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87 上頭有人

第一章

出門飲宴對艾若來說，只能算是負擔，但沒那麼難受。她只是懶，不代表她做不到。再說她是帶着任務來的，賈政都說了，她自然要認真的對待了。想也是，若是連賈政都知道了，表示外面只怕說得有點難聽了，他可是愛面子的主，自然不想讓人說了。主要也是很沒面子，把她當成啥了，為那點錢，她至於嗎？

所以其實就算不是為了賈瑚的婚事，她也得出來見人了，總得讓人知道她不是沒臉見人了。

第一場就是瑞王妃家的宴會，瑞王妃生日，請了親近幾家的夫人，也帶上自己家的姑娘一塊過來，說是圖個熱鬧。艾若到得比較早，瑞王妃叫她早到的，不然她的性子，怎麼可能會做多餘的事，瑞王妃在內室邊換邊衣服，邊問她外面怎麼回事，怎麼就傳了她為爭大房的家產，而把大嫂子逼到莊子去了。

「看您說的，這事，您可比妾身明白吧？」艾若替她插上一支步搖，果然人整個的光彩奪目了，「您的膚色真好，看來這回配的藥丸不錯哦。」

艾若知道瑞王妃不愛喝湯藥，於是配了藥丸，而且做得很好吃，效果是慢點，不過瑞王妃也不是那急性子的主，果然有了針對性，效果都不同了，此時，瑞王妃臉上不但癍少了，整個膚色都不同了。顯得很有光澤。

「若不是知道前因後果，怎麼會問你。」瑞王妃根本就不搭艾若的示好。

「誰知道呢？明明是件一目了然的事，結果還鬧成這樣，擺明了是有人推波助瀾，不然我今天來露臉？」艾若淺笑起來。

「今天人較單純，其實王爺的意思，讓你明天來見見四王妃，不過我想想。還是算了。」王妃看看鏡中的自己，似乎隨意的說道。

艾若目光一閃，王妃這是什麼意思，想到劉睿，讓自己來見四王妃，這個是飽含深意的吧？她沒答話，低頭看了看飾匣子，裝作幫她瑞王妃挑飾，裝沒聽見。而瑞王妃也沒再多提。

時間差不多，瑞王妃帶着艾若一塊來到正堂。各家夫人已經等那兒了，這會兒，艾若總算是知道，之前瑞王妃之前真的當她是自己人的。叫她先來，現在帶着她一塊出來，就算什麼都沒說，就已經是無言的支持了。

有了瑞王妃家開的好頭，以後各家的帖子，再去。艾若再去，人家就好像已經忘記了外面那些破爛的傳言了。這種事本來就是這些后宅婦人之間無聊的亂扯的，等有力的人出來挺一下，就算不是一個陣營的。也不會沒事找抽了，最多自己私下嘀咕一下。慢慢的，那些聲音漸漸平熄了。

艾若也知道自己顯然是有點狐假虎威的意思了，她是成熟的人。她並不覺得開心，而是有點覺得沉甸甸了。因為她不是小孩子，她一直相信。這世上，沒有白吃的午餐，王妃現在給她的，她將來是要還的。

只是想歸想，她不會為一件事糾結太久，總是要還的，對她來說，現在糾結也沒用。到了該還時，她還就是了。他們要求自己的，一定是確定自己做得到的，誰怕誰。

賈政倒是挺高興的，當然也是艾若沒說其它的，只說王妃力挺她了，所以大家就不說了。賈政並沒多想，賈瑚還是住在他們家，榮府再次關閉，因為就算馬上找到人，籌備婚事也得一兩年，所以想想看，為他一個人，真不划算。而艾若這邊也沒人，冷清得很，當然兩好合一好。

對於外面的傳言，他表示無語，二嬸的人品不說，這麼說，其實真的在置疑二嬸的智商了，所以他根本不往心裏去，而賈政就一個人生悶氣，總不能把氣撒到賈瑚身上不是。讓艾若真為賈政的孩子氣無語得很。

有了幾場熱身，艾若再去宴會，誰也不會把艾若當成一個六品小官的太太了，她是瑞王妃看得起的人，自然不會真的把賈政的官位來說事。當然就算是沒有瑞王妃，大家也不敢真的把她怎麼着，賈政可是在國子監，她們各家誰沒一兩個孩子在國子監?誰沒事敢挑班主任的錯？當然了，艾若也交到了朋友，先就是唐夫人，本來兩人之前就認識，再加之多碰幾次之後，不管是不是瑞王妃看得起的人，而是覺得艾若倒是性情與她挺合，於是倒是很容易交上朋友。

