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24 糟踐

「那我問了。」凌皓北清清嗓子，才開口：「你和楚翰，你們倆怎麼樣了？」

「我……」

「凌哥，你這話問的！」葉宋拿了一個蘋果給明堯遞過去，見明堯不好意思開口，就接了話過來：「這還用說嗎，肯定是和好如初了，你看楚大哥看明哥的眼神就能看出來啊，楚大哥肯定是*死明哥了——明哥，是吧？」

明堯不好意思地笑笑，沒說話，算是默認了。

「怎麼說呢，你倆，也算是經歷了重重磨難，現在終於在一起了，祝福你們。」這句話，凌皓北絕對是發自內心的。

「謝謝。」明堯接過蘋果，對着葉宋說了一句，又看向凌皓北：「謝謝，也希望你早點找到自己的另一半。」

葉宋嘿嘿笑了兩聲。

凌皓北略微有些不自在：「這個你放心，我，我在努力呢。」

「葉宋。」明堯的目光又落在葉宋身上：「安好是個好人，我也希望，你們會永遠幸福。」

「放心，我們會永遠幸福的。」葉宋的目光，透著信誓旦旦。

凌皓北岔開了話題，和明堯聊起了各地風景，三個人裏面，凌皓北算是去的地方比較多的，聽他談各國風情，明堯和葉宋聽得津津有味。

直到楚翰喊開飯了，三個人才來到餐桌前。

「你們別見怪，小青身體不好，我給他送進去，你們慢慢吃。」凌皓北端了飯碗，跟幾個人解釋了一番，就往卧室里去了。

接下來，就是葉宋看到的一幕幕楚翰寵溺明堯的畫面。

葉宋真是羨慕死了，偏偏身旁的人一點兒表示也沒有，和明堯的談話倒是挺愉快的——葉宋覺得自己心裏那酸意滋滋滋地往上冒，再好吃的菜到了嘴裏都是一股酸味。

他呼嚕呼嚕吃完了，也不說話，就那麼盯着安好看。

「吃那麼快！」安好拿了他的碗，又給他盛了一碗湯：「你着什麼急啊，喝點湯沖一下。」

葉宋這才覺得心理平衡了點，但臉上也沒有笑模樣。

在安好看來，來者是客，現在最重要的，是明堯和楚翰，他和葉宋是主人，不能冷落了客人。

他也注意到了，葉宋可能是有點不高興，但他想來想去，就是不知道葉宋吃什麼醋——他和明堯什麼都沒有，即使他以前喜歡過明堯，可那是以前的事了，現在他只把明堯當一個朋友而已。

他能怎麼辦？只能等把客人送走了，好好哄唄。

「明堯，楚翰，你們多吃點。」他招呼。

葉宋一看安好的注意力又轉移了，剛剛揚起的一點唇角又耷拉下去了。

「安好，你做的菜真好吃。」明堯這話是發自肺腑的：「下次我們還能來嗎？」

「隨時歡迎！」安好笑了：「我做的一般，肯定是你在國外太長時間沒吃到家鄉菜，所以一回來，就覺得我做的好吃。」

「不是，不是。」明堯嘴裏吃着，使勁兒搖頭：「是真的好吃！不信你問楚翰！」

楚翰也點頭：「嗯，安好，你的水平挺高的，明堯這麼喜歡，我拜你為師好了！」

「別開玩笑了，我這點水平，哪兒能當你的老師啊！」安好把自己這邊的菜又往明堯那邊推了推：「你們喜歡吃啊，隨時都可以過來——多吃點！吃完了我也不留你們了，讓你們回去休息，晚上想過來的話，我再給你們做！」

「那太麻煩了！」明堯是真心覺得飯菜好吃，在國外呆了那麼久，雖然大多時候都吃得中國菜，但那種味道還是不一樣的：「晚上就不過來了，這樣，走之前，我們再來一次吧。」

「這麼快就走？」安好夾菜的手停在半空，愣了愣，才開口：「以後準備在國外定居嗎？」

「定居的事情，還沒考慮好。」明堯勾唇一笑：「應該不會，我還是比較喜歡國內。」

「對，還是國內好，咱都是中國人，去人家地盤幹什麼啊！」安好看向楚翰：「楚翰，你說呢？」

「我沒意見，他去哪兒，我都跟着。」楚翰現在幾乎變成了乖乖小綿羊，一晚上凈對着明堯笑了，那一臉的幸福，遮都遮不住：「怎麼說呢，相對的，國內的生活習慣，可能更好一些，畢竟，我們都一直在國內長大的。」

