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9章 逍遙

第99章 逍遙

憑宋淑華的資質,絕練不成還玉經的,不是每個人都有自己的際遇,也不是每個人都有馮明雪的資質。

宋淑華資質上乘,卻也僅是上乘,算不得天才絕艷,想要進入雲霄宗,只有走自己的路子,先入外宗,再進內宗。

只要她能在大比中勝得旁人,就能進入內宗,雲霄宗的弟子個個都是天才驚人之輩,單論資質遠勝自己,可惜沒有自己的機緣。

在自己的幫助下,李慕禪相信宋淑華也能進入內宗,鯉魚跳龍門,改變生活的層次。

宋淑華只有一年的時間,最好摸索出一套方法來,她一入門直接施展,最大限度的提升她實力。

「是什麼秘術?」顧橫笛笑問。

李慕禪道:「無上金剛菩提經,也是靜心寧神的,不知有用沒。」

「我先試試看。」顧橫笛迫不及待的道。

李慕禪二話不說,微闔眼帘,一念之間十幾道手印結出,看得顧橫笛眼花繚亂,讚嘆不已。

李慕禪驀的一指她,雙眼大睜如金剛怒目,眼中電光迸射,同時吐出一道真言,如雷鳴般在她腦海轟響。

轟鳴過後,一道清涼氣息縈繞在腦海,神志頓時一清,好像從酣睡中醒來,神清氣爽,眼前的世界變得鮮亮幾分。

她扭頭望向李慕禪,李慕禪笑道:「師父感覺如何?」

「不錯,我試試看。」顧橫笛輕頜首,慢慢沉下溫泉里,約有一刻鐘時間,她鑽出水面,搖頭嘆了口氣:「還是不成。」

李慕禪皺眉,無奈的點點頭:「看來外力幫不了忙了。」

顧橫笛笑道:「已經很好了,別苦着臉了。」

李慕禪道:「本以為能幫師父的忙。」

顧橫笛笑道:「無忌你太貪心了,沒有你,我這一輩子只能停滯在第七層,第九層已經是派中頂尖了的。」

李慕禪默默點頭,眉頭仍緊鎖著,顯然是不甘心,顧橫笛笑着搖搖頭,她仍沉浸在興奮中難以自拔。

還玉經越到後面,相差越大,第七層與第八層差得遠,與第九層更是天壤之別,她武功增強了一倍。

這等機緣可不是什麼人都能遇上,雲霄宗中諸人,除了那天才絕艷的馮明雪,沒有練到第十層的,更別說十一層十二層了,有數位頂尖高手停在第九層,她如今也躋身頂尖高手之列了,算是八代弟子中第一人。

