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64章 傷葯(1)

第164章 傷葯(1)

析秋按了幾下,蕭延箏這次發病比上次時間要長,析秋正要收回手,蕭延箏驀地身體一抽,突然抬起頭來就隔着嘴裏的帕子,一下子咬在她的手背上,突然其來的變故,連析秋都沒有反應過來,只覺得一陣疼痛就迅速自手背蔓延開來。

「六妹妹。」

「小姐。」

蕭延亦和蕭四爺一個去扶析秋,另一個就想去掰開蕭延箏的嘴,析秋就忍着痛攔著蕭四郎道:「不用掰了,你這樣會傷着她的。」

蕭四郎看着她面色發白,卻依舊從容淡然的樣子,眉梢微微一挑,又看了眼死死咬住析秋手臂,身體抽搐著的蕭延箏,就側開臉點了點頭道:「我去看看郎中來了沒有。」說着,轉身已經出去了。

像蕭府這樣的府邸,家裏又有病人,一般都會養著一兩個府醫,做一些配藥或是煎藥的事,下人們生病也會去找府醫瞧。

析秋手背很疼,疼的她額頭的冷汗都滲了出來,她沒有力氣去回蕭四郎的話,也就不管他剛剛那一眼,到底有着什麼含義。

蕭延亦把析秋交給司杏和春雁扶著,析秋就勢靠在司杏的身上,房間里的氣氛很怪異,析秋就對春雁道:「去喊她的丫鬟進來,她既是經常發病,想必大夫定是交過方法的。」

春雁就出去把蕭延箏的丫鬟喊進來,幾個人一見析秋的手正被蕭延箏咬着,驚呼一聲:「六小姐……」白著臉亂了方寸,就要和蕭四郎一樣試圖去掰開蕭延箏的嘴,析秋一見她們這樣,就知道這時人們對癲癇的認知度還不夠,即便像他們這樣已經極有經驗的,所掌握的知識也不一定有她多。

「算了,只能等她醒過來了。你們該做什麼,就做什麼吧。」幾個丫鬟點點頭,就上去給蕭延箏揉着僵硬的四肢。

蕭延亦滿面的愧疚,可心裏卻忍不住驚怔,還記得前幾日在佟府外院見到她時的樣子,身處尷尬之時不躁怒莽撞,如今看她顯然也是受驚不小,卻依舊這樣從容淡然,他目光落在析秋的臉上,不由生出了絲好奇。

析秋顧不上蕭延亦在想什麼,就覺的若是蕭延箏再不清醒,她手背上這塊肉,就真的要被她當點心吃了,好在蕭延箏終於慢慢的鬆了口,析秋趕緊抽出手指著丫鬟道:「快給她喂葯。」

丫鬟就立刻端了茶水,又將葯塞進蕭延箏的嘴裏,不一會兒蕭延箏就慢慢平靜下來。

等蕭四郎和大夫來,蕭延箏已經睡著了,他看了蕭延箏知道她沒有事,就轉身去看析秋,析秋坐在椅子上,手背上是觸目驚心的牙齒印,已經咬破了皮,正在往外面滲著血,蕭四郎就揪著大夫扔到析秋面前,吩咐道:「給他止血。」

府醫哪見過這陣仗,膽戰心驚的去開藥箱,析秋就看着藥箱對大夫道:「我自己可以了。」說着,司杏已經打了熱水進來,析秋自己清洗過手,就在蕭延亦和蕭四郎雙雙的沉默中,自己給自己上了葯,又在藥箱裏找出乾淨的棉布,讓司杏幫着包紮起來。

等她全部做完,便抬着頭對蕭延亦和蕭四郎道:「二小姐可能一時半會兒醒不來,就讓她多睡會兒吧。」

「六妹妹也在這裏歇會兒吧,岳母那邊,我去說。」總歸她的傷因為蕭延箏而起,蕭延亦怕析秋說不清楚,反而被大太太誤會。

析秋看了看時辰道:「只怕太夫人的席面也要開了。」今兒她可是來賀壽的,卻沒有想會變成這麼狼狽,她若帶着傷出去難免不會讓別人亂猜測,便點頭道:「勞煩姐夫了。」

蕭延亦就笑着道:「是姐夫該謝你才是,你兩次相救,我代延箏謝謝你。」說着要給析秋行禮,析秋立刻站起來,側開身讓了他的禮:「姐夫不必客氣,我與延箏本也投緣,只要她沒事就好了,我這不過是小傷,養幾日就好了。」

蕭延亦沒有說話,沉吟了片刻道:「那我先去岳母那邊,把你留在這裏的事和她說一說,晚一點我再來接你。」析秋點點頭,沒有異議。

蕭延亦就回頭看着蕭四郎:「四弟是留在這裏,還是隨我去見娘?」

蕭四郎想也不想就在析秋對面的椅子上穩穩的坐了下來,回道:「我等她醒了便走。」

蕭延亦欲言又止,搖了搖頭便出了門。

房間里陷入長長的沉默中,沒有人敢大聲說話,大家都默默的做着手裏的事,走動時也輕手輕腳的不敢發出聲音。

丫鬟們進進出出,卻都是極有默契的不發出一點聲音,蕭延箏安靜的躺在床上,面容平靜,呼吸也逐漸平靜下來,析秋鬆了口氣也靠回椅子上,司杏讓蕭延箏房裏的小丫頭,為析秋換了茶,她端給析秋目光戒備的看了眼對面坐着的蕭四爺,擔憂的問道:「小姐,你的手……疼不疼?」

也不知怎麼了,這才三兩個月,小姐就受了兩次傷,她前一次還發誓以後再不讓小姐受這樣的傷害,不過才過了這麼點時間而已……

析秋接過茶,安慰的朝她笑道:「不過小傷,養幾日就好了。」其實很痛,而且沒有疫苗,衛生狀況也不好,讓她這學醫出身的人,心裏極不踏實。

春雁也皺着眉頭,眼睛紅紅的小聲嘀咕道:「早知道我們也和四小姐一起走了。」

析秋斜她一眼,面上平靜無波但聲音卻隱含着不悅:「說這些做什麼!」春雁閉了嘴,卻和司杏一樣,飛快的掃了一眼蕭四爺,見他正垂目慢慢的喝着茶,彷彿對她們主僕的談話好無所覺,她不由暗暗的鬆了口氣。

長長的沉默之中,蕭四郎忽然抬起眼睛,一雙微挑的丹鳳眼看向析秋,又是一句莫名其妙的話:「你不生氣?」

析秋一愣,生氣?氣什麼?

她看着蕭四郎,問道:「四爺這話從何說起?」

蕭四郎眉梢微挑,回道:「任雋!」沒有前言,沒有后語。

任雋?姓任,是武進伯府任三爺?她剛剛也聽蕭延箏提起過,析秋終於弄明白蕭四郎問的是什麼,語氣平和的反問道:「並無瓜葛的人,我又為何要生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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庶香門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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