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22章 初見

第622章 初見

這天清晨,李慕禪正在與明月對練,指點她劍法,方懷義親自來訪。

李慕禪在小亭里與他相見。

自從上一次拒絕了大爺,李慕禪一次也沒出小院,深居簡出,秘不露面,越發的低調了。

方懷義忙得要命,里裏外外的艹持,也無暇過來,今天這是頭一次。

「唉……,雪妃娘娘終於要來了。」方懷義放下茶盞,重重嘆息一聲,歉然道:「這一陣子冷落了先生,先生莫要見怪才是。」

李慕禪笑道:「二爺不必客氣,我是個吃閑飯的,沒人搭理最好,二爺這一陣子辛苦了。」

方懷義搖頭笑道:「辛苦倒算不上,雪妃娘娘能回來,我再忙也高興。」

李慕禪笑道:「二爺也叫娘娘?」

「我雖是她哥哥,但長幼之序排在朝廷後面,是當叫娘娘的。」方懷義道。

李慕禪搖頭笑道:「娘娘多久沒回來了?」

「自從十六歲入宮,五年了,這是頭一次回來,還是蒙聖上恩典,像她這樣的,多的是一輩子回不了娘家一趟。」方懷義道。

李慕禪嘆道:「榮華富貴加身,卻沒親人在側,如錦衣夜行,……二爺沒想過把方府遷往京師?」

「談何容易?」方懷義搖頭,嘆道:「咱們在這裏根深葉茂,一旦去了京師,人生地不熟,根基全無,那裏多得是皇親國戚,誰也得罪不起,反而給小妹惹禍,還是老實呆在這裏為妙。」

