是四哥五哥疼我。」

這時身後突然就有人用尖利的聲音暴喝了一聲:「好哇,你們這群餓死鬼投胎的小崽子們,都反了天了,敢偷老娘的雞!」

這聲音的主人,小渠不用回頭都知道,當然是極品的張氏。

張氏見四郎手裏拿着一隻大公雞,眼睛都要瞪出來了,她指著四郎不客氣的斥道:「幹啥玩意,咱們可是分家了的,你們咋能到我們大房來偷東西?快給我放下!」

四郎看着雙手叉腰一副不講理模樣的張氏就就皺了眉:「大伯娘,咱們分家不假,可是分家的時候咱爺說得清楚,每家分兩隻公雞兩隻母雞,我們來捉分給我們家的雞有什麼不對?怎麼就變成偷了?」

「你放屁!啥時候說分雞給你們了?我咋不知道,這些雞都是你奶的寶貝,她可是發了話了,誰都不準動!」

說着,張氏就要上來搶奪四郎手裏的大公雞。

四郎鎖著眉,利落的躲開了張氏:「大伯娘,你咋能這麼不講理呢?」

「我不講理?這些雞都是你奶的,你奶現在跟我們一起生活,這些理所當然的就應該歸我們所有。

你們捉雞,就是在拿我們大房的東西,沒有我的允許,我看你們誰敢殺雞?」

四郎才不理會張氏的歪纏呢,拿着雞就要走,卻被張氏攔住了去路。

五郎就靈喬的接過了雞,躲開了張氏的攔阻,想要回自家的屋子裏去。

張氏搶奪不成,就有些氣急敗壞,在她心裏,這些雞和豬都是他們大房的所有物,是一個雞蛋都不會分給其他人的,就更別提分雞給大家吃了。

而且,她都沒吃上呢,咋能甘心看着其他幾家先吃上這麼好的東西呢?

不過眼下,四郎五郎勝在年輕,身體靈便,她想從他們手裏搶回公雞顯然有些難度,她想了想就惡狠狠的瞪了眼四郎兄弟倆:「哼,你們給我等著!」

放了狠話然後就往上房去了。

看張氏的樣子,顯然是要去找吳氏告狀。

四郎五郎互視了一眼,就都聳拉下腦袋來:「等下奶肯定該出來罵了。」

「這雞,奶平時可寶貝了,就是雞蛋咱們都見不到一個的,更別說要殺雞了,奶估計得氣的蹦起來。」

「要不咱們晌午還是別吃雞了,把它放回去吧!省的奶出來又跟爹娘吵吵。」

兄弟倆商量著對策,小渠轉了轉眼珠子,壞笑了一下對四郎道:「四哥,你傻啊,咱們要是把這隻雞放了,就等於是跟大伯娘她們妥協了,那咱們以後就再也別想從這邊拿到一隻。

名義上分了四隻,咱們一隻都沒吃到,多虧啊!」

四郎哀嘆:「那咋辦?本來分家溫灶對於咱們來說是好事,,大舅大舅母都在呢,要是因為一隻雞奶再鬧起來,到時候咱娘該難堪了。」

吳氏那種人,她才不會管什麼兒媳婦的臉面啥的,撒潑耍賴起來就不管不顧,一點人情都不講的。

他們可以不管張氏如何,卻怕吳氏出來斥罵喬氏,讓喬氏在娘家人面前丟臉難堪。

小渠瞭然:「四哥五哥,你們快去殺**,我保證奶不會出來罵的。我去找爺給我們做主。」

說着話,小渠就風風火火的跑進了上房裏。

四郎五郎則是面面相覷,有些遲疑要不要按照小渠說的話做?

