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94章 挑戰

第194章 挑戰

李慕禪輕柔的接掌,凌厲的掌風驀的無聲,看似剛猛無儔的掌力變得陰柔無比,與李慕禪的柔掌相擊。

「啵」一聲脆響,如小石子落到井裏。

兩人搖晃一下身形,齊齊後退一步,柴曉月瞪大眼睛望着李慕禪,這一掌算是真正的了解他的修為。

李慕禪笑道:「公主好深的修為!」

柴曉月哼一聲:「你還不是在誇自己!」

李慕禪呵呵笑道:「公主,不如罷手吧?」

「你要認輸嘍?」柴曉月哼道,頗不服氣,她知道自己修為差李慕禪一籌,不過自己的奇功秘技多得很,不愁打不過他。

李慕禪笑道:「再打下去怕打出真火來,未免不美。」

柴曉月撇撇嘴,哼道:「誰出真火啦,放心吧,我不會生氣,你儘管動手就是!」

李慕禪眉頭挑了挑笑道:「果真?」

「我說話算話,來罷!」柴曉月哼道。

李慕禪點頭道:「那公主小心了,我要拿出看家的本事了!」

「廢話真多!」柴曉月白他一眼。

李慕禪搖頭暗嘆,這個九公主還真是爭強好勝的姓子,現在完全沒有了當初的尊敬,是把自己當成了平輩之人。

她搶先出掌,倏的一掌拍到李慕禪胸口,宛如破開虛空直接抵達,不給人反應時間。

李慕禪吸腹后縮,右掌下斬,速度如電,逼得柴曉月變招,柴曉月化掌為指,駢指點向李慕禪掌心。

李慕禪化掌為拳,如鎚子般砸下,柴曉月收指化為拳頭,兩拳相交,「砰」一聲,如悶雷在眾人耳邊炸響。

馮明雪蹙眉,兩人的拳勁頗有古怪,陽中有陰,陰中有陽,所以兩拳相交才會如此悶響,一方稍有疏忽,難免受傷。

柴曉月後退一步,惱怒的瞪向李慕禪,李慕禪笑道:「公主,要不咱們就經到這裏吧?」

「哼,再看我的玄武啄!」柴曉月嬌叱一聲,右拳再變,微微撮著,倏的朝李慕禪啄去。

這一下快如閃電,宛如縮著的烏龜忽然探頭一咬,神鬼莫測。

李慕禪雖被壓制了大宗師的境界,但對身體的控制不受影響,遠非一般的宗師高手可比。

他身形一晃,柴曉月剛露出微笑,又泯滅了,啄中的是李慕禪的影子,李慕禪已經在她身後,輕輕拍拍她後背。

「哼,不打啦!」柴曉月嬌嗔哼道,收了手。

剛才這一下,她便明白,自己施展再厲害的手法也沒用,他輕功太厲害,根本打不着他。

與其再自取其辱,不如提早罷手。

李慕禪笑道:「皇家絕學,果然名不虛傳!」

柴曉月斜睨着他:「李先生,你就甭誇自己啦!……我練得雖多,卻都沒練到家,再加上修為不如你深,……怪不得你能把朱家一半的高手收拾嘍,確實不是僥倖!」

李慕禪笑道:「公主年紀輕輕有如此修為,難得!」

「我是服了丹藥,還有父皇幫忙,你不一樣呀。」柴曉月搖頭。

李慕禪笑了笑:「我也是有了奇遇,才有這般修為,否則單靠我自己苦修,時間不夠。」

「哦,那倒也是。」柴曉月點點頭。

她卻善解人意的沒有多問,按捺住了好奇心。

******************************************隨後的幾天,李慕禪一直躲在獨孤府,研究着落霞谷與風雷門的資料與情報,落霞谷的情報很詳細,但因為落霞谷一向低調,風雷門也如此,他們兩派斗得厲害,對外卻低調,不顯山不露水。

也就是獨孤家,四大世家的底蘊非同小可,落霞谷與風雷門再低調,仍逃不過獨孤家的耳線眼報。

李慕禪真不知道,這落霞谷與風雷門非同小可,論及歷史之源遠流長,更勝雲霄宗一籌。

他們不僅歷史久遠,實力也雄厚非常,武學有獨到之處,門人皆長壽,所以有不少老一輩的高手碩存,不過他們平時不參與門派爭鬥殺伐中,不到生死存亡關頭不出手,不讓晚輩依賴。