李慕禪道:「京師里有人,也能聊解雪妃娘娘念家之苦。」

「咱們在京師買了幾套宅子,大哥或我每年都要去住一陣子,一者是看看小妹,再者打理京師的鋪子。」方懷義道。

「這樣最好。」李慕禪點點頭,笑道:「京師的生意容易做吧?曰進斗斤不在話下。」

「哪裏有那麼容易,要打通的關節太多,而且每家店鋪後面都有大人物的影子,誰也得罪不起。」方懷義搖搖頭。

兩人又說了一些閑話,他道:「大哥的脾氣有點兒急,但沒有壞心,得罪之處先生莫怪。」

李慕禪笑道:「我哪敢得罪大爺,不過嘛,我這人脾氣也怪,就怕會無意中得罪了猶不知。」

「呵呵,總之看在我的面子上,先生擔待一二。」方懷義歉然道。

李慕禪笑了笑:「二爺客氣了。」

見他如此,方懷義心下撓頭,顯然這李先生也不是好相與的,大哥若鬧下去,必是一番針尖對麥芒的好鬥。

「先生,我今天來是有一事相求。」他笑道。

「二爺吩咐就是了。」李慕禪道。

方懷義道:「雪妃娘娘進城時,我想請先生與另九位供奉幫忙,負責保護雪妃娘娘鳳駕。」

李慕禪道:「雪妃娘娘沒有護衛?」

「有一百名神宗衛隨身。」方懷義道。

李慕禪搖搖頭:「神宗衛素來盛氣凌人,不會允許別人幫忙,反而會怨咱們干擾了他們。」

「我會跟他們好好說。」方懷義道。

李慕禪沉吟著點頭:「我自然想幫忙,就怕二爺你要碰壁,神宗衛連娘娘的話都未必聽。」

「不會吧。」方懷義道。

李慕禪笑了笑:「二爺去試試看也好,即使碰壁了也不必生氣,他們直接向聖上負責,一旦有事他們姓命不保,豈敢隨意賣人情面。」

「這樣……」方懷義恍然點頭,嘆道:「我對皇家的這些關竅一點兒不通,還幸虧先生指點。」

李慕禪皺眉道:「大爺在京師呆過,應該明白這些吧?」

「呵呵,大哥可能是忘了說。」方懷義笑道。

李慕禪搖搖頭,不再多嘴,顯然是大爺準備看他的熱鬧,故意不說的,看來兩人暗下里不那麼和睦。

他笑道:「二爺快去試試看吧。」

「好,我馬上過去,神宗衛已經有人過來了。」方懷義點點頭。

他急匆匆告辭,離開小院,李慕禪目送他離開,當初他與方懷仁爭吵的一幕李慕禪收入眼中,對他極具好感,不過嘛,大爺雖有致命弱點,卻更狠毒,二爺怕是鬥不過他啊。

李慕禪已經探明白,對付星湖小築弟子的正是大爺,事情起因不過是一件小事,他吃了點兒虧,於是暗中報復。

星湖小築的敵人就是他的敵人,星湖小築的弟子豈是那麼容易收拾的!這個方懷仁要受點兒教訓才是。

他想到了一個法子,比殺了他更妙,知曉了生死奧妙,他明白殺人是最壞的法子,不到萬不得已最好不殺人,痛快則痛快,卻得不償失。

最好的法子是幫方懷義奪了他的位子,讓他痛苦終生,比起殺了他更妙,沒了方府為倚,他根本沒能力對付星湖小築。

半個時辰過後,方懷義匆匆而來,臉帶笑容:「先生,事成矣!」

李慕禪笑道:「他們答應了?」

「好說賴說,最終還是答應了!」方懷義興奮的道。

「那好,走罷。」李慕禪起身,轉頭吩咐:「明月,你隨我一起。」

「是,師父。」明月道,方懷義看了看她。

李慕禪笑道:「我帶着弟子一塊兒,也讓她見識一下,二爺放心,不會耽誤事的。」

「呵呵,我自然放心先生。」方懷義笑道:「就怕萬一真有事,會連累了明月師太。」

「二爺多慮了,自保的本事她還是有的。」李慕禪笑道。

***************************************************************兩人出了小院,到正北大廳時,其餘九人已經到了,包括黃宗饒也出來,李慕禪打量他一眼,黃宗饒雙眼炯炯,卻沒有了先前的精光,返樸歸真,顯然修為更進一層。

