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03 下藥

明堯推開他的手：「沒事，就碰了一下。」

楚翰才不管，站起來，兩手扶著明堯的腦袋，低頭去看，把頭髮撥開，也沒看出什麼來，摸了摸，好像也沒有什麼不對勁的地方，他才放心了：「怎麼這麼不小心啊？我給你揉揉。」

明堯再沒動，也沒說什麼，任他的大手在自己腦後揉捏。

楚翰低頭看着他的黑髮，慢慢地把人擁在自己懷裏，大手也不敢用力，輕輕地給他揉着——這一瞬，他覺得兩個人這樣抱着，真溫馨幸福。

甚至，他想，時光就這樣停止吧，靜止在這一刻，讓明堯永遠都在他的懷裏，不會離開。

明堯也有這樣的感覺，是以，兩個人都沒動，只是，當他察覺到楚翰的身體有些不對勁的時候，明堯不得已推開了楚翰：「想什麼呢？！」

楚翰啊了一聲，這才雙手捂著襠間，窘道：「這個，這個是很正常的自然反應，每天早上都有啊——我發誓，我絕對沒有其他的想法！我真沒有！」

明堯聽了他的話，心裏又酸又氣——還發誓說什麼沒想法！抱着他還沒想法這說明什麼？對他沒有感覺了嗎？

楚翰自然不知道說錯了什麼話，他記住了，明堯說過，讓他管好自己的下半身，所以，他現在是萬萬不敢讓明堯知道他的難受的——即使難受，他也得忍着，也得裝作一副沒興趣的模樣。

有時候，相對明堯來說，楚翰的心思，還是不夠細膩，想不到那麼細微的地方去，所以，在某些事情上，他是註定要吃苦頭的。

明堯站起來，看了他一眼：「行了，別說那些沒用的，既然是自然的生理需求，趕緊的，上洗手間去解決吧，別在這兒礙我的眼！」

楚翰信以為真，當真以為明堯不喜歡，趕緊點頭，轉身就朝洗手間跑。

明堯心裏悶悶的，但轉念一想，這也是自己的錯——如果他不說讓楚翰老實點，楚翰這時候說不定就撲上來了呢。

所以說，有時候，過分聽話，也不是什麼好事。

不過，明堯心裏還是不舒服——不想是吧？好，那他就要試試，看他能堅持多長時間！耗著吧！明堯看他能憋到什麼時候！

接下來的日子，對於楚翰來說，當真開始了苦行僧的生活。

巴結討好明堯不說，受苦受累這都是次要的，明堯對他的態度雖然不冷，但也不熱情——這些，他都能忍。

唯一忍不了的，就是再也沒有機會和明堯有近距離的接觸。

自從那天抱着明堯給他揉後腦勺開始，明堯和他，總是拉開距離，最不濟的，也有半米。

楚翰都快忘了抱着明堯是什麼感覺了，每天別說親了，就連扯個衣袖的機會都沒有了。

楚翰承認，那天晚上，他就是故意的，故意半夜哼哼，讓明堯從床上下來——明堯不是說了讓他管好下半身嗎？所以，他很認真地在做戲，明知道是自己哄著明堯下來的，還得倒打一耙，說是明堯主動下床和自己睡在一起的，還一臉委屈地捍衛自己貞潔的模樣。

