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90章 歲月起波瀾（5K）

第390章歲月起波瀾（5K）

地獄道祖殿，煙塵漫天，白骨遍地，一派蒼涼。

人間道道祖上門，見面便是在勸向宇飛收手，事情已經愈發嚴重了。

「祭主收手吧，事態已經嚴重了，地府之主已下令。」他一聲輕嘆，沒想到無間道祖會敗得那麼慘。

事實上，地府諸祖都沒料到地獄道有這樣的實力，神不知鬼不覺的迅速擊潰了無間道祖，這份實力恐怕就是一般的絕頂無上也比不了，相當悚人；以至於哪怕是帶着地府之主意志到來的人間道，也只是好言相勸，而沒有質問。

「道友可不要誤會，我從沒『暗中下手』，又為何要收手？」向宇飛輕笑，不以為意的敲擊著王座扶手。

他那是正面單對單鎮壓，可不是暗中鬼祟。

人間道深深看了他一眼，直接道「古地府上一任地獄道失蹤，無間道祖消失不見，血濺歲月中，他們都懷疑是你，除你之外，也不會有人出手。」

「空口無憑，欺我初至地府嗎，我可不是忍氣吞聲之輩。」向宇飛慢條斯理的搖了搖頭，目光漸冷，甚至反過來在質問對方，直接把自己擺到了受害者的位置，讓人間道一陣無言。

下手的成了喊冤的，哪有這樣的事？

他心中也知曉不可能會認，便指了指輪迴地的方向「諸道祖已經在推演古史了，終究會找到的。」

「是嗎，就任他們找吧，找到最好，若是找不到，我可就要討說法了。」向宇飛聞言嗤笑，那段歲月都被他以時空法放逐了，無間道祖一切到來地獄道的痕迹都消失不見。

就是地府之主親自出手也找尋不到，只能追溯到其在古地府內尋覓道場的畫面而已。

「道友，何必如此狠厲，不是不可退讓，地府之主下一代可由你掌權，何必急於一時呢？再鬧下去勢必有一戰。」人間道見狀真的有些無奈了，這是油鹽不進，軟硬不吃，壓根沒在怕的。

他在古地府這麼多年，見到過很多桀驁不馴的無上與道祖，但最終都被磨平了稜角，如萬靈祭主這般的，還真是頭一遭，初來乍到就跟地府之主叫板，接二連三下狠手，偏偏還都成了，不留痕迹，叫人無可奈何。

你知道是他，他也知道你知道，但就是奈何不得，甚至還要笑臉相迎，又能怎樣？

「讓？我來古地府只是暫留，終歸要回高原的，能等多久？

有那樣的實力，又為何要等，要聽從別人的安排？我自己立一個新地府，到時候就看誰拳頭大了。」向宇飛根本不在乎，他又不是古地府的人，來這裏就是奔著鬧事和造反的，和和氣氣有什麼用？

