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九章 轉變

第十九章 轉變

程安的裝死,其實是建立在有人伺候的前提下的。【最新章節閱讀.】青兒和衛槐可是對程安忠心耿耿。吃喝拉撒無一不伺候得周周到到。

等他到了小院,在吃上,綺羅喂一次,他不吃,綺羅就不餵了。不是綺羅心狠,而是她真的沒時間,也沒那個精力。

對程安來說,吃不吃沒那麼重要,主要是,人就算不吃,也得拉。更何況,早上進來之前,青兒和衛槐還給他灌了些米湯的。綺羅不是青兒,看程安略有不同,就會撲去看。而端屎端尿的活,還有衛槐幫她干。

綺羅忙得要死,她是會照顧人,但前提也是,她有時間,並且有限度的情況下。一共活了倆輩子,綺羅也就用心伺候過兩個人。太君不用說了,另一個就是受傷的顧仁。

綺羅說是一直侍奉太君,但侍奉和伺候,是兩碼事。太君那會有大把的丫頭貼身伺候的,況且綺羅死時,太君身子骨還不錯,生活是能自理的。

而顧仁沒受傷時,也就喜歡讓綺羅伺候他洗澡。不過,人家志不在洗澡上;而顧仁受傷最重時,綺羅也就是給擦個身。端屎端尿這個,她不是不樂意,而是顧仁根本就沒讓綺羅做,非讓人扶著自己去。這對顧仁來說,是面子問題!

而程安想裝死,但又不是真的死了。身體這些機能還是在的,但綺羅真的沒注意到,她忙得要死,對她來說。她要先把這位弄開口吃飯,還真沒想到這位出的問題了。

於是程安就悲劇了,等綺羅再休息時。覺得程安在瞪自己。

「餓了嗎?」綺羅還挺高興,畢竟這比不聲不響強點吧。

程安不說話,就瞪着她。

「說話,我跟你玩不來猜猜看的遊戲。你再堅持一下,等你娘把銀鏡接了來,你就跟她撒嬌去。要吃還是要喝,快點說。」綺羅只給他這兩個選擇。

段鼎看不下去了。過來給程安號脈,一天了,他其實是很關注程安的。畢竟他是自己的病人,從不人不鬼到今天,是不容易的。

今天一天了,程安動也不動。顯然。這位不想活得,連葯癮都消失了。或者說,因為不想活了,於是本就不很重的葯癮在這些日子的絕食抗議中,被他不自覺的忽略了。

「沒事啊!」老爺子怔了一下,除了有點體弱,真沒什麼事啊。

「本就沒事,您看這樣像是有事的嗎?」綺羅又踢了他的椅子一下。「別裝死了。」

老爺子離得近,皺了一下眉。他好像知道了什麼。

「綺娘,你叫個大嬸來吧。」段鼎想想笑笑。

「叫什麼大嬸,人家都挺辛苦。」綺羅再怎麼着,也不會不給父親面子,也知道自己對程安的態度太差,這不好,於是還是努力放緩了聲調,「您說,您想吃什麼,說好,我會的不多。」

「綺娘,去叫個大嬸來。」段鼎又笑了,覺得綺羅真的是個笨丫頭了。因為還是帶着那有點尷尬的笑意,讓綺羅不禁狐疑起來。

「怎麼了?」綺羅再傻,這會子,也知道父親一定有不能讓她做的事了。上下打量了程安一下,又踹了那滑桿一下,「起來,別裝死了,我讓人給你備水,自己洗澡去。」

「綁着呢!」程安再好的脾氣,也氣不過了,對着她吼了一聲。

綺羅看看他,掀開了把他包得緊緊的皮褥子,裏面程安被緊緊的捆在滑桿上。想想這些日子,程安不能自殺更多的原因,就是他一直被綁得死死的,連自殺的自由都沒有,是挺可憐的。綺羅噴笑了一下,雖然覺得這會還笑他,是有點不厚道。

「對不住,對不住。我馬上給您解開。」

程安被解開了,找了一個人扶着他去洗澡換衣服。再出來時,綺羅已經在院裏擺了桌子,上面的放着一碗肉粥。

當然,這個不是她煮的,她的動作還沒有這麼快。是熱有灶邊給大夫們準備的。顧仁這點做得一直很好。只是段大夫和綺羅都沒有什麼胃口,於是都沒吃。

這回程安不矯情了,坐蒲團上,悶身慢慢的喝粥,綺羅讓人把滑桿的墊子都去換掉,鋪上新的褥子。試試厚度,想想,看着程安。

「你晚上還是睡院裏吧!不然就只能跟大嬸他們一塊住在後院裏。」綺羅老實說道,因為真的沒房間給他,而現在能獨自擁有一個房間的,就只有自己了,誰讓這裏只她一個女大夫。平日更衣擦身什麼的,也不能讓她與人同房。後院也不是什麼後院,而是偏廈,那是僕人們住的地方,讓程安跟僕人們住一塊兒,哪怕不是一間屋子,也不可以。這對程安來說是原則問題。

程安不作聲,低頭自己喝粥。這一天,他的心真的冷了。之前綺羅再怎麼不搭理他,諷刺他,他其實心裏都還有點幻想的,他覺得綺羅對他是特別的。不是真的一點感情也沒有。但今天,這種幻想,終於被打破了。

並不是因為綺羅與顧仁的眉目傳情,而是綺羅對他的態度。想想,青兒和衛槐,想想就算母親再怎麼以家族,以戰事為重,可是她還是坐在自己的身邊,拉着他的手,雖說沒說話,但他明白,除了程家的榮譽,除了國家的榮譽,在母親的心裏,自己還是有點地位的。就算不是最重要的那個,卻也是重要的。

