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59章 影響(2)

第859章 影響(2)

析秋和敏哥兒對視一眼,眼底都有笑意,牽着敏哥兒的手便出了院子。

「你喜歡什麼,花瓢還是梅瓶?」析秋邊走邊道:「懷錶很小,不如讓天誠去給你打個架子吧,覺得怎麼樣。」

敏哥兒點着頭:「好!」說着一頓又道:「母親,我上次在庫房瞧見一副鵲華秋色圖,我能不能也掛在中堂里?」

「行啊。」析秋語氣輕鬆:「那是你的院子,你想怎麼擺怎麼裝飾都由你做主。」

敏哥兒昂着頭,看着析秋抿唇笑着。

母子兩人挑了一隻青花海水雲龍紋盤口瓶,一隻青花釉里紅天球瓶,拿了鵲華秋色圖,帶着幾個婆子去了榮恩院,二銓站在桌子上掛圖,敏哥兒在下面指揮:「朝左去些,對對……再高些……」

析秋站在他後面,看着他興緻盎然的樣子,心裏總算是鬆了口氣,對於敏哥兒她其實很矛盾,又想他不要那麼懂事,能快樂無憂的生活着,可又想他能夠堅強勇敢……

可是不管她怎麼想,他都在不斷成長,一天比一天成熟,雖依舊敏感卻學會了隱藏,依舊脆弱卻學會了自衛,這樣的敏哥兒真的讓她又愛又心疼。

「母親!」恍惚間,敏哥兒回頭來看析秋,就見析秋正看着他目光仿似很悠遠,他愣了一愣隨即又笑着道:「這樣掛行不行?」

析秋移開目光,看着二銓忙了半天的成果,點着頭道:「很漂亮!」目光又落在供案上:「等宮裏賞賜來了,擺放好了就更加好看了。」

敏哥兒笑了起來。

炙哥兒從屋外蹬蹬跑了進來,也昂着頭盯着敏哥兒重新裝飾過的中堂,眨巴眨巴眼睛問道:「那副畫,畫的是什麼?怎麼都是樹……」又歪著頭:「樹上為什麼沒有鳥?」

析秋和敏哥兒皆是笑了起來!

析秋陪着炙哥兒回去洗澡,哄他睡覺,敏哥兒則出了門一路去了外院,站在蕭四郎的書房外,天誠躬身問道:「敏爺,您有事?」

「父親可在裏面?」敏哥兒輕聲說着,天誠就看了眼亮着燈的書房點頭道:「爺在裏面,小人幫您傳一聲?」

敏哥兒點了點頭,天誠就敲了門:「爺,大公子來了。」

裏面應了一聲,天誠轉頭過來看着敏哥兒:「敏爺請進。」說着幫他開了門,敏哥兒略有躊躇之後抬腳跨了進去。

房間四處的牆角上點着八角燈,燈光明亮,蕭四郎正低頭坐在桌前看着奏章,頭也不抬的對敏哥兒道:「坐吧。」

敏哥兒在蕭四郎的對面坐下,兩人之間隔了一個桌子,天誠上了茶又關了門出去。

敏哥兒看着正低頭看着奏章的父親,又用眼角的餘光掃了眼書架的書,坐的板板整整的,並未着急開口。

蕭四郎用點了硃砂的筆改改畫畫,翻了幾本后他突然抬起頭看向敏哥兒,便放了手裏的筆問道:「有事?」

「是。」敏哥兒一愣,見蕭四郎問話他立刻答道:「孩兒來領罰。」

蕭四郎挑着眉頭微微點了點頭,目光深邃的看着敏哥兒,就問道:「可知錯在哪裏?」敏哥兒點頭:「孩兒做事莽撞,未經三思,差點釀成大禍!」若非施大人熟悉又在自己府里,他這會兒只怕已是刀下亡魂了。

「嗯。」蕭四郎點頭認可:「聖上駕臨不曾明言,可你既能知道,不管是有人告知與你,還是你自己觀察所得結論,前者說明你平日為人處事妥當,旁人信任才敢與你明說,若是後者你能從細微末節判別找到根源,也是觀察細微……」

敏哥兒一愣,父親這是在誇他?

蕭四郎話鋒一轉,略顯嚴厲:「雖如此,可你依舊有三錯!」

「一,你既出生侯府,就該明白眼睛所見不一定為真,書房內外雖不見侍衛林立,可該知道暗中定有護衛相守,你自以為是走捷徑卻不想早已經在他人監視之下……此錯為盲目自大,輕視旁人!」

「二,你既有好奇之心,為何不光明正大回稟求見,卻鬼鬼祟祟行小人之徑?」

「三,你既有膽量做以上之事,何以目的未達卻半途自廢,行為被人所查不坦蕩承認卻自哀自憐戚戚弱弱?」蕭四郎直視着敏哥兒,一字一句道:「此三錯,你可認?」

敏哥兒巨震,他知道自己錯了,卻無論如何也想不到父親所說的三錯,他怔在那裏看着蕭四郎一時不知道該如何回答。

蕭四郎雙後置於桌面之上,認真的等著敏哥兒答覆。

敏哥兒心中巨盪,是啊,父親說的對,他是蕭四郎的長子,是府中的大公子,若他有意拜見就該正大光明堂堂正正的去回稟,即便被拒絕那也是君子磊落之風,萬不該憑一時好奇衝動,就偷偷走了後門如梁上君子無知粗婦聽人牆角……

這不該是堂堂侯府三公子該做的,也不該是左軍都督長子該有的行為。

心思飛快的轉着敏哥兒看着父親,鄭重的點了點頭:「父親,孩兒知錯了!」又站起來朝蕭四郎深深的鞠了一躬。

蕭四郎擺擺手:「坐下說話。」

敏哥兒依言重新坐下。

蕭四郎讚賞的點點頭:「看來,你已明白我的意思。」敏哥兒點頭,蕭四郎又道:「如今晚之事,往後我不想看到,可記住?」

「是,孩兒謹記父親教誨!」敏哥兒點頭應是。

蕭四郎端茶吃了一口,房間中緊繃的氣氛稍稍緩和,敏哥兒見父親的面色不如方才那般嚴厲,他也暗暗鬆了口氣。

過了一刻,蕭四郎放下茶盅,抬頭看着敏哥兒,聲音也不禁柔和了一分:「你的生母……」敏哥兒一怔,這是父親第一次在他面前提到生母的事,就聽蕭四郎道:「堅持你的想法,正如你母親所言,這世上所有的母親是沒有貴賤之分的。」

無盡的喜悅自心底漫出來,父親從不提生母的事情,他以為父親是和其他人一樣是厭惡她的,卻沒有想到他今天會在父親的口中聽到他的肯定,原來是他多想了,父親並沒有他想的那樣討厭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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庶香門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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