顧橫笛擺擺玉手:「好啦,回去歇著吧,往後的曰子你可清閑不了,會不斷有人來挑戰的,你又不能拒絕。」

李慕禪苦着臉道:「只能應戰?」

顧橫笛點頭:「還不能下殺手,切磋武功是雲霄宗弟子必須的,待最後明雪也會挑戰的。」

李慕禪嘆了口氣,無奈道:「真想閉關算啦。」

「先找敗了他們再閉關不遲。」顧橫笛笑眯眯的道,滿是自豪。

雖說李慕禪的劍法不是她傳的,還玉經卻是,沒有還玉經他不會變得如此厲害,幾乎無敵於雲霄宗。

************************隨後的幾天,李慕禪當真是沒有一刻清閑,不時有其餘十幾個島上的弟子前來挑戰。

李慕禪也不多說,上前一劍便結束切磋,無一人超過一招,一劍克敵無有例外,漸漸李慕禪有了一個名號——李一劍。

不論是高手還是低手,只有一劍,絕無例外,這也造成了所有人都要挑戰一番的心思。

若非如此,武功低一些,自知不敵的不會來自取其辱,別人支撐了一百來招,你只堅持了十幾招,說出去太丟人。

李慕禪卻不同,不管武功怎樣,都只能堅持一招,你武功深與淺沒有不同,也不會有自取其辱之景。

能有機會親自見識一下這如彗星般崛起的天才師弟,誰也不想錯過,於是所有的人都要跟李慕禪切磋。

李慕禪來者不拒,每人一劍,兩百多個弟子,揮出兩百來劍,也不算太多,使每個人都領教了他劍法之卓絕。

李慕禪一邊與眾人切磋,一邊修鍊馭劍經,他當初修鍊過飲血劍所傳的心神祭煉之法,馭劍經與此頗有幾分相通,再練馭劍經事半功倍,進境極快。

馭劍經是賦予劍精神,與劍合二為一,令其與自己心意相通,這固然與自己的進境有關,也與劍的材質有關。

飲血劍本就是通靈之物,他修鍊了馭劍經,心意慢慢相通,先前他有所顧忌,怕被飲血劍的煞氣控制,如今練成還玉經,再無此虞,可以放心與飲血劍相合。

飲血劍中蘊著寶藏,是一塊一塊的片斷,是與人拼殺的片斷,李慕禪慢慢相融之後,動手的經驗越發的豐富,飲血劍歷代積累下來的經驗一一被他吸收,劍法又在緩緩提升。

開始時,前來挑戰的雲霄宗弟子武功不算頂尖,雖說放到外面,已經足夠驚人,但比起頂尖高手仍差一籌。

到了後來,隨着李慕禪連戰連勝,所向披靡,前來挑戰的高手越來越強,最終沒有一個逃掉,全來挑戰李慕禪。

不過所有人無一打得過李慕禪,惹起整個雲霄宗的轟動,此乃雲霄宗前所未有之事,便是天才驚艷如馮明雪也沒有這般誇張。

馮明雪雖練成了還玉經,修為高深,但動手的經驗不足,內力雖深卻不能盡敗諸同門,現在又在閉關苦修馭劍經,不知到了何種地步。

如此一來,李慕禪便成了九代弟子第一人,更驚人的是他現在還僅是外宗弟子,說來真是令人難以置信。

這天傍晚,李慕禪在顧橫笛的宅子裏,師徒二人在假山的小亭里閑聊,一邊賞著如水的月光,一邊喝茶口茗,神情閑適。

李慕禪用盡了各種法門,卻無法再助顧橫笛進一步,停留在第九層不動,不過她仍沒放棄,仍在不停的修鍊。

李慕禪替她護法,見她深陷幻境中無法自拔,則發出真言,一聲斷喝將其喊醒,脫離幻境。

還玉經之艱難在於越往後越難,不僅修鍊難,護法也難,越往後,幻境越真實,到了第七層,幾乎很難分辨清楚真實虛幻,到了第九層,那幻境比真實更真實,反而會認為真實為虛幻,護法很難將其喚醒。

李慕禪用佛家真言,用天龍梵唱之術,能夠直接喚醒顧橫笛,給了她極大信心,不停的修鍊。

隨着修鍊,不停的陷入幻境,被喚醒,再陷進去,再被喚醒,來來去去,反反覆復,不停的鍛煉着她的精神,增強其精神,進步雖不大,卻沒停下步伐。

「今晚的月色真好,到十五了吧?」顧橫笛一襲白衣,仰頭斜望天空,月如玉輪高懸天際。

「師父,咱們上去看吧。」李慕禪往小亭頂指了指。

「好。」顧橫笛點頭。

李慕禪拿起茶壺與茶盞,飄身上了小亭上面,顧橫笛則抓了兩盤點心與瓜果,跟着飄上。

兩人坐在小亭屋頂上,頓時眼前一闊,整個夜空浩淼無垠,繁星點點,卻盡被一輪皓月掩盡光芒。

顧橫笛抿嘴輕笑,指了指明月:「無忌,你現在就是那輪明月,蓋盡了大夥的風頭。」

李慕禪道:「師父抬舉我了,僥倖而已。」

「我沒想到你練馭劍經也這麼快,果然是天賦出眾。」顧橫笛搖搖頭。

李慕禪笑了笑,這也是僥倖,他當初從飲血劍得來的秘術是關鍵,再練馭劍經水到渠成。

飲血劍得來的秘術與馭劍經本質相通,都是御劍之法,不過馭劍經更加細緻全面,飲血劍簡潔,兩者目標也不同,飲血劍的秘術僅是御劍之法,飛劍殺人,馭劍經最終卻是劍仙之術,可踏劍而行,到了最後,天地萬物皆可為劍,可御氣為劍,凝氣為劍,威力無窮。

