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百五十五章 洞房秘庫的蹤跡

第二百五十五章 洞房秘庫的蹤跡

三人到了祀院后,封長河進門尋人,羅青溫台兩人則是在門外等候。

羅青抬眼環顧四周。

祀院正門極大,高近二十丈,寬也有七八丈,上有喜婚祀院四個大字,泛著暗澹紅芒。

在祀院大門周旁,有着林立的店鋪,販賣諸多物什,其中祀修相關之物最多,素材、符籙、書籍等,即便是吃食,也多是有助於修行的上等物。

大門之前,祀修來來往往,身穿一襲暗澹紅袍,袍上鏤有窗花、婚帳、床榻等諸多象徵喜婚之地的圖桉。

不遠處,有一夥祀修從一家酒館中出來,勾肩搭背,一個個面色紅潤,走路搖晃。

祀世天下之大,無物不有,有凡人所飲之酒,也有專供祀修所用的酒類,這些酒相當於一件素材詭物,飲酒入腹,能夠直接作用於人神識,即便是祀修,也無法用祀力將那股醉意掃除。

祀修之間飲酒做樂,指不定就有偷奸耍滑的老六為免醉倒,偷偷用祀力消除酒意,而用這類直接作用於神識的神仙酒,就無人能作弊了。

這類酒只能祀修喝,尋常凡人飲此,神識難以承受,指不定就會醉死當場。

這酒不便宜,能夠在一定程度上錘鍊神識,不是凡家子弟能消費得起的。

事實上,大多數從祀院出來,在這街衢上逛的學生,多是家境優握的子弟,如方興那凡人出身的祀修,待在祀院之中,刻苦修行為主。

那群醉酒的祀修走到門前,瞧見穿着並非學生衣着的羅青兩人,其中一名出身最好的祀修瞥了一眼過來,見溫台好奇地望來,見羅青一臉漠視微微一瞥,皺了皺眉。

兩人穿着的那件紅袍,雖有詭祀流轉,不過品秩低劣,在他們這圈子裏,壓根登不枱面,也就只會祀院之中那些出身最寒微的祀修才會穿。

一般而言,那些凡人出身的祀修,瞧見他目光都會不自覺俯下頭,這倆人倒好,一個是不在意,一個是一雙眸子還一直看!

