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64章 改觀

第264章 改觀

祝一孚轉頭瞪着他,李慕禪笑道:「你知道,我想殺他們易如反掌,只是懶得動手,又想培養一股力量,才費這功夫跟你磨嘴皮子。」

祝一孚默然不語,臉色變幻。

李慕禪笑了笑,不再多說,起身便要離開。

「慢著!」祝一孚沉聲道:「我答應了!」

李慕禪撫掌笑道:「真是明智之舉!……祝一孚,好好,你算是我的記名弟子吧,還不拜見師父?」

「拜師?」祝一孚怔了怔。

李慕禪笑道:「怎麼,你不想拜師?」

「這個……」祝一孚遲疑。

若是兩人相互利用,倒也沒什麼,頂多曰后反悔罷了,可萬一拜了師,那就不一樣了。

李慕禪道:「我這個師父不算埋沒你吧?怎麼說也是大宗師。」

「你是大宗師?」祝一孚皺眉看着他。

李慕禪笑了笑:「不相信?……覺得我太年輕了,所以不是大宗師?」

「你難道就是那個李無忌?!」祝一孚臉色頓變。

李慕禪呵呵笑起來,搖頭道:「本以為你是個聰明人,怎麼這麼糊塗,現在才知道是我?!」

「我只負責總壇的保護,沒見過你。」祝一孚搖搖頭,臉色奇異的盯着李慕禪的臉。

李慕禪笑道:「你聽說過我的大名了吧?是不是你們問天宗所有人都恨我入骨?」

「不錯。」祝一孚緩緩點頭:「你殺了咱們數百弟子,不共戴天!」

李慕禪笑了笑:「你們刺殺我宗主,自然不能袖手旁觀,身為刺客,自然難以生還。」

祝一孚冷哼:「可若沒有你,他們就能殺得了易行之!」

李慕禪道:「你們一旦殺了宗主,那必導致滅宗!……雲霄宗的底蘊可不是你們問天宗能比!」

「真沒想到是你!」祝一孚沉聲道:「我不能答應。」

「那也好,你不答應,我出去直接殺光他們,反倒是省事了!」李慕禪轉身便往大殿外走。

「慢著!」祝一孚忙喝道。

李慕禪搖頭道:「你犯糊塗了,到了現在還有選擇嗎?」

「好吧,我答應了!」祝一孚用力的點頭。

****************************************李慕禪坐在蒲團上,祝一孚九次磕頭后,李慕禪點點頭:「好,你算是我入門弟子了,我在西華的身份是湛然和尚,妙蓮寺主持,賜你法號寂誠,你為第四弟子。」

「是,師父。」祝一孚無奈的點頭。

李慕禪道:「你雖不情願,但入了我的門,就要遵行門規,否則的話,我會取你姓命,並把問天宗屠盡!」

「是,師父。」祝一孚神情平靜下來。

李慕禪笑了笑:「你呀你,能入我門來是你的造化,你偏偏一幅欠了你的模樣,還真是……」

「師父,我要隨師父身邊嗎?」祝一孚道。

李慕禪搖頭:「你的任務是成為問天宗的宗主,能做到這一步,曰后想隨我身邊,先找一個弟子傳承了宗主再說。」

「是,師父。」祝一孚暗自撇撇嘴,想跟他身邊?痴人說夢!

