425 誰之錯 （下）

「行了，過去了。雖然你現在還算是好媽媽，但是，我不得不承認，你是個了不起的大夫，我也是大夫，不過我到了這兒，跟傻子一樣。最終還得靠你幫我懷孕、生孩子。所以也許你是對的，你天生就該是做醫生的，真的讓你犧牲了，太可惜了。」金鈴輕輕的安慰了她一下，這會也就看出她是實誠人了，有這麼安慰人的嗎？

「我不算好媽媽？」艾若果然憤怒了，自己竟然在金鈴心裏，竟然一直不是好媽媽？好吧，對妞妞也許不是，但是，她覺得自己在這本書里，算是好媽媽了。

「你算嗎？你的孩子裏，除了賈璮之外，誰又是真的在你身邊長大？而賈璮在兩歲之前，你病得歪歪倒倒的，根本就不是你自己照顧的。其它的孩子，你養著跟養寵物一樣，長到幾歲，覺得不行了，直接送走，你真的會帶孩子嗎？現在賈琋和林萁，你還沒事讓賈瑗幫你看。」金鈴給了她一個白眼。

艾若氣餒了，想到想想小皇子坐在邊上拉着她聊天的樣子，自己聽不了幾句，就受不了了。於是給賈瑗使眼色，讓她快點帶走。賈璮和賈琛，她呼來喝去。其它的孩子，她更多的是平等的對他們，其實，跟對客人一樣，說讓她帶，其實她也真沒帶多少。她不像皇后一樣，和兒子聊天，認真的聽他說什麼，知道他想要什麼，永遠用欣賞的目光看着自己的兒子。想想，自己這點上，是差點。

「你故意的吧？」艾若又氣不平了，了解歸了解，但面對了，還是很氣餒的。

「是啊，明明該是你怨我的，卻變成被我吐槽。我是你，也會難受。」皇后笑了。好一會兒，看着她，認真的說道：「艾若姐，其實你真的是好大夫，也是好人。你救過很多人，就算這本書里，因為你的努力，你救了賈家。救了王家，救了林家。你是好人，我做不到這些，真的，我做不到。」

「你是皇后！」就算這麼說了，艾若還是覺得有點氣不平，想想，若不是金鈴明裏暗裏的幫助她，自己混不到今天，金鈴幾乎告訴滿朝文武。自己是她罩的人，所以別碰他們。若不是這樣，自己這些年，混不成這樣的。

「那又如何？你很智慧，很果斷。我這些年，其實一直在想，如果我是你，我會怎麼做。最後。我覺得也許我只會明哲保身，最多護著自己的孩子，我寧可毒死賈政。毒死賈母，讓我的孩子脫離這個環境，安心的過自己的日子，然後，小心的撫養孩子們長大。但你沒有，所以個性決定命運，我能做好媽媽，但是你是好主母。」

「你是國母！」艾若真的再強調了一下，這位國母說自己不會當主母？您逗咳嗽吧！不過想想，也是啊，自己不敢說毒死賈母，和賈政的話。還是信仰問題，自己不敢。但她絕對做得到，這是性格問題，她再怎麼着，也是學醫多年，就算做不了什麼，但無聲無息的置人於死地，還是做得到的。隱忍上，自己是不如金鈴的。

「我現在就是混，混到劉睿哪天不在了，我兒子上位了，於是我才真的能安心的活着吧。」金鈴長長的嘆息了一聲。

艾若現在覺得自己很不錯了，至少自己沒跟她似的，活得這麼刺激了。

「我們算沒事吧？」金鈴捅了她一下。

「您別恨我就成了，我哪敢恨您？」艾若白了她一眼，好一會兒才輕輕的說道，「最後妞妞害怕嗎？」

「老師抱着她說，『沒事、沒事』……」金鈴輕嘆了一聲，她沒說，那時她也抱着妞妞，他們倆把孩子放到中間，心裏也是期望着真的沒事吧！最後，趙毅也抱緊了她，他們三人緊緊的抱在一起，也許沒有說出口，但那一刻，她真的明白她介入了，只是這一刻，還是別說了。

「謝謝！」艾若好半天才說道，「對不起。」

「你怎麼會死？你的信仰不會讓你自殺的。」皇后看着她，這是她一直想問的，為什麼艾若也會死？並且還早到這本書里，這是她百思不得其解的。

艾若把當年的故事輕輕的說了一通，長長的嘆息了一聲，「我忘記你的存在，或者說，我不想面對自己的失敗。」

「我以為你不知道，我對你說了我的名字，你一點反應也沒有。你怎麼知道的？」

「你媽，她知道飛機出了事，衝到我家，罵了我一頓，大意是，我若是早點離了，你也不至於這麼苦了。你說你媽三觀正嗎？」艾若鬱悶了，盯着金鈴。

金鈴沒作聲，艾若長嘆了一聲，也是，對他們來說，他們都是獨生子女，她們那會沒了，就是讓爹媽再也沒一丁點指望了。在父母心裏，子女再怎麼着，只要他們活着，別說三觀了，就算五觀他們也會拋之腦後了。