由兩人攙扶的祀修醉醺醺地呵斥一聲,「看個屁!」

羅青掃過一眼后,聽到聲音,又扭頭望去,知物眼閃爍,瞧見了這祀修腰間懸掛着的一一塊金牌,童孔一縮。

「喜婚城洞房鑰匙:六把喜婚城洞房鑰匙之一,白家為亂世之中崛起的暴發戶家族,亂戰之中,從喜婚娘手下一名重臣卷徒手中得來。

白家不知此物用處,但見那捲徒重視,於是當作傳家寶,傳到了此子手中……」

羅青玩味地笑了笑,祀君時代,喜婚城毀滅,盡成過往,許多知曉六把喜婚城池洞房鑰匙之人大多以身殉城,可若說沒任何傳承流傳下來,羅青第一個不信。

這白家小輩,腰配這金牌,若被有見識之人瞧見,恐怕會被惦記上。

說不準已入了有心眼中,只是忌憚白家實力,而且不知餘下鑰匙在何處,所以不敢有分毫動作。

白家在喜婚城之中勢力不小,排得上號,這位白家嫡脈的子孫實力不小,已達疫病境,連同此人身後同夥,一名名祀修都分毫不差。

溫台可是個不知權勢是何物的人,壓根不懼,指了指自己,「兄台是在說我?」

酒意上頭,白玉樓掙開勾肩搭背的兩名同夥,手上攥緊拳頭,祀力催逼,晃晃悠悠地一拳過去。

白玉樓並不懂甚麼氣血修行法門,瘦削的身子用處的其實為一招品秩不算高的祀術。

喜婚祀院之中,所傳授的祀術多是喜婚所屬,祀修用出,能夠有更多的加成。

白玉樓施展這一招祀術乃是祀院之中最為常見的『叩喜』。

叩喜之名,乃是本地喜婚中的一俗,此招施展出,不會對祀修身子五臟六腑的內臟產生損傷,而是只針對軀體肉身作用,令渾身痙攣,疼痛難忍。

這招厲害歸厲害,白玉樓修為高歸高,可畢竟醉酒之下施展,威力大打折扣。

溫台正要有所動作,白玉樓身旁一名同伴拉住,「玉樓,城池之中可不允許當街打鬥。」

白玉樓一把掙開,「大不了給我關進刑獄,過不了幾日,我爺爺就能把我撈出來,怕個鳥!」

白家老爺子,可是百多年前跟隨喜婚君大人打天下的元老。

可見所謂的規矩方圓,在大人物面前,其實所起的約束力已極小了。

溫台躍躍欲試,羅青扶額,制止住了。

溫台兄這般不懼權貴,也就是在瞑眠之地乃是大長老的嫡傳徒弟,再加上修行起來一睡經年,惹出來的亂子少,否則早就給人拿刀霍霍了。

從瞑眠一路走來,廝殺一路,半點做不得假,也就是實力實在強橫,疫病境都能斬殺。

羅青拉扯住溫台,向前拱拱手后,轉身向遠處走。

「羅兄,那小子出手氣勢可是不弱,攔我幹啥,仗着疫病境就能為所欲為?」

「溫兄,城池之中,不可輕易動手。」

羅青回過頭來,遠遠望着那白家小子腰間金牌,眯了眯眼,先記下腰牌所在,待實力足夠,便來取。

白家小子猶且不願,不時回頭,罵罵咧咧。

封長河身後跟着方興,從祀院之中快步過來,皺眉問道:「發生了何事?

你們招惹到了白玉樓頭上?」

羅青擺擺手,「算不上招惹,只是有些小誤會。」

方興與羅青溫台拱拱手,笑道:「羅兄,溫兄。」

「方兄,許久不見,近來可好?」

幾人寒暄一陣,朝合巹台而去時,羅青抱拳道:「幾位先行一步,我前往城中素材鋪瞧瞧,尋找一件我所需之物。」

方興向前一步,「羅兄,你對喜婚不熟,不妨我與你一道,多少也能引路。」

羅青婉言相拒道:「不必,我自己便可,不多時便至。」

「也好。」

羅青與三人分別後,坐着赤獸,一路抵達了舊城主府所在的『納吉』街。

下了赤獸后,重童閃現,知物眼匯聚,觀看四處。

最終在納吉街最中央的一處地面瞧見了舊城主府的蹤跡。

「聽房酒鋪:納吉街中最為富盛名的酒鋪,所賣之酒冠絕城池,有八種酒類,是從忘憂之地傳來的釀造之法,繼而再經喜婚地創造而出。

八種酒品,四者為祀修所用之酒,四者為凡人所用之酒……

聽房酒鋪建造地方乃是舊喜婚城城主府位置,城主府洞房秘庫在此鋪下,若要開啟洞房秘庫,需六把金牌鑰匙同至……」

洞房秘庫仍就在此處,庫中寶物完好無損,還沒被人挖了去,瞧著這形式,還沒人知道這此處。

舊喜婚城有那地下通道,也可當作交通網絡,不過因新城沒那地下通道挖掘的法門,無法修復,無法供給城中百姓使用,只能荒廢處之,在這聽房酒鋪之下,同樣有那地下通道,而喜婚洞房所在的位置,為地下更深處,並且有祀儀祀法隔絕,縱是喜婚君,恐怕都無法察覺。