「你想搞垮古地府，沒人會答應的！收手吧祭主。」

「呵，說收手就收手，天下爭江山豈有這麼容易的事情？

且，你們一直誤會了一件事情，那天神道只是藉著古地府修行，要以此地成全自己，只有我，才是真要壯大古地府的人。」

「那地府之主怎麼辦？」

「我請他共覽山河，就我們兩個人，慢慢談。」

一番談話下來，人間道沉默了，地府之主的意志沒有達成，但他心中已經有了數。

天神道與地獄道相爭，六道至善對至惡，某種意義而言也是一場輪迴，不是他們能幹預扭轉的。

末了，他隻身離去，前往告知地府之主自己的收穫。

至於無間道祖失蹤的真相，他『不知曉』，地獄道也並未表露出與此事相關的痕迹。

「有些手段，連我追溯過往都不可見無間去了哪裏，自他離開去找尋洞府後的歷史全部一片紊亂，有人干涉。」

注視着人間道離開，地府之主沒有多說什麼，只是面無表情的俯瞰著身前那條永恆奔騰的歲月長河，目光閃滅不定。

他早就在追溯過去查探歷史了，但卻一無所獲，不僅是有人放逐了那段歲月，更有人聯手遮掩過天機，有備而來。

「有恃無恐啊，你這是在向我挑戰嗎，讓我明知道是你乾的，但卻奈何不得，甚至無法解決道祖失蹤一事，在地府威信下降，呵呵呵，要拿我做踏腳石，世上可沒有這麼好的事情。」

地府之主抬手一蓋，身前長河頓時消失不見，太久沒有出世彰顯過實力，似乎世人也逐漸淡忘了絕頂道祖的意義，至高之下最強的一列生靈，這可不是虛言。

走到這一步，可不是不祥物質推動的，而是靠着他們自己的進化路與底蘊達成，厄土之中不乏有『水貨』，但真材實料的更不會少，就憑他生靈基數加起來比上蒼與諸天都多，天才誕生的頻率哪怕只有上蒼與諸天的十分之一也是足夠誇張了；更何況還有無數次大祭、無數歲月積累下來的『他界道祖與天驕』，這些人豈會少了？

更不用說那些因為主祭十個位置限制而無法晉陞的道祖，他們不斷拓展己身路，早就達到了一個不可思議的境地，就是一頭豬養這麼多年也都成又壯又肥的仙豬了，何況是道祖。

向宇飛也深知這個道理，所謂的『弱』，那是和石葉楚幾人比較出來的，可那是正常人嗎？就是被他們光環籠罩的親友之輩，厄土中都有人能阻攔與擊殺，只是比不了幾個特殊人物罷了，事實上換誰來也不行。

「追溯？推演？你能找到什麼，呵呵。

無間只是開始，下一個是修羅道，待到他們一一消失，你又該如何？當他們一一重現，以我之門人面貌與你敵對時，你又該如何？

哈哈哈，真是令人期待。」

他忍不住笑了起來，身前時光爐顯照，內里焚燒的道祖被刺激，屬於黑日道祖與無間道祖的進化路實質化，一輪暗沉邪陽與古樸石鏡漂浮在這裏，瀰漫道韻，交織進化紋路。

從中可以看出他們的理念與軌跡，以此印證，向宇飛要取其精華融入自己的體系內，再度拓寬進化路，壯大實力。

「道友，既然你已加入古地府，為何還鎮壓着我們，我們是一家人啊！」

「地獄道，你好日子不會太久了，地府之主與修羅道必然會助我脫困！」

兩人能夠感受到向宇飛在掠奪他們的智慧，汲取他們的進化路玄妙，不由驚怒。

「當然是一家人，可一家人之間更講究無聲的奉獻，你的就是我的，我只是在用我的東西罷了，你們還是好好獃著吧，會有重新做人的那一天。」

向宇飛眼眸一閉，不再與他們廢話，專心提升起自己的實力來，掌業臨神體系映照，命運長河奔騰洶湧，支流無盡。

在他的推動下，主幹之上赫然燃起了文明火光，更有大片大片的願力浪潮在席捲，凝聚聖德，道化苦海，演繹一方進化文明的起源。

嘩啦！長河奔流，聖德無疆，這片願力與火光孕育的文明發源地是一片苦海。

而每一片苦海浪潮翻湧時，都匯成了浩浩蕩蕩的清濁汪洋，在那發源地的最中心，赫然凝結出了一卷滿是潤物之感的書冊，閃爍著如星星之火般的波光。

『澤被蒼生，潤之教之，是謂聖德，萬法不沾。』

悠悠道音自其中傳頌而出，在這裏，一浪一界，浪潮無盡，紅塵無量，連着一道又一道的人生軌跡，延展出『命運』。

聖德無量，書冊閉合，便是苦海化濁，儘是死氣，呈現未開化，未教化的莽荒血腥之態，是謂至強至穢的攻伐手段；書冊翻開，那便是苦海清澈，化作生機，蒼生開化教化，孕育智慧之光，呈現護體神通，萬法不沾。