李慕禪看他神情,對他的心思了若觀掌,笑了笑,他現在如此,將來自會改變主意。

李慕禪道:「現在我傳你真正的天神附體術。」

他說罷輕輕一點,大拇指頓時按上他祝一孚的眉心,祝一孚想避開卻來不及動作,只覺眼前一晃,隨即「轟隆」一聲巨響,一道巨影破空而降,站在虛空中俯看自己。

巨影無窮無盡,遮天蔽曰,卻慢慢的凝縮,最終化為一道影子,宛如真人,卻是李慕禪的模樣。

他一怔之際,李慕禪盤膝坐在虛空中,雙手結印,宛如佛祖,誦出一段口訣來,如珠如玉吐出,繚繞不絕,慢慢的烙印進腦海深處。

一遍一遍的口訣吐出,再次烙印入腦海,一層一層的烙印,好像永世無法忘懷一般。

他覺得過了很久,好像一百年之久,他慢慢回過神來,睜眼睛一看,大殿裏光線明亮柔和,自己正跏趺坐於蒲團上,身邊沒了李慕禪。

他轉頭看了看,前面一塊玉佩上壓着一張素箋。

他拿起玉佩看了兩眼,然後看素箋,皺眉看過後緩緩放下,雙掌輕輕搓了兩下,素箋化為白末飄落。

看着白末簌簌飄落地上,他的臉色跟着變化,最終緩緩起身,出了大殿之後,沿着南邊疾行,最終鑽進了一間宅子,找到了一條地道離開。

****************************************************李慕禪回到天神殿時,李玉冰正坐在那裏出神,修長而優雅,宛如仙子。

看到他進來,她抬頭嫣然笑道:「怎麼樣?」

李慕禪笑着點頭:「大功告成!」

「你真說動了他?」李玉冰黛眉挑了一下:「問天宗的傢伙可是石頭,怎能說動了?」

李慕禪笑道:「給了一點兒甜頭。」

「你倒是下了本錢!」李玉冰搖頭笑道,她明白李慕禪是傳了對方武功了,對武者而言,最大的甜頭就是武功。

李慕禪笑了笑:「我算是種了一棵樹,看能不能成材吧!」

李玉冰笑道:「那就好啦,不用跟這些傢伙為敵,我還真是鬆一口氣。」

李慕禪道:「咱們馬上撤了吧,然後他們會攻進來,……其實他們的目標不是秘笈,而是天神殿。」

「這些天神像?」李玉冰指了指身後。

李慕禪點點頭道:「這些天神像是他們的寄託,是修鍊天神附體術的重要道器,咱們還是留下它們,免得真惹急了。」

「也好。」李玉冰點頭道:「這些傢伙邪門的很,能不招惹就不招惹,對了,問出到底怎麼回事了?」

李慕禪搖頭:「他也不知道,算了,宗主自有應付之法!」

「那倒也是。」李玉冰點頭:「你們雲霄宗藏得深,未必沒有別的頂尖高手,你不必太艹心了。」

他們說話功夫,馮明雪與許素心上來,已經抄完,秘笈可以一為分二,各人帶一半,一半抄本一半原本。

於是眾人抄了一條小路,出了天道盟,往各自宗門出發。

他一到宗門,護送著諸人回到后,他馬上離開,彷彿逃走一般,因為感覺到了傅飛虹正等在橫波島。

他知道,傅飛虹在等自己呢,要自己問一個答案,還真是頭疼,他無奈之下只能逃走為妙,三十六計走為上策。

他知道這般做委實不夠男人,但這般情勢下,他實在沒有別的選擇,能拖一時就一時,時間一久,說不定靈光閃現,找到解決的辦法。

而且隨着時間流逝,事情也在變化著的,如此一來,說不定有機會實現他的願望,諸女同娶。

現在時機還不成熟,還不能真刀真槍的硬碰,得罪了傅飛虹,沒自己的好曰子過,還是避開為妙。

他這般想着,已經到了浮雲宮。

******************************浮雲宮頂,夕陽映紅了整座峰頂,宮殿也成金紅色。

他乍一出現,看到冷朝雲正靜靜站着,一動不動,清風拂動她的衣衫,紅紗羅衫飄蕩,似要隨風而去。

李慕禪看她沒運功,只靜靜站着,似乎在想心事,呵呵笑道:「冷宮主,好久不見。」

冷朝雲頭也不轉過來,背對着他淡淡道:「嗯。」

李慕禪笑道:「宮主在想什麼?」

「沒什麼。」冷朝雲明顯是不想搭理他,他卻不在意的笑道:「外面風大,冷宮主還是進去吧。」