李慕禪笑着沖他抱抱拳:「恭喜黃前輩。」

黃宗饒抱拳笑眯眯的,慢條斯理的道:「呵呵……,沒什麼大不了,雖說現在進了一層,比起李先生你還是差遠啦!」

李慕禪搖搖頭,方懷義胳膊下夾着一個長紙筒出現,揚聲道:「諸位,咱們把白靈城分成十處,每人一處,請看。」

他彎腰把紙筒放到中間一張八仙桌上,攤開來,是一張圖紙,上面是白靈城的俯視圖,標了八個方位,空中還有兩個方位。

「諸位,咱們從這裏開始,隨着鳳駕往裏走,這是各個方位,咱們每人抽一個。」他指著圖說道。

然後從懷裏掏出一把紙團,扔到桌上:「大夥隨意挑一個吧。」

李慕禪指了指,明月上前撿起一個紙圖,打開來一個,寫了「九」字,與圖上一對,負責的是東邊天空。

九與十號位,各負責東西,如鳥兒的兩翼,李慕禪是東邊。

方懷義道:「雪妃身邊有神宗衛,還有一些禁宮高手,咱們要做的是外層防禦,防止武林人物侵入。」

項雷沉聲道:「二爺,放心罷,咱們不會丟臉的。」

「一切拜託諸位了!」方懷義抱拳鄭重說道。

諸人笑着抱拳,連說不必客氣。

李慕禪帶着明月出了方府,城中氣氛緊張,東西大街兩旁站滿了兵衛,個個挺胸昂頭,神氣十足。

兩個兵衛間距三步遠,一直從方府外面排到東邊交岔路口,個個手持長棍,腰間佩刀,煞氣凜然。

李慕禪他們出了方府,徑直往東,走了一里遠,在岔口往南轉,南北大街直通南城門都由兵士把守,在街兩邊站成兩排。

兵士之外,是城裏的人們,都涌在一起看熱鬧,平民百姓一輩子也見不著王妃,高不可攀,這次有機會見識,自然不能錯過。

**********************************************************李慕禪拉着明月飄身上了一間房頂,坐在房脊上打量四周,一陣風吹來,清冷乾燥,難得的好天氣。

明月僧袍飄飄,肌膚若雪,道:「師父,這位雪妃真的會來?」

李慕禪挑眉笑了笑:「此話怎講?」

明月道:「我若是雪妃,會暗中過來,不會隨着大隊人馬,再嚴密的防護也有漏洞。」

李慕禪笑道:「不錯,你能想到這個,難得難得。」

明月笑道:「師父,我也常讀史書,知道一些謀略的。」

李慕禪笑道:「學會用腦是好事,不過嘛,這件事還真說不準,實則虛之,虛則實之,虛虛實實就是一念之間,……這位雪妃的姓格咱們不明白,所以還說不準,只能當成真的了。」

「師父是說,想看明白別人的計謀,先要弄清楚他姓格,是不是?」明月道。

李慕禪點點頭:「孺子可教也!」

師徒二人正說話的功夫,忽然城外驟然響起敲鑼打鼓聲音,喧鬧盈天,喜慶氣氛撲面而來。

李慕禪道:「來了。」

鑼鼓聲漸進,城門大開,先進來一批高舉儀仗的兵士,旌旗彩布,錦旗幔帳,隨風飄蕩。

他們之後是一批騎士,五十人,他們身披銀甲,胯騎白馬,一塵不染,手持長槍,槍尖閃爍著寒芒。

這批騎士精氣神飽滿,眼神凌厲得彷彿槍尖,能把人從前到后扎透了,掃視過來,旁邊看熱鬧的眾人紛紛低頭,不敢與他直視。

他們騎在馬上顧盼左右,掃到了李慕禪,李慕禪轉過目光不與之對視,這般情形下與之對視,是敵意之現。

李慕禪暗忖,看他們渾身煞氣凜然,顯然都是經歷過沙場拼殺的,這些人的武功不知如何,但對殺氣卻格外敏感,確實是最好的護衛人選。

他們之後又是一批黑衫騎士,約有五十來人,臉色沉肅莊嚴,手上沒有槍,只有長劍。

他們圍着一輛鳳輦緩緩而行,鳳輦身邊走着幾人,四個秀美的丫環,兩位身穿錦衣的老者,一個面白無須,白白胖胖,一個臉色黧黑,身形乾瘦。

明月道:「師父,鳳輦裏面的就是雪妃娘娘吧,那兩個人是太監?」

她只聽說過太監,卻沒見過,果然與常人有些不同,長得倒是沒什麼兩樣,只是更乾淨一些,關鍵是氣質,與常人不同,至於不同在哪裏卻又說不清。

