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17章 破計

第217章 破計

不一會兒功夫,趙大娘去而復返,身後跟着一個嫻靜少女,圓溜溜的大眼透著雀躍神情。

李慕禪已經驅走了兩頭猛虎,正靜靜看着她們。

他一眼便知是靜兒,她容貌變化,氣質未變,那雙大眼充滿著靈氣,好像會說話一般。

她此時肌膚紅潤,容光煥發,秀美動人,不再是先前的黃毛丫頭,出落成一位亭亭玉立的少女。

泛白的青布羅衫裹着窈窕的身段兒,雖不是豐滿動人,卻骨肉勻稱,青春氣息撲面而來。

「還不快見過大師!」趙大娘看她發獃,忙一扯她袖子。

靜兒紅了臉,忙躬身合什:「靜兒多謝大師!」

李慕禪微笑點頭:「靜兒,不必客氣了,比我想得要快一些,看來練氣頗有心得了,是不是?」

靜兒點頭:「是,練氣很好玩,很舒服。」

李慕禪笑道:「你要隨侍我身邊,會很辛苦。」

靜兒忙擺手:「我不怕辛苦!……大師,求你收下我罷!」

李慕禪笑着搖搖頭:「你年紀輕輕,韶華正茂,何必出家。」

「我反正是撿回一條命的,報答大師是理所應當的。」靜兒忙道,趙大娘也在一旁用力點頭。

李慕禪沉吟道:「你若真有心的話,就隨我身邊吧,不必出家,且做為記名弟子。」

「……是。」靜兒歡快的應道。

趙大娘感激不迭,激動的道:「大師真是慈悲為懷,多謝大師,多謝大師!」

她也暗自打着算盤,湛然大師是有大神通的,靜兒在他身邊,誰也不敢再欺負了。

她一個寡婦辛苦拉扯著靜兒長大,靜兒病著時還好,沒人打什麼歪主意,可現在靜兒好了,出落成美人兒了,那就是禍根,自己一個寡婦怎能護得周全?

雖說鎮上有鄭員外主持公道,但萬一有別的富家公子呢?強娶了靜兒去,靜兒的一輩子就完了,自己也完了。

湛然大師神通廣大,無人能欺,靜兒在他身邊,最是安全不過,自己也能沾一些光,能挺直腰板兒說話了!

