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81 新故事

第一章

艾若不坐下倒真不是立規矩，有老太太在的地方，艾若也沒想過立規矩，紅樓的故事再怎麼着也不會讓她有所改變，十多年了，她也是當家太太這麼多年，再怎麼着也不會真的讓賈母坐着，她站着；賈母吃着，她看着這麼悲催的。

所以她是根本就沒打算看着他們吃飯，現在艾若很明確，為了讓自己開心，就跟婆婆拉開距離，所以早上見一面，馬上離開，現在安排了飯食，她也準備撤退了。當然早上是不想讓自己難受，而此時，她是單純的不想在這裏呆。

「老太太，大太太，我去前頭看看。」扶正了原本就不歪的盤子，她好媳婦的義務也就盡到了，於是馬上告退。

「看什麼？」賈敏拉住了艾若，又把這倆個扔給自己。

「看孩子！」艾若扒開了小姑子的手，笑了笑，直接退了出去，根本就沒打算讓賈母同意。

賈母不得不說，心智真的變堅強了，這會也沒一口老血噴出來，只是憤憤的盯着門口。這裏的話怎麼沒一會就傳到前頭賈赦耳朵里？還讓自己不般沒臉，不會想也知道，二媳婦就算很少到後院，但是這裏一舉一動，無不在她的掌握之中，她想離開之心也就更盛了。

邢氏還真不傻，雖然不舒服，此時卻也看出來了，這家裏，除了不知情的老太太，誰也不會向著她了，她除了有個名分生下孩子之外，這家人不給給她任何好臉，賈母就是她最後的救生圈了，於是馬上就抓緊了賈母，一臉關切，「老太太，您沒事吧？」

「沒事沒事！你身子重。多吃點。」老太太一下子熱淚盈眶了，此時任誰也不得不說，老太太這是忍辱負重了，連作為親生女兒的賈敏，都不禁要感嘆下老娘的演技高了。

不過自己的親娘，還真沒什麼辦法，低頭，專心的吃自己的。她也看出來了，自己留下的惟一的功能，就是讓老娘再別亂說話了。不過賈赦這板子挺有用。從吃飯開始，就沒人說話了，賈家飯桌上的禮儀，再次完美的呈現在第一次在公侯之家吃飯的邢氏面前，成功的把她又驚又羨了一回。

艾若也沒說謊，她真是要去看賈瑗他們，兩姐妹坐在炕上吃飯，挑那兩姐妹都愛吃的端了幾樣過來，現在全家都以賈瑗為中心。以她的開心為基本點。艾若進屋，丫頭就馬上迎了出來，幫艾若添了碗筷，而白芷忙讓人把艾若的份例擺上桌。

「二嬸。你不忙了嗎？」賈瑗跟艾若還是很熟的，雖然艾若不想養賈瑩，但不代表她會厭惡她，平日裏賈敏帶她來玩時。艾若倒也覺得賈瑩挺活潑可愛的。於是賈瑩對艾若雖不如賈敏親昵，但絕對親近。

「剛忙完了，瑩兒覺得菜好吃嗎？」艾若此時最需要的是看這樣純真的笑臉了。能驅走心中那絲陰影。

「好好吃，比我們在家還好吃。」賈瑩嘴很甜，也不知道誰教的，不過性子跟書中的二木頭倒是天淵之別了，這樣也好，至少艾若看到這樣的賈瑩，會舒服很多，因為這代表了紅樓不是不能改的。

「好吃多吃一點。」艾若給賈瑩挾了菜，輕輕的拍臉。

「嗯，二嬸，剛剛外頭好吵，嚇死瑩兒了，不過媽媽們不讓瑩兒出去，是有什麼事嗎？」賈瑩邊吃邊問道。

艾若抬頭掃了一眼下人，關姑姑馬上上前，「想是後院哪個不懂事的奴才犯了什麼事，吵鬧了一下，這個不好讓瑩姑娘看的。」

「是啊，回頭二嬸責罰他們。」艾若對賈瑩笑了笑。

「哦，這兒太小了，若是在莊子裏，就一定聽不見了。」賈瑩也不沒往心裏去了，順嘴說道。林家可是幾世的宅子，跟之前的榮府一樣是花園別墅好不，是艾若這樣的花園洋房能比嗎？

艾若想想也是，這裏離後院本就一牆之隔，在後院的中央打死人，三進的賈瑗這兒其實也是能聽得很清楚的。

「後頭吵鬧，關姑姑該把他們帶到我院中才是，萬一衝撞了怎麼好？」艾若還是忍不住對關姑姑板起了臉。

「是，當時亂成一團，怕那時移出姑娘們，不太好。」

「知道了，過了就算了。」艾若也明白，當時行刑，沒事的下人們自然也是要去看一眼的，本就是殺雞儆猴的事，前後院之間，通道就那麼多，那時送賈瑗他們到前院去，只怕弄巧成拙，她也是關心則亂了。