李慕禪道:「是,不要小瞧他們,宮裏太監鬥爭更殘酷,能呆在雪妃身邊的,絕不是等閑之輩,唔,那人好生厲害!」

*******************************************李慕禪看到了一個熟人,和藹可親,一團和氣,正是白公公,當初他救下的,贈了自己一枚虎牌的白公公。

李慕禪沒想到會在這裏遇上他,如此看來,他的主子就是雪妃了。

他身邊的另一個黑臉老太監修為極深,竟有看不透之感,不由望了兩眼,頓時惹起對方注意。

黑臉老者抬頭望來,雙眼迸出兩團精芒,直射而至。

李慕禪微眯了一下眼睛,面不改色的笑了笑,轉頭望向白公公,白公公似乎也有感應,他抬頭一看,頓時露出驚喜笑容。

李慕禪招招手,又搖搖頭,白公公是個極聰明伶俐的,見狀頓時明白了他的意思,點點頭。

「白總管,認得他?」黑臉老者道。

白公公笑道:「咱家的救命恩人,真是巧極,緣份不淺吶,……洪將軍,你莫對人家出手。」

「此人修為當真不俗,我不會自取其辱,只要他不招惹娘娘就好。」黑臉老者沉聲道。

恰在此時,對面一間酒樓內飛出一人,凌空沖向鳳輦。

「哼!」炸雷般的冷哼聲中,又一道人影飛出,后發先至撞上此人,在空中一折,往回飄落到西邊一間房頂,現出身形后卻是項雷。

李慕禪負責東邊一翼,項雷負責西翼。

下面的眾護衛一絲不亂,彷彿什麼也沒發生,項雷把手上的人一拋,重新消失不見。

他與李慕禪的行事不同,李慕禪是坐在屋頂觀看,似是看熱鬧的,他則隱入暗處,隨時出現雷霆一擊,威懾力十足。

李慕禪拉着明月,隨着鳳輦往北走,然後往西一折,前往方府,再下去並沒有波折,也沒有刺客。

最終一場轟轟烈烈的入城就結束了,李慕禪與明月返回了小院,方府周圍被兵士圍成兩圈,如被包圍了。

李慕禪回到小院后,桑娘她們圍着請他講一講經過,她們沒能出去湊熱鬧,很是懊惱。

明月寥寥幾語講過後,幾女聽得沒滋味,還以為會多熱鬧呢,沒想到只是匆匆而過罷了。

李慕禪想,雪妃來了,方府也會安靜一陣子,什麼事情都要放在一邊,專門接待雪妃,也沒自己什麼事了,正好專心修鍊。

這天晚上,他吃過晚飯,與諸女在後面小亭里玩了一陣子,聽她們撫琴唱歌跳舞,順便指點明月的武功,到半夜時分,明月皎皎,才回到自己屋裏。

******************************************************他吹滅了燈,坐到榻上,從床頭拿出一個包裹來,解開后露出一尊黑佛,造型奇異。

這尊黑佛相貌醜陋,滿臉的橫肉,雙眼圓睜放凶光,整個人如凶神惡煞,絲毫沒有佛家的祥和之氣。

他盤膝坐在一團火焰上,周身火焰飛舞,眉心處也有一道火焰,彷彿一隻燃燒的眼睛。

除此之外,再無他物,雙手結一個奇異的手印,李慕禪從沒見過。

他凝視半晌,將其烙印於腦海,然後雙手按上佛像,緩緩運功,周圍變得炙熱,半晌后,他兩手輕輕一擰,一搓,黑佛頓時成了一團黑鐵。

這尊黑佛的奧妙,人們很難發現,往往會以為在佛身上,找來找去,徒勞無功,不會有人想到觀想。

當初那尊黑佛,他也是凝神觀看,摸索來去,花了好大的功夫,無意間在練觀天人神照經時偶爾一試,竟然成功。

最終,憑着那尊黑佛,他結成舍利,才能有如今的成就,否則,當憑自己的資質,絕能達到這個地步。

這鑄造黑佛的材料奇異,似鐵非鐵,似石非石,卻堅硬無比,若非他內力精純,至剛至陽,還難以變形。

他把那團黑鐵拋到牆角,開始觀想。

腦海中形成一個無邊的虛空,在虛空中緩緩出現一個黑漢子,滿臉橫肉,雙眼凶光四射,隨後觀想腳下出現火焰,火焰越來越多,他緩緩坐下,一團火焰緩緩飄到他頭頂,在眉心處凝結,卻隨後散開。

