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二章 爛攤子（下）
達文西為什麼會首先降落在乙丑星，其實，劉暢一行人，並不是首先達到這裏的人族，在數百萬年前，人族的祖先就來到了這裏，可惜的的是，人族的先驅者也僅僅止步於這裏，沒人再能跨越一步，進入銀心世界。
銀心背後是什麼，沒人知道！按『鳥人』中先知推測，現實的宇宙就像是一個熒幕，我們可以在熒幕里呼風喚雨，為所欲為，有着各種各樣的先進、變態的、登峰造極的技術和武器，卻沒能力撼動趴在熒幕上一隻蒼蠅分毫。
作為人族是如此，其他種族的生物，未嘗不是如此！這也是為什麼前任總督走的時候有些心灰意冷----像劉暢這樣的天選之子，他見過不少，沒有上千，七八百總是有的，最後沒有意外的都出了意外，所以他並不看好劉暢能成為那個『破天荒』幸運兒。
工棚星所在地，實際是銀心的唯一入口，當初設計就是讓四大族下四十八個部落的優先進化者，在這裏能夠建立一個落腳點，為那些有條件或者有意願冒險進入銀心的人，做心理和物種上的準備。
每個部族都對應一顆工棚星，現在為止，四十八顆工棚星有人居住的不足一掌之數，也就是說，億萬年來，能夠成為天選之子被接送到這裏，或者，自身能夠突破時間障礙，來到這裏的種族，僅僅兩成多一點。
而這兩成人，到了這裏之後，不管是自身的科技還是本身的進化，都沒有完成突破進入銀心的條件，也就是說，他們都止步於二階文明。
當然，也有些有志之士，妄圖依靠系外科技，把自身的科技提升到三階，這是那些鳥人的水平。可惜的是，科技的進化靠的是積累，而不是抄襲!
鳥人從來不隱瞞自身的科學和技術，東西擺在那裏讓你抄，可笑的是，就算是抄作業，也抄不會！
科技這東西，劉暢並不太在意，他知道自己的使命就是萬千雞蛋中，偶爾出現的那顆帶有金色外殼的雞蛋。自己孵化出來，到底是鳳凰，還是一隻雞，沒人知道。別人不知道，他自己也不知道！
今天的見面會不過就是走走過場，讓大家知道知道還有自己這個人的存在罷了。自己是做夢都沒想到，那個奇葩的族長，會當着眾人的面，給自己表演這麼一出。
鯀罣族長的表演，劉暢知道，這是在試探自己的底線啊，看看自己是什麼態度，到底只是這個唧唧王一個人的意思，還是所有人的意思呢？
當然也可以繼續裝聾作啞，置之不理。但是那樣的話，就會給大家一個錯覺，就是這位新總督懦弱、好欺負，思來想去，「笨蛋！愚蠢！傻逼！剩飯！」劉暢佯裝實在是忍不住，站在那裏破口大罵，心裏想：「你他媽的造你的反，殺你的人，在老子面前顯擺個屁。」嘴上卻解釋道：「我的意思是。。。。呵呵，他的唧唧毛不該打蝴蝶結，應該梳個辮子。。。多難看呀！」你們不表態，憑什麼讓老子表態？老子這個總督說不定哪天就到頭了，就像自己的上一任一樣；再說，自己還有事兒呢！
他坐下了。見面會結束了，在現場的還有不少人，他們都是總督府的工作人員，今天為新總督就任舉行盛大晚宴；每個人都鼓掌歡呼只有劉暢覺得哭笑不得。
「他是不是有點神經病？「不由得問助理。
「神經病？「助理得意地說，「他可是個天才！他是世上最好的、最偉大的族長，他說，如果他當選總督，會讓整個銀河系人人有肉湯喝！」
「肉湯？為什麼是肉湯，那。。。肉呢？」
「肉？哦，是哦，肉呢？」助理面無表情地說，「大概羅剎人不知道肉能吃，他們說，肉吃多了容易放屁，還臭，污染空氣，不利於環境凈化。。。」
「你的腦袋是不是也有點問題。」