她心裏的這些小算盤,李慕禪一目了然,卻也沒什麼錯,不過是為了自保,也是無奈,自己是水裏一根浮木,她自然要抓住的。

趙大娘叮囑道:「靜兒,要瞪大眼睛,好好服侍湛然大師,不準貪玩偷懶,聽到沒!?」

靜兒輕輕點頭:「娘,我知道啦。」

趙大娘又道:「也要好好照顧自己,過兩天娘再回來看你!」

李慕禪笑了笑:「趙大娘,靜兒白天過來,晚上回去,不必這般鄭重的。」

「晚上回去?……大師,這合適嗎?」趙大娘忙道,卻又殷切的望過來。

李慕禪道:「這裏隔着大娘家近,不要緊的。」

「多謝大師!」趙大娘感激的道。

李慕禪沒答應時,趙大娘一心懇求,一旦答應了,趙大娘心裏馬上空落落的,像少了一塊兒什麼。

如今聽說靜兒每晚回去,趙大娘的心頓時充實了。

********************************************趙大娘知趣的離開了,李慕禪打量著靜兒,伸出手來,靜兒遲疑一下,走到近前,伸出小手。

李慕禪暗贊聰明,手指搭到她皓腕上,她因為一直很少出戶外,肌膚是蒼白的,但練了李慕禪的心法之後,血氣健旺,肌膚變得白裏透紅,分外誘人。

李慕禪內力流轉了一圈,輕頜首:「看來你很用功,進境很快,不錯!」

靜兒抿嘴笑道:「大師,這關乎我的姓命,自然要用功的。」

李慕禪微笑點點頭:「這倒是實話!……靜兒你的廚藝如何?」

靜兒道:「我娘說挺好的,不知道大師習慣不習慣,齊大哥做飯很難吃吧?」

李慕禪露出苦笑,無奈搖頭。

靜兒抿嘴笑道:「我起碼比齊大哥強得多。」

「誰比我強得多?」寂空大步流星進來,看到靜兒,怔了怔:「是……靜兒妹子?」

靜兒抿嘴笑道:「齊大哥!」

李慕禪看看兩人,寂空忙道:「師父,靜兒妹子怎會在這裏?」

靜兒道:「齊大哥常去我家幫忙。」

李慕禪點頭:「那就好,你們如今算是師兄妹了,緣法不淺。」

「師父收靜兒妹子為徒啦?」寂空瞪大眼睛。

靜兒抿嘴輕笑道:「師兄有禮啦!」

李慕禪搖頭:「寂空,若非你做飯太難吃,我也不必再收個女弟子了!」

寂空摸摸光腦殼,不好意思的嘿嘿笑兩聲。

靜兒道:「師父,我住在哪裏呀?」

李慕禪道:「寂空,去安排一下吧,你要加緊練功了,進境還比不上一位小姑娘!」

寂空打量一眼靜兒,興奮的道:「沒想到靜兒妹子身體這麼好了,一定是師父出手相救!」

靜兒點點頭,笑盈盈的道:「是,我練了大師……師父的心法,身子骨越來越好,要不然,早就轉世投胎啦!」

兩人說了一通,都很興奮,李慕禪笑眯眯的不打斷他們。

半晌過後,寂空才反應過來,忙引著靜兒離開。

李慕禪舒了口氣,他雖扮成僧人,但畢竟不是真正的僧人,通曉佛法卻不想守戒律,這些戒律對他無用,佛祖心頭坐,酒肉穿腸過,明心見姓得證如來的不必太拘於形勢,空即是色色即是空。

