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70章 第170章

「所以,東京咒專是一所寄宿學校，是嗎？學生就算周六周日也不一定能回家，更加沒有正常的假期概念。這是上學嗎？簡直是上班吧,還是無償勞動的那種。——學校可以提供對受傷學生的治療、可以保證學生的就業……這是理所當然的吧。五條老師,恕我直言,我不認為貴校在吸引學生這方面有什麼優勢。」雅子看着五條老師帶來的學校資料，皺着眉頭一條一條閱讀,她現在看起來就像天下最嚴格的母親，別說五條老師,就算是夜蛾校長親自到場,都會被這位母親嚴格地挑剔。

東方雪紀就覺得五條老師現在很不知所措。

她想說點什麼緩和一下氣氛,也想讓媽媽溫和一點,但是雅子只是輕飄飄地看了她一眼,她就像突然感知到未知危險的小羊羔一樣,低下頭安靜地吃她的奶油燉蔬菜去了。

唔,西藍花這樣燉熟了口感真不錯……

五條老師倒不覺得雅子的質疑有什麼問題，雖然他敏銳地發現，雅子今天的態度好像挺不對勁的……但是,她說的沒錯啊，咒專的規章制度很糟糕，這是事實；和其他私立高中，甚至是一些教師資源不錯的公立高中比起來,它更夠給學生們提供的條件很有限，這也是事實。

就算是失業率居高不下，甚至對於很多大學生而言畢業就是失業的現階段的國家……五條老師也必須承認,所謂的「可以保證學生的就業」其實並不吸引人。

學生是一定能就業啦，但他們就的是什麼業呀！

咒術師難道是什麼好行當嗎？問問七海建人吧,這位鞠躬盡瘁，道德感和責任高都遠高於常人的後輩，每天最期待的就是下班，最厭惡的事情是加班。他的另一個學生虎杖悠仁也說過，咒術師的人生真的好忙碌，他才「入行」不久，就發現各種事件接踵而至，有些喘不過氣來了。

五條老師於是問虎杖悠仁：「還能承受嗎？」

「怎麼說呢，就像是玩那種節奏非常快的遊戲吧……」他的學生撓著腦袋說「我也曾經通宵打遊戲啦，不過總是熬了幾天就受不了了。一開始面對大BOSS的時候覺得很刺激，但是時間長了就又累又無聊。反倒是雪紀，啊，她最高記錄是連續刷了半個月的副本呢！只是為了把當時的第一名也就是王中之王拉下來……真恐怖啊，總覺得如果是現實中的話，雪紀腳下的BOSS的屍體堆起來說不定比宿儺的那個屍骨山還要高。」

這麼一說，在他的身體里寄宿的那位大爺就不滿意了：「啊？！那女人還有那麼狂妄的時候啊！不對，王中之王，聽起來好像某個金光燦燦自以為是的傢伙——」

別胡說啦，虎杖悠仁一邊好脾氣的說着，一邊把不屬於他的那張嘴捂回去：「宿儺真是胡鬧，他怎麼會認識王中之王呢？那明明是遊戲里的玩家啊。」

這倒不一定哦，也許他的確認識。

五條悟想着，心中浮上一層陰霾。

之前，雪紀失蹤的那段時間。兩面宿儺也突然消失了。後來他問過雪紀，女孩在他面前幾乎知無不言，便告訴他，那段時間她的確和兩面宿儺待在一起。

他還記得女孩是很輕鬆地說的：「因為一些規則的原因，當時我們不能互相傷害，所以度過了難得的和平時光。兩面宿儺在現實中居然沒有四隻手四隻腳，好奇怪哦！」

……沒有四隻手是因為用不着吧，就和六眼一樣，在不真正發揮全力的時候也不會展現出來啊。至於沒有四隻腳……

五條悟說：「雪紀讀書不認真哦，他本來也沒有四隻腳啊。」

「誒嘿，」女孩馬虎地說：「可能是和兩面佛弄混了吧——」

「兩面佛也沒有四隻腳啊！」

……

五條老師一邊回憶着他的前輩，後輩，和同輩人對於咒專的看法，一邊努力找出這所學校的優點，比如說夜蛾校長真的是個好校長啊，硝子也真的是個好校醫啊，再比如說他們學校堅持小班教育，每個班級人數絕對不超過十人（甚至不會超過五人），再比如說他們最近改革了，以後學生們都不會接到太過分的任務，而他這個老師為了保證學生安全，一定會堅持帶隊的！