劉暢的嘴張得好大——在他面前的盤碟子裏堆滿了食物。他從未見過那麼多的食物同時出現在桌子上，更有數不清的從來沒見過的東西，比如，渾身血紅，猶如蛆一樣蠕動的東西，身上插滿綠色的管子。
這就是美味？劉暢的心情好了起來，去他媽的鯀罣，一個小丑而已。
在助理阿巴斯的陪同下，第一批覲見的五人走進了劉暢的面前，「總督閣下，」阿巴斯說道，「現在請允許我向您介紹一下。這幾位是：桑松·伊瑪親王閣下，出身名門，是二十四人族的後代，他的遠祖也是天選之子；
大澤綱良公爵先生，內政部長，龍族；
維塔利·比勞公爵先生，報社的編輯，羽人族，他可是一個厲害的人物，大名鼎鼎保守黨，正因為他的存在，所有網站的主編每天早上做的第一件事不是打開顯示器，而是翻閱他的報紙；
韓鼎上將軍，獸人族。
石三綱部長，著名的數學家和物理學家，科學院首席教授，人族。」
劉暢一一向他們點頭致意，態度很客氣。當聽到最後這個名字，他不禁向前跨了一步，臉上現出了一片淡淡的紅暈。
「你見過我們這位著名的『不務正業』的專家，總督先生？」阿巴斯問道。
「從沒見過。」劉暢回答說，這時他已完全克制住了自己，這個人是阿蘭臨走前唯一一個跟自己提過的人，說他也許是自己的領路人，他的數學宇宙模型也許能夠最終解釋宇宙的秘密，「不務正業？」劉暢好奇地問道。
「喏，他數學家，物理學家，他的實驗室和辦公桌上，擺滿了各種各樣的『蛋』。」
「噢，阿巴斯先生！」韓鼎上將軍打斷了他的話說道。
「讓我說下去吧，上將軍！」阿巴斯繼續說道，「我們剛剛才聽到說了他最近的一個舉動，是一次非常英勇的壯舉，我們的教授卻計劃親自孵化那些『蛋』。」
「啊！您有一顆高貴的心，」劉暢說道，「那太好了。」
這一聲感嘆與其說是在回答阿巴斯，倒不如說是在回答劉暢自己心裏的念頭，大家都很驚奇，尤其是石三綱，他驚奇地望着劉暢。
但由於那語氣是這樣的柔和，所以不論這聲感嘆是多麼的古怪，也是不會使聽者生氣的。
「咦，我們為什麼要懷疑有縝密邏輯的數學家呢？」劉暢對阿巴斯說，他以他的眼光和他的閱歷，已把教授身上所能看穿的一切都看穿了，這位教授不但用數學解釋物理，他這是要用數學計算生命啊，「這位教授的確是一個奇人。你怎麼看，伊瑪親王？」
伊瑪親王：「不錯！我對他的所作所為同樣不理解，但他目光真誠，我很喜歡他。」
「諸位先生們，」阿巴斯說道，「晚餐已經準備好了。尊敬的總督閣下，請允許我為您引路。」
他們靜靜地走入了餐廳，大家各自就座。
「諸位，」劉暢一邊入座，一邊說，「請容許我作一番自白，藉此來解釋一下我的任何不合習俗的舉動。我是個外鄉人，而生平第一次到這裏來。
對於你們的生活方式我一點都不了解，到目前為止，我一向遵從的是家鄉的習俗，也許和你們的習慣是完全相反的。所以，要是你們發覺我有些地方與你們不同，請你們原諒。現在，諸位，我們來用晚餐吧。」
「瞧，他說這番話的神氣！」大澤綱良公爵低聲說道，「他一看就是個大人物。」
「在他的本土可說得上是個大人物，聽說，他出身皇室，是皇位的繼承人。」維塔利·比勞公爵不愧是新聞出身，在劉暢到來之前，他就開始收集有關於劉暢的一切資料。
「尊敬的總督先生」阿巴斯見劉暢只是吃一些蜜糖果餅，對一些他精心準備的各種美味看都不看一眼，就連他特意安排的廚師，專門為他推薦和講解的『血色浪漫』，也不屑一顧，甚至對廚子本人的興趣比對美食更大一些，有些愧疚地說道，「我怕我們準備的飯菜不象閣下家鄉的那樣合您的胃口。這一點我本應該先跟您商量，為您做幾樣特別合您口味的菜的。」說完，眼角的餘光不經意地瞟了大家一眼。