「國外也不錯啊！」葉宋慢騰騰地喝湯，本來覺得礙眼，想早點吃完，早點離開的，可聽安好這麼說，他開口了：「最起碼，國外沒這麼排斥同性戀。」

「這一點對我們來說，也沒多大問題。」楚翰回答，接着看向明堯：「我還是那句話，他去哪兒，我就去哪兒。」

「真甜蜜。」葉宋的語氣里都是羨慕，萬分惆悵地嘆了一口氣：「唉，羨慕啊！」

「你羨慕什麼啊？」明堯笑着看他：「你現在的生活才叫人羨慕。我像你這麼大的時候，那日子不知道有多苦。」

幾個人都知道他說的話是什麼意思，的確，那時候，正是明堯單戀楚翰的開始——一段不被承認的艱澀的*情，的確，現在想起來，豈是一個「苦」字就能詮釋的？

楚翰立即握住了明堯的手，目光里的懺悔和深情一覽無遺：「堯，對不起，我……」

明堯沖他笑笑：「不，都過去了，對我來說，那段回憶，也算是一個成長的過程。」

「對，都過去了，就別提了。」那段不愉快的經歷，安好也不想再提，那時候，他都有想殺了楚翰的心，現在看兩個人如此甜蜜，他由衷地替明堯高興：「我們不該想着以前的事情，該往前看，未來，才是我們應該關注的。」

「對。」明堯點頭：「我們都會幸福的——葉宋，你不必羨慕我，在我看來，你的幸福，從十九歲開始，我卻是從二十八歲開始的，如果我們都活到八十歲，你的幸福時光，就比我多了近十年呢！」

葉宋把腦袋擱在安好肩膀上：「安安，八十歲的時候，你還會在我身邊嗎？」

「如果我還能活到那個時候，肯定會！」安好順勢攬住他的肩：「不說好了嗎，我們會一輩子在一起的。」

葉宋心裏舒服多了，也不避諱了，直接吧唧在安好臉上親了一口：「嗯，一輩子在一起。」

楚翰和明堯相視一笑，無限情義，盡在不言中。

可即使如此，在送走明堯和楚翰之後，葉宋還是有點悶悶不樂。

凌皓北輕輕把卧室門關了，過來看他：「葉宋，你別多想了，安好這個人啊，我很了解的，他認定是你，那麼，就不可能再對別人有什麼心思！」

「小青睡了？」葉宋問。

「哪兒能一直睡啊，洗澡呢。」

「你不幫着洗洗？」葉宋一臉調侃。

「我倒是想——呸！說你呢，你怎麼又把話題扯到我身上來了？」凌皓北在另外一張沙發上坐下，明顯幸災樂禍地看他：「怎麼？又吃醋了？剛剛我可是幫你把明堯從廚房裏叫出來了，夠義氣吧？」

「什麼義氣啊！」葉宋白他一眼：「你是沒看到吃飯的時候，安安和他聊得多親熱——那時候你跑哪兒去了？還有，剛剛你怎麼不去送他們？非得讓安安去！」

「我這不是放心不下小青嗎？」凌皓北笑笑，安慰他：「你別多想了，安好真不是那樣的人！」

「你知道嗎？」葉宋的聲音突然認真了起來：「這正是我所擔心的。」

「什麼？」凌皓北沒聽明白：「你擔心什麼？」

「你們一直都在告訴我，說安好是個負責任有擔當的男人，他選擇了我，這輩子就不會改變——可是，我就在想，是不是因為這份責任，即便他不*我了，可是，他還是會和我在一起。我們走到最後，靠的不是*情，而是他的那份責任心。換句話說，如果當初追他的人不是我，而是另外一個人，安安一旦接受了，就會對對方好一輩子。我的意思，你明白嗎？」

「你這純粹就是吃飽了撐的！」凌皓北直接把懷裏的抱枕扔過去砸他：「安好*不*你，你眼睛瞎了看不到嗎？他都對你那樣了，你還要他怎麼樣啊？」

「是，我知道，我這樣想，可能真的挺任性的，可是——」葉宋嘆口氣，順手就把抱枕緊緊抱住，貼在臉上：「可是我控制不住自己會這樣想，只要想想安好可能不*我，他和我在一起，只是因為他要找個人過一輩子，不管那個人是誰，只要和他過日子就好了……」

「你說這話，就太冤枉他了！」凌皓北實在是忍不住了，從沙發上坐起來，瞪着葉宋：「我之前跟你說過吧，我對安好有那種感覺，可是，安好從來就不會和我搞曖昧——可以這麼說，他不喜歡的，他絕對不會跟人家弄些有的沒的。他是一個很重感情的人，你覺得，他如果不喜歡你，他會這麼掏心挖肺地對你好？要我說，你還是不了解他——不！你根本就不配安好對你這麼好！你這樣說，根本就是糟踐他對你的感情！」

「我*他！」葉宋也不甘示弱地回瞪：「我怎麼就糟踐他的感情了？」