說到這裏，他忍不住看向雪紀，似乎想要從女孩那裏獲取支持，然而女孩只是毫不理解地瞧他：「放心吧，如果五條老師不能帶隊的話，我也可以去帶隊的，一定能保證安全！」

……不是，現在要保證的是你的安全啊！

五條悟一陣頭疼，他覺得雅子的眼神更加凌厲了。

他閉了閉眼睛。

能看透一切的六眼完全派不上用場！如果可以的話，他現在就想把六眼退貨，換個巧舌如簧的技能再回來！

但這是不可能的，所以他只能回憶夜蛾校長的叮囑，努力地讓自己看起來更誠懇一些：「我五條悟可以發誓，絕對不會讓雪紀再遭遇之前那些危險了，請把她交給我吧！」

——聽起來好像哪裏不對哦。

雪紀也偷偷地瞪他，女孩似乎很不服氣：「我才不需要五條老師保護啦，真是的，我明明很強——」

五條悟都有點絕望了，好姑娘，你就不能稍微裝模作樣一下嗎？

「噗嗤，」看着這滑稽的一幕，雅子反而笑了：「好的，五條老師，你的誠意我已經看到了。」

「其實雪紀能去咒專上學，我很開心。畢竟那裏都是和她一樣，擁有強大力量的孩子。所以，我想她是知道自己需要什麼的。」

「我擔心的是你不知道，五條老師……所以，我可以答應讓雪紀去咒專讀書。」

「不過只是讀書哦，」雅子說，她是一個開明的母親，但不代表她會接受面前這個年輕人的請求：「至於另一件事，還是再過幾年再說吧。畢竟人是

五條悟似懂非懂：「好，好的！」

東方雪紀則完全沒聽懂：「什麼呀？另一件事是什麼？」

……

說服吉野凪送吉野順平去咒專預備班，則要簡單很多。

東方雪紀回到東京之後，先回到她居住的公寓。她見到吉野凪，兩人擁抱又跳又笑，順平在一旁團團轉，發現自己真的參與不進去之後，只好開始工作彙報：「這段時間東京持續騷亂，不過大部分闖禍的咒靈都很弱小；還有一些詛咒師落網，我認為此事背後一定有人推動——」

雪紀：「哦哦，那你持續關注了嗎？」

順平有些挫敗：「一直在關注的！但是，之前那個邪教的頭頭失蹤之後，其他骨幹成員也紛紛落網，線索到他們這裏之後就斷了！」

但他也並沒有閑下來，而是去調查了其他詛咒師，結果發現不知道是新一輪嚴打還是什麼原因，有不少詛咒師已經被抓走了。

東方雪紀說：「因為咒術界要改革，所以對付這些人的方式也有所改變吧。」

總之，兩天之後，她就和順平一起，帶着自家三個「小精靈」，乘坐五條老師來接他們的車，一起去咒專啦！

在車上的時候，雪紀問起咒術界改革的事情。五條老師說，咒術師的組織是一個高度固化，滿口大道理，但其實什麼都做不了的組織。「如果咒術界一直不改變的話，我是不會推薦你入學的。」

五條老師這樣講。東方雪紀若有所思：「所以現在，老師要開始改革了嗎？」

「傑那傢伙和我以前經歷過一些事情，從那時候開始，我們就在想着怎麼改變腐朽的世界了。但是，試錯的成本非常高昂，所以才有了後面那些事情。」五條老師是這樣回答的，他看起來非常平靜，但應該是很悲傷的吧，明明是很好的朋友，原本有可能走完一生，卻陰差陽錯地成了仇人。

雪紀有點難過，她想要安慰五條老師，便把無名先生的事情說了出來：「其實，夏油先生，也在地府生活呢！」

五條老師：「……啊？」

東方雪紀得意地笑：「哼哼~我在地府第一個遇見的就是夏油先生啊，不過那時候他還記不起來前生的事情，連名字都不記得，所以大家都喊他無名先生。不過，他現在已經全都想起來啦！所以，鬼燈先生就讓他先服刑贖罪——」

「我們還一起去了特異點，並肩作戰了好幾天呢。夏油先生人很好，很溫柔，雖然他連自己的名字都不記得，但還是會在危險到來的時候把我攔在身後。」

雖然最後也沒攔住就是了。

五條老師聽她說，一開始表情平靜中帶着懷念，等到雪紀說夏油「溫柔」的時候，他慢慢地、就像是想到了什麼不好的記憶一樣，突然警覺起來了：「雪紀喜歡他嗎？」

東方雪紀：「嗯？」

五條老師相當警惕：「雪紀誇他溫柔，是因為喜歡他嗎？」

雪紀覺得兩者之間沒有關係：「是因為夏油先生真的很溫柔啊。」

五條老師逐漸理解一切：「所以雪紀會喜歡溫柔的人，我明白了。」

……

他們兩人坐在駕駛和副駕駛上。後座上，吉野順平正小聲詢問伏黑惠：「那個，五條老師他……」沒問題嗎？他真的是個正經老師嗎？

伏黑惠：「……」

他的手裏拎着漏瑚的腦袋，花御的盆栽，腳下還放着陀艮的魚缸，似乎相當迷茫自己為什麼會來到這裏：「我、我不知道，等會我們去問問釘崎吧……」

是的，釘崎知道該怎麼辦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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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有話要說：

釘崎野薔薇：我是知道該怎麼辦，我這就送無良教師進監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