「要是您對我了解較多的話，」劉暢微笑着答道，「我無論到什麼地方，什麼飯菜都能吃，只是我吃得很少。今天，您怪我吃得少，實際上這已是胃口很好的時候了，因為從昨天早晨以來，我還沒吃過東西。」
「什麼！」賓客都驚叫道，「您一整天沒吃東西了嗎？」
「是的」劉暢答道，「因為必須繞道到四十八所去安排一些事情，所以來不及了，沿途就沒有停車。」
「那麼您在車裏進餐了嗎？」阿巴斯問道。
「沒有，我睡覺，當我累了而又無心去消遣，或當我肚子餓而又不想吃東西的時候，我總是睡覺的。」
「但您能睡就睡嗎，閣下？」一直沉默不語的韓鼎上將軍，好像對這個問題非常好奇，問道。
「差不多是這樣吧。」劉暢露出典型的微笑，同樣都是獸人族，劉暢對這位年老的將軍沒有類似於那個族長般的反感，畢竟，他也算是尊重自己，把該遮蓋的地方用了一條不知道什麼動物的皮毛圍了起來，給人的感覺沒有一絲的違和，相反，更顯出威猛與彪悍，更符合一個軍人的氣質。
上將軍急切地問：「您的辦法保險嗎？」
「萬無一失。」劉暢答道，「不知道上將軍對這個問題這麼感興趣，上將軍失眠？」
上將軍說：「那對於我們那些常年在外的人真是太難得了，我們常常找不到吃的，飲料也極少。優質的睡眠，不僅可以快速恢復體力和精力，還可以儘可能的節約消耗。」
「是的，」劉暢說，「但不幸的是，我的辦法對象我這樣過着一種特別生活的人雖然很有用外，可是對全軍將士卻非常危險，會使他們需要醒的時候醒不過來。」
「我們能否問一下這種辦法究竟是什麼呢？我想，不會是安眠藥吧？」阿巴斯問道。
「噢，可以的，」劉暢答道，「我並不想保守秘密。不是安眠藥，我對於一切化學的東西，一貫抱着排斥的態度，我認為用損壞身體平衡的代價換取一些暫時的效果，是愚蠢的行為。在大自然中，能令身體短暫休眠的東西很多，比如，有些蛇的蛇毒，只有把握好計量，就可以讓身體迅速進入休眠狀態。」
「蛇毒！？」維塔利·比勞說道，他站在新聞記者的立場上，仍抱着非常懷疑的態度，「你不會隨身都把一條毒蛇帶在身邊吧？」
「總是帶着的。」
「我想看一下這種寶貴的藥丸，總督先生，不會怪我失禮吧？」維塔利·比勞又說道，心裏很想難倒他。
「沒什麼，閣下。」劉暢回答道，說完他從衣袋裏摸出了一隻非常名貴的小盒子，那是整塊金剛石鏤刻成的，上面有一個翡翠的蓋子，蓋子一轉，就從裏面伸出了一條渾身翠綠色的小蟲子，約莫有三寸大小。
「你是讓這個蟲子咬你一口，還是你把這條毒蛇當辣條一樣吃掉？」維塔利問道。
「噢，不，閣下，」劉暢答道，「這個小東西可是我在經過一個叫天狼星的時候，費盡千辛萬苦甚至犧牲了數條人命才得到的，我怎麼捨得吃掉，儘管當地的土著傳言吃一條就可以延年益壽，經常吃就能長生不老，這也是它瀕臨滅絕的原因---它的毒性非常的強，一滴就可以殺死一條恐龍。」
「長生不老？！」所有人都瞪大了眼睛，看着這個翠綠的小蟲子不時吐出信子的腦袋，恨不得一把搶奪過來，塞進嘴裏，除了那個準備代替母雞孵蛋的數學家石三綱，他的身體微震了一下，但馬上又恢復了常態，一副事不關己的樣子，「這是真的么！？」
「石教授」劉暢道，「為什麼只有你一個人不以為然，難道你對這個小東西早就了解？」
每個人都驚異地望着石三岡，劉暢話講得這樣簡潔，顯然所說的是實情，否則的話他瘋了。但是，傳說的東西就在眼前，所以他們自然傾向於相信傳言屬實。
