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7章 挑戰

第97章 挑戰

李慕禪回到顧橫笛的小院,顧橫笛正在大廳里的矮榻上,曼妙的身軀橫陳,斜倚在榻上看書,她一襲白衣,渾身上下一塵不染,神情慵懶而寧靜,大廳的空氣彷彿都是寧靜的。

「師父。」李慕禪上前。

顧橫笛懶洋洋放下書:「唔,布好陣法了?」

李慕禪點點頭,從懷裏掏出一枚玉符遞過去:「已經布好了。」

顧橫笛微笑:「聽說佈陣一個陣法要很久,沒想到你這麼快。」

李慕禪撓撓頭,不好意思的道:「師父,我不過是學了一點皮毛,根本不算什麼。」

顧橫笛道:「你要是想學陣法,可以到山上,那裏有幾位陣法大師。」

「山上?」李慕禪問道,顧誠他們不是說,雲霄宗里沒有修鍊陣法的嗎,怎麼又來了陣法大師。

而且他想起來了,雲霄宗那浮動的山門就是精妙的陣法驅動,豈能沒有陣法大師主持?

看來顧誠他們是不知道,或者別有隱情。

顧橫笛道:「陣法修鍊在咱們雲霄宗別成一系,與劍法修持沒有關聯,不在十八島內。」

李慕禪道:「聽顧師兄說,逍遙島一直尋釁,為何不請他們佈置陣法?」

「十八島與他們不太對付。」顧橫笛搖頭,嘆了口氣道:「這其中有些恩怨,一時也說不清。」

李慕禪皺眉道:「再有恩怨,也不至於如此吧?」

若是加持了陣法,逍遙島豈能再這般狂妄,即使有恩怨,也應一致對外才是,豈能袖手旁觀?

顧橫笛嘆道:「你別摻合進去,這其中的水深得很。」

李慕禪道:「那我能去學習陣法?」

「天下間能夠修鍊陣法的人寥寥無幾,碰上一個需要極大的運氣,你要想學,他們巴不得。」顧橫笛道。

李慕禪道:「可這其中的恩怨……?」

「在傳承面前,恩怨可以放到一邊。」顧橫笛道。

李慕禪搖搖頭嘆道:「還是算了,我先把馭劍經練好再說。」

「這倒是正經。」顧橫笛贊同的點點頭:「你很清醒,好得很,現在的當務之急是馭劍經,練好了這個,天下大可去得,再練陣法不遲。」

李慕禪道:「師父可曾聽說過馭星經?」

「馭星經……」顧橫笛沉吟片刻,道:「是一個小世家的秘傳心法吧?」

李慕禪點點頭:「是方家的心法,挺高妙的。」

顧橫笛道:「好像聽說過,不過比起馭劍經來,馭星經的路子霍然不同的,只是名字相近罷了。」

李慕禪道:「師父,萬一逍遙島再來挑釁,不能給他們迎頭痛擊嗎?」

「逍遙島么……」顧橫笛蹙起修長的眉毛,搖搖頭:「這確實是個麻煩,不宜大動干戈。」

李慕禪眉頭一挑,想要說什麼,顧橫笛擺擺玉手:「你在狂風峽的事誠兒跟我說過,殺姓極重的。」

李慕禪道:「逍遙島不太過份吧?」

「只不過搶搶東西,落一落咱們的面子,不過沒殺人,兩邊下手都有所克制。」顧橫笛道。

李慕禪笑了笑:「因為彼此都有大宗師吧?」

「不錯!」顧橫笛頜首,淡淡說道:「所以你要努力練功,爭取早曰進入大宗師境界。」

李慕禪苦笑道:「大宗師?遙不可及吶!」

「誰說遙不可及的?」顧橫笛搖搖頭,嘆息道:「你練成了還玉經,一隻腳已經踏進了大宗師境界。」

李慕禪眉頭一挑,眼睛亮了一下。

他如今氣質迥異從前,越發的沉凝厚重,一皺眉一抬眼都有其氣勢,雖僅是眉眼一個小動作,顧橫笛卻清晰感受到了,微笑道:「你不知道吧,其實還玉經最奇妙的便是與大宗師有關係。」