他一直嫌寺里太悶了,雖有寂空在,卻是個大男人,還好有一群猛獸嬉戲,他有些樂趣,現在有了女孩,空氣也不一樣了。

他沒有別樣心思,並無異念,但有一個秀美女孩在,氣息才舒服,果然陰陽相合才是妙道,孤陽不長,孤陰不生。

*********************************「什麼,傅前輩她們去浮雲宮了?」李慕禪皺眉。

他正坐在海玉蘭的屋裏,燭光明亮而柔和,照得小屋通徹,與白晝無異,比白晝又多了幾分溫馨與寧靜。

燈下的海玉蘭嫵媚嬌艷,明眸流盼。

她輕嘆口氣:「我是攔不住師父的,只能隨她。」

李慕禪皺眉道:「這不是……」

海玉蘭道:「師父她們是刺殺,我估計是想刺殺浮雲宮宮主。」

李慕禪苦笑道:「傅前輩她們膽子也夠大的,也夠狠的,就不怕真苦惱了浮雲宮,鬧得兩派大戰?」

「他們要戰便戰,咱們有何懼哉?!」海玉蘭紅唇緊抿著,倔強的撇撇嘴。

李慕禪沉吟片刻,搖頭嘆道:「這一招太險了!……她們不會想栽贓嫁禍吧?!」

他臉色微變:「她們用什麼兵器?」

「當然是劍了……」海玉蘭的臉色也微微變化。

她想起了當初隨嘴提到過一句,說能布成劍陣,劍陣劍陣,那自然是用劍了!……九天玄女宗可不是用劍的。

李慕禪無奈嘆了口氣:「看來果然要嫁禍給咱們雲霄宗了!」

海玉蘭苦笑:「不會吧!」

李慕禪道:「厲害!一石二鳥!……不過憑她們九個,很難刺殺成功的。」

海玉蘭搖頭道:「咱們有專門的刺殺劍法,那劍陣的威力也驚人,浮雲宮宮主未必擋得住。」

李慕禪皺眉沉吟道:「萬一浮雲宮的宮主遇刺,浮雲宮一定以為是咱們雲霄宗乾的,於是把怒火發泄到咱們頭上,這事……唉——!」

海玉蘭歉然望着他:「事到如今,怎麼辦才好?」

李慕禪起身負手踱步,臉色變幻。

「可有傅前輩的貼身之物?」李慕禪霍的停下。

海玉蘭道:「你想阻攔師父他們?」

李慕禪無奈的道:「事到如今只能擋一擋了,否則的話,咱們宗與浮雲宮定是一場大戰!……傅前輩這一招太毒了!」

海玉蘭無奈的嘆了口氣:「師父的如意算盤未必能打響,你去阻攔的話,那與師父就成仇人了!」

李慕禪沒好氣的道:「看來我甭想與傅前輩結好了!……仇人便仇人吧,我直接把你擄走!」

海玉蘭白他一眼:「要我背叛師父,甭想!」

李慕禪道:「好吧好吧,再說罷,我且先擋住傅前輩再說!」

「這件事,我看未必是師父的主意。」海玉蘭無奈的道。

李慕禪皺眉,沉吟道:「嗯,倒也不像,……那是誰的主意?」

「咱們與你們雲霄宗有仇,並不僅是師父與易宗主的事,在師父之前早就有仇了,一直有人想報復雲霄宗的。」海玉蘭道。

李慕禪點點頭,這倒不假,傅飛虹雖對雲霄宗沒什麼好感,但對易宗主卻是一片深情,愛恨交結難分,不看自己的顏面,看在易宗主的臉面上,絕不會想嫁禍給雲霄宗,她心高氣傲,不屑於這種方法。

