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14章 兩儀

第814章 兩儀

李慕禪疑惑的望望他,伸手接過了羊皮卷,徐徐展開,卻是一些人物動作圖像,旁邊有文字相隨。

李慕禪一看便知這是武功秘笈,不過上面的字奇形怪狀,他不認得,應該不是大汗的文字。

他當初來大汗的路上,已經隨何霧學習了大汗文字,他有過目不忘之能,學習起來自然進展奇快,不過幾天功夫已經學會。

這些字絕不是大汗文字,他想了想,從沒見過,抬頭問:「老人家,這是……?」

老者徐徐嘆了口氣,搖頭道:「這是老夫的武功心法。」

李慕禪忙道:「老人家的意思是……?」

老者嘆道:「老夫兒子已經沒了,只有這麼個孫女相伴,她又不喜歡練武,我也不想強迫她,況且這武功適合男人練,女人練了沒什麼好處。」

李慕禪輕輕點頭:「各人有各人的緣法,強求不來的。」

「不錯,老夫我如今年老力衰,也絕了收徒弟的心思,與其讓我這武功失傳,不如傳與有緣人。」老者點點頭。

李慕禪笑道:「我與老人家素不相識,傳與我不合適吧?」

老者道:「咱們雖是素不相識,但剛才你卻救了我一命,老頭子無以為報,望小兄弟莫要嫌棄才是!」

「不敢不敢。」李慕禪搖頭。

老者指了指羊皮卷,嘆息道:「老夫也算是幸運,年輕時無意中得來了這套武功,不過這套武功太過玄奧,老夫僅得十之五六罷了,練了一輩子也未能練成,我看小兄弟你年紀輕輕,武功卻是登堂入室,修為高深,想必悟姓也是極驚人的,說不定能練成這套心法!」

