序章 黃粱1夢終須醒

序章 黃粱1夢終須醒

可容納百餘人的階梯大教室內,一個滿頭白髮的老教授正在聲情並茂的講課。

「開元七年,道士有呂翁者,得神仙術,行HD道中,息邸舍,攝帽弛帶隱囊而坐,俄見旅中少年,乃盧生也。衣短褐,乘青駒,將適于田,亦止於邸中,與翁共席而坐,言笑殊暢。

久之,盧生顧其衣裝敝褻,乃長嘆息曰:「大丈夫生世不諧,困如是也!」翁曰:「觀子形體,無苦無恙,談諧方適,而嘆其困者,何也?」生曰:「吾此苟生耳,何適之謂?」翁曰:「此不謂適,而何謂適?」

答曰:「士之生世,當建功樹名,出將入相,列鼎而食,選聲而聽,使族益昌而家益肥,然後可以言適乎。吾嘗志於學,富於遊藝,自惟當年青紫可拾。今已適壯,猶勤畎畝,非困而何?」言訖,而目昏思寐。時主人方蒸黍。翁乃探囊中枕以授之,曰:「子枕吾枕,當令子榮適如志。」

看得出來老教授非常用心的在上課,即使教室里開了空調,臉上還有白髮上仍然佈滿汗珠。

「喂喂,雲穆,今天回宿舍搓兩把cs?我都馬上大地球了,你還是雙槍AK呢。」

「別吵,專心聽課。」被叫做雲穆的少年用手指了指講台上的老教授道。

「哎呀,我說雲穆咱都是大學生了,沒必要跟個高中生一樣傻傻的上課。再說了,我們這是法學院,也不知道院領導是哪根筋搭錯了,給我們安排這樣一門專業課。」

的確,這個老教授講課雖然十分用心,教案在雲穆看來也非常有趣味,但是確確實實和法學院的課程風馬牛不相及。除了第一節課大部分學生都來了,之後大家發現老教授從不點名,漸漸的願意來聽課的人就寥寥無幾了,而雲穆就是那少數幾個自願來聽課的。

「今晚的cs車隊你來不來?我可是叫了個人美聲甜的妹紙,過了這村沒這店了嗷。」

看到自己損友這副猥瑣的表情,雲穆哭笑不得,他知道自己這個室友早就不願意再聽這門課了。只不過是顧及他的感受而遲遲沒有開口,雲穆心裏也明白,不能拿自己的喜歡來要求朋友。

所以他想了想開口說道:「張強你最近不是跟語言系的一個妹子打的火熱嗎?有這時間在我這瞎BB,還不如去找人家約會。」

「我張強是那種重色輕友的傢伙嗎!哎,不過,既然好兄弟你都這麼說了,我就當你支持我去的了。」

對於這個奇葩室友,雲穆也是被他逗笑了,便點頭笑道:「你去吧,早生貴子,一胎三寶。」

「嘿嘿,承你吉言。」張強也不介意,傻笑兩聲就跟個偷狗的嘎子一樣溜出了教室。

看着張強消失的身影,雲穆笑着搖頭,卻突然發現老教授已經把黃粱一夢的內容講完了,這讓他有點懊悔。

「這個故事告訴我們,人生在世空想出來的榮華富貴不過是一場夢,夢醒了,就什麼也沒有了。在生與死之間,榮辱與得失之間,警醒世人。」老教授的聲音鏗鏘有力,完全不像一個兩鬢斑白的花甲老者。

雲穆微微點頭表示認可,同樣他也發現老教授回復了一個笑容。雲穆算得上是對於這些志怪野史情有獨鍾了,不然也不會每次都來給老教授捧場。

「叮鈴鈴!」急促的下課鈴聲響起,早就等著下課的學生們一咋眼就全部用最短的時間離開了教室,只有雲穆一個人還坐在座位上慢吞吞的收拾自己的東西。

「小夥子,

小夥子!」雲穆微微愣神,等到老教授叫到第三遍的時候才反應過來。畢竟這位老教授平時和其他同學一樣,都是準時準點下課離開的,其實這在大學課堂很普遍。不過雲穆是一個異類,下課的時候就喜歡慢悠悠的收拾書本文具,然後等樓道都沒有一個人的時候離去,這樣還不會被人擠。

「呵呵,小夥子在想什麼呢,」老教授用手在雲穆面前晃了晃笑道。

「教授您就別拿我打趣了,您找我有什麼事嗎?」雲穆發覺自己在老教授面前出糗,耳朵根都羞紅了。

「哈哈現在的年輕人真是有意思,老頭子我一直在找一個人。」

「一個人?他是您的親人嗎?」雲穆想當然的認為老教授或許是看他上課認真,所以跑過來拉拉家常什麼的吧。

「呵呵,勉強算吧,畢竟找了這麼久呢。」

「那您找到了嗎?」雲穆察覺到老教授情緒有些低落,安慰道。

「以前沒找到,現在應該是找到了。」老教授笑道。

雲穆也為老教授高興,說道:「那恭喜您老人家了。」

「呵呵,先別急着恭喜老頭子,畢竟還得先問問他願不願意跟我回去呢。」

「我覺得只要您和他認真說了,應該會的,畢竟萬事開頭難嘛,人都找到了,您還擔心什麼。」雲穆猜測可能這個老教授最近找到了一個失散多年的親人,也許是兒女也說不定,現在內心一定很惶恐,他能做的也就是口頭上安慰罷了。

「哈哈,說的好,人都已經找到了,老頭子我還畏頭畏尾幹嘛!」

「我看的還沒你一個小夥子透徹,哎,真是枉活這麼多年啊。」

「您可別這樣說,正所謂當局者迷旁觀者清嘛。」雲穆謙遜道。

「對,破局破局!重在破局之人就是了,哈哈!」老教授彷彿一下想通了什麼,整個人精氣神都不一樣了。雲穆看着老教授這副高興的模樣,自己也很開心,有一種成就感。

「來試試這個,小夥子。」老教授不知道從哪裏掏出一壇只比拳頭略大的土酒來,之所以稱之為土酒,實在是因為包裝太過於簡陋和久遠。壇口居然是用黃泥黃紙和絲線密封的,這種方法在現代工藝極其發達的當代已經基本絕跡了。

「我喝不了酒的,教授。」雲穆人都懵了,哪有教授讓學生在教室喝酒的?況且土酒一看度數就很高,雲穆也就是平時聚餐喝點小啤酒,哪裏試過這種大傢伙。

「沒事,來試試。」雲穆實在是架不住老教授的盛情邀請,看着老教授充滿期待的小眼神,雲穆一下子就想起了自己已經過世的祖父。只好伸手接過小酒罈用嘴輕輕抿了一口,並沒有想像中的難以入口,反而有股醇香濃郁的淡淡清甜,居然讓人有種一直喝下去的慾望,這到底是什麼酒?雲穆的父親就是一個嗜酒如命的人,受他影響,雲穆不敢說是酒品專家,但也至少是一個精通各類酒品的人。

但是老教授這酒實在是讓人醉生夢死,雲穆就像是腦子短路一樣,咕嚕嚕的大口大口吞咽著,不一會兒就一小壇酒就已經被他喝個精光。

看着已經空蕩蕩的酒罈,雲穆尷尬的苦笑道:「這,這酒一定很珍貴吧,真不好意思,我……」還沒等他說完,一股強烈的眩暈感襲來,讓他整個人無力的癱倒在座椅上。不好!雲穆明白這是酒的後勁上頭了,搞不好今天就要醉倒在這裏。

雲穆努力想要保持清醒,但是事實告訴他,這是徒勞無用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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黃粱雲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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