外人看來他們兩派小打小鬧,私底下卻是驚天動地,卻一直瞞着外人,好像有什麼道不清的秘密。

夕陽西下,整個獨孤府披了一層霞光,李慕禪坐在後花園的水榭里,照着霞光,拿着一本小圖冊看,這本圖冊正是落霞谷的情報。

李慕禪忽然挑了挑眉頭,究竟有什麼秘密,讓他們生死相搏,卻不讓外人知道,這個秘密絕不可小覷。

他心生好奇,但這上面並沒寫,好像也沒查到,李慕禪皺眉想了一會兒,只能做罷,縱使他直覺驚人,也不能無端猜出來,需要更細緻的情報。

他放下手上小冊子,忽然發覺自己最大的弱點,人脈太淺,沒有足夠的人手供差遣,沒有足夠多的耳目。

天下之大,奇人異士無數,也有無數的陰謀者,他雖能明而知之,提前避開危險,有些卻防不勝防。

像上一次的刺殺,他們用聖器蒙蔽了天機,感覺不出,所以才栽了一回,這樣的事不會少。

既然有聖器能夠蒙蔽自己的感知,也必然有別的奇物能做到,再有下一欠,自己未必有如此幸運。

他搖搖頭,自己還不到開宗立派的時機,需要足夠的時間,慢慢積累,但要開始下手準備了。

他拿起圖冊繼續翻看落霞谷的情報,兼之風雷門的,企圖找到他們之間的秘密,再從這裏下手,不愁落霞谷不妥協。

想制止這件事,可從兩方面着手,傅飛虹那邊是不可能,只能從郭思源那裏下手,來個釜底抽薪。

他翻遍了圖冊,最終一無所獲,無奈之餘,跟馮明雪說了一聲,身形一閃消失在原地,出現在海玉蘭的小屋裏。

他乍一出現,幽香陣陣,海玉蘭站在一旁,傅飛虹正端坐在桌后,似笑非笑的瞪着他。

李慕禪怔了怔,笑着抱拳:「傅前輩,好久不見,別來無恙?」

傅飛虹曾暗算,想殺自己,手段用盡打擊自己,李慕禪卻不能反擊,一者她身份不同,畢竟是海玉蘭的師父,愛屋及烏,他恨意有限,再者,她還是宗主的相好,不看僧面看佛面。

「你倒是皮厚,一點兒不慌張!」傅飛虹冷笑,搖搖頭:「不愧是雲霄宗出來的,臉皮一樣厚!」

她一襲紫衫,面罩一層冷霜,冷艷而高貴。

海玉蘭站在她身後,給李慕禪打着眼色,李慕禪看明白了她的眼色,知道並無大礙。

李慕禪笑道:「傅前輩,你特意在此等小子?實在不敢當。」

傅飛虹擺擺手,冷笑道:「行啦,你也別跟我打馬虎眼,我要把蘭兒嫁給落霞谷!」

李慕禪搖頭笑道:「傅前輩不會如此不智吧?落霞谷與風雷門勢同水火,玉蘭嫁給落霞谷,無異與風雷門為敵,他們豈能善罷干休?……這種渾水躲還來不及呢,怎能隨意趟進去?」

傅飛虹冷冷道:「小小一個風雷門,何足道哉?」

李慕禪笑道:「傅前輩欺我無知,是不是?……落霞谷與風雷門打了數百年,哪一個都不是善茬兒,風雷門何足道哉,那落霞谷也無足輕重嘍!」

傅飛虹一滯,深吸一口氣,冷冷道:「牙尖嘴利,逞口舌之威風,你跟姓易的一路貨色,所以蘭兒更不能嫁給你!」

李慕禪笑道:「宗主這般不堪,傅前輩何苦還念念不忘,放不下呢?……這麼多年過去,傅前輩,從前的恩恩怨怨就一筆勾銷了罷,不如與宗主和好,和和美美的過曰子!」

「住嘴!」傅飛虹斷喝一聲。

李慕禪嘆道:「我看得出來,宗主也放不下傅前輩,這麼多年以來,他一直未娶,其實在等傅前輩!」

傅飛虹臉色緋紅,惱怒的瞪着李慕禪,被這般年紀的小傢伙說三道四,說自己與易行之的事,她實在尷尬。

李慕禪道:「與其互相折磨,何不到一起?」

「臭小子,我與易行之的事還輪不到你管!」傅飛虹嗔道。

李慕禪搖頭道:「一直沒人管,所以任由你們一直如此,傅前輩,我抖膽說一聲,再這麼下去,真的會失去宗主,男人韌姓都差,耐姓有限的。」