李慕禪苦笑道:「老人家,說句實話,這上面的字我是一個不識,更別提武功了!」

老者呵呵笑了笑,點頭道:「唔,這倒也是,這上面的字是上古時代的文字,我也僅識了七七八八,認得不全。」

「老人家是從哪裏識得這些字的?」李慕禪問。

老者道:「老夫是從一個和尚那裏學來的,不過他也認得不全,你們想要學的話,最好還是找些和尚,這些沒什麼用處的學問,那些閑得沒事兒乾的和尚們才會學。」

李慕禪慢慢點頭:「好。」

老者露出笑容:「你收下便好,我學得不全,所以一些地方弄得不清,給修鍊增加了難度,說不定也練岔了,為了不耽誤你,還是你自己去學吧。」

李慕禪笑道:「是,多謝老人家相贈。」

「算不了什麼,小兄弟不嫌棄便好!」老者擺擺手。

************************************************李慕禪與何霧回到自己的屋裏,兩人同處一室,不過這裏的習俗不同,都是直接躺在地毯上睡覺,沒有床,所以兩人並不覺得尷尬。

他們都打坐代替睡覺,仍在刻苦的修鍊,看了今天兩個老者的比試,何霧有些緊張了,隨便碰上兩個高手,便有如此修為,自己在大汗還真是寸步難行,更別提縱橫自如了。

這般情形之下,即使碰上了摩元教的教主,可能不是殺人家,而是上門送死,原本的輕鬆心情蕩然無存。

他們回來之後,根本沒提那本羊皮卷的事,直接坐下來運功。

一恍惚而已,天色已經大亮,他們吃過了飯,告別了老者與依依不捨的麗兒姑娘,繼續朝着北邊進發。

離開了小鎮之後,兩人是騎着馬的,老者送了兩匹好馬給二人,頗為神駿,只可惜沒有馬鞍,這裏的人們騎馬都不用馬鞍的,若是怕臟衣裳,頂多在馬背上披一層薄毯子。

兩人並轡而行,這才講到了昨天那本羊皮卷。

何霧坐在馬上仍顯得裊裊娜娜,彷彿弱柳扶風一般,說不出的優雅動人,她抿嘴搖頭笑道:「你運氣果然驚人,這般情形下也能得到秘笈!」

李慕禪笑道:「可能是好人有好報吧!」

何霧「嗤」的笑了一聲,搖頭道:「你還信這個?」

李慕禪點點頭,道:「好人確實是有好報的,我堅信不疑,不過這本秘笈不敢說多高明,說不定比不上咱們炎天峰的心法呢。」

何霧搖頭:「這老頭一個人苦練,便能練到這個地步,而且還沒能完全領悟,這秘笈應該差不了!」

李慕禪笑道:「那咱們一塊兒參悟參悟。」

何霧搖頭笑了笑:「算了吧,他不是說了嘛,這武功不適合女人修鍊,再說我有玄女素心經足矣,不必再練別的心法,太貪心了得不償失!」

李慕禪道:「他僅悟了一部分,說不定弄錯了,我覺得這套心法不俗,起碼它是上古時代的東西。」

何霧輕頜首:「唔,若真是上古時代的東西,那確實不俗,上古時代高手如雲,據說都有挾山鎮岳的大神通,後人不肖,越來越差。」

李慕禪嘆了口氣:「可惜這上古文字太難懂,我一個不識,只能幹瞪眼,咱們派里可有這方面的情報?」

「我派人去搜集一些看看。」何霧道。

李慕禪笑着點點頭,門派的強大便在這裏顯現,所謂人多力量大,確實是真理,一個人再強,也有其限制,武功強橫並不管用,一些事情並非武功能夠代替的,像是這件事便是最好的一例。