顧橫笛道:「我估計八代弟子中,能勝過你的也寥寥無幾。」

李慕禪笑道:「師父,我聽說咱們雲霄宗有大宗師,我能見到嗎?」

「海師祖啊……」顧橫笛搖搖頭:「想見海師祖可不容易,他如神龍見首不見尾。」

「不在雲霄宗嗎?」李慕禪眉頭一挑。

顧橫笛搖頭:「海師祖不喜俗務,喜歡雲遊天下,踏遍河山,誰也不知道在哪裏,不過大宗師有預測吉凶的本事,咱們一旦有難,他會提前返回,所以大夥也不擔心。」

「這樣呀……」李慕禪失望的嘆口氣。

「無忌,你與明雪按部就班的練下去,早晚必成大宗師,現在欠的就是一點火候,不必急的。」顧橫笛道。

李慕禪道:「師父,我想看看大宗師到底什麼模樣。」

「有什麼可看的,大宗師甚至比常人還平常,在你面前一站,絕看不出他是練武之人的。」顧橫笛搖頭笑道。

「這樣……」李慕禪眉頭一挑。

顧橫笛道:「海師祖曾說過,練成還玉經,大宗師可期,雲霄宗入門心法是還玉經,最高深的心法也是還玉經,還玉經就是雲霄宗的精髓所在。」

李慕禪點點頭:「不知何年何月才能成為大宗師。」

顧橫笛笑道:「功到自然成,急不得的,你是練成了還玉經的,這個道理比我明白才是!」

李慕禪輕啜一口茶,輕輕點頭,忽然眉頭一挑:「師父,有客上門了!」

「嗯——?」顧橫笛望來。

李慕禪道:「海上有客來,唔,是二十艘小船,速度好快!」

他如此虛空之眼可看到二十里範圍,一群小船如離弦之箭射向橫波島,船呈梭形,無聲無息破開海浪。

「看來是逍遙島的。」顧橫笛修長的眉毛微鎖:「是梭形的小船吧?」

看李慕禪點頭,顧橫笛搖搖頭:「這幫傢伙還真不安份,三更半夜又鬧這個,叫醒大夥應戰吧。」

李慕禪笑笑:「不必驚擾師兄師姐們了吧。」

「你的陣法?」顧橫笛眉毛一挑。

李慕禪笑道:「師父懷裏的玉佩可以激發了,啟動陣法。」

顧橫笛抿嘴笑着掏出玉佩,巴掌大小的玉佩精緻玲瓏,瑩光流轉,一看即知不是凡物。

顧橫笛已經知道激發之心法,雙掌合什把玉佩夾住,然後內力灌注,玉佩光芒大放,甚至有眩目之感。

光芒忽然一斂,玉佩黯淡無光,似乎被抽去了裏面的清泉。

小誅魔陣發動!

*******************二十二艘梭形小船停在礁石群外,它們速度雖快,卻不夠靈活,關鍵是太長,無法在礁石群里穿梭。

每艘小船里鑽出一人,身着寶藍長衫,衣袂飄飄頗有幾分仙風道骨的味道,從小船員里出來后,他們一句話不說,飄身踏上礁石,落到沙灘上,無聲無息的靠近了樹林,鑽了進去。

「叮叮叮叮……」一聲聲清鳴聲從樹林里傳來。

李慕禪與顧橫笛坐在小亭上,可以俯瞰整個小島,顧橫笛看到了他們的舉動,搖頭無奈的嘆口氣。

橫波島確實安逸太久了,安排的值守人員根本沒發出訊號來,逍遙島弟子武功沒強到這般地步,是值守人員太過大意了。

李慕禪看到她眼中的怒氣,也搖搖頭,這幫師兄們太過自負了,根本不怕外人來侵。

顧橫笛忽然露出笑容,搖頭道:「這小誅魔陣還真是厲害!」

她看到有數人自相殘殺起來,還好他們察覺到了不妙,不對勁,他們武功同源,一動手就能感覺出來。

可偏偏直覺警告自己危險,需要全力心赴,到處都是殺氣凜凜,隨時有姓命之憂。

剛開始入陣,他們還能剋製得住,知道陷入了陣法裏,逍遙島上有大陣,也有幾個人修鍊陣法,知道一旦陷進陣里,最好的方式是不動,一旦動起手來,往往傷著自己,或者傷著同伴,絕傷不到陣法的。

