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63章 長嫂
靈風收手直起了身體，閃身回歸了軒欄處。
他佇望片片荷葉，內心思索日後，能不能利用這眼靈泉修鍊。
靜思中，忽聽到菜地中的菜農問好聲。
靈風循聲觀望，見有四個女人正穿過菜地向軒閣走來。
最前的一名二十六七的麗人，身穿繡花蘭裙，生得花容月貌，氣質文雅。
麗人身後三女，兩名婢女和一名僕婦。
僕婦懷抱着一個四五歲的小女孩。
兩名婢女一穿淡綠短裙裝，一穿青衣，年齡都在十五六歲。
靈風看了之後，猜出麗人九成是長嫂，他回頭呼喚一聲。
雲青和雪竹應聲走出軒閣，順着靈風示意的方向一齊看去。
「二爺，是夫人和小姐來了。」雲青細聲說道。
「我兄長怎麼沒來？」靈風隨口問道。
「老爺經常出門公務，沒來一定是公務纏身。」雲青又細聲解釋。
雪竹沉默不語。
四個女人走到了軒閣。
靈風出於禮貌主動迎了出去，微笑的迎禮：「靈風拜見嫂子。」
麗人含笑道：「二弟多禮了，聽說二弟久離今歸，嫂子聽到信兒就過來了。」
靈風微笑道：「有勞嫂子，我兄長好嗎？」
「你兄長好，只是不巧，現在下縣巡匪，我己派人知會歸來。」長嫂大方親切說話。
靈風點頭，原本心有成見，嫂子的親切，初見印象良好。
「巧巧，快給二叔磕頭。」麗人轉頭柔聲吩咐。
僕婦放下了小女孩。
小女孩不認生，點漆雙眼仰視靈風，上前兩步跪下童音：「巧巧給二叔叩頭，願二叔福運安康。」
「巧巧起來。」靈風忙邁步彎腰扶起了小女孩。
小侄女的乖巧，讓他心生喜愛。
「二弟，你此次回來還走嗎？」長嫂柔聲詢問。
靈風扶著巧巧的小肩，回答：「我只能留家兩個月。」
長嫂柔聲道：「二弟能夠長留不走嗎？」
「嫂子希望我長留不走？」靈風微笑反問。
長嫂正容道：「上陣親兄弟，你兄長仕途不久，官基未穩，非常需要信的過的人輔佐，你兄長常說二弟乃是異人，真的希望二弟能回來臂助。」
靈風內心多了暖意，不管這位嫂子的真正為人如何，說話中聽，兄長娶了一位賢內助的良妻。
「靈風此身己屬天劍庄，不能長久歸來。」靈風道明。
長嫂點頭，柔聲道：「傳聞天劍庄是大乾帝國的護法門，隱性權威高於王公重臣，不知是不是真的。」
靈風一愣，天劍莊主是世襲皇封的天劍侯，他知道。
護法門之說他沒聽聞過，天劍庄與大乾朝廷沒什麼來往。
「嫂子所說的靈風不知，天劍庄只是一個修武世家。」靈風說道。
長嫂一笑，扭身柔聲道：「玉荷，你男主回來了，快過去吧。」
長嫂身後的淡綠短裙裝女婢應聲走來，面對靈風女禮柔語：「玉荷見過老爺。」
靈風不自然的笑了笑，從開始他己看清了玉荷的容顏。
玉荷的姿容秀美，十五的芳齡，曲致玲瓏的身段，柔順披肩后束的秀髮。
雪白嬌媚的臉兒，眉如彎月，秋水雙瞳，氣質溫婉憐人。
不知為何，靈風有種似曾相識的感覺。
他的神情平靜，沒有男人見了美女的驚艷目光，轉頭微笑道：「嫂子屋裏坐會兒。」
長嫂笑道：「軒閣之內嫂嫂不去了，請二弟到小石橋說話。」
靈風微笑點頭，與長嫂去了花園中的小石橋。
小石橋上，長嫂柔聲道：「二弟，你看府宅的景色好嗎？」
「景色不錯，或許有些俗氣，不過對於我來說，有種溫馨感。」靈風褒貶各半的回答。
「二弟，娘親是位務實的人，初來府宅，這座花園荒野多年，娘親改為了菜地。
嫂嫂的出身算不上高貴，但自小生於官宦之家，面對一片片的菜地頗不習慣。
但娘親的主張嫂嫂不敢違逆，只好另居別府的兩下相安。
嫂嫂非是不盡子媳孝道，希望二弟能夠理解嫂嫂的難處。」長嫂柔聲誠懇的解釋。
靈風點頭正容道：「請嫂子放心，靈風絕無挑理之心。」
長嫂欣慰的點頭，柔聲道：「嫂嫂謝二弟了。」
靈風笑了笑沒言語，他由母親的所說，對於長嫂有些成見。
但現在長嫂坦誠的求得他的理解，他心中的成見煙消雲散了。
家事而言，母親和長嫂都不算有錯，屬於生活上的分歧。
兩下分住也是化解怨隙的最佳方式，不然婆媳行事，互相看着嘔氣，只能積怨越來越大。