「你要不再生一個，好歹有個後備。」艾若看了她一眼。

「謝謝你了，我就這個好好養著。你當我跟你似的，養孩子跟放牛似的。」金鈴真的看不上艾若養孩子的方式，這輩子算是陪了孩子，不過，這位挺狠得下心，能讓孩子離得遠遠的，自己反正不會的。

「放牛就放牛，我家的牛也挺結實的。」艾若翻了一個白眼，突然滿是希望的看着金鈴，「你說我們妞妞會來嗎？你都來了！」

「沒有，我也找過，沒有！」金鈴來了，她不是艾若，根本沒想會有人跟她一起。她一直很想找到妞妞，有時也會想想趙毅，但是，她不敢多想，她這一世的身體是有丈夫的。但妞妞只是一個七歲的小姑娘，就算是和她一起穿了，又能如何？她最終放棄了。

「我也貪心了。」艾若長長的嘆息了一聲，想想，「你說，我們的紅樓會成什麼樣？這還是紅樓嗎？」

金鈴笑了，這彎轉得有點急，真心的覺得艾若這人有點意思了，不過現在好像也越來越了解她了。這人是單迴路，想不了那些事，一件事想清楚了，於是就是算了，馬上會去想更重要的事。

不過想想看，現在兩人終於可以真正的坦誠的交流了。她認真的想想看，「甄家的官司結了，甄士嘉兄弟、長子，流放，十六歲以下的孩子免責，讓甄家的人接回江南了。老太太留了封誥，還有些嫁妝，家裏總算大部都保住了。所以想想，政治形態上比較平和了，應該書中的事不會出現了。」

「唉！我現在覺得最無力的就是這件事，無論我怎麼努力，好像就沒法子擺脫書里的怪圈，賈敏明明身體很好，卻還是為生個孩子，送了命。史家老大夫婦，之前沒死，結果還是死了，現在好了，一家子都是問題。還有我的瑗兒，若是旁人家的女兒，不得早早的把女兒趕回家去，我連這話都不能說。所以我真的不知道，將來會怎麼樣？」

「能怎麼樣？你活着，我活着，只要我們都活着，我不會讓賈家蓋大觀園，不會讓你的璮兒去和親，你的賈瑩已經定了親，王熙鳳你也改造得差不多了。還怕什麼？」

「你是好人！是，你是好人。」艾若長長的嘆息了一聲，輕輕的拉着金鈴的手，這還是今天她第一次正視金鈴。

金鈴笑了笑，輕輕的伸手與她相握，好一會兒，「對不起，如果我去找你談談，也許很多事，就不同了。」

「你和趙毅談過嗎？」艾若這會就不糾結了，她從來就不是糾結的人，凡事真的弄清楚了，她比一般人要清晰明確得多，此時，她已經看到了金鈴的糾結，畢竟年輕，有些事，她其實是過不了她自己那關的，一面覺得自己不是小三，可是又覺得自己還是介入了，不然，也不會成那個局面，所以他們仨的故事，最倒霉的其實還是她吧。於是，反問道。

「沒有，我有什麼資格跟老師談？」金鈴馬上搖頭，覺得這話很有趣，自己剛跟她說了，自己沒跟老師談過，怎麼還問。

「可是他拜託你了，你就答應幫他？」艾若輕笑着。

「最初不是拜託，而是我是學生，他趕着替人代課，於是直接吩咐我去接妞妞。那時我們一塊的同學都被指過。大家輪留，這是沒辦法的事。等後來，也就習慣了。」金鈴想想還是答了。

「你是學生，又是未婚的女孩，你不能跟科室的老大姐一般事事包攬，或者其實打探。你連老師都不能多嘴，更何況來找我這個外人了。弄不好，會被人說小三示威，勸退大房。所以你最大的錯就是心太軟，是啊，你剛說得對，你心太軟，你不愛趙毅，只是因為習慣了他們父女在你身邊，於是慢慢也就習慣了這種生活，就像人要生小皇子，並不是你想生，而是聖人的要求，他開口了，於是你不能拒絕。你這輩子拒絕過誰？對，你拒絕過我，但也不是拒絕，而是說，你幫不了我。你主觀在是想幫我的，但是，只是因為劉睿在前頭，你沒辦法。」艾若長長的吐了一口氣，順着思路想下去。(未完待續。如果您喜歡這部作品，歡迎您來（qidian.com）投推薦票、月票，您的支持，就是我最大的動力。手機用戶請到m.qidian.com閱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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簡介：出嫁那天，未婚夫過世。遠走田莊，養花遛狗，終盼得柳暗花明，本土女也有春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