小渠進了上房,發現堂屋裏只坐着韓老頭一個人,內間里隱隱約約有小聲的說話聲,估計張氏吳氏在裏面。

韓老頭見到小孫女進來了,愁苦的臉上盡量擠出了一些笑容來:「渠兒,今個去鎮上,二伯娘有沒有給你買零嘴啊?」

「爺,二伯娘給我買了的。」

小渠非常乖巧的貼近韓老頭,小手拉了拉韓老頭的衣擺搖晃撒嬌:「爺,二伯二伯娘說今天中午燉肉,還準備殺雞呢,那會在鎮上二伯娘也打了酒,他們說要請爺過去一起吃的。」

韓老頭緊皺的眉頭就舒展了一些:「好孩子,有好吃的,你們兄妹多吃點,爺不缺那口,爺就不去了。」

「爺,今天家裏來了親戚的,剛剛我還聽喬大舅說要跟你一起喝酒來着……」

當然了,這話喬大舅爺沒說過,是小渠胡謅的,她也不怕穿幫,等下開飯,出於禮節,韓正旺和喬大舅爺肯定會來請韓老頭過去喝酒的。

而韓老頭聽了心情又好了不少,他捋了把鬍子笑呵呵的摸了摸小渠的頭:「喬家小子是個好的,知禮。」

就在這時,許是裏面的人聽到了祖孫的對話,張氏扶著吳氏就出來了。

小渠打量著此時吳氏的模樣,她臉上傷痕明顯,頭上用一塊藍布包的嚴實,倒是看不到被薅的禿了一塊的地方了。

吳氏臉色陰沉的質問小渠:「你說你二伯家要殺雞?」

小渠故作害怕的往韓老頭身邊躲了躲,說話也有些怯懦:「啊,對,這會兒估計已經殺好了……」

「啥玩意?」

吳氏還沒說話,張氏倒是先咋呼起來:「這群狼崽子,他們還真的敢不打我們招呼就把雞殺了?這真是反了天了。」

吳氏也氣的不行,就罵了句:「一群白眼狼,老娘還沒死呢,就不把我放眼裏是不是?看我今天不去扒了他們的皮!」

嘴裏罵着,吳氏就要轉身出去。

見此情形,吳氏顯然是要去找二房一家的麻煩,韓老頭氣的頓時臉色變得青紫無比,他沖着吳氏暴喝道:「你給我站住!今天你要是再敢作妖,我就當真休了你!」

吳氏身影一頓,臉色不好的回頭望着韓老頭質問:「你說啥?」

韓老頭只覺得一陣氣悶,指著吳氏就罵上了:「我說啥你沒聽清楚?你老老實實給我在屋裏待着,要是再出去吵吵,你就給我滾出老韓家去!

你不愛惜臉面,我還要臉,我們韓家的男女老少都還要臉,為了你這個狗屁不通的混人,我的脊梁骨都要被人戳斷了,就這,你還不檢討自己,還要出去興風作浪?

今天老二他們幾家溫灶,親戚都上了門,這樣的日子裏,你竟然還要去找他們的不痛快?

你這麼鬧,以後誰還敢上我們家的門?誰還願意嫁給我們韓家的兒孫?誰又願意娶我們韓家的姑娘?」

吳氏被韓老頭好一通教訓,自是不服,她朝着韓老頭翻了個大大的白眼:「咋滴?那些雞我都沒吃上,他們就先吃上了,我還不能有一句抱怨了?

老娘一把屎一把尿的拉把他們長大,我沒得着他們一點孝敬,他們還盡來戳我肺管子……」

越說吳氏越覺得委屈,眼眶就紅了起來:「那些雞都是我用雞蛋報出來的,從一丁點小雞仔喂到那麼大,他們說殺就殺了,有誰來問過我一聲沒有?有誰在乎過我的感受沒有?」

說着,一邊傷心的哭着,吳氏就抹了一把鼻涕往地上一甩就哭開了:「人家都說娶了媳婦忘了娘,我看一點都不假,這群王八羔子,都是白眼狼,沒一個孝順的……」

吳氏這麼哭鬧,韓老頭只覺得頭大又無奈:「多大點事情,那雞昨個兒分家的時候我都當着大家的面說過了的,每家都有四隻。就是他們捉去了,不還剩下好幾隻嗎?」

韓老頭這麼一解勸,吳氏登時就炸了:「每家都捉?誰同意的?我同意了嗎?你跟我商量了嗎?」

韓老頭氣結,鬍子都翹了起來,他也不同吳氏再掰扯,強硬的道:「這個事情我不想再跟你掰扯,反正雞已經殺了,你不準再出去胡攪蠻纏,給我們韓家丟臉。

你要當真要去尋事,我就去找大伯給我寫休書,你給立馬我滾蛋!」

今天兒子們分家溫灶,兒媳婦們的娘家人都已經陸續上門來了,老婆子今天要是還鬧騰,就是要把這些兒女親家也都給得罪光了。

這些實在的頂門親戚都不再來往走動,以後,估計就再也沒有人會搭理他們老韓家的人了。

在這種大事上面,韓老頭還是拎得清楚的,所以態度就格外強硬。

罵完了吳氏,韓老頭扭頭來又咬牙切齒的訓斥張氏:「還有你,你好歹是個婦道人家,你懶惰貪吃就算了,咋一天到晚的就知道在你婆母面前搬弄是非,就像個攪屎棍一樣,啥事都有你!

我看你就是欠管教,你去、立刻給我去燒開水招待幾個弟媳婦的娘家親戚!」

被韓老頭比作是攪屎棍,張氏一張臉羞的通紅:「憑啥她們娘倆人來了要我燒水招待啊?」

「憑啥?」

平時礙於身份,韓老頭都是不會直接訓斥兒媳婦的,今天實在是氣的狠了就壓不住火氣:「就憑你嫁到了我們家,是我們家的兒媳婦。你去不去?

你要是不去,我馬上就喊老大送你回張家村,你這樣的媳婦我們使喚不動,我們老韓家要不起,你還是回你家去過活吧!」

要讓丈夫送自己回娘家的話韓老頭都說出來了,可見韓老頭是動了真火了,張氏有些害怕的縮了縮脖子:「我去,我去就是咯,爹,你消消氣,別發那麼大火。」

張氏雖然有些不情不願,卻也不敢再同韓老頭頂嘴,就轉身出去去了灶房。

而這邊,吳氏被韓老頭訓罵威脅了一頓,也不敢真的出去尋兒子媳婦們的晦氣,她扶了下額頭,灰溜溜的進了內室接着躺屍去了。

見韓老頭壓服住了吳氏,小渠心裏高興,臉上卻不敢表現出來,而是非常天真的詢問韓老頭:「爺,啥是攪屎棍?咋大伯娘像攪屎棍呢?

是大伯娘長得像攪屎棍嗎?可是屎不是臭臭的嘛?」

狀似詢問,小渠又自己回答上了:「攪屎棍不就是插在糞坑裏的棍子嘛?又臟又臭的,大伯娘的房間是有點臟臭呢……」

額……

韓老頭嘴角狠狠地抽動了兩下,他滿頭黑線的想着,該怎麼跟小孫女解釋攪屎棍的含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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雞毛蒜皮的農門生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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