文明發源，象徵誕生，跟着便是文明的發展繁衍與進化，這片苦海內開始誕生了生靈，皆為人形，生來便會修行，無師自通，他們所走的路也正是聖德文明留下的進化路，屬於向宇飛體系的支路，當初重塑輪海秘境時所開闢的道路：

開命輪，降胎盤，入紅塵，渡苦海，化神魔，轉輪迴！

由體內開闢命輪、而後逆化先天胎盤、再由胎兒化嬰孩入紅塵道舟、駕馭道舟橫渡苦海而成長、直至登臨彼岸化神魔、於象徵之物的聖德書冊上題寫己身之名來轉動輪迴；分別對應着『人』的一生，從降世到生死輪迴，終究出入紅塵，渡盡苦海，於彼岸化神魔得不朽，躍出輪迴。

而這些進化者的因緣、命運也不斷匯入下方的長河，讓主幹愈發寬廣繁茂，波瀾壯闊，是一種良性循環。

至此，一大聖德文明開闢完成，成為了命運長河上第一座屹立的超然進化源頭，象徵之物聖德書冊高懸，更是成為了向宇飛的一樁大道法寶，不遜色那些母金所鑄的道祖器。

文明發源地開闢，象徵之物誕生，進化繁衍開始。

屬於道祖領域的修行開闢演化完成，五德輪轉，便是五大文明輪迴交替，孕生出無限的可能性，亦是對應着他的道祖修行，每一次文明的構築，都有巨大的實力增長。

以身載文明，足下即發源地，方才不負道祖之名，這是真正的一道之祖，文明源頭。

轟！

體系構造完成，向宇飛氣息登時大漲，超出了原有一截，身後更是浮現了聖德文明之景，一本書冊懸在他天靈之上，垂落文明火光與教化古字，整個人都多出了一種超然的氣質，如在教化諸天蒼生，開闢文明。

「聖德已成，還有功德、道德、陰德與福德，五大文明彙集輪轉之日，便是我破關一躍路盡之時！」

他前路明晰，己身體系已經橫貫道祖領域，只需不斷開闢文明發源便可更進一步，直至完整體系構造而出，便是路盡之時。

眼下，向宇飛忽地感受到一種窺探，有人在逆着歲月長河向上，在推演與他相關之事，目光頓時掃視了過去。

朦朧的歲月長河間，下遊方向，一道身影正在逆溯過去，屹立在荒古紀元之上，抬手就抓向了某一道身影，長河起漣漪，無形因果貫連古今，掀起滔天波瀾。

「帝不可辱，自有劫臨！」

未來，界海之主望着乘棺而來的身影，探手抓向了他的過去，在追溯跟腳，要鎮壓他降臨當世的一剎那。

「誰在擾我清凈，揚起歷史的塵埃。

誰在顛覆未來圖景，尋我根腳。」

可就在此時，幽幽低語如神魔在夢囈，又若混沌真靈在呢喃，自時光長河中飄蕩而出，在某一未知之地迴響，轟然傳盪到了界海之主的心頭。

什麼人？！

一代破王成帝者也忍不住悚然，他涉及到了過去的大因果，這是什麼跟腳的生靈，竟與道祖有關！

而對應着他探向過去的大手，界海之主自己的過往起源歲月里竟也出現了一隻大手，自地府中探出，要磨滅他的一切，自過去順流而下覆滅他的過往。

「輪迴盡頭，地府是萬靈的歸宿！」

迷濛之中，一道低沉之音響起，震響萬古諸天，轟隆一聲擊斷了歲月，那隻大手隔空而來，與界海之主橫跨蒼茫古史對了一擊，其間相隔諸多紀元，太久遠了，甚至有帝者誕生與隕落的歲月，不可想像。

「地府，那是什麼人？」

未來歲月，界海之主面色發寒，哪怕是隔着無盡遙遠的歲月，這一擊他也處在了絕對的下風，整個手臂全部崩散了，血濺當場，這還是歲月長河削弱了大部分威能的下場，若是當面，他絲毫不懷疑對方能一掌打爆他的肉身。