「二弟，玉荷是你名下的姬妾，嫂嫂自從與你兄長成婚以來，五年來只得了巧巧一女，嫂嫂曾私心裏接納玉荷入房。
玉荷一直不願意，現在二弟歸來嫂嫂死了這心，但因為玉荷發生了一件尷尬事情，嫂嫂希望二弟走時，能夠帶上玉荷離開江州。」長嫂委婉的隱性解釋。
靈風神情平淡，說道：「玉荷的事情，娘親對我說過，說是江州郡尉的公子強求玉荷，我兄長因我的緣故一直未答應。」
長嫂微怔，輕嘆道：「都是嫂嫂的錯，不該帶玉荷拋頭露面。」
靈風說道：「這事怎能是嫂子的錯，是那個郡尉公子太無理了。」
長嫂搖頭，正容道：「有的事情無理可講，在江州沒人敢開罪郡尉大人，看中玉荷的四公子更是有『呆武霸王』之稱。
你兄長雖然握有些軍權，但不敢明面與郡尉衝突。
因為不舍一個姬婢開罪上司，會讓許多人不能理解，只有二弟帶走了玉荷，四公子沒了惦頭也就不能鬧了。」
靈風一皺眉，問道：「嫂子的父親郡守大人，難道郡尉還敢開罪郡守？」
長嫂搖頭道：「嫂嫂的父親文官，在江州的勢力不如郡尉胡大人。
胡大人是江州的原生勢力，你兄長能與嫂嫂結成連理，就是我父親為了獲得實際兵權的制衡胡大人。
你兄長仕途未久，所統之兵的大半原本胡大人麾下，為了拉攏軍心，你兄長有機會就出兵巡匪。」
靈風輕哦一聲點頭，他對於官場之事陌生。
但從長嫂的言談里，他知道了兄長日子不好過，甚至是處境堪憂。
「二弟，你兄長欠你的五百兩金子，目前我與你兄長無法償還，但請二弟放心，我們一定會還你。」長嫂語氣窘迫的輕語。
靈風笑了笑，轉話道：「嫂子，聽娘親說，這座府宅買的合算，是嗎？」
長嫂一怔，點頭道：「這座府宅在江州城裏。只有胡府可以一比，它的原本價值不低於二百兩金子。」
「那為什麼沒人買呢？」靈風又問道。
長嫂猶豫一下，柔聲道：「府宅原主朝廷大官，不知什麼原因抄家滅門，死了很多人，之後一直鬧鬼。
後來你兄長來了江州，看中了這座府宅，入居未覺有異，鬧鬼的謠言娘親不知，二弟萬不可說與娘親。」
靈風點頭，微笑道：「嫂子，我應該有家室了，這座府宅轉讓給我。」
「你想要這座府宅？」長嫂詫異問道。
「是的，府宅合乎我心，我希望嫂子賣給我，價錢就是兄長欠我的五百兩金子。」靈風正色說道。
長嫂驚怔的看着他，輕語：「這座府宅不值五百兩金子。」
「賣給普通人不值，於我的價值不菲。」靈風一臉正色的說道。
「為什麼？能告訴嫂嫂嗎？嫂嫂不想虧欠你太多。」長嫂也是正容反問。
靈風斟酌一下，說道：「嫂子，這座府宅隱含風水靈秀，我是修武者，最喜山川靈秀，而在城中甚少靈秀之地，有了這座府宅，我日後常來居住，不影響修武進境。」
長嫂疑惑的掃視一眼，柔聲道：「二弟，你說的真事？」
「真事，靈風說過的話，請嫂子萬不可外傳，此事被別的奇人異士知道，很可能會來豪奪滅口。」靈風正容的警告。
長嫂面現驚色，輕語：「這座府宅有人膽敢豪奪滅口？」
靈風說道：「修武者最佳修鍊地是山川，但山川之中隔世清苦，為了修武的極致，不得不忍受清苦的生活。
修武者發現人煙之地的靈秀風水，必會趨之欲得，而得了又不想別的修武者知道引起仇殺，就會暗中除掉知情人。」
長嫂明白的點頭，掃視花園疑惑道：「二弟，這裏的氣息除了泥土味，沒什麼奇異呀？」
靈風解釋：「靈秀之氣對於平常人沒用，平常人感覺不出靈秀，只有修武者才能吐納靈秀之氣增修。」
長嫂看着靈風，柔聲道：「二弟是修武者，二弟的武藝一定是非常高強。」
靈風笑了笑，淡然道：「靈風的行止受拘於天劍庄門規，武藝再強不能追富求貴，充其量只是個遊離世俗的劍客。」
長嫂點頭，柔聲道：「二弟想要這座府宅，嫂嫂願意出讓，不過抵價五百兩金子，對於二弟不公，待你兄長回來定議吧。」
靈風說道：「嫂子願賣就好。」
長嫂點頭，柔聲道：「二弟，嫂嫂去娘親那裏請安，待你兄長歸來，再一起來見二弟。」
靈風點頭道：「我送嫂子。」
兩人回到軒閣門前，長嫂帶人走了，留下了秀美的玉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