所以在刑部尚書家的老太太過生日，而瑞親王本人也管着刑部，所以今天瑞王妃也要來。刑部跟賈家榮府是沒什麼關係，不過呢，他們家老太太又跟王老太是姐妹淘，從小一塊長大的，老太太擺的流水席，前兒王老太已經帶着兒媳婦來坐過席了。他們家大太太想想，還是挑着瑞王妃來這天，請了艾若過來，好歹也是給王老太太與瑞王妃面子不是。

艾若進去給老太太拜了壽，因為是從小看着長大的，老太太看到艾若還是挺高興的，拉着說了半天的話才放她出來。出來就碰到了唐夫人，兩人便坐到邊上聊天去了。

於是瑞王妃到時，正好就看到艾若正和唐夫人在說話，看瑞王妃出現，大家一齊起身相迎，瑞王妃對大家擺擺手，坐到主位上，扭頭就看着艾若笑道:「你今天也早啊！」

「唉，王妃又打趣妾身，老太太可是從小看着妾身長大的，早早的進來拜壽，不是應當的嗎？」艾若也是知道瑞王妃是打趣，忙笑道，而且她一開口不是問老太太，而是拉着她說話，表明艾若在瑞王妃心裏果然不同。

「我是說你最近倒是勤快了，哪哪都看得到你！」瑞王妃啐了她一下。

「前幾年妾身不是身子不太好嗎？」艾若笑着一垂頭，算是自己認了錯。

「就是懶病犯了，真的抽了你的懶筋，看還說不說你身子不好了!」

「依妾身說，賈夫人倒是在莊子裏做了不少事。剛賈夫人還在說她在莊子裏，用家裏的舊衣裳，讓莊戶們的女孩們一塊做些荷包、香袋什麼的，放到城裏的鋪子裏代賣，賺了錢，給他們分銀子。這做得多好啊!您說，這腦子怎麼想的，咱們可都是把舊衣裳直接賞了，卻不曾想着，分銀子才更好。」

「為什麼?說是舊的，你們家的舊衣裳可都是好料子，最多穿一季，直接賞人才好吧!」王妃果然很好奇了。

大家的規矩其實都是差不多的，最多的就是衣服，而且是出來見客的衣服，明明是嶄新的，可是就是穿過一次，著了眼，就不能再穿了。還有就是外頭人送的衣服，他們根本不會穿，那就一次也沒穿過了，倒真的白白可惜了。於是，他們共同的習慣是，直接賞人，看誰順眼了，或者家裏來人了，就收拾幾件，賞了。這是慣長的做法，誰也不會多為這點小事而多想，他們可都是忙人，誰會這點事費這個心。

「之前倒是賞人的，規矩就是季季要做新的，好些一水也沒穿過，真真的糟蹋了。之前也是賞身邊的丫頭，不過呢，府里的丫頭們都穿不完了，連帶着家裏的四親八眷都大把的。這幾年住莊裏養病，才知道，莊裏窮的還是挺多的，好些孩子連粗布衣裳都穿不上呢！真給了好衣裳給他們，更糟蹋。於是想了這個法子，讓把衣裳給他們，讓他們剪了，做點什麼，好去賺點錢。可是回頭問，他們還捨不得剪，於是沒法子，讓丫頭們把衣裳拆了，分面料給他們；但是，這樣也不成，給了他們料子，他們也攢著，什麼說攢著娶媳婦，或者丫頭們將來出嫁。真被氣得沒法子了！於是只能把人招一塊，讓他們做荷包，筆袋什麼的，換了銀子，按出的活分錢。然後跟他們說，莊子裏的，娶媳婦嫁女兒，我給做新嫁衣，這才慢慢的改了他們那點小心思。總算現在結果不錯，各家都有錢了，我也終於不用在莊子裏散步時，看到破衣爛衫的小屁孩了。」

「聽到沒，合是說到底，她是怕自己礙眼!」瑞王妃指著艾若笑了起來，但話頭一轉，「真是醫者仁心。不過呢，這主意不太好，你太懶了，這是要從長計意，真的這方面果然我忽略了。倒是可以再想想！」

「王妃可是有了什麼好主意。」主家太太忙湊上趣。

「不是，剛剛二太太倒是提醒了我，很多事其實大家一塊做，說不定能做大一點，把好好的東西，剪了，就算做了好些荷包，筆袋，真的賣出錢來，只怕頂不上衣裳一半的價錢。能幫幾個人？真的各家真的都像她這麼做，荷包也就賣不出價錢了。」瑞王妃皺眉想想，但很快搖搖手，「現在我也想不出別的主意，大傢伙回去想想，看看有沒更好的辦法？」

「王妃是聯合起來，一塊做嗎？把各家的衣裳的收集在一起，也許就可以開個成衣鋪子，本就新的，價錢可略比咱們的作價略低一點，然後賺的錢可以集中在一塊，贈衣施藥，照顧鰥寡孤獨？」(未完待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