而此刻，這個節點的『上蒼王』早已乘棺遠去，回到了過往歲月，沒有見到這發生在長河之上的一幕。

古地府內，向宇飛漠然收回目光，一個準仙帝而已，不值得他過多關注，到時候培育二十一首滅世大凶將之收拾了便是。

只是，長河之內，變故總是接踵而至，他很快便又感應到了有人在推演與己身相關之事，甚至就在古地府內。

「有意思，一個接着一個，真當歲月長河是自家了嗎。」

向宇飛冷哼，周身四極浮土、陰陽二柴、大空之火與古宙之炎霎時混成一股，化作原初物質在熊熊燃燒，掌指一拂便順着聯繫焚燒了過去。

與此同時，修羅道內。

身為無間道祖的故友，修羅道之主自然不會坐視其失蹤，他堅信此事與向宇飛有關，便打算自己追溯歲月查探蛛絲馬跡。

只是，任憑他如何推演，如何逆溯，無間道祖找尋洞府後的歲月始終是模糊的，朦朧一片，甚至出現了斷點，被人為的放逐干涉了。

「地獄道，心狠手辣。」

他雙目一眯，決定冒險衝擊一次，去查看這段歲月里向宇飛的行為軌跡。

『時無間、空無間、受者無間。犯帝者威嚴，面祭主而不拜，永墮此界，盡受終極無間。』

可就在他觸及向宇飛所在的歲月時，時空剎那變換扭曲，一陣無情而威嚴的道音震響，似有人自無窮高處俯瞰，降下審判。

只一瞬間，火光漫天，焚盡萬古千秋，纏繞在了修羅道祖身前，令他大驚。

「時光爐的火！地獄，你好狠！」

噗！只一個照面而已，修羅道道祖簡直難以相信，他的手被點燃了，成為血霧，化成灰燼，讓他不得不極速倒退出來。

縱然如此，他也感覺魂光顫動，內心震顫，他是何等層次的進化者，一位真正的道祖級生靈，可現在居然輕易就負傷了！

而更可怕的是，火焰根本沒有熄滅的意思，直接跟出來繼續燃燒，在當世也要焚滅他的軀體，驚動了修羅道疆土內的一位無上與百位仙王，紛紛聚攏過來。

「大空之火、古宙之炎，這等禁忌之物怎會招惹？修羅道道祖究竟觸及了什麼？」

周圍的人更為心驚，所有仙王的臉色都變了，連道祖都被點燃手掌，這裏實在有點無法想像，太恐怖了。

「好，地獄，是我小覷了你，但無間失蹤，絕對是你下的手，除你之外無人掌握時空法，也與他沒有仇怨。」修羅道祖手起刀落，直接斬斷了自己的一條手臂，任由其被火光纏繞焚燒，墜入了時光長河中，己身則不斷倒退，面色發青。

這損失的不僅僅是手臂，還有部分道祖精血，沒想到一次窺探就讓他損失不小，還丟了顏面，難怪連無間都著了他的道，的確有幾分手段。

地獄道，大殿內。

向宇飛望着自長河內跌落的一條手臂，不由露出笑意，凡事都是有代價的，一些禁忌不可觸及。

可惜某些道祖不自量力，並不懂；那麼他也不介意教會對方這個道理。

「如今，我也算是在古地府站穩了腳跟，是時候將萬靈路也接引過來了，麾下兩位無上，足夠鎮壓修羅道。」

他看了一眼疆域內的輪迴路，直接將冥古大淵的輪迴路也接通了進來，等若於貫通了上蒼與古地府的兩岸，神不知鬼不覺。

與此同時，上蒼凌霄域內，一眾聚集起來的萬靈路進化者也得到了消息，開始撤入輪迴路內。

甚至不僅僅是他們，整個凌霄域的宗門、東南西北、七星凌天幾大最強勢力也跟着遷徙了，他們原本就是在萬靈路的統御下，此刻知曉了萬靈道子另有安排，也自然跟隨了過來。

誰都知道，這一世可能會出大問題，無論現在多麼燦爛，進化文明多麼輝煌，都有突然終結的可能，不得不抓住一切可能的變數。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