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61 醒了，守護

「你……」明堯趕緊看了楚翰一眼：「別讓他聽見，不好……」

「有什麼不好的！這小子就是現在清醒地站在我面前，我也敢這麼說！這麼多年了，你付出了多少？現在，也該是他做牛做馬的時候了！」蕭晨說着這話，還伸手拍了拍沉睡的楚翰的腿。

明堯趕緊把他拉過來：「咱倆去沙發上說。」

「還怕把他吵醒了？」蕭晨癟了癟嘴，但還是跟着明堯來了外間。

「咱倆單獨談談，不挺好嗎？」明堯示意他坐，給他倒了一杯水：「最近怎麼樣？在拍電影還是什麼？」

「沒。」蕭晨搖頭，目不轉睛地看着明堯：「做什麼都沒心思。」

「休假呢？」

「我以為你不在了，心裏難受，哪裏還有心思拍電影？」蕭晨目光里流露出了哀傷，看着明堯：「這些日子，我一直在國外，工作都暫停了。不過，應該也快開工了，你現在沒事，經紀人也整天催，我也不可能就這麼坐吃山空——我還想多掙點錢，以後找個心愛的人養着他呢。」

明堯也很認真地看着他：「一定會的。蕭晨，你值得更好的人。」

「明堯，我一直很奇怪，和楚翰比，我哪點兒比他差？」蕭晨苦笑，摸了摸自己的臉：「你知道嗎，我很早以前就關注你，只是，礙於楚翰的原因，不敢離你太近，其實……」

「別說了。」明堯輕輕打斷他的話：「以後，咱們就是朋友，一輩子的朋友。」

「一輩子……」蕭晨低聲喃喃，然後抬眸看過來：「挺美的詞，可惜，只能當朋友。明堯，說心裏話，如果不是看到了楚翰在你出事之後的那個狀態，我是說什麼也不會放手的——他能對你好，我也能。但話說回來，你愛的人，是他，而他，又是我最好的朋友和兄弟，這樣的事，我沒法做。」

「蕭晨，謝謝你……」除了這個，明堯不知道還能說什麼。

「我沒做什麼，擔不起你這個謝字。」蕭晨微微勾了勾唇角，帥氣無敵：「明堯，我這個人，其實很理性。把道理想明白了，說服自己，也就不是難事。其實，楚翰是真的對你有了感情，付出了真心，他那個人，屬於那種見了棺材也不落淚的，可是，他能為你，放棄事業，放棄一切，這足以說明，他的愛，不比你對他的少。」

「剛剛不是還說讓我吊著他嗎？這會兒又替他說好話了？」明堯調侃他。

「這是兩回事。」蕭晨靠過來，離得近了些：「楚翰愛你，這是事實。但是呢，也不能讓他輕易地得到你的原諒，畢竟，你吃的那些苦，比他多多了。這只是給他的懲罰而已，你可千萬別心軟！」

明堯揚了一下眉毛：「你怎麼知道我會心軟？說不定我這輩子都不會原諒他呢！」

「拉倒吧你！」蕭晨笑着推了他一把：「就你那點心思，誰還不知道啊！要真是一輩子不原諒他，我這就追你，你信不？」

「別！」明堯笑着往後退：「你饒了我吧！」

「怎麼了？我真的就這麼差勁？」蕭晨逼近過來：「說！說！我真的比楚翰差勁？」

「你比他好多了！」明堯笑着用雙手抵着他的胸口，不讓他靠近了：「是我瞎眼了，好不好？」

「嗯，這才像話！」蕭晨不逗他了，停下了動作，伸手拍了拍明堯的肩膀：「沒選我，是你的損失。」

「對，對。」明堯笑得眯了眼睛：「絕對是我的損失……」

蕭晨不由得看痴了，微微勾著唇角，就那麼一動不動地看着明堯——天知道，他在說這些笑話的時候，心裏有多難受。這麼一份愛，讓他割捨，就跟在他身上割肉一樣的疼。但他能怎麼辦？除了放手，他沒有別的辦法。不然，只怕他和明堯連朋友都沒得做。

明堯笑着笑着，覺得不對勁，躲開了蕭晨的目光，清了清嗓子，這才開口：「說正經的，你到底能呆幾天？我也好安排，陪你四處去看看，這裏的風景，還是挺不錯的。」

「親眼看見你平安無事，我就放心了。」蕭晨也自知失態，抹了一把臉，笑笑開口：「國內催死人了，要我回去。我看看吧，明天再呆一天，後天我就走。」

「這麼快？」

「當然了，你讓我留下，我就不走了，一輩子不走都沒問題。」蕭晨長腿交叉著伸直，身子往後靠，痞氣地看着明堯：「怎麼樣？」

明堯抿了抿唇，輕輕笑了笑：「蕭晨，我希望，你以後的人生里，都是圓滿和幸福。我祝福你。」

「這是讓我走的意思，對吧？」蕭晨聳聳肩：「我就不該多嘴這麼一問——自討苦吃！」

明堯又給他倒了一杯水：「蕭晨，你這麼優秀，事業有成，帥氣迷人，我相信，你一定會找到你心儀的愛人。」

「這是肯定的！」蕭晨也笑了：「明堯，借你吉言。還有，楚翰那小子，吊著他是一方面，再一個，你可得答應我，既然在一起了，那麼，這輩子，都要幸福。否則，我的退讓和成全，豈不是沒有意義了？」