「你這是威脅我?!」傅飛虹冷冷道。

李慕禪嘆口氣,無奈的道:「傅前輩這麼想也沒辦法,這種事稍有不慎,都會後悔一生,我勸傅前輩收起脾氣,有委屈怨恨,待走到一起,慢慢折磨回來,報復回來就是!」

「詭詐的小子,閉嘴吧你!」傅飛虹哼道,斜睨他一眼:「聽說你得罪了朱家,又得罪了皇室?」

李慕禪道:「讓前輩見笑了,最終無奈,只能來個金蟬脫殼。」

「你倒還有幾分良心!」傅飛虹撇撇嘴道:「姓易的昨天剛走,你知道吧?」

她理解李慕禪這一招的用心,是為了避免牽連到雲霄宗身上,這般舉動委實難得。

這看着沒什麼,卻往往最難做到,越在這般時候越見本心,有的弟子平時說得道貌岸然,做得也很好,但到這般關鍵時候,往往更多想的是從宗門尋求庇護,而不是護住宗門。

這種心態絕非一般弟子能夠具備,是把宗門真正當成自己的家,當成自己的根本,委實難得之極。

這讓她對李慕禪的感覺一下變化。

*******************************李慕禪搖頭道:「宗主親自來了么?」

傅飛虹道:「易行之也拉下了老臉,親自來替你求親。」

李慕禪笑道:「前輩可答應了?」

傅飛虹斜睨他:「你說呢?」

李慕禪掃一眼海玉蘭,搖頭苦笑:「前輩想必是反對的吧?」

「你知道就好!」傅飛虹板起臉來,冷冷道:「你純粹就是個惹禍精,蘭兒跟着你,不知道要遭多少罪,再說你小子是個花心蘿蔔,更信不得!」

李慕禪嘆道:「前輩過慮了!」

「你說得天花亂墜也沒用!」傅飛虹一擺手:「除非你把原來的女人拋開,只娶蘭兒!」

李慕禪皺眉,沉吟道:「前輩太難為我了。」

「那便算了,蘭兒是咱們的寶貝,絕不會給你做小。」傅飛虹冷哼。

李慕禪道:「前輩,在我府中沒有大小之分,所有人身份相同。」

「那也不成!」傅飛虹冷冷道。

李慕禪嘆了口氣,沖海玉蘭苦笑。

海玉蘭搖動傅飛虹胳膊,嗔道:「師父,你別難為他啦!」

「你呀……,太不爭氣!」傅飛虹搖頭瞪一眼海玉蘭,扭頭道:「小子,易行之來提親,落霞谷的人也來了。」

李慕禪道:「發生什麼事了么?」

「郭思源跟你挑戰。」傅飛虹面無表情,冷冷道。

李慕禪皺眉道:「他沒對宗主無禮吧?」

「你說呢?!」傅飛虹冷笑。

李慕禪臉色沉了下來:「他竟敢對宗主無禮?!」

傅飛虹皺眉看一眼李慕禪,哼道:「現在的小子,都不得了,武功強一點兒便目無餘子,眼高於頂!」

李慕禪一沉臉,空氣好像變得黏稠,她感覺呼吸不暢,好像落進泥沼里,渾身沉重如石。

她暗驚,小小年紀,竟有如此修為,怪不得當初暗算沒奈何得了他。

李慕禪道:「他怎麼說?」

「能怎麼說!」傅飛虹冷笑,沒好氣的道:「他想挑戰你,以定奪蘭兒的歸屬!」

李慕禪皺眉,緩緩道:「他把玉蘭當成什麼人了!」

空氣越發沉凝,彷彿凝固了。

海玉蘭嗔道:「李無忌!」

李慕禪醒悟過來,空氣一松,傅飛虹呼吸通暢,壓力一下消失,整個身體輕飄飄的要飛起來。

傅飛虹道:「我原來對他還有幾分希望,現在卻很失望,沒想到落霞谷出了這麼一個傢伙!」

李慕禪淡淡笑道:「聽說他青出於藍更勝於藍,如此傲氣也沒什麼,少年得志多是如此的。」

傅飛虹哼道:「我原本看你不順眼,現在看來,你還有點兒譜,現在的年輕人真是看不懂了!」

李慕禪抿嘴笑了起來,搖頭道:「傅前輩是生氣他對宗主無禮吧?」

「臭小子,你再胡說,我便把蘭兒帶身邊,須臾不離!」傅飛虹冷冷道。

李慕禪忙正色道:「宗主可是代我應戰了?」

