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04務實

2o4務實

「真的，那咱們還是不走吧？」春喜倒是一喜，太太準備再生小主子了，這些日子別說艾若覺得無聊了，連他們都覺得好無聊，果然，家裏還是得有孩子。現在太太要生了，他們自然不想離開了。

「哪好玩，哪待着去，你們懂什麼，反正就是這意思，看看吉祥、如意現在日子過得不錯，孩子也伶俐，所以，你們別瞎耽誤功夫了。過幾年，忙了，你以為你們跑得掉。」艾若瞪了她們一眼，春喜哪是想幫忙啊，看那臉，就知道，這是想找玩藝呢。

「太太想生幾個？」夏華還真是語不驚人死不休了，直接問道。

「滾！」艾若氣死，一個她生得都提心弔膽的，還說幾個，當她是幹嘛的？

她說過幾年忙了，實際在說，誰知道走進紅樓的世界，其它三春會不會來，到時忙起來，她當然得有自己的心腹來管着這個家了，所以此時放他們出去鬆散幾年，等回來，他們也就更成熟，更能替自己鎮住這個家了。

現在想想，答應賈政生孩子，其實又是一種妥協。對賈政的妥協！他是這個府里的平衡點，沒有他，她其實真的沒法把持着這個家。果然穿越不是萬能的，之前想着，自己帶着孩子躲鄉下去的想法是多麼的幼稚。因為人不可能只靠自己活在這個世界上，一個女人，在這個世界是沒有獨立人格的。到時，賈家搶她的孩子那是分分鐘，她想和自己的孩子一起，就得老實的按這時代的規則來走。

晚上，賈政回來，吃了飯，一家三口坐一塊，艾若把早上在賈母那兒的事，有條理的說了一下。她當然不會說自己與賈母的機鋒，她只說了換了八個丫頭，原先的嬤嬤，丫頭給了賞賜，都讓家去了。

賈政點頭，想想：「過會把人都叫來，我有話囑咐。」

「那不如老爺過去老太太院裏再說吧，哪有把人都叫出來的？」艾若倒也不攔著，不過她還是希望賈政當着賈母的面說，好些事得讓賈母知道，好好的安享晚年，她也不能把她怎麼着，可是真的想出什麼么蛾子，看她親兒子答應不。當然，話不能那麼說，她可是好媳婦，她一心一意為着賈母着想。

賈政想想也對，總不能讓人全出來，聽自己的訓話，老太太那兒空了城。

「明兒去給老太太請安時再說，你一塊去。」

「嗯。」艾若點頭，看了邊上春喜她們一眼，對賈政笑道，「眼瞅著，丫頭們也大了，出去了三年，好些事，也拖着沒辦，老爺看呢？」

「這你看着辦吧，該放的放了，該指的指。」賈政不管這些，順口說道。他對家裏的事，一直覺得是很有掌握力，哪裏知道，其實艾若也就是跟他那麼一說，讓他心理安慰罷了。

「老爺，還有個事，您幫着參謀一下。好歹老爺也是探花郎，咱們也分家出來，正是重塑家門的時候。到珠兒他們這兒，也算是書香門地了。既是如此，總要有點書香門地的樣子。我想給老爺蓋個藏怎麼樣？」艾若笑着問道，她也不說這事跟丫頭們有什麼關係，就像是完全無關的事一般。

「咱們家有地方嗎？」賈珠茫然的看着老娘，見天說家道艱難的人，現在怎麼想到弄藏了？真弄了那個，除了要防火、防潮、還得防盜。若想弄出名堂來，還得到處找書，有孤本、善本才能被人稱道，這個太花錢了。

以賈珠從小被艾若訓練的性子來說，實在不實惠，於是反對了。主要是，他在江南真的見過這樣的藏書世家，然後子孫後代被那拖得不成樣子。他可是這家惟一的男丁，辦了，將來還得傳給他，這不跟供一爹一樣？負擔太重，他還想好好活呢，堅定的否決著。

「就是，那個太花錢了。」賈政也嚇了一跳，趕忙的搖手，開玩笑，他也被艾若培訓了這些年，不能白培訓。書多麼的嬌弱，珍貴古籍誰都喜歡，可是讓他來收藏，還是算了，太費神，真不知道是誰伺候誰了。

「錢花在吃喝玩樂上，當然不可以，可是讀書、藏書，這是千秋萬代的事，這錢倒是不能省的。」艾若喜歡這父子的態度，多持家啊，這才是好男人。不過呢，她都決定了，都安排人了，能讓他們倆反對了去？當她這一家之主混假的的啊！主要是，去參觀藏書世家沒她什麼事，她哪知道藏書是除了有錢，有閑之外，麻煩事一大堆，不然這父子怎麼都這德性，都是被那些世家嚇的。

