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百一十章 做媒

第三百一十章 做媒

在七斤的洗三禮上,竇昭見到了竇明。

竇明穿了件紅色百蝶穿花的刻絲褙子,神情倨傲,不理人,獨自跟着眾人身後,唱到她時,才上前丟了幾個銀錁了,倒是竇昭,身邊圍滿了人,唱到她的時,家還打趣:「我們要看看四姑奶奶都丟此什麼,我們也跟着丟什麼。」

竇昭不免有些感慨。

這世,她像竇明似的,對竇家的事不太感興趣,也就是來湊人數。但上世,竇明卻沒能像她似的受歡迎。竇家的女眷待竇明客氣有禮,卻也不曾像待她這樣巴結奉承,可見有些事,還是要各自。

洗三禮的第二天,宋墨接竇昭回了英國公府。

留在家裏的高興媳婦領着幫子丫鬟媳婦婆子來給竇昭請安,說着她不家時發生的些事。

竇昭喝端著自己慣用的粉彩梅花茶盅,喝着自己常喝的紅炮,靠着素心親手縫製的迎枕,不由舒服的吸了口氣,在心裏暗暗道著:「還是家裏好!」根本沒有意識到自己嫁過來不過月余。

到了晚上,小別勝新婚的宋氏夫妻自有番鬧騰,直到傳來三更鼓聲,才消停下來。

宋墨像吃飽了的獅子,懶洋洋地撫摩著竇昭玲瓏的曲線。

竇昭卻有些心不在焉。

宋墨不滿意了,把竇昭抱在懷裏:「在想什麼呢?那麼出神。」

「想表姐的事。」竇昭回抱着宋墨,輕輕地拍了拍他的背,頗有些安撫頑皮小孩子別吵的味道。

宋墨心更是不悅,道:「表姐怎麼了?」

在娘家爭娘家的氣,在婆家爭婆家的氣,這是任何個胸溝壑的出嫁女子都知道的事。竇昭上世,和竇家鬧得那麼僵,也不曾當着魏廷瑜說娘家的不是。可沒有任何的猶豫,竇昭就把趙璋如的事告訴了宋墨,她心裏隱隱有種篤定的把握,不管她如何的不堪,宋墨也不會嫌棄她,也不會因為她娘家的事笑話她。

「我原來只當表姐有些沒心有肺的,誰知道她心裏卻是最清楚明白不過了。」她感慨道,「做出副不諳世事的樣子,不過是為了安慰我們這些關心她的人。她越是這樣,我就越想幫幫她。可這女子嫁人,像第二次脫身似的,我自己的事都稀里糊塗,哪裏還敢插手她的事。」

這正是應了那句話,越是重要,越不知道怎麼辦好。

宋墨貼着她的臉,在她耳邊曖昧地道:「你喊我聲『好達達』,我就幫你這個忙!」

竇昭臉上火辣辣的,「呸」了他聲。

宋墨自然不依,知道竇昭怕癢,輕輕地搔着她的腰肢,竇昭避之不及,清脆的聲音仿若風的銀鈴,撒灑帳。

兩人不知道什麼時候又滾到了起……

到底讓宋墨如了意。

他吻著竇昭的雪白圓潤的肩膀含糊不清地道:「不就是找個男人嗎?親衛軍進別的不多,就男人多!你放心好了,讓舅母在京都多留幾日,我定給表姐找個如意郎君!」

能進親衛軍的,家勢出身都不錯,這就有了個基本的保證。

竇昭提醒宋墨:「我舅舅家是要招上門女婿!」

「上門女婿更好。」宋墨心猿意馬地道,「他們家裏總有兄弟的,兄弟姐妹的,人託人,總能找到合適的。」

這也是。

何況宋墨怎麼也比自己這個天天呆在內院的女子認識的人多啊!

她打定了意,因字沒撇,沒敢跟舅母交底,只說是十月初十要和六伯母去開元寺上香,讓舅母和她塊去,還道:「據說開元寺里供奉的千手觀世音菩薩求婚姻最靈不過了。」

舅母果然動了心,決定過了初十再啟程。

宋墨卻第二天就去了兵部,找到兵部武選司的郎鄭安:「我要年齡在十至二十四之間,未婚,身高尺七以上,相貌周正,非家獨子的近衛軍名單。」想了想,又加了句,「讀過書的優先!」

鄭安愕然,繼而已不可見地皺了皺眉頭,道:「不知道世子爺可有皇上或是五軍都督府、兵部尚書的手諭?」

「沒有!」宋墨神色坦然地望着鄭安。

鄭安猶豫半晌,道:「請世子爺恕罪,親衛軍仍皇上禁衛,在保守皇上之責,名單不可隨意給人。」

宋墨點了點頭,也不說什麼,徑直走了。

鄭安心很是不安,但很快又釋然。

自然按章辦事,就算是上峰責怪,也責怪不到他的頭上來。

可是到了下午,鄭安就被自己的上峰——兵部右侍郎權子宜叫了過去。

「上次出了丘靈衛之事後,吏部就直叫囂著要查兵部近十年來襲職的名冊,今天早上內閣集議的時候又舊事重提,我看不讓他們查查,他們是不會善罷甘休。」權子宜笑ii地道,「你是兵部的老人了,又掌管着武選司,和吏部的那些吏胥常年長交道,都熟得很。這件事,就交給你了。既然做得漂亮,又不能讓那邊挑出什麼毛病來。」