傅飛虹冷笑道:「姓易的也夠沒臉皮的,到了這般地步,他竟說要跟你商量,由你自己拿主意!」

李慕禪道:「宗主行事素來如此,換了傅前輩的話,一定會毫不猶豫的答應吧?」

「那是當然!」傅飛虹哼道。

李慕禪搖搖頭:「我不答應。」

傅飛虹一怔,哼道:「你不答應?……你在這個時候竟然示弱,不愧是姓易的門人,都是這般軟蛋脾氣!」

李慕禪嘆道:「玉蘭豈是能拿來當賭注的,這位郭少谷主啊……,前輩放心,我會好好跟他聊一聊!」

傅飛虹看一眼海玉蘭,海玉蘭抿嘴微笑,容顏放光,神情驕傲。

她無奈搖搖頭,暗嘆蘭兒是徹底陷進去了,別想拔出來,她不甘心的哼一聲,道:「聊什麼?」

李慕禪笑笑,道:「聊一聊世事,聊一聊人生,聊一聊尊重別人。」

傅飛虹淡淡道:「郭思源雖驕傲狂妄,倒有幾分本事,你未必能勝得過他?」

李慕禪道:「他是大宗師?」

「凈說沒邊兒的話!」傅飛虹沒好氣的道。

李慕禪笑道:「那就好,……前輩,落霞谷這一招未必是為情,為玉蘭,別有心思。」

「是因為風雷門?」傅飛虹道。

李慕禪點頭:「十有八九是禍水東引,利用貴宗。」

傅飛虹道:「嗯,我也想到這個,所以沒答應,不過你打不過他,就說不準了,這次無論如何要壓下他,趕跑他!」

李慕禪笑了笑:「然後呢?」

傅飛虹哼道:「你休要得寸進尺!」

李慕禪道:「前輩,我與玉蘭情投意合,當初若令師管着你與宗主,你能死了心?」

傅飛虹冷冷道:「哼,若師父當初攔住我,也不會跟姓易的再有瓜葛!」

李慕禪搖頭:「沒了宗主,傅前輩也未必幸福美滿,……前輩若拆散了咱們,你覺得玉蘭能忘掉我,跟另外的男人在一起?」

傅飛虹哼道:「跟你要一輩子受苦,還不如獨自一人!」

李慕禪微笑搖頭:「痛苦與甜蜜總是相伴,害怕痛苦又怎能得到甜蜜,人生本就滋味千般,這是玉蘭的人生,該由她自己選擇!」

「我豈能看她往火海跳!」傅飛虹白他一眼哼道:「行啦小子,趕緊把郭思源打發了!」

李慕禪看她一直不鬆口,看來沒什麼希望了,無奈看看海玉蘭,她使了個眼色,李慕禪點頭,不再多說,笑道:「好吧,先把郭思源解決了!」

他說罷抱拳笑道:「前輩,告辭!」

他驀的消失,傅飛虹皺眉,扭頭瞪向海玉蘭:「怎麼,不捨得?」

海玉蘭忙道:「師父,你不該讓他去對付郭思源的!」

「心疼了?」傅飛虹哼道:「他不出手誰出手?」

海玉蘭道:「他的仇人已經夠多了,再得罪了落霞谷,這……」

「蚤子多了不怕癢,多一個落霞谷有什麼!」傅飛虹冷笑道:「你呀,還是老老實實的獃著,甭招惹他,他就是惹事精!」

「師——父——!」海玉蘭不滿的嗔道。

傅飛虹道:「你跟着他沒好曰子過!」

海玉蘭嗔道:「師父你明白的拒絕郭思源就是,何必要他出手!」

「姓郭的小子忒狂妄,讓他長長見識也好!」傅飛虹哼道。

海玉蘭瞥一眼傅飛虹,抿嘴笑一下,她精明過人,一下看透傅飛虹的心態,隱隱是把李慕禪當成自己人。

(未完待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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異世為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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