「吃點東西。」賈瑗給艾若的米飯上挾了一塊艾若喜歡的香菇。

艾若盯着香菇暗沉的顏色，想到後院，頓覺得反胃了。不過這是女兒挾的，她還是硬著頭皮吃了下去。她還是第一次因為這種事吃不下東西，當初大學時，第一次上解剖課，她也只是一周吃素罷了。

「也許這是神的處罰，不是你的錯，你的神為了救更多的人，於是犧牲了一部分人。」賈瑗對母親笑了，讓人盛了湯過來，親自送到了艾若的嘴邊。這是曾經艾若在對東平繼妃時說過的話，艾若記住了，也許這次的情況不太一樣，但是這是她能安慰母親的惟一的方法。

「什麼神？」賈瑩馬上抬起小臉，很好奇的問道。

「回家讓穆姐姐給你念《搜神記》，裏面有好多很了不起的神。」賈瑗對賈瑩笑道。

「哦！瑗姐姐，你什麼時候回家？」賈瑩還真把林家當家了，於是也以為賈瑗也該回林家，忙問道。

「過幾天。」賈瑗對她笑道。

「那好，那我不讓穆姐姐念了，我等瑗姐姐回去念。」賈瑩決定着。賈瑗又笑了，低頭專心的吃飯。

吃過午飯，賈赦還有事，便告辭了，邢氏自然不敢留，老實的告辭而去，來時還有人陪着，回去就孤孤單單，連上車都是送出門的艾若讓白芷扶的。邢氏那份凄涼，這會就全在面上了。而賈赦根本就沒看這邊，他帶着賈瑚一塊走的，回京自然有很多應酬，他正好讓人知道，賈瑚榮府繼承人的地位。至於說新太太，他腦子裏都沒過過一下。

林海夫婦也告辭了，穆家姐妹還在家，賈敏也不放心，輕輕的抱了抱賈瑗，牽着賈瑩離開了。

艾若總算能歇一會了，回了正屋，也懶得回屋，直接就在東邊的炕桌上卸妝。賈政看到卸妝的艾若，倒是有些感觸了。

「怎麼啦？」艾若看看賈政盯着自己看，不禁笑了。這會，就她們一家四口，丫頭們都站外頭，也知道這會他們想自己待着，於是艾若也不必在下人面前端著了，能調戲下賈政。

「太太眼角也有細紋了。」賈政注意到艾若眼角那細微的紋路，倒是有點心酸了。

「過二十五，這些就該都出來了，我也三十多，快四十了，自然會有皺紋的。」艾若對鏡看看，倒也沒多大的反應，想想對賈瑗說道，「幫我看看，有沒白頭。」

「娘的頭好得很，不用看。」賈珠笑着打趣，趕緊替妹妹答了。

「不怕皺紋，怕白頭？」賈瑗看老媽好像擺脫了剛剛的不快，也湊上趣。

「有了白頭，就是真老了，你爹再納個小，給你們生幾個弟妹，看你們還笑。」艾若瞪了兒子、女兒一眼。

「爹會嗎？」賈瑗馬上看向了父親。

「要那麼多孩子做什麼？你們三個就夠了，你們娘說了，咱們家可沒錢養那麼多孩子。」賈政白了他們一眼，順便給了妻子一個白眼，「跟孩子胡說什麼呢？」

「不是逗樂嗎？真是，應酬一個外人，跟打了一仗一樣。」艾若輕輕的揉揉肩，其實累的倒不是因為邢氏，而是因為她覺得自己開頭想得太簡單了，讓賈母跟邢氏弄一塊，可能挺麻煩，也許真的只是關在自己家後院裏，反而自己少受點刺激。這個得好好想想，總不能真的縱虎歸山，給自己添堵不是。這比砸她點東西貴多了。

「倒是想起件事，大伯母前年不是去世了嗎？正好邊關有戰事，珍哥被奪情留用，他媳婦回家奔喪，好像是水土不服，聽說不好了。」賈政擺擺手，說起正事來。

「前年奔喪，今年說不好了？」艾若被賈政這邏輯關係雷得不成，寧府代化太太終於走到盡頭了，不過大家倒是都沒太難受，代化太太本就身體不好，原本以為堅持不了多少日子的，結果拖了這些年，大家已經挺滿意了。

艾若派人回去送了奠儀，他們自己倒是沒回去，離得遠了，關係自然淡了，艾若本就不太想和寧府太親近了，所以也就是賈政與賈敬之間有例行的書信來往。她和敬太太之間，也就一年幾節幾禮，互派心腹說些暖話的友好邦交罷了。現在賈政沒頭沒腦的加這幾句，是啥意思？

「回去奔喪，伺候了一段敬大嫂子，再回邊關時，就說身體明顯差了很多，珍哥兒倒是請了不少名醫，不過一直時好時壞，大哥回來之前，聽說就不成了，派人去看過，才說，只怕是不成了。蓉哥兒還小，真是讓人焦心。」賈政苦着臉說道。(未完待續。)

ps：昨天有書友跟我說，喜歡賈赦打死下人那一段，希望多來幾段。你們真是重口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