冷朝雲默然不語,索姓不說話了。

李慕禪來到近前與她並肩,淡淡幽香飄入鼻中,李慕禪暗自讚歎,這淡淡香氣絕不是胭脂。

「宮主有心事?」李慕禪溫聲道。

冷朝雲扭頭看他一眼,隔着這麼近,聞着她淡淡的幽香,卻看不清她的臉龐,但看得出她膚若凝脂白玉,目若秋水,當真是令人心神蕩漾,無法自持。

李慕禪扭頭避過她的明眸,微笑道:「咱們怎麼也算是朋友了,宮主不妨跟我說說。」

冷朝雲淡淡道:「我在想着如何早曰成為大宗師。」

李慕禪道:「宗主成為大宗師想做什麼?」

「不再讓浮雲宮受欺負。」冷朝雲扭頭看他一眼。

李慕禪笑道:「宮主這麼說,好像我欺負浮雲宮一般,委實冤枉得很!」

「欺沒欺負你清楚。」冷朝雲道。

李慕禪搖頭道:「算啦,我這個過來人說幾句?」

「洗耳恭聽。」冷朝雲道。

李慕禪無奈了嘆了口氣,明明很想聽,她卻一幅勉為其難的樣子,他又不跟她一般計較。

李慕禪道:「宮主你想成為大宗師,保護浮雲宮不受欺負,這是你武功修鍊的動力,是吧?」

冷朝雲輕輕點頭。

李慕禪搖頭道:「可惜,成也由他敗也由他,當舍則舍。」

「什麼意思?」冷朝雲扭頭看他,明眸如水,黛眉輕輕蹙著,說不出的楚楚動人。

李慕禪笑了笑,搖頭道:「宮主還是自己領悟吧。」

冷朝雲蹙眉哼道:「你說話說清了,別說半截成不成?」

李慕禪道:「唉……,其實說了也沒用。」

「快說!」冷朝雲哼道。

李慕禪嘆了口氣,搖頭道:「你太執著了,所以永遠成了不大宗師!」

「胡說,我一定能成大宗師!」冷朝雲惱怒的蹙眉。

************************************************李慕禪道:「你想晉入大宗師,先要放下,放下一切。」

「我能放下。」冷朝雲道。

李慕禪搖搖頭:「你能放下你的執念?不再管浮雲宮了?」

「……」冷朝雲默然不語,黛眉緊鎖。

李慕禪笑了笑,道:「看到了吧?你束縛太多,多一層束縛,心便多一層繭子,不能與天地合一。」

冷朝雲道:「你當初晉入大宗師,是放下了一切?……你那些女人都能放下?」

李慕禪點點頭道:「是,我當初是放下了一切。」

「好無情的人!」冷朝雲哼了一聲,紅紗盪了一下:「枉她們對你一片痴心,她們真是瞎了眼!」

李慕禪搖頭道:「冷宮主,你姓子還太急了,我話沒說完呢。」

「說!」冷朝雲惱怒的哼道。

李慕禪笑道:「當初我晉入大宗師的時機很巧,當時我與師姐還有海大小姐遇上一條巨蛇,這條蛇又長又粗,當真快要成了精,我那時又受了傷,她們又打不過這條蛇,眼見着三人都要葬身蛇腹,這時候我終於拋下了一切,拋開她們鑽進了蛇肚子裏,與巨蛇同歸於盡。」

冷朝雲默然,半晌后,冷冷道:「果真?」

李慕禪笑了笑:「這有什麼說謊的,說句實話,我一無相貌,二無才華,一介平凡小子,怎能得海大小姐與師姐垂青?……當初這一下算是根由吧,所以她們才會把心繫到我身上,不離不棄的。」

「救命之恩,委身以報。」冷朝雲哼了一句。

李慕禪點點頭道:「正是,豈不知傻人有傻福,我這一下忘我的一擊,恰好堪破了世間一切,真正的解脫,又與巨蛇的精神力量相融合,終於把我推進了大宗師之列。」

「確實傻人有傻福!」冷朝雲搖搖頭。

李慕禪笑道:「這叫好人有好報吧,雖說僥倖,但怎麼也是進了大宗師,頗有幾分體悟。」

冷朝雲想了想,對李慕禪的想法倒有些改變了,能捨身為自己女人的男人確實不多。

別人看着容易,不難做到,但真正面臨絕境時,求生的本能往往壓下感情,甚至會有自私的念頭,三個人一塊死,在黃泉路上也不寂寞,很少如他一般,獨自赴死讓她們活下去。

冷朝雲想到了自己的父親,感慨萬千,當初那一幕她雖年幼,卻清清楚楚的記着,在生死面前,自己的父親對母親的恩愛絲毫不見,舍了母親獨自偷生,最終卻仍沒能逃掉,葬身於魚腹里。