若是慣會鑽洞的灰鼠在此,不知能否嘗試着往下面探探。

不過以他如今手段,縱是知曉此地有寶,也無法得來。

羅青站在門前頓了片刻,聽房酒鋪的一位小二出來,笑臉相迎,點頭哈腰道:「這位客官,不知站在小鋪門前,可是要買酒?」

羅青回過神來,想起來城時,賈老頭那器靈要他買酒的那樁事,點了點頭,笑了笑道:「不知貴店都有甚麼酒?」

兩人一前一後走了進去。

片刻后,羅青走出門來,荷囊之中裝了不少買來的八種酒。

「這他娘的酒價格可真不便宜,那四種凡人所飲的酒五斤一枚撒帳錢,而那四種能夠令祀修醉倒的酒水,平均下來一斤五枚撒帳錢……

只能少買一些,否則我那家底都要給打水漂了。」

羅青打聽城中諸多酒鋪,無論是便宜或者昂貴,一樣酒類買了一壺,一壺不過一斤。

城池之中,價格昂貴酒鋪只那幾家,而價格低廉些的,那就多了去。

一樣買一壺,一者賈老頭能多品幾種,二來多買便宜酒,能節省開支,三來則是買的酒種多,顯得自己辦事用心。

算盤打得啪啪作響。

羅青一邊買酒,一邊朝着合巹台所在的『問名』街而去。

喜婚城的合巹台規格比於紅甲地又大了許多,不只是赤胎境疫病境廝殺的地方更大,還多出了笈冠、喜婚境的廝殺擂台。

不過那等擂台,不是羅青他們能夠輕易涉足的。

羅青直奔疫病境所在的擂台而去,一到地方,恰好瞧見溫台兄與封長河兩人廝殺的最後場面。

封長河施展的並非只是抓周境祀力,而是渾身手段盡出,一身疫病第一境淫風境的祀力半點不留,與溫台那招最為厲害的『寢龍柱』祀術來了個硬碰硬。

令封長河驚愕的是,仍拿不下溫台,甚至隱約之間,落入下風。

一招散去,溫台手中拎着那把橫刀,架在封長河脖頸處。

封長河嘴角流血,神色之間滿是頹敗。

站在擂台上的觀戰的方興同樣驚訝,抓周與淫風境之間,可是相隔的是大境界的鴻溝啊。

方興撇頭望了望剛到的羅青,心中思忖。

羅兄與溫兄兩人結伴遠遊,溫台兄戰力如此強悍,那羅兄深淺有多少?

兩人相互切磋,無論如何也不會差了罷。

方興攥了攥拳,一直以來,刻苦修行,看來還是差勁太多。

封長河兩人走來,羅青望着適才在聘鋪時趾高氣昂的封兄此刻如霜打的茄子一般沮喪,不由笑了笑。

越級挑戰,低境之人敗了也不會如何,而高修為者若是敗下陣來,如何能不沮喪?

羅青望向溫台,尋思著自己此行撿到了寶,氣血祀力雙修,鬥法經驗豐富,喜好切磋,實在是不可多得的人才啊。

「溫兄,如何了?」

溫台喘著粗氣,施展一招過後,徹底氣虛體弱,寢龍柱的副作用正在逐漸侵蝕,不過仍意氣昂揚,「封兄不愧是疫病境,而且是我廝殺以來遇到的最為厲害的淫風境,險些不是敵手。」

溫台與人對壘,對於結果,其實沒有如封長河這般看重,羅青相信,縱是溫台被人越級挑戰,失敗了也會咧著嘴笑,誇讚著對手厲害厲害。

神經大的人,有神經大的好處。

封長河苦笑一聲,「溫兄厲害,封某甘拜下風。」

封長河移目望向羅青,尋思著此人實力,問道:「羅兄,不和方興兄弟切磋試試?」

羅青謙遜道:「我修為只是百晬境,便不在此丟人現眼了。」

溫台拆台道:「羅兄實力只比我弱了一線,不過羅兄不愛鬥法,封兄就別勉強了。」

封長河上下打量一眼羅青,面容稍變,又是一個能越級殺人的傢伙?

封長河長呼一口氣,迅速調整狀態,連帶着對方興都不敢再有半點輕視,「既然如此,你我四人,一同前往聘鋪,一同飲酒如何?」

羅青心眼太多,「前去之前,我恐怕還要去買些酒水,一位前輩嗜酒如命,要我來此時,多買些品種的酒水。」

封長河道:「何須我等前去,家中藥鋪小廝不少,待會派幾名前往即可。

況且他們對城池熟稔,也好過羅兄人生地不熟地瞎找。」

羅青似沉吟半響道:「那位前輩不在乎酒的好壞,城中那些凡人所飲之酒品種最多,不能錯過。」

「羅兄待會吩咐小廝便可。」

封長河說起溫台適才那一招,兩人探討起祀術修行的高低,方興刻苦研讀,所學甚多能插上話,羅青雖修行時日比於這三人差了些,所讀過的相關書籍更是少得可憐,不過因後世前來的緣故,見識更遠,悟性更高,對於許多修行上的事,都能有着自己的一份見解。

彼此之間,相得益彰。

一行人到了聘鋪,年輕人相互之間,高談闊論,封平並未打擾。

直到四人飲得足夠,羅青三人告辭,封平才現身將人送到了距離不遠的客棧。

封長河晃了晃腦袋,酒意滿頭,「爹,今日我和那抓周境的溫台切磋,不是對手,而且動了全部實力。」

負手而行的封平微微一愣,「哦?」

封平笑了笑,難怪這遠高於頂的小子最後和那三人喝成了一片,原來是打碎了傲氣。

這是好事兒。

「吳立人那老頭子向來眼光不錯,溫小子實力這般,不知那羅小子又該如何。」

「溫兄說,羅兄雖只是百晬,但戰力不容小覷,甚至更為厲害……」

「江山代有才人出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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祀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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