「問你話呢。」就連一直保持優雅狀態的內政大臣大澤綱良公爵，也忍不住用腳尖輕輕地踢了一下石三綱。這個舉動按常理來說，是非常的失禮，但是卻沒有人覺得唐突，這個內政部長是個龍族，投生雙角，雖然沒有恐龍那樣讓人絕望的高度，卻也是身高十餘丈，就算是獸人族的上將軍，在他的面前，也猶如一個孩童。
劉暢抬手阻止了他，說，「如果我這個問題讓你感到為難，你可以選擇拒絕。」
「不」石三綱大聲說道，「如果總督先生知道這個蟲子的名字，我相信你一定不願意將它帶在身邊了。」
「哦？」見石三綱並沒有否認自己知道這個東西，還知道它的名字，大家也來了興趣。
「或許是的吧。」劉暢微笑着回答說。
「它的學名我不記得了，或許是我忘記了」石三綱說，「但它的俗名我是記憶尤深，他就是惡名昭彰的『殭屍蟲』。」
「殭屍蟲？！」眾人大驚失色，就連雄壯威猛的上將軍，都連連後退幾步，面露恐懼之色。
「是的。本來我還不確認，聽總督先生的描述，要靠它來保證自己的睡眠，我可以肯定，它就是殭屍蟲！它分泌的毒素可以讓人進入麻痹假死的狀態，然後入侵和控制人的大腦和神經系統。」教授接着說。
「後果呢？」
「後果么，當然是整個人體就像一具殭屍一樣，成為真正的行屍走肉。」教授微微一笑，平靜的說道：「當然了，從另外一個角度來看，進入殭屍狀態也是一種長生不死。」
「教授果然。。。。。。學識淵博。」眾人嘴裏嘟囔著，身體都與劉暢不自覺地保持一定的距離，雖然在口頭上對教授的所作所為調侃諷刺，覺得他不務正業，但對教授的話還是還是本着寧信錯的態度。防止這位總督大人突然渾身冒出綠光，長出獠牙，然後撲倒自己的身上。
眾人的表情，劉暢如何不知道他們的想法。也沒解釋，他只是微微笑了一下，然後又小心翼翼的將那個蟲子收了起來，放進懷裏。
「呵呵」教授說着說着，居然笑了起來，「只是，這個毒物到死也不會想到，他會是這個結局。」
「。。。。。。」
教授繼續說：「它本來是以人腦為食，應該算是人類的噩夢，按總督先生所述，它自己居然成了人類的食物，還被吃到幾乎絕種。也算在這個宇宙之中，進化最失敗的物種了，我想也許沒有之一。」
晚宴還在繼續，還有不少人在助理的引導下陸陸續續進來。助理在一邊高唱他們的姓名和職務，
他們也只是在劉暢的面前露個臉，劉暢則微笑以對，沒有太多的交集。
眾人伸手做出讓大家入座的手勢，如蒙大赦，等劉暢那句『請大家入座』邀請還沒說完，都已經遠離了劉暢的主座，找到了各自的位置。
最後出場的居然是一個廚子打扮的人，領着一個孩子站在了劉暢餐桌的左右兩側，這個架勢，作為皇室出身的劉暢當然明白，他們是來試吃的。自己為自己做的菜負責，倒也是合情合理。
在皇宮裏，這個角色都是由尚膳監的太監來充當，這裏卻是由廚子來試吃。看樣子二人還是父子關係。
餘下的工作，當然由作為代理人的助理來完成，包括來賓的祝賀詞以及作為主人的答謝詞，劉暢本人則像一具雕像就好，只是兩眼微眯，保持着像笑又不是笑，給人一切都盡在掌握，深不可測的噁心表情就好。
在舉杯與大家共飲一口之後，宴會便進入了飲宴。
「先生」帶着高高的白帽子，背後卻長者一副肉翅膀的廚子看着劉暢驚詫地注視着自己，很是自豪地說。「你要不要先來吃點——很補的！」