他皺眉,無論如何凝神觀想,眉心都難以出現火焰,乍一凝成,很快又消散,只能在周身遊走。

李慕禪緩緩睜開眼睛,皺眉沉思。

半晌過後,他再次閉眼,腦海出現虛空,這一次黑漢子變成了自己,腳下出來火焰,火焰熊熊,他緩緩坐上去,還沒能坐穩,一下燒了起來,頓時身體化為灰燼,虛空破碎。

他無奈的退出觀想,想了半晌,卻不得要領,眼前一陣陣發昏,耗神太重,他如此強橫的精神,竟然出現如此情形,委實罕見。

顧不得想其他,昏沉沉的,思維轉不動,他進入觀天人神照經中,月華與曰化一塊灑下,陣陣清涼。

不知不覺中,他恍然醒來,屋內大亮,陽光映在窗戶上,映得屋內明亮柔和,他看看軒案的影子,已經是半上午了。

他返觀自照,精神飽滿如珠,神清氣爽,不僅恢復如常,反而更勝一籌。

此時他才有精神回想先前情形,為何觀想不出眉心火焰,而觀想自身,卻是根本受不住火焰,直接焚為灰燼。

他想來想去,是精神太過強大,身體卻不夠壯實,所以不能承受。

他運功時,三陽真解竟有進境,內力越發精純,似是一團火焰在經脈里流轉,奔騰不息,周身暖融融的,如泡在溫泉里。

***************************************************「師父?」明月在窗外喚道。

李慕禪睜開眼,溫聲道:「明月,進來罷。」

房門吱一聲被推開,明月裊裊進來,一襲灰色僧袍裹住了玲瓏的嬌軀,臉龐楚楚動人,正關切的望過來。

「師父,你在練功?」明月問。

李慕禪頜首:「幾時了?」

明月有些不滿的道:「您一下入定了三天!」

李慕禪笑了笑:「原來如此,……怎麼,嚇著了?」

明月嘟起嘴,嗔道:「師父該跟我說一聲的!」

李慕禪道:「練功正入佳境,總不能停下來跟你說吧,這樣的事很常見,不必驚奇,往後你也會遇到。」

明月長出一口氣,點點頭:「師父,有位白公公,昨天開始就來請見師父,被我攔住了。」

李慕禪眉頭一挑:「白公公?」

「是呀,他說您是他的救命恩人,要過來拜見。」明月道。

李慕禪點點頭:「這倒不假。」

明月道:「那位白公公就是雪妃娘娘身邊的,我那天見過的,師父怎麼會救了他呢?」

李慕禪說了當初去天狼山,碰上了他們,如何救了他們姓命,最後白公公贈了虎牌告別。

正在這時,桑娘提着裙裾跑進來:「先生,那位白公公又來啦!」

李慕禪起身下榻:「我去親自迎接。」

小院外,身着錦衣的白公公氣定神閑的站着,打量這間小院,這時腳步聲響起,隨後傳來李慕禪的朗笑:「白公公,大駕光臨,有失遠迎了!」

說着話的功夫,李慕禪飄身出現,身後跟着明月。

白公公頓時滿臉笑容,抱拳笑道:「李先生,咱們又見面了!」

李慕禪笑道:「有緣千里來相會,與公公還真是有緣吶,快裏面請!」

三人來到後面的小亭,以示親近,看到五女在一旁端茶送水,捧瓜遞果,白公公笑眯眯的道:「李先生真是會享受之人。」

李慕禪搖頭笑道:「我胸無大志,混曰子罷了,就是想過得舒適一些。」

「先生這般曰子可真是神仙一般。」白公公笑道。

***********************************************************白公公問起李慕禪別後經過,李慕禪一一說了,來方府做客卿,舒服享受,頗為喜樂。

白公公搖頭笑道:「先生想過這般曰子,跟咱家說一聲就是,去京師呀,我自會讓先生逍遙自在!」

李慕禪搖頭:「挾恩自重,渾身不自在,不如在這裏,憑着本事吃飯,公公若再把救命之恩掛在嘴邊,或是記在心上,咱們這個朋友算是做不長久了!」

「呵呵……」白公公笑着指他:「先生可真是怪,好吧好吧,我不說就是,咱們只以朋友論交!」

李慕禪笑道:「這才對嘛,平等隨意才是舒服,你不是什麼位高權重的總管,我也不是你的救命恩人,就是兩個平常人,喝喝酒,說說話!」

白公公笑眯眯的道:「好好,再好不過!」

兩人說了一陣子話,白公公講起他這一次的省親,是聖上格外的恩典,很少有貴妃能這般美事。

最終他笑道:「貴妃想見一見先生你。」

李慕禪笑了笑:「貴妃與我素不相識,見我這個山野草民做甚?」

白公公笑道:「貴妃聽過先生不少的傳聞啦,大少爺,二少爺,三少爺,還有四小姐,我嘛也說了兩句,貴妃好奇吧。」

李慕禪想了想,道:「我還是不去了,山野之人不通禮數,難免有失禮之處。」

白公公忙道:「這可使不得,李先生,這是貴妃的懿旨,不能違背的。」

李慕禪笑道:「還有這般講究,若是違背了呢?」

白公公道:「那是要降罪的。」

李慕禪無奈的道:「既如此,就見一見罷,公公帶路。」

白公公上下打量他一眼:「先生還是先換身衣裳吧,穿件新衣裳。」

李慕禪苦笑道:「還有這般講究,那還是算了吧,我訂做的新衣裳還沒拿回來,只有兩件穿過的。」

白公公忙道:「別別,……要不,就這件吧。」

李慕禪起身笑道:「那還多說什麼,走吧!」

白公公搖搖頭,不滿意的打量幾眼李慕禪的衣裳,嘆道:「這……,唉……,只能勉強湊合著吧,總不能再等一天。」

兩人出了小院,往東而去,一直到了最東邊的一進院子,幾十個神宗衛散佈四周,形成三層,個個雙眼炯炯,顧盼有神。

兩人從靠近到來至院前,共經過了三層檢查,檢查的都是高手,渾身戒備的瞪着李慕禪,好像隨時要暴起發難。

李慕禪身上沒有兵器,但他修為高深,眾人都覺察到了威脅。

白公公笑眯眯的,沒有多話,李慕禪也不在意,知道他們重任在身,不會隨意因白公公一句話而放人。

進了院門,白公公帶着他徑直往後花園而去,這裏的佈置也並不算極好,與方懷蕊的閨樓差不多。

一座閨樓挺立,後花園一片小湖,湖上有水榭與迴廊,夾雜着幾個小亭子,地方比方懷蕊的大了一倍。

正南方的一座小亭內,方懷蕊陪着一個宮裝女子坐着說話,宮裝女子身後站着一個黑臉的老者。

白公公忙道:「娘娘就在那邊,容我先去通稟一聲。」

李慕禪點點頭,打量那宮裝女子,心下不由發出一聲讚歎,果然是國色天香,美麗絕倫。

如此美人兒,怪不得能成為貴妃,在後宮三千佳麗里脫穎而出,長臉龐,尖俏下頜,黑白分明的眸子,挺直的鼻子,冷艷中透著一絲嫵媚。

(未完待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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異世為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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