事情得來突然,鄭安只好領着幾個武選司老吏幫着兵部查名冊。

到了快下衙的時候,鄭安自然要安排吏部的人吃飯。

他回到司房換衣裳,卻發現武選司薄帶着七、個人在庫房裏抄著東西,邊抄,還邊道:「這相貌周正,要以什麼為標準啊?」

為了防止有人冒名頂替,每個人的體貌特徵都會寫在卷宗上。

鄭安立刻想到了宋墨的來意。

他沉着臉進了庫房。

薄立刻笑着迎了上來,殷勤地道:「安人回來了?不知道有何吩咐?」

鄭安指著被翻得到處都是的名冊,道:「是誰讓抄錄的??

薄笑道:「是權人!權人說,您今天要招待吏部的人,讓我們不要麻煩您了。」

鄭安只覺得口氣堵在了胸口,卻不能當着薄說什麼。

他微微點頭,慢慢地出了庫房。

身後傳來薄不知道是有意還是無意的聲音:「你們快點,英國公世子爺說了,今天晚上就要!」

他應酬完了吏部的人,心神不寧地回到了家。

鄭太太關急地問他:「出了什麼事?」

「沒事,沒事。」鄭安擺了擺手,心裏卻像有層陰影似的,總覺得今天的事讓他有些不安。

宋墨用過晚膳,兵部武選司的名單就送了過來。

他和竇昭坐在燈下個個的看。

「這個怎麼樣?」竇昭和他商量,「排行第三,家有兩個哥哥,兩個弟弟,祖父曾任河南都司僉事。」

「先放到邊。」宋墨看了眼,道,「等會再選兩次。」

「嗯!」竇昭又拿起份名冊,「神樞營總旗,二十歲,形容俊朗,正四品同知,襲職……」襲職的通常都是支應門庭的,斷然不會入贅而。她不由長嘆了口氣,把名單放到了旁,嘀咕道,「不知道是誰抄錄的這份名冊,還挺機敏的,人張,若是全抄錄在起了,還得找個人幫着把篩選出來的人重新抄錄遍。」

宋墨也覺得這個人辦事很細緻周到,笑道:「是武選司的薄!」

竇昭倒沒有多想。

只是過了兩天宋墨去兵部,在權子宜面前把那薄好好地表揚了番,然後將和竇昭選好的名單拿了出來:「我有急事,請權人請這幾個人明天午到英國公府走趟。」

權子宜笑着將名單交給了身邊的個吏胥,自己和宋墨說着話:「不曾想世子爺和沐人也很熟。」

宋墨笑道:「我和沐人也不過是點頭之交,倒是和嘉定伯頗有些交情。」

通過嘉定伯指使沐川給他打招呼,結果還不是樣!

權子宜覺得牙有點酸。

兩人呵呵笑着說些場面上的話。

那吏胥進來回話:「已差了人個個地去通知,明天下午准能到。」

宋墨笑吟吟地告辭了。

權子宜卻有些擔心:「我看其有兩個是天津衛的,能趕到嗎?」

「六百里加急,怎麼趕不到。」吏胥道,「何況我已經跟報信的人說清楚了,是英國公府世子爺要人,他們誰敢不來啊!」

權子宜畢竟是有身份的人,對宋墨近日的舉動雖有耳聞,卻並沒有放在心上,聞言奇道:「現在世國公府世子爺的名聲這麼嗎?」

那吏胥是權子宜的心腹,直言道:「您就看他捉拿英國公府走水的那些盜賊,不管他是有心還是無心,這樣的手筆,就讓人不由地高看他眼。」

權子宜輕輕地點了點頭,翌日午派了吏胥去英國公府打探:「看看人是不是都到齊了。」

有二十好幾個人呢!

其還有幾個是勛貴之家的旁枝。

個時辰之後,吏胥屁顛屁顛地跑了回來:「人,個不捺,全都到了。」

權子宜五味陳雜,有些不是滋味。

宋墨正和來者個個的見面,個個的說話。

等在外面難免有沉不住氣的,和面熟的竊竊私語:「知道叫來幹什麼嗎?」

「不知道。連五軍都督府的幾位掌印都督都不知道是什麼事!」

有人湊過來:「應該是私事吧?要不然怎麼會在英國公府見我們。」

「那也說不定。在私宅里見面不那麼正式,就算是沒有被選上,也無量雅。」

和宋墨見了面的人心裏更覺得沒譜。

怎麼英國公府世子問的都是些宅院之事?

詭異的氣氛直到宋墨把所有的人見了遍還久久未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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九重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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