可現在，他沒這個機會了。

不管他晚上有多大的動靜，明堯是鐵了心的在床上一動不動——楚翰的精神頭也不可能這麼大啊，白天跟着明堯屁股後面忙活，晚上還得哼哼唧唧哄著明堯下床。

所以，楚翰最後都支撐不住，迷迷糊糊就睡過去了，一睜眼，又是一天了。

天兒是越來越冷了，楚翰對明堯懷抱親吻的渴望，也越來越多了——這每天看着，別說吃了，就連碰都碰不到，這種滋味，太他媽的難受了！

但是，就算心裏再難受，楚翰也不敢太表現出來，就怕明堯會生氣，會誤會自己整天腦子裏就想這些。

可他覺得吧，對於這件事，就是*人之間才會有的很自然的交融——因為*他，所以想抱着他，吻着他，和他有各種親密的動作和接觸。

他很惆悵，不知道明堯為什麼這麼冷靜——難道，明堯都不會想這種事嗎？

楚翰覺得，是個正常男人，都會有這種需求，明堯肯定也不例外。

再說了，兩個人盡情歡*那幾次，明堯的表情，多迷人啊，一看就是享受到了的——都說食髓知味，明堯怎麼就不想呢？

這一段時間，呂文哲對楚翰的印象是越來越好了，好幾次都碰見楚翰早上從明堯房間里出來，他還以為，兩個人和好了呢。

所以，看到楚翰一個人帶着鬱鬱寡歡的模樣，他就挺奇怪的。

他跟楚翰談了一次。

本來，這種事，楚翰是不想說的——他有時候會想，是不是他對於這種事的需求太旺盛了？難道，不正常的那個人，是他？

因為有這個疑惑，身邊又沒有其他能諮詢的人，當呂文哲問他的時候，本來不該說的話，一股腦的，楚翰都說了。

聽了楚翰的話，呂文哲不知道心裏是什麼滋味。

說真的，呂文哲接受男男相戀，也就是這兩年的事，一開始，他真是接受不了自家侄兒是同性戀這個事實。

雖然他手下的藝人形形*，什麼樣的人都有，對於這種事，他也早就清楚，但他沒有想到，有一天，自家的人也會成為其中一員。

他是接受了明堯和楚翰，但這並不代表他能坦然自若地和楚翰談論兩個男人之間的歡*話題。

當然了，楚翰表達的，也很隱晦。

但再隱晦，這個話題，還是挺敏感的。

呂文哲最後也聽明白了。

其實吧，就這件事而言，呂文哲覺得自己不便發表什麼看法，他自己也是男人，肯定也是有需求的。那麼，同樣地來講，明堯肯定也有。

只是，為什麼明堯抗拒楚翰的靠近，這就不得而知了。

呂文哲覺得，他能幫楚翰——既然都答應幫了，自己家那個傻小子也的確是*著楚翰的，他也不介意再幫最後一次。

所以，在楚翰和他說了那些話的第二天，呂文哲再次把楚翰叫到了自己的書房，挺嚴肅地遞給楚翰一包葯。

「這是什麼？」楚翰問。

「這個對身體沒有任何的副作用，全部是用中藥提煉出來的。你晚上做飯的時候，可以放在湯里，到時候，讓明堯多喝點，晚上就能看出效果來了。」

楚翰一開始還聽得一頭霧水的——什麼啊？明堯也沒病啊，吃什麼葯？是葯三分毒，再用中藥提煉的，說不定也不安全……

但猛地，他眸子一亮，不可置信地看向呂文哲。

呂文哲沖他點點頭：「今晚，你自己把握機會。」

「小叔！」楚翰激動死了，上前一把握住呂文哲的手：「大恩不言謝！我以後一定好好孝敬您！」

呂文哲倒也習慣了這個稱呼，沒辦法，楚翰搬進來的第二天，就改口了，跟着明堯叫小叔：「行了行了，我也用不着你盡孝，你呀，好好對小堯我就放心了。」

「您放一百二十個心！」楚翰高興得眸子眯成了一條縫：「我會一輩子對他好的！那，我去煲湯！我這就去！」

做飯的時候，楚翰一直在哼歌，特別是他特意給明堯準備的排骨玉米湯，大火燒開，小火慢熬——咕嘟咕嘟的，這都熬了好幾個小時了。

楚翰覺得，這次的事，既然有呂文哲做堅強後盾，他好歹也算有底氣了——今晚，他絕對不能主動，不能露餡，最好，是讓明堯開口。

這樣一來，他順水推舟，借坡下驢，到時候，明堯也不會怪他，他呢，也成功抱得美人歸——哈哈，想想就美得不行。

他準備把葯放進去的時候，猶豫了一會兒，蹬蹬蹬又跑到樓上，進了呂文哲的書房，問：「小叔，這個葯確定是安全的吧？」

呂文哲無奈地看他：「我還會害自己侄子？你不用就是算了！」

「用！用！」楚翰嘿嘿直笑：「我就是問問！您忙！您忙！」

但即使如此，楚翰還是沒敢全部放進去，一開始放了四分之一，想想覺得有點不夠，就又放了一點，然後就死活不敢放了——萬一有點什麼事，害了明堯，他不得後悔死？

吃飯的時候，他先給明堯盛了一碗湯——其實這也是以前時候明堯伺候他的一個流程，用明堯的話來說，就是吃飯先喝湯不用請藥方。

現在呢，他把明堯照顧自己的那個勁頭，全都拿出來了，方法又在之前的那個基礎上改進了不少——總之，現在的楚翰，就是一個近似完美的二十四孝好男人。

明堯一開始的確有些不習慣，可有些東西，架不住天天這麼折騰——所以，時間久了，楚翰對他做什麼，明堯都能接受了。

「今天湯不錯。」呂文哲象徵性地喝了點，就再沒動口：「小堯，你喜歡這個湯，多喝點。」

楚翰一聽這話，再看明堯碗裏喝得差不多了，伸手把碗拿過來：「我再給你盛上！」

「那我不用吃飯了。」明堯沖着呂文哲笑了笑。

「這個湯營養豐富，不用吃飯也沒事。」呂文哲也怕明堯看出什麼來，只能又喝了幾口：「嗯，挺香的。」

明堯真是沒懷疑什麼，一點兒都沒有懷疑，因為以前吃飯的時候，楚翰對他殷勤，呂文哲也經常讓他多吃點，所以，這次，明堯根本就沒覺得有什麼不對勁的。

可到了晚上，臨睡覺的時候，他開始不舒服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