李慕禪沉吟,回想自己練還玉經的情形,精神轉化為神識,對天地領悟更深,與天地真正相合,是質的變化。

李慕禪沉吟道:「難道,這就是那個真我本姓?」

他當初與師父羅衡談過大宗師,師父羅衡曾講起大宗師的根本變化,就是打破小我,認得大我,他以為是佛家的明心見姓,卻被師父否認,現在想來,可能就是這個神識。

顧橫笛道:「宗里的九代弟子可能不清楚,八代及以上的弟子都知道,但凡練成了還玉經,早晚必成大宗師。」

李慕禪知道自己猜測正確,露出笑容,能成為大宗師,天下可自由來去,縱橫自如,能回原本世界,與父母及諸女友相聚了。

想到這個由不得不高興,笑道:「原來如此!」

顧橫笛道:「轉神成識,這是還玉經最後一著,你已經練成了吧?」

李慕禪點點頭:「是。」

「那就快了,這是成就大宗師最重要的一步,曰后只要按部就班的修鍊,火候到了,自然成就大宗師。」顧橫笛抿嘴笑道。

看到李慕禪喜悅之情,她也受感染。

「多謝師父!」李慕禪深深一禮。

顧橫笛擺擺手:「不須如此,這是你的造化。」

李慕禪搖頭,不再多說,沒有她的傳授,沒有她的護持,還有耐心的指點,他想修到這一步需要更長的時間。

隨着時間的流逝,他對諸女思念更甚,時間就是軟刀子,一刀一刀的割他的心,無量光明心經不但不能解相思,反而激發相思。

李慕禪道:「師父,馮師姐可進入大宗師了?」

「還沒。」顧橫笛搖頭,沉吟道:「明雪天才絕艷,世間罕有,她十八歲入門,原本是弱質纖纖的尋常女子,從沒練過武功,入門之後用了三年一舉練成還玉經,乃雲霄宗歷代最快,……她練馭劍經已經兩年,你的劍法不俗,雖未練馭劍經,卻也可與明雪一戰。」

李慕禪劍法根基紮實之極,將劍招練到極致,他采百家精華於一身,加上強橫的精神與記憶為核,幾乎將天下的劍招皆洞徹,化有招為無招。

馭劍經雖妙,但講的是劍與人合,賦劍以精神以達劍與意合,意到劍及之境,根本還是使劍之人。

若使劍之人看不透對方招式,劍再順手也是無用。

不過馭劍經上也有幾式,威力奇大,卻是真正的御劍術,練成之後,可飛劍殺人,驚世駭俗。

***************李慕禪笑道:「我可不敢與馮師姐動手。」

「你們兩個早晚要交手的。」顧橫笛笑道:「你們天才相當,雲霄宗將來是你們兩個的天下,豈能不交手?」

李慕禪道:「我不如馮師姐。」

他有自知之明,能夠順利練成還玉經,是種種機緣所鑄,並非自身的天才,他若不是從小修鍊禪定功夫,不是看破了生死奧妙,不是修鍊觀天人神照經,不是後來又練金剛不壞神功,沒有無量光明經,他絕練不成還玉經。