「看起來就好吃。我已經有一百多年沒像樣地吃過東西了」劉暢說，「當然，我還是懷念那些傳統的美味佳肴。」劉暢實在不習慣像一隻蒼蠅那樣，從那個蠕動的軀殼汲取不知道是紅色還是白色的體液，但讚美的話，劉暢還是不吝嗇的，它知道，自己的態度關乎這個廚子的前途或者命運。在這舉世矚目的宴會上，他可不想留下一個『難伺候』壞名聲。
「如果太難吃，我可不介意下來揍你一頓。」劉暢笑眯眯地用眼神把自己的心裏話傳給了胖廚師。
「我聽說過你！」廚子身邊的一個與他外形相似，體型卻矮小很多，劉暢猜想可能是廚子兒子的人，把自己盤子裏各種菜肴都吃了，突然說，「我哥告訴過我有關你的事——你就是光頭托尼。」
「托尼？不不不」劉暢笑着搖搖頭，說道，「我希望你還是叫我尼古拉布斯.光頭爵士好一點。」這種場合，哪有廚子說話的份，更何況還是一個孩子。但當劉暢的目光落在那幾個王侯公卿的身上的時候，發現他們個個的都在悶頭大嚼，不覺心中好笑----自己的風頭，還是被那個唧唧王給搶了啊！
不過無所謂，你們不說，老子一個人說，總不能讓整個銀河域的觀眾都在觀看自己一伙人只是在吧唧嘴吧，劉暢拿起一塊蜜糖果餅正吃着的時候，話題轉到了各人的家族上來，廚子說：「我出身於羽人家族，我爸是個工程師，我媽直到結婚時才告訴我爸她是個廚子，當時他一定非常驚訝而且很不愉快。現在，你看到了，我子承母業。」
其他人都哈哈大笑起來，儘管笑聲聽起來給人的感覺都是怪怪的。這有什麼好笑的么？
羽人，中國古代神話中就有羽人的影子，把他們比喻成仙人，卻與其他的仙人不同，渾身有羽毛，有翅膀，能夠飛行。《楚辭·遠遊》：「仍羽人於丹丘兮，留不死之舊鄉。」顧名思義指身長羽毛或披羽毛外衣能飛翔的人。最早出現在《山海經》，稱羽民。
眼前這個羽人族，卻和傳說中的不一樣，和『鳥人』也不同，雖然背上有翅膀，卻沒有羽毛，外表與人類很相似，四肢細長，身高比人類略高，膚色比人類淡，「連羽毛都退化了，不知道還能不能飛翔？」劉暢一直注視着他，關心的倒不是他本人，一個試吃的廚子有什麼值得他關注的，他關注的是他們父子倆生在背上的一對肉翅膀。
這羽人一族，也許也是進化失敗的一個物種了吧，本來有翱翔的機會，不知道為什麼選擇了放棄飛翔，尤其還選擇了『廚子』這個行業，不知道他們給客人端上『烤雞翅膀』的時候，心裏有什麼感覺？
「那你呢，阿巴斯·帕克？」劉暢問他的助理。這個助理卻是百分百和劉暢同一個物種，身材比一個正常成人略高，算上是豐逸俊美，眉清目秀。
「我外婆把我養大的，她是個終身大法官。「阿巴斯·帕克說，「我的舅公阿傑卻總想把我訓練成一名法官——但是，我對當法官沒有絲毫興趣，不過，我八歲前的生活沒有什麼特別的。
八歲那年，阿吉舅公來我家作客，他抓住我的踝關節，把我倒掛在樓上窗戶外面，讓我背誦那些枯燥的法律條文的解釋，舅娘遞給他一張甜餅時，他竟一不小心鬆了手，但我不僅沒摔死，而且還從花園裏一直滾到馬路上，當時外婆見我安然無恙，喜極而泣。我也因禍得福，他們再也不逼迫我去理解那一條條猶如冰冷腳鏈的律條。
雖然我也許還不夠格到這兒來，也許是從小就背誦法律條文，我面試的時候，面試官恰巧也是律法出身---我很感激我的舅公「在劉暢的對面，阿巴斯·帕克侃侃而談，彷彿又回到了往年的記憶，「我真希望我現在重新開始努力學習了，要學的東西太多了。」
劉暢感到了很溫馨，這種感覺就像他回到了他在家鄉當幫主的童年時代，又抬頭看看高台上的主席台。那裏空無一人，但劉暢知道，這裏的一切都在進行直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