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十五章公道
青天鼓響，朱雀司震。
所有聽到這鼓聲的人，均是意識到一件事，那就是出事了。
不過更多的人想的是有熱鬧要看了，而在四玄旗衙署之內，一直坐等著的許應則是嘴角勾起了一抹笑容，暗道這個曹彬確實夠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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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殿之內，數位青使齊聚一堂，分列兩旁，似笑非笑的看着居中站着的年輕男子，不時又轉到臉色鐵青的黃岳身上。
經過問詢，已經確定曹彬隸屬於四玄旗，直屬於六品銀衣使姚德麾下，有何冤屈不平，自當也應由他來主導。
而黃岳則是最後才得知這個消息，剛開始他聽聞青天鼓響，第一反應並不是往自己的身上聯想，還想着看熱鬧。
結果熱鬧就落在了自己的身上。
曹彬！
許應！
這是將他耍了。
之前還神態恭謹的說什麼此事就此作罷，回手就把他賣了。
他此刻的惱怒自然是溢於言表，但此時諸多同僚青使齊聚一堂，他卻不能多言，免得被嘲諷，只能以陰狠的眼神打量著曹彬。
而曹彬則是神色平靜，泰山壓頂而面不改色。
既然做了，那就沒什麼好怕的！
時間一分一秒的過去，所有人都在等姚大人到來，根本不敢大聲喧嘩，而曹彬的腦海中，同樣也在思索著姚大人的一些信息。
其名姚德海，不僅官居六品，修為同樣也是六品境界，履歷極為漂亮，曾經外放其餘州府歷練數年，官運亨通。
稱得上是偌大廣安城中的一個人物。
這樣的存在，其實按理來說跟他一個小小的「商賈」之子成上古了之子是扯不上什麼關係的，可世事無常，曾經姚德海尚未起勢時，曾受過曹家些許恩惠。
這些香火之情做不了什麼大事兒，但在關鍵時刻卻極為重要。
他之所以敢博，除了別無其他選擇，同樣也因為大姐曹靈君給自己吃了一顆定心丸，說放手去做，姚德海那邊已經打點好了。
「呼....」
正在眾人等待之時，一陣狂風呼嘯，吹動門外塵土，眾人下意識的望去，只見上首的位置，此刻赫然間坐上了一道身影。
面色剛正，雙眉濃重，不怒自威，身着一襲朱雀官服，胸口處掛着一道銀色紋路，看年歲，至多也就四十歲而已。
眾人驚醒，連忙行禮：
「參見大人！」
「參見大人！」
曹彬也連忙躬身行禮附和。
姚德海目光淡漠，威嚴的目光掃視全場最後定格在曹彬的身上，上下審視的打量了幾遍，淡淡道：
「是你敲響的青天鼓？」
「回大人，正是。」
「為何？」
曹彬深吸了一口氣，將早已經盤算好的話說出：
「屬下屢次遭到黑水幫襲殺，證據確鑿，想請朱雀司做主，然而黃大人卻私通黑水幫，威脅屬下此事作罷，不得再提。
屬下心中激憤難耐，方才敲響青天鼓，懇請大人為屬下做主！」
曹彬躬身一禮，臉上適時的表露出了一些被打壓的那種無奈和痛恨。
話音落罷，在座的所有人均是將目光轉向了黃岳，眼神中帶着些許審視和幸災樂禍，私通江湖勢力，打壓下屬，這可是大忌。
要是坐實了，這個黃岳得喝上一壺了。
「你...你放....你胡說。」黃岳猛然站起身，張口就要罵曹彬污衊，但看着坐於上首，始終淡漠的姚德海，硬生生還是忍了下來，連忙解釋道：
「大人明鑒，屬下對朝廷對大人忠心耿耿，絕無勾結江湖勢力之心，這小子完全是污衊，之前規勸，也是勸他暫且忍下。
證據不足，根本拿不下黑水幫，結果...這小子卻....」
「是這樣嗎？」
姚德海看着曹彬。
「黑水幫猛虎堂堂主朱老四親自動手，現已經被抓入黑衙，難道這都不算確切證據嗎？難不成等到我身死之時，才算證據確鑿嗎？！」
曹彬直視着黃岳，絲毫不退。
「你....」
「夠了！」
一道悶哼響起，姚德海一掌拍在身前案桌之上，凝視着二人道：
「黃岳，本官問你，可有此事！」
「姚大人...絕無此事啊。」
「曹彬，可有此事？」
「確有此事！」
「可有證據？」
「四玄旗副旗官許應，可親自作證！」
「傳...許應！」
姚德海沉聲道。
....
「卑職四玄旗許應，參見大人。」
許應被傳喚到大堂，不過短短半刻鐘的時間而已，一臉的凝重之色，一旁的黃岳衣袍之下的雙手纂的很緊。
背刺的不止是曹彬一人，還有許應！
御下不嚴，以後再想升遷就很難了。
而且，今天....
姚德海凝視着許應，沉聲道：
「本官問你，曹彬被黃岳打壓，勒令其不得搜查黑水幫罪證，可有此事，若敢胡言亂語，本官定不饒恕！」
許應：
「卑職以性命擔保，此事為真，第一次是趙家三雄襲擊曹彬，朱雀司抓獲趙老二，其供認不諱，指認為黑水幫朱老四在暗中指使。
然黃青使卻明示屬下，此事就此作罷，不許再提。
昨日深夜，黑水幫朱老四再次襲擊曹彬，為屬下所制，壓入黑衙，結果今日黃青使再度威脅屬下和曹彬，不可牽連過深，大事化小，小事化了。
曹彬忍無可忍，更怕黑水幫事後報復波及家眷，才有今日敲響青天鼓之事！」
許應的聲音不卑不亢，但清晰無誤的傳到了在場所有人的耳中，一眾青使均是略帶揶揄的瞄著黃岳的臉色。
一個曹彬可能是污衊，但若是再加上一個許應呢？
黃岳...這是絕對是栽了！
姚德海微微頷首，接着又將目光轉到了黃岳的身上，沉聲道：
「黃岳，本官最後問你一遍，是否確有此事？若不認，本官親自查證之後，可就不是簡簡單單的處罰了，你要想清楚。」
黃岳聽出了姚德海口中的威脅語氣，很想辯駁，可事實根本出入不大，他的確是明示了許應，深吸了一口氣，他躬身下拜：
「屬下實不知曹彬手中已有朱老四供認的罪狀，誤以為...暫時沒有證據，方才....屬下知罪，懇請大人開恩。」
說着，他直接單膝下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