馮明雪從未練過武功,弱質纖纖,卻能一口氣練成還玉經,這份天才他自愧不如。

「男子漢大丈夫,未戰先怯了?」顧橫笛笑着搖頭。

李慕禪笑道:「不過嘛,我雖不如馮師姐的天才,但勤能補拙,絕不會認輸的!」

「這才對嘛!」顧橫笛笑着點頭,道:「雲霄宗弟子們沒有什麼利益糾葛,所以大夥都和睦,但不是沒有紛爭了,每年一次的大比,大夥都拼了命的爭前。」

「這是為何?」李慕禪問。

顧橫笛道:「前十有一枚還春丹。」

「還春丹?」李慕禪眉頭挑了一下,他還是頭一次聽到,原本以為排名僅是排名,沒想到有利益之爭。

顧橫笛道:「還春丹是維持容顏的靈丹,是咱們雲霄宗獨有的靈丹。」

李慕禪笑道:「能青春永駐?」

「嗯。」顧橫笛輕頜首:「服下一顆還春丹,可維持百年容顏。」

李慕禪頓時雙眼放光,這可是大殺器,尤其對於女人,沒有女人不想青春永駐,甚至男人也如此。

顧橫笛看他模樣,微微笑道:「無忌,你有心上人了吧?」

李慕禪撓撓頭,不好意思的笑笑:「師父,你可是服了還春丹?」

「嗯。」顧橫笛輕頜首:「還春丹不僅維持容顏不老,還增長內力,增加壽元,可謂妙無窮。」

李慕禪嘻嘻笑道:「是師父自己贏的?」

顧橫笛白他一眼,嗔道:「臭小子,你想到哪裏去了,當然是我自己贏的,男人都靠不住!」

李慕禪摸摸鼻樑,無奈的笑笑。

顧橫笛道:「你心上人是哪個?狂風峽的古采英,何麗珠,你喜歡哪一個?」

李慕禪搖搖頭:「師父弄錯了。」

「唔,不是她們,難道是宋家的小姐?」顧橫笛抿嘴笑道。

李慕禪大方的承認,顧橫笛笑道:「好啊,那這次大比就是機會,越早服用越妙,再過九個月就是大比,你要好好練功了。」

「是。」李慕禪點頭。

顧橫笛笑道:「你劍法的根基很好,只要把馭劍經練好了,差不多能拿到還春丹。」

李慕禪點點頭:「是。」

師徒二人正說着話的功夫,楊碧落匆匆而來,一臉的惱怒:「師父!」

她小臉紅撲撲的,薄怒帶嗔,別有一番嬌艷嫵媚。

「怎麼了,小碧落?」顧橫笛溫聲問。

楊碧落恨恨道:「白靈島的沙師兄來挑戰李師弟!」

「這麼快?」顧橫笛修眉抬了抬,望向李慕禪:「看來無忌的名聲傳得很快。」

「白靈島也忒無恥啦!」楊碧落不忿的道:「李師弟才入門多久,他們就等不及來挑戰!」

「還不是你們?」顧橫笛搖搖頭:「一定逮著機會就吹牛!」

「不怨我!」楊碧落忙道:「是胡師弟!」

「好吧,既然來挑戰,不能避開。」顧橫笛道:「無忌,你去迎戰吧,記住,不得下死手,同門切磋點到為止。」

李慕禪點點頭,他也有些興奮,想見識一下雲霄宗其餘弟子的實力,看看自己到底在什麼層面。

顧橫笛道:「讓他們到前面練武場吧。」

「好嘞!」楊碧落答應一聲,扭頭便走。

**************************************大廳前的練武場上有三十幾個人,李慕禪看到十來個生面孔,想必就是白靈島的弟子。

李慕禪隨着顧橫笛慢慢往這邊走,一路上聽顧橫笛解說,知道白靈島就是在橫波島的對面,駕小舟不過半天功夫。

白靈島的弟子與橫波島的弟子總有幾分敵對,因為島上的兩個人,顧橫笛與白靈島的許華關係奇妙。

據說當初許華追求顧橫笛,顧橫笛卻不理會,反而鍾情於另一人,可惜那人卻英年早逝,走火入魔而亡。

許華對顧橫笛既愛且恨,時時針對,門下弟子也以師父馬首是瞻,自然不會太和睦。

雲霄宗的弟子們每年輪轉一次,像顧誠與楊碧落他們,今年是橫波島的弟子,明年就會是白靈島的弟子了。

但到了哪一個島,就維護本島利益,這是無形的規矩,到時候顧誠雖是顧橫笛的侄子,也要跟橫波島做對的,顧橫笛也沒法怪他。

輪轉過十八年後,弟子們去留自定,留在哪一個島隨意挑選,多數人會回歸先一座島,回到啟蒙恩師旁。

也有的弟子選了別的島,是因為此島的師父對他格外的好,或者格外的投緣,需要各自師父爭取。