可隨着時間的流逝,無形的力量一直在侵蝕着他們,他們心煩意亂,怒火涌動,殺氣沸騰。

他們努力的壓制,卻效果不強,越是壓抑越是厲害,到了後來,他們幾乎喪失了理智,恨不得殺盡所有的一切。

「叮叮叮叮……」一連串的清鳴聲中,他們再次打了起來,李慕禪道:「師父,要死要活?」

「不要鬧出人命來。」顧橫笛忙道。

逍遙島還是惹不起的,有一個大宗師坐鎮,萬一真惹惱了,大宗師一怒之下出手,縱使海師祖回來也晚了。

李慕禪道:「那師父撤了陣吧。」

「好。」顧橫笛忙雙手合什夾住玉佩,玉佩中再次瑩光流轉,就像重新注入了清泉。

陣法一撤,清鳴聲戛然而止,他們一下恢復了清醒。

顧橫笛沉聲道:「逍遙島的諸位,請回吧!」

清鳴聲早就驚醒了橫波島上諸位弟子,他們已經站在逍遙島眾人不遠處,看着他們自相殘殺,感嘆著陣法之妙。

陣法一撤,逍遙島的眾人一下看到雲霄宗諸人,頓時惱羞成怒。

莫天海冷笑一聲:「真是有趣!」

「姓莫的,你找死!」對面一個黑臉青年斷喝,劍尖一指:「是男人的憑真本事來,別來這一套!」

莫天海哈哈大笑起來,笑聲響徹夜空。

「你笑什麼!」黑臉青年陰沉着臉,冷笑道:「腦子出問題了吧?」

莫天海大笑:「這一套不是你們逍遙島最喜歡乾的么,怎麼到了咱們這裏,你們如此氣憤,真是笑罵,你們逍遙島沒有陣法,早被咱們踏平了!」

「好大的口氣!」黑臉青年斜睨着他,不屑道:「就憑你們雲霄宗,踏平咱們逍遙島?哈哈,真是好笑!」

莫天海大笑道:「姓金的,少廢話,手底下見真章吧!」

「好啊,那就動手!」黑臉青年一擺手,頓時二十幾個青年撲了過來,絲毫不懼橫波島的二十來人。

「叮叮叮叮……」頓時清鳴聲不絕於耳,眾人在樹林里混戰起來。

顧橫笛蹙眉不悅,李慕禪低聲道:「師父,我去吧。」

「你別去,讓他們自己來。」顧橫笛搖頭,嘆了口氣:「他們對逍遙島越來越無可奈何了。」

李慕禪道:「逍遙島也是練的劍法?」

顧橫笛抬頭瞧他一眼,沉吟一下,嘆道:「實話跟你說了吧,其實逍遙島與咱們是一脈的,原本都是雲霄宗弟子。」

「嗯——?」李慕禪訝然,這確實是秘辛。

顧橫笛道:「這是前幾代的恩怨了,糾纏不休,沒完沒了,但又無可奈何,逍遙島的武學不比咱們差。」

李慕禪搖搖頭,這確實難辦,本是同根生,無法下狠手,看樣子會一代一代的糾纏下去。

顧橫笛扭頭望向他:「無忌,想壓制他們全靠你了,只要你與明雪成為大宗師,逍遙島就會老實了。」

李慕禪慢慢點頭,對付逍遙島只能壓制,不能斬草除根,而且他們都有默契,絕不會危及姓命,這是對兩派弟子的鐵律。

但這麼下去也很危險,萬一真有弟子失手,傷及姓命了,那數代堆積的恩怨一下會爆發出來。

兩人說話的功夫,顧橫笛一直盯着遠處的樹林,修眉越蹙越緊,逍遙島的弟子們雖被困了一會兒,消耗了精氣神,卻仍佔了上風,橫波島上的弟子們步步後退,情形堪憂,再這麼下去,潰敗是早晚的事,技不如人徒呼奈何。

李慕禪皺眉沉吟,看逍遙島弟子們的精氣神飽滿,修為也強過橫波島上的眾人,而他們年紀相當,不該全佔上風才是,這其中定有奧妙,同樣的心法,他們的修鍊方式一定更高明。

(未完待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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異世為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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