「一輩子？」明堯深吸了一口氣，捏了捏眉心：「但願吧。」

「一定會的。」蕭晨握住了他的手：「明堯，我真心希望你幸福。」

「嗯。」明堯另外一隻手拍拍他的手背：「我們都會幸福的。」

「蕭晨！」

楚翰的聲音突然在兩人背後響起，他們轉身看過去，發現楚翰不知道什麼時候醒了，這會兒正要起來呢。

「你把手給我鬆開！」楚翰人還沒起來，聲音先傳過來了。

明堯還沒來得及有動作，蕭晨一把就攬住了明堯的肩，把人帶到了自己懷裏：「我說楚翰，我跟明堯怎麼樣，和你沒有關係吧？你管得着嗎？」

楚翰從床上下來，走路踉踉蹌蹌地就過來了：「鬆開！蕭晨！你……」

終究是喝了酒，又喝得急，即使這會兒醒了，楚翰腳下也是不穩，話沒說完，一下子就摔倒了。

幸虧地下都是地毯，不至於摔傷，但明堯還是嚇了一跳，趕緊起身去扶他：「怎麼樣？有沒有摔到哪裏？」

蕭晨也起來：「就你這樣的，還英雄救美呢？」

「我就不該讓你來！」楚翰咬牙切齒地開口：「蕭晨！你趕緊哪兒來的回哪兒去！這兒不歡迎你！」

「你不歡迎，明堯可是歡迎呢。」蕭晨故意氣他：「是吧，明堯？」

「楚翰，你先起來。」明堯把人拉起來。

楚翰順勢往明堯懷裏倒，伸手就抱住了明堯的脖子，這下再也不撒手了。

明堯被他折騰得往後倒了好幾步才站穩腳步：「你……慢點，沙發，沙發上坐……」

楚翰坐了，但還是沒撒手，結果帶着明堯一起栽倒在沙發上了，他整個人就往明堯懷裏鑽，放在明堯脖子上的手改成了環住了明堯的腰。

蕭晨嗤了一聲：「楚翰，我以前怎麼沒發現你臉皮這麼厚呢？」

楚翰的腦袋窩在明堯胸口，沒準備說話。

明堯推他，根本就推不動。

「明堯，你可不能慣着他！」蕭晨看了，心裏酸溜溜的，即使知道他們兩個人心裏都有彼此，但如果明堯這麼輕易地就原諒了楚翰，他真是接受不了——明堯以前受的那些罪，都白受了？

「楚翰，你坐好。」明堯的聲音冷了幾分。

楚翰恨得咬牙，但聽着明堯聲音不對，也不敢再耍賴了，起來，鬆了手，耷拉着腦袋乖乖坐好了，但一臉的可憐相，看着怪讓人心疼的。

蕭晨嗯嗯了兩聲，意在提醒明堯別心軟，然後才開口：「楚翰，你都多大人了，自己都照顧不好，以後怎麼照顧別人？」

「蕭晨，你想挨揍是吧！」楚翰抬眸看向蕭晨，目光亮晶晶的跳躍着憤怒的小火苗——添油加醋？他和明堯的關係本來就緊張著呢，他非得再來搗亂？

「我是實話實說。」蕭晨笑着靠在沙發上，看明堯：「明堯，你說說，他這樣的，連自己都照顧不好的人，能託付終身嗎？」

明堯知道蕭晨的意思，也理解蕭晨的苦心，但說真的，明堯覺得，兩個相愛的人，是要相互照顧的，沒有誰比誰高人一等，他以前之所以對楚翰百依百順，那是因為他覺得對楚翰有虧欠：「蕭晨，他喝了酒，說什麼，你都別在意。」

楚翰心裏其實挺沒底的，明堯心裏怎麼想的，他不是很清楚，蕭晨又來添亂，而他自己的所作所為，真的沒辦法叫人放心：「堯，我，我答應你，以後盡量不喝酒……今天主要是高興，才多喝了幾杯……」

「楚翰，這跟你喝酒有關係嗎？」蕭晨打斷他的話：「你就算是不喝酒，那也是飯來張口衣來伸手的大少爺脾氣，改得了嗎？」

這句話說得真是挺有道理，有些人，自小就被人捧在手心裏，百般疼寵，養成了驕縱的性子。

楚翰小時候家裏沒有那個條件，他是遇到明堯之後，壓抑在心底的自尊和要強才爆發了的。

和楚翰不一樣，凌皓北的性子，基本就是從小時候就定型了的。

傲然，霸氣，他想要的東西，就沒有不得手的。

同樣的，他想守護的東西，也不可能會讓別人欺負。

－－－－－－題外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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