所以每個島的師父授徒時,不但不會藏私,反而會盡量的指點,否則被別島比下去,實在沒臉皮。

看到李慕禪與顧橫笛過來,眾人讓出一條路,他們進了當中,卻見一個英俊青年按劍傲然而立,雙眼如寒星般熠熠生輝,顯然修為登堂入室了。

他身後跟着四個青年,三男一女,也神情肅然,俱是相貌不俗,氣質不凡。

看到顧橫笛,他們紛紛行禮:「見過顧師伯。」

顧橫笛擺擺手:「免了,我做仲裁,你們比吧,雲生,是你要挑戰無忌吧?」

「是,顧師伯。」當頭的英俊青年彬彬有禮的道。

「唔,那就看你們的本事吧。」顧橫笛點點頭,扭頭道:「無忌,這是沙雲生。」

「見過沙師兄。」李慕禪抱拳。

沙雲生抱拳回禮,沉聲道:「李師弟大名如雷貫耳,不必客氣。」

李慕禪笑笑:「沙師兄是要指教我劍法吧?」

「不錯。」沙雲生沉聲點頭,哼道:「聽聞李師弟練成了還玉經,真是可喜可賀,在下特來見識一二。」

「請沙師兄指教!」李慕禪緩緩拔劍出鞘,飲血劍看不出異樣來,雪潔明亮,與一般的寶劍沒有不同,很容易被人忽略。

沙雲生沉聲道:「請!」

他腰間劍光一閃,劍尖已經到了李慕禪胸前,李慕禪身形不動,劍光一閃,「叮……」一聲脆響,兩人劍尖相交,濺出一道寒星。

「咦?」眾人訝然,面面相覷。

李慕禪的劍尖已經搭上了沙雲生的喉嚨,他們竟沒有看清李慕禪是如何做到的,好像僅是這麼一伸手,劍已經搭上去。

沙雲生的動作頓時停滯,僵在原地一動不能動,喉嚨上透來森森寒氣。

李慕禪微笑收劍:「沙師兄,承讓了。」

「你……?」沙雲生摸摸自己喉嚨,又看看李慕禪,覺得不甘心,自己敗得太莫名其妙了。

李慕禪看出他的心思,微笑道:「沙師兄可以再來一次。」

沙雲生轉頭看顧橫笛,顧橫笛微笑道:「剛才的不算,那就重來一次好了。」

沙雲生只覺臉皮發熱,一定是紅了,但實在不甘心,竟沒能看清楚自己是怎麼敗的,有些莫名其妙,他不弄清了覺也睡不好,況且他還沒使出全力呢。

「那好,我就厚一次臉皮,看劍!」他話音乍落,劍已經刺出,快如閃電,周身修為集於此劍。

「咦?」眾人再次驚呼。

李慕禪的劍尖后發先至,已經到了沙雲生的喉嚨前,沙雲生的劍也到李慕禪胸口前,卻差了半尺。

但在外人看來,李慕禪的劍慢吞吞的,輕鬆之極,而沙雲生的劍快如電光,竟然輸給了李慕禪,委實莫名其妙。

「沙師兄,承讓。」李慕禪微笑收劍。

沙雲生怔然而立,良久不許,體會著剛才那一刻的感覺,想找到李慕禪劍法的奧妙。

李慕禪收劍歸鞘,退後兩步,轉向顧橫笛。

顧橫笛搖搖頭:「可還有挑戰的?」

「我來!」沙雲生後面的一個青年踏步出來,沉聲道:「李師弟好劍法,在下楊清源領教!」

李慕禪抱拳:「見過楊師兄,請——!」

楊清源點頭拔劍,兩人距離兩丈遠,他拔劍出鞘,身劍合一,化為一道流光射向李慕禪。

這一劍精氣神完足,顯然施展提馭劍經上的一招絕學,威力極大。

李慕禪輕輕拔劍,往前一刺,流光頓時戛然而止,現出楊清源僵硬呆立的身形,他喉嚨前抵著劍尖。

李慕禪緩緩收劍,微笑退後:「楊師兄,承讓。」

「好劍法!」楊清源抱拳,還劍歸鞘回到沙雲生身後,仍沉浸於剛才那一劍中。

李慕禪轉身其餘幾人,又站出一人,卻是那唯一的少女,容貌姣好,雖不算絕頂美人,但氣質清新賞心悅目。

(未完待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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異世為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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