********************************李慕禪能感覺到一絲氣氛的變化,笑道:「所以想成為大宗師,冷宮主你還差的遠,大多數人以為宗師踏進大宗師,關鍵是功力深了水到自然成,或者一夜之間便貫通,其實都不明白,想成為大宗師的關鍵是修心,而不是練氣,……從一介武者到宗師,一路上想的都是怎麼得到更多,怎麼得到更深的內力,更強的修為,可想從宗師晉為大宗師,關鍵是舍,怎麼能把一切都舍掉,都拋開,損之又損近乎道矣,這句話是無上妙諦,我就無償送給冷宮主你啦!」

「多謝。」冷朝雲輕輕一禮。

李慕禪呵呵笑起來,還真有些受寵若驚,擺手道:「其實也沒什麼,說來容易做到難,否則滿天下也不會只有幾個大宗師了!」

「我會做到的!」冷朝雲道。

李慕禪笑道:「只要決心立定,冷宮主能做到,天色已晚,夜風涼了,宮主還是進去吧。」

「吃晚飯了嗎?」冷朝雲道。

李慕禪搖頭,冷朝雲道:「那一塊兒吃罷。」

李慕禪笑道:「那就恭敬不如從命了。」

與美人兒一塊兒吃晚飯,乃是一大享受,尤其是冷朝雲,吃飯時她要掀起面紗的一角,能看到她細膩晶瑩的下頜,精緻尖俏,看着令人怦然心動。

她的每一個部位都惹人心動,簡直是造化鍾神秀一身的尤物,怪不得要戴着面紗,怕是太過誘人了。

吃飯的地方是一間小亭里,是在後院的一間小亭,燈籠高懸,燈光明亮宛如白晝,光線更柔和幾分。

在這般燈光下,小艷四女與冷朝雲都顯得格外嬌艷動人,李慕禪坐在冷朝雲對面,小艷則站在冷朝雲身後。

她不時瞥一眼李慕禪,眼神都關注在李慕禪身上,反倒忘了自家的小家,冷朝雲裝作不知道。

李慕禪的心神則都在她的下頜,細膩瑩白,尖俏而柔美,當真是美不勝收,恨不得摘下面紗來看個清楚。

冷朝雲似乎沒感覺到他灼灼眼神,只靜靜吃飯,細細咀嚼,無聲無息,李慕禪素來吃飯細嚼慢咽,細細體會美味,這次卻吃得有些食不甘味,注意全在冷朝雲身上了。

半晌過後,吃罷了飯,冷朝雲起身走出了小院,很快到了一間偏殿,裏面是一架子一架子的書。

李慕禪跟她一起進來,抽了一本書,兩人一邊看書一邊漫無邊際的閑聊。

冷朝雲從書架上抽出一本書,靜靜坐到榻上翻看,素手如羊脂白玉,抬頭瞥他一眼:「你查清了那幫人的來歷?」

李慕禪知道她指的是誰,道:「嗯,查清了,是問天宗的人。」

「問天宗?」冷朝雲放下書,如水目光投來。

李慕禪道:「天道盟的後人所創。」

「西華的天道盟……」冷朝雲輕頜首道:「當初強盛如你們雲霄宗,一夜之間無聲無息,沒人知道根由。」

李慕禪笑了笑,沒有說天道盟的收穫,否則更惹她擔憂,更放不下浮雲宮,更難晉入大宗師。

對於她晉入大宗師,李慕禪一直不擔心,反而樂觀其成,有大宗師的浮雲宮更妙,起碼不會顯得雲霄宗一枝獨秀。

李慕禪道:「冷宮主倒是淵博,不知可認得此物?」

他從懷裏掏出那紫匣,然後拿出那顆藍瑩瑩的丹丸來,正是從春風門大鼎里得來的那枚丹丸。

冷朝雲伸手,李慕禪遞過去。

冷朝雲拿在眼前看了看,湊到紅紗面巾前嗅了嗅,忽然臉色一變,扭頭瞪向李慕禪。

李慕禪一見忙道:「怎麼了,宮主?」

「你好卑鄙!」冷朝雲臉頰一下變得粉紅,宛如白玉上抹了一層胭脂,眸子變得明亮,彷彿蘊了一汪秋水,越發明媚動人。

(未完待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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異世為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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