*********************************這老者如今的修為絕頂,可謂是個大高手,是能者了,但仍不能盡識上面的文字,顯然是精力有限,情報有限。

換了天一派卻不同,所有的弟子都為這個服務,效果自然不同,但如釣魚與撒下一張大網一樣。

兩人途經一座大山時,何霧忽然停住,扭頭道:「無忌,我有個想法。」

「峰主吩咐便是。」李慕禪道。

何霧道:「我這裏有一套兩儀劍法,威力無窮,不遜於你們那套比翼劍訣,我想該修鍊一番。」

李慕禪眉頭一挑:「兩儀劍法?」

何霧輕輕頜首,緩緩道:「這涉及一樁秘聞,我不便多講,不過這套劍法的威力絕不簡單,咱們如今進了大汗,果然是高手如雲,憑咱們兩個單打獨鬥,怕是闖不出去!」

李慕禪笑道:「碰上先前那場爭鬥,應該是碰巧了吧,不至於隨便一個人都如此高明。」

何霧搖搖頭道:「就怕萬一,萬一再碰上幾個這樣高手,咱們兩個真是死無葬身之地了!」

她對於李慕禪的武功了解不深,只覺得如淵似海,但再厲害也畢竟是一個人,大汗的高手太多。

李慕禪想了想,點點頭:「聽峰主的便是。」

何霧微笑道:「那好,咱們進山,找一處安靜地方,待把這兩儀劍法練成,再去找摩元教的教主!」

她雖是一峰之主是長輩,但在李慕禪跟前卻不能如從前一樣的隨意吩咐,這是潛意識的改變,她猶自未覺。

兩人調轉馬頭,很快進了山,找了一座小山谷,風景清幽,安靜詳和,一般人發現不了。

把兩匹馬隨意的散放山谷中,兩人砍倒了幾棵樹,造了一間小屋子,然後開始靜下心來準備練劍法。

何霧先是在一塊兒石板上把兩儀劍法的劍譜寫出來,洋洋洒洒,數千字也未能完全寫完,劍招不多,但解說極為繁複。

不過好處是極為詳細,唯恐後人不能盡得其奧,李慕禪站在她旁邊,她寫出一個字他看一個字。

寫了幾塊兒石板之後,李慕禪笑道:「峰主,不如在石壁上寫。」

「嗯,有道理。」何霧點頭,拍拍自己額頭,飄身沖向東邊的石壁,在空中拔劍出鞘,然後劍尖輕划,龍飛鳳舞中,一個一個的秀麗小字清晰呈現。

李慕禪看得目不轉睛,只覺美不勝收,她的動作優雅曼妙,隨意的一個動作莫不惹人心動,忍不住想要讚歎。

*******************************洋洋洒洒近萬言,把整個石壁都佔滿了,然後飄然落地,轉頭看向李慕禪,李慕禪點點頭。

何霧便又飄身而起,袖子輕拂,頓時石壁上光滑如鏡,像是被刀平平切過一般,不留片言隻語。

她知道李慕禪與趙明月一樣,有過目不忘之能,看過一遍自然能記住,況且她在寫的時候,他說不定已經看過數遍了,記住不在話下。

「果然是玄妙。」李慕禪輕輕點頭,微笑道:「不知道咱們能不能練成,這其中的變化需要心在靈犀才能施展出來。」

「試試看罷。」何霧道:「兩儀劍法之所以無人練成,便是因為其原理玄奧,太過繁複了。」

李慕禪點點頭:「若練成了,還真是無人能擋。」

這套兩儀劍法的特點是招式得意,但偏偏這幾個簡單的招式可以衍化出無窮無盡的招式來。

就像是漢字的幾個筆畫,就是這幾個筆畫,便能組合成數千個字,這套兩儀劍法也有此妙。

不過兩儀劍法最難的還不是衍化招式,而是兩人的默契,兩人一陰一陽,一套陰訣一套陽訣,劍法各不相同。

兩人各司其職,又需心有靈犀,否則一個人用這一招,另一個人不能配合起來,又怎能組合成威力宏大的招數?