而今天,他真的明白,綺羅心裏真的沒有自己。至少,現在是沒有自己的。所以那天,她能打自己兩巴掌,而今天卻又自己這樣。不是覺得綺羅對自己太壞,而是他明白,她現在可以隨意的對自己了,因為不介懷了。於是隨意了。於是他寒心了。

「讓他住我們屋吧!」段鼎柔聲說道,主要是今天女兒對程安實在太凶了些。況且他雖然不知道程安為什麼不吃飯了,但程安那天臉上的巴掌印。他還是看到的。青兒和衛槐不說,他也不想問。所以,現在若說段鼎對誰最溫柔,就非程安莫數了。

「您那一屋好幾個大夫呢,他身子弱,在院裏安全一點。」綺羅不僅只是沒地方給他。可是問題是,這位身體是正常人嗎?就算管理得再仔細。但誰知道,會不會出事。就算別人都不出事,她還怕這位出事呢。身體本就弱得很。再把病一染,那就麻煩了。

段鼎想想也是,輕輕的拍拍程安,「吃東西就好。現在日子多好啊。過幾天你媳婦就回來了。一家人就能在一塊了。」

程安也聽到了,母親派人去接銀鏡了。他也不是知道自己是什麼感覺。讓銀鏡死?他也不忍。可是,被人說銀鏡是他媳婦兒,他也不樂意聽。只能憤憤的喝粥,當什麼也沒聽見。

「這院子,許進不許出。你明天是繼續裝死呢?還是幫點忙?除了不許進診室,你要不找點能做的事。」綺羅說正事,人家都在忙。他要是跟今天一樣,就在院子中央。當個活死人,不但礙眼,而且也真的礙事。人家進進出出的忙活,他躺着,也不像樣。

「他能做什麼,就讓他在院裏待着吧。」老爺子覺得人剛開始自己吃飯了,就讓幹活,這不行,更何況,他還是病人呢。忙制止道。

「在院裏,多礙事。要不,你幫着大嬸洗衣服吧?」綺羅覺得那個讓程安這麼自怨自哀的,還不如找點事做。

程安馬上抬頭,盯着她。幫大嬸洗衣服?她怎麼敢想?這個,她怎麼敢想?他身上可還有五品武將的官銜呢。

「好吧、好吧,您隨便。不過,您明天不許再在院子中央了,明天一早起來,把這拖到邊上,別礙事。」綺羅真沒有那個精神了,囑咐了一聲。就打了一個哈欠,自己回房間了。她現在可不能泡澡,只能關上門,擦擦,靠着睡了。

「別介意,她是太累了。」段大夫忙對程安溫和的一笑。看他吃完了,卻沒給他再添,「粥就放在爐邊,再過半個時辰,你再喝一碗。」

程安默不作聲,吃了東西才會覺得餓,不過他也知道段鼎是對的,他好些日子只喝米湯了,這會,其實就該喝白米湯,但這點,院裏沒有,只能把肉粥調點熱茶給他。讓他先適應一下,過會再喝一點,一點點的恢復體力。

「她事太多,性子就急,沒法子的事。說起來,雖說是我親生的,真沒想到,她還有這一面。這些日子,我看着都覺得驚訝,不過,倒是真的挺好。」段大夫本想解釋的,不過說着說着竟然自誇起來。做父母的通病,沒法子,都這樣。

「是!」這回程安說話了,雖然才一天,但他也實在看到了綺羅的忙碌,當然,也看到了一群軍醫,院裏大嬸們對綺羅的尊重。一個小女子,在這院裏,只怕除了看門的小廝,只怕就屬她年紀最小,但她,在這院裏,是無冕的王。

「是吧,是吧,她像不是像個指揮打仗的大將軍?」段大夫高興了,手舞足蹈起來。

程安想想,搖搖頭,「不像。」

「哪不像了?」段大夫不幹了。

「她那身板,真不像。」程安實話實說,這會他就想到了銀鏡了,銀鏡的盔甲都是銀光閃閃的,他受傷時,就遠遠的看到一個銀盔小將在夕陽處奔來,這是他暈倒之前最後的記憶。他想像不如綺羅穿上盔甲什麼樣,不過,他下意識的覺得,最適合綺羅的,就是這樣的地方,她奔波於各診室中間。行軍打仗,還是別了。

「她……」段大夫正想說啥呢,病房裏又叫了起來。段大夫馬上站了起來,而與此同時,綺羅也同一時間開門,提裙奔出。

程安想跟着過去看看。

「站遠一點。」綺羅回頭,指著院子厲聲說道。說完了,自己提裙進了屋。

就在屋門口,段大夫和綺羅這麼都迅速的換着衣裳。從頭罩到腳,才進去。

而裏面還有兩位小兵,他們也是從頭罩到尾,但是他們坐得遠遠的,所以自己一天都沒有看到過他們。他們放在這兒,就是為了替病人呼救的。但是,為了安全,他們也不許靠近了。

段大夫和綺羅非常合拍,那個病人,程安看不見,但是從頭包到尾的綺羅和段大夫,全身都透露出他們的肅穆。

他現在覺得段大夫說得對,綺羅就算沒穿上盔甲,她也能像是個指揮若定的大將軍。他好像從她的身上,看到了母親的樣子。母親好像就是這樣,永不言棄,認定的事,她就會堅持到底。(未完待續。。)

ps:我修改了,不是灌水,所以我加了五百字,大家千萬別怪我。只能說,我昨天完全不在狀態上。抱歉抱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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賢妻有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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