周瑞家的，吉祥如意，春喜夏華都屏息看着，她們其實等著看老爺怎麼被太太裝裏頭。得虧是規矩都不錯，不然一個個的就差沒搬著凳子，拿着瓜子當看戲了。

賈政聽了艾若的話，很感動，真的，真的很感動。可是想想那進藏的規矩，還是抽了一下。想想自己有個獨立的藏，倒是很風光，不過再想想以後的麻煩事，還是堅定的搖搖頭，「還是算了，在國子監里，能看到書，也讓抄回來，不用特意蓋個樓來藏，書給人看的，不是用來藏的。」

艾若這回真的笑了，她真的覺得賈政成熟了，而且越來越有一個讀書人該有的品質。艾若也是知識份子，她覺得作學問，務實是第一要務。之前的賈政可沒有這種優良的品質，所以自己積多大的德，讓他變成這樣。艾若心裏充滿了感動。現在的賈政多好啊，很務實，他知道自己能幹什麼，於是專心的去做，這真好。

賈政看艾若的笑臉，也開心起來，好久沒看到妻子這樣的笑臉了，心裏也充滿了溫暖。不過若是他知道，艾若笑是欣慰她教育成功，也不知道賈政會不會傷心傷肺。

賈珠總算鬆了一口氣了，這些日子老娘情緒不好，於是全家低氣壓，終於雨過天青了嗎？真是太好了。主要是，老爹沒被浮華給遮了眼，要知道他們就算平日對着課本，也不許輕易損毀的，書在他們這些讀書看來，是神聖不可侵犯的，真的老娘弄一個大大的藏傳給自己，自己就算能傳給子孫，可那累不累啊，堅決不能讓老娘得呈。

「別傻笑，你父親的話記住了沒？書是用來讀的，不是藏的。這是你父親做人的態度，務實是讀書人的根本。」艾若瞪了兒子一眼，馬上機會教育，隨時隨地讓兒子記得務實，這很重要。

「所以不藏了？」賈珠心裏翻了一個白眼，開玩笑好不，自己本就很務實，生怕老爹老娘不務實啊。

「當然不是，你父親是務實的讀書人，我又不是。」艾若翻了一個白眼，然後賈政父子一塊咳了，這是啥話，也就是說，他們的務實，她是欣賞的，但是該做的事，她一點也不會浪費，她還是會做。

「太太！」賈政覺得自己是不是該攔一下，總得讓她知道，辦一個藏不簡單吧。

「我辦的也不是一個咱們自己家的藏，若只為一家一戶，倒真不用這麼麻煩，派人跟老爺，替老爺把翰林院，國子監的書都抄回來就是了，也不費什麼錢。我想的是，辦一個大的，就在國子監，官學附近，讓士子們可以免費進來看書、抄書。當然也可以買書。我們派人去各地去找好書，我們印一些，送國子監，送官學，送各大書院，你們看怎麼樣？」艾若自己想了一天，倒是也完善了一些。

不開書鋪，而就是一個大大的圖書館。然後，他們圖書館里也兼有一個賣書的窗口。有錢的，直接去買一套回去。當然她不會說，她要印的是燙金的典藏收藏本，就是給人裝門面的用的，真的古籍善本，她才不要呢，伺候不起，印完了直接捐給翰林院，那才是裏子面子都有了。

沒錢的，圖書館也提供紙筆，你們抄回去。當然也怕人偷書，不過倒也想過，偷書這事，還真禁不了，只要不放孤本，倒也損失得起。

賈政心又抽了，好半天才說道，「這得多少錢。」

賈珠則不再說啥了，那態度很明確，只要別讓我來管，我覺得還成。錢的事，他這點還是很信任老娘的，況且老娘剛也說了，她要開印書的作坊了，會跟着賣點書，表明這個她都想好了，所以一定不會虧了。只要不虧，他就沒意見。

「安了，怎麼總想錢。是，前頭會花出去些，不過呢，這兩年穆哥兒家裏不是給了些銀子嗎？用那個，不用白不用。再說了，我不是說我要印書嗎？印了書，除了送學校的，當然要賣了，開個書鋪，家境好的，總得要弄點書回去裝裝門面，所以老爺放心，虧不了咱們，順便，老爺的名聲也能跟着起來，咱們印書，支持學子，多好的噱頭。」艾若笑盈盈的說道。(未完待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