不過一旦能夠練成,那真是變化莫測,無人可擋。

「威力確實驚人。」何霧點點頭:「好了,開始吧,咱們先練各自的,然後再合練,爭取最快練成了。」

李慕禪的悟姓驚人,又見識了許多的劍法,當初創立滄海九劍,給他劍道打下了深厚的根基,此時顯現出來。

何霧是先前便參悟過兩儀劍法,只是當初覺得沒有機會練成,只是用來參考,以參悟別的武功。

如今重新修鍊起來,自然水到渠成,速度奇快,不過一天的功夫,已經是把陰劍訣練成,李慕禪也已經練成了陽劍訣。

然後兩人試着合練,卻出了問題,總不能完全的融合,總有一些隔閡與不合,配合不默契。

李慕禪知道是因為身份問題,何霧也明白,卻沒有多說,這一套兩儀劍法寄於了她莫大的希望,全靠它救命了。

無奈之下,李慕禪施展開來了他心通,他已經好久不用這神通了,如今迫於無奈,只能施展。

不過何霧的玄女素心經奇異,能夠摒絕他心通的窺探,李慕禪徒勞無功,想要默契十足,需要真正的敞開心扉。

**********************************兩人一口氣練了三天,卻進展不大,何霧總不能完全打開心房,無法做到柔若春水。

兩儀劍法一陰訣一陽訣,陽訣如高山,陰訣如流水,流水需要繞着高山而流轉不休,形成盎然生機,彷彿天地衍化,威力無窮。

但何霧一向做慣了峰主,向來是頤指氣使,一言九鼎無人能制,讓她化為柔水繞着李慕禪旋轉,一時之間她極不適應,無法做到。

李慕禪知道其中根由,卻也無能為力,這是多少年形成的姓子,想要一朝更改,難之又難,江山易改稟姓難移。

這天清晨時分,明媚的陽光充滿整個山谷,浸潤着兩,周圍的一切都變得清新明亮,整個世界鮮亮了幾分。

兩人各自練著自己的武功,李慕禪忽然停下,扭頭笑道:「峰主,咱們切磋一番如何?」

「好啊。」何霧點點頭,兩人的衣衫都是原樣未變,李慕禪一襲紫色長衫,面如冠玉,威嚴自生。

何霧羅衫湖綠,身段兒婀娜,瓜子臉瑩白如玉,光從相貌上看,絕不會認為她是個一言九鼎的女強人,透著楚楚動人的冷艷氣質。

故她一直運功遮住相貌,免得因為相貌而被人看輕了,此時沒有外人在場,她懶得再遮掩,況且李慕禪也不是別的男人,是弟子的夫君,與她的女婿差不多,不是外人。

她一直以來對李慕禪的武功也很好奇,知道很強,修為深不可測,但究竟有多強卻沒有切身體會,自然想要試試。

「看劍!」她不等李慕禪再說,劍光一轉,劍尖到了李慕禪跟前。

李慕禪屈指輕輕一彈,動作悠然自得,像是慢動作一般清晰呈現在人眼前,但看似緩慢,其實極快。

「叮……」一聲清鳴,長劍彈起來。

何霧嚇了一跳,只覺半邊手臂酸麻,一點兒使不出力氣,沒了知覺,還好長劍沒有脫手飛出去。

她暗鬆口氣,身法沒停,一轉到了李慕禪身後,左掌拍向他背心,這一下顯示出她的高明來,身法利落,手法奇快。

李慕禪待她手掌貼上背心時才動作,輕輕跨出一步,堪堪避開了這一掌,何霧剛想要吐勁兒,手上一空,頓時血氣翻湧,動作滯了一滯。

這一滯的功夫,李慕禪右掌已經貼上了她胸口,將要觸及之際往左移了一下,按上她削瘦而圓潤的左肩。

他僅是貼了一下卻沒有出勁,輕飄飄退後一步,微笑道:「峰主,得罪了!」

「好小子,果然厲害!」何霧哼了一聲,給了他一記白眼。

李慕禪笑道:「不值一提。」

「這麼說來我的武功更不值一提了?!」何霧沒好氣的道。

李慕禪笑道:「峰主武功自然極好的。」

**************************************「再來!」何霧嬌喝一聲,劍換到左手,「唰」一下劍尖送到李慕禪胸前,近乎偷襲的一招,令人防不勝防。

李慕禪仍舊慢悠悠的抬起手,食指往大拇指上一扣,接着一彈,「叮……」清鳴聲裊裊不絕,長劍再次盪開,彈起來。

李慕禪仍控制了力道,讓長劍彈開卻沒飛出她手心,免得她惱羞成怒,這樣卻讓何霧更生氣。

她右手接過長劍再次刺出,劍光如點點寒星,將他籠罩其中。

李慕禪慢悠悠的屈指,輕輕一彈,漫天的劍光頓時消散,長劍再次彈飛,卻仍堪堪不飛出她手心。

何霧緊咬着紅唇,再次換手,非要刺中李慕禪不可,李慕禪雖然手下留情,卻不讓她刺中,總是用這一招,任憑她狂風驟雨一般的揮舞,他只是輕輕一彈,盪去了漫天寒光。

轉眼功夫,兩人過了五十多招,李慕禪仍舊笑吟吟的,何霧的臉色卻越來越差,罩了一層寒霜。

「不打了!」她忽然還劍歸鞘,怒喝道:「你就不會讓一讓我?!」

李慕禪笑道:「我若一讓,峰主會更怒。」

何霧冷笑:「哼,堂堂男子漢大丈夫,一點兒擔當也沒有!」

李慕禪搖頭笑笑,也不生氣,無理咬三份這本就是女人最擅長的,這樣的何霧更有幾分女人味了。

何霧深吸一口氣,橫他一眼嗔道:「行啦,我知道了,你確實厲害,我甘拜下風!」

李慕禪笑笑,何霧是極聰明的,這會兒已經明白了自己的心思。

兩人再次施展兩儀劍法,頓時威力大增,配合默契了許多,李慕禪如山如岳,何霧如春風流轉,兩人一剛一柔,一陽一陰,漸漸融為一體,劍光暴漲,形成一團寒電。

(未完待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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異世為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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