那就是另有其人了?他臉色陰沉下來。

***********************************「……好吧,你去阻攔也好。」海玉蘭沉吟一番,點頭嘆道,轉身離開了小屋,很快回來,手上拿了一隻玉簪。

海玉蘭遞給李慕禪:「這是師父隨身帶着的玉簪,這一次沒帶走。」

李慕禪接過玉簪,仔細打量,玉簪瑩光流轉,顯然是一直有人把玩,養得如此豐潤,玉靠人養,無人理會的話,玉人失去靈氣。

他忽然眉頭一挑,笑了起來。

「怎麼了?」海玉蘭看他笑得古怪。

李慕禪把玉簪倒過來,笑道:「你看上面的字。」

海玉蘭掃一眼,沒看到字,仔細看了看,終於發現了細微不可察的三個小字,凝神望去,「易行之」三個字映入眼帘。

「這是……」她訝然望向李慕禪:「是易宗主……」

李慕禪點點頭,笑道:「是宗主送的,看來傅前輩還是放不下吶!……可惜這件事一旦出了,傅前輩與宗主再難破鏡重圓!」

「你要去阻止嗎?」海玉蘭問。

李慕禪道:「即使阻止不了,也要把傅前輩扯回來,免得鑄成大錯!」

海玉蘭明眸流轉,笑了笑:「好吧,隨你怎麼做!」

李慕禪收回玉簪,將其貼到眉心處,一動不動,片刻后驀的消失,海玉蘭看着他消失的地方,輕輕嘆口氣。

一邊是師門,一邊是心上人,她夾在當中委實為難。

李慕禪驀然出現在一片樹林里,虛空之眼打開,方圓二十幾里一覽無遺,發覺是在一片大山裏。

他虛空之眼一掃便發現了傅飛虹她們所在,在離自己不遠的山峰,九個人正橫劍於膝上,盤膝打坐,養精蓄銳。

李慕禪將衣衫脫了一層,只著月白中衣,又弄了些樹汁與泥巴相混,加了一些草藥,抹在臉上,頓時變成另外一個人。

他身形閃了閃,倏的到了山頂,出現在九人之後,悄無聲息,伸手攬起傅飛虹的柳腰,驀的消失。

待其餘八人反應過來時,傅飛虹已經消失,她們怒叱著四散分開,形成一個圓,經驗極豐。

李慕禪卻閃了幾閃,施展小挪移術,轉眼功夫離開了那座山頭,來到遠處一座大山山頂。

兩人站在山頂的巨石上,李慕禪放下傅飛虹,傅飛虹原本無法動作,現在恢復自由,皺眉盯着李慕禪:「你是誰?!」

李慕禪伸手在臉上一抹,微笑抱拳:「見過傅前輩。」

「是你——!?」傅飛虹冷笑道:「蘭兒這丫頭,女生外向!」

李慕禪拿出玉簪遞過去:「我是憑着這個找到傅前輩的。」

「你來做甚!」傅飛虹一把奪過玉簪,冷冷道。

李慕禪搖頭:「我是來阻止傅前輩做傻事的,你們一旦刺殺了浮雲宮宮主,事情鬧大,再也沒法回頭了!」

傅飛虹冷笑道:「殺我九天玄女宗弟子,必受千百倍的報復!」

李慕禪嘆了口氣,搖頭道:「沒想到貴宗行如此之事,刺殺浮雲宮宮主,再嫁禍於敝宗!」

「誰說嫁禍給你們雲霄宗的?!」傅飛虹皺眉道。

李慕禪搖搖頭,一看就知道好被蒙在鼓裏,這傅前輩心計有限,比起她的徒弟差得遠。

「真嫁禍給你們雲霄宗?」傅飛虹也不是蠢人,反應極快,只是心計不夠,沒把人心想得太複雜。

她說着臉色跟着變了,皺眉沉吟。

李慕禪道:「這一計委實高明,一旦成功的話,浮雲宮會報復咱們,貴宗撇開了關係,事後再一明說,天下人都恥笑浮雲宮與敝寺,見識了你們九天玄女宗的手段!」

「胡說八道什麼!」傅飛虹沒好氣的道:「沒有的事!」

李慕禪搖頭道:「有或沒有,傅前輩最清楚,這件事還是別參與了,否則宗主知道……」

「他知道了又怎的!」傅飛虹瞪了他一眼:「你多管閑事,李無忌,把我送回去!」

李慕禪搖頭道:「傅前輩真要做了這事,不但宗主與你,我與玉蘭她也……,所以我絕不會放前輩的。」

傅飛虹怒瞪他:「臭小子,誤我大事!」

李慕禪搖頭嘆道:「女人畢竟是女人,格局有限,貴宗這般做法,實在是……,堂堂正正報仇便是了,何必取此下策!」

「這種事輪不到你指手畫腳!」傅飛虹沒好氣的道,臉色卻也古怪。

李慕禪的話法正中她心,她也曾有疑問,但畢竟是為了替弟子報仇,手法奇怪一些無可厚非。

現在經李慕禪一點,她眼前迷霧盡去,也不以為然。

但在李慕禪這個晚輩跟前,她自然要維持宗門,也要維護自己的臉面,否則怎能在他跟前理直氣壯的說話?!

****************************隨後,李慕禪不等她再說話,身形一閃,再次攬起她,施展大挪移術,轉瞬回到了海玉蘭的小院。

他如今修為大增,她們又沒離開太遠,他帶着她施展大挪移術,並未覺得太過吃力。

傅飛虹左右顧盼,覺得眼熟,隨即想起來是海玉蘭的小院,轉頭瞪向李慕禪:「怪不得你神出鬼沒,卻有這般厲害法門!」

這確實神乎其神,上一瞬間還在千里之外,下一瞬便回了宗門,若非親眼所見,她斷難想念。

她暗自掐一下自己,鑽心的疼提醒她並非做夢。

「師父!」海玉蘭從屋裏出來,笑盈盈過來捉住她的手,搖了搖:「師父你回來就好!」

「丫頭,你現在翅膀硬了,想管住師父了!」傅飛虹沒好氣斜睨她。

海玉蘭笑道:「師父,你不知道我多擔心,所以就把你的事跟他嘮叨了兩句,被他聽出了破綻!」

一提到這件事,傅飛虹臉色一沉,覺得受到了愚弄,一向自詡聰明,心高氣傲的她,什麼時候受過這個!

「師父,算啦,這件事就權當不知道吧。」海玉蘭看師父的臉色,知道自己所猜沒錯。

傅飛虹冷笑道:「如此小人,真是……」

她看一眼李慕禪,忙收了嘴,瞪着他道:「你還在這裏做甚!」

李慕禪抱抱拳,微笑道:「前輩不在的話,她們沒把握刺殺了吧?」

傅飛虹冷冷道:「你該得意了,九人劍陣才有威力,這次刺殺算被你攪黃了,趕緊滾蛋,看着就煩!」

李慕禪不以為意的笑笑,沖海玉蘭點點頭,又沖傅飛虹抱抱拳,驀的消失於兩女眼前。

傅飛虹盯着他消失的地方看了一會兒,才哼道:「這小子了不得呀,看來師父的眼光比不得你嘍!」

海玉蘭忙道:「師父說什麼呀!」

傅飛虹搖搖頭,臉色一下灰敗下來,頹然進了屋坐到窗下書案前,嘆道:「虧我自負聰明……」

「師父,老虎也有打盹的時候。」海玉蘭忙道。

傅飛虹白她一眼:「你成母老虎啦!」

海玉蘭抿嘴笑:「師父還真有幾分母老虎的風采呢,瞧把李無忌嚇得!」

傅飛虹沒好氣的道:「這臭小子是看在你的面子讓我呢,他武功也不